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八荒六族那些事(玄幻灵异)——久眠青衣

时间:2024-01-15 08:44:58  作者:久眠青衣
  而后半段则凸出一个“武”和“正”,这也正是李月英大加修改的那一部分。练剑之人身姿要正,舞剑也一样,不能只一味去“舞”而忽视了剑术的本质,刺、挑等动作要在富有美感的同时兼具正气,这也是此曲中最难的地方。太过容易形成肃杀之气,丧失舞蹈的美感;太柔又缺少了剑术的精髓,想要两者兼备,着实考验领舞者的把控能力。
  不过,这根本难不倒李月英,她本就能歌善舞,又懂武功,《双玉飞天曲》又是由她复原全篇,要说最懂此曲的精髓,那必定非她莫属。
  她从容自然地做出舞剑的几个动作,兼具了美感和正气,下半篇才至曲半,席间本来还在自持身份的皇亲重臣们已经放下了架子,在酒酣兴浓之时加入了唱和,更有人当众夸赞道:“月英小姐出身离北,当真是得天独厚。舞姿曼妙却又不失端庄,后面舞剑的部分也兼具了美与形,当真是美极妙极!”
  席间众人都在称赞于李月英,连魏其琛这个不懂得欣赏歌舞的男人都被气氛牵动得鼓了鼓掌。唯有雍王脸黑如锅底,因为他实在不喜欢那些达官贵人放在自己女儿身上审视打量的目光,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要把李月英嫁回离北的想法。
  而且不止要嫁回去,还要把婚期提前。
  而事实也的确如雍王所料,李月英在皇后寿宴上这一舞,实在是出了太大的风头,让她受到了关注。寿宴结束之后就有大臣主动来找他搭话,之后几天之内也有不少媒人登门想为自家主子说亲,雍王一概拒了。
  并迅速在离北挑好了一位年轻可靠的后生,火速为李月英安排好了婚事。
  李月英穿上红色的嫁衣准备出嫁的那一天,雍王看着美艳动人的女儿落下了眼泪。李月英见了也跟着父亲一起哭,雍王替她抹去眼泪,道:“大喜的日子,不要哭。”
  李月英道:“父亲……”
  雍王摸着李月英发冠上的流苏,道:“你是离北的公主,注定生于高山,如同矫健的雄鹰一样自在飞翔于天际。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要离开这里,一直往北,往家的方向去,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听到了吗?”
  “那您呢?”
  雍王道:“只有我留在这里,才能保你们平安无事。过不多久,你的夫婿便会来永安接你,我已经为你相看过了,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你嫁给他,纵算不能琴瑟和鸣,夫妻恩爱,起码他也会尊你敬你,不会干出宠妾灭妻的事来。”
  “可是……”
  “没有可是。”雍王道,“时辰快到了,来,把盖头盖上吧。”
  雍王为泪流满面的李月英戴上了红盖头。而她的夫婿,也在之后不久来到了雍王府。
  大齐和离北结盟之后,双方的关系不再像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这位青年就是从离北来到永安经商的人,是以雍王才能和他近距离接触,仔细相看他人品是否可靠。这次带着李月英返回离北,除了雍王的要求之外,更多的是因为青年的母亲已逐渐年老,他要回去奉养母亲,这也正合了雍王的意——只要李月英能离开永安的宫墙,一切都好。
  ……
  那青年协同李月英向雍王行礼辞别的时候,雍王叫了叫魏其琛:“魏相,你坐这里吧。”
  他指了指和他只有一桌之隔的红漆木椅,按照规矩,那里本该是新嫁娘母亲的位置。但李月英的生母早逝,雍王正妃也故去多年,这个位置自然也就空了下来。
  魏其琛一看雍王居然想让他坐在高堂的位置上,连声拒绝道:“这不合规矩的。”
  “规矩都是人定的,人是活的,规矩又岂能是死的。”雍王对新郎说道,“这位便是大齐的丞相魏其琛,在当初也是出使到离北,促成大齐和离北结盟的使者。他和当今陛下都对离北恩同再造,魏相对月英也有教诲师生之义,不管是看在那件事情上,你都得对魏相尊之敬之,明白了吗?”
  新郎道:“谨遵教诲。”再抬起头,他笑了笑,对魏其琛道:“魏相,请您上座吧。”
  这翁婿俩都这么说,魏其琛自然也没有打死不从的道理。他一撩衣摆就坐在了新娘母亲的位置上,脸上挂着慈祥和蔼的笑容接受了新郎和新娘的三个叩首。
  莫名地,他也有种自己的女儿嫁出去的感觉。
 
 
第92章 【魏其琛卷】生死
  待到车队离开永安城门,走得再也看不到一点影子。在城墙上遥望许久的雍王许是太过伤心,高大威猛的身体轰然向后倒去,后经太医令诊察,说是积郁成疾,病入膏肓。原本李月英是他活下去的指望,但如今看着李月英幸福出嫁,他心里的一点执念也断了——没了指望的人,想长命百岁地活下去是十分渺茫的。
  魏其琛忙完督察院里的事后,就急匆匆赶来雍王府看望。
  见到雍王之后,他还没有开口,雍王便先声夺人道:“则化,我恐怕是不成了。”
  魏其琛道:“说什么呢,太医令说,你只是染了点风寒而已。”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雍王用他那一双浑浊无光的眼睛看着魏其琛,竟透露出几分释然之意,“和蛮人交战的那几年,受过几次重伤,后来到了永安,因为水土不服,又反反复复地发了几场高烧,从那时起,我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了。如今月英也已经嫁出去了,我唯一的心愿已了,再没有别的遗憾了。”
  魏其琛道:“怎么没有?你还要回离北呢!”
  雍王反问道:“我能回去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的。别看这些年皇帝对雍王很看重,没事就找他进宫练练剑喝喝酒,但其实他从未有一刻动摇过让雍王为质的念头。只看近些年来离北产生过的几次小的异动,就能说明离北终究还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只有雍王一直留在他眼皮子底下才能让皇帝放心。
  “也不知道我死后,骨灰能不能回到离北安葬。”雍王道,“多半是不行的。不过也没关系,只要离北的百姓好好的,我就死而无憾了。”
  魏其琛抓着雍王如同枯树杈一般的手,道:“你别总这么想。月英才出嫁没多久,乍逢大喜大悲,她哪受得了啊?而且你还有别的孩子,你的另外四个女儿,她们也在盼着你回去,七八个外孙,你一个都没见过。”
  “我会多撑一段时间。”雍王道,“但是,则化,我注定是要走在你前面的。你脸色这样难看,不会是也想和我划清界限吧?”
  魏其琛:“……”
  四年前逍遥王病逝的时候,他闻得消息连夜前往东川见逍遥王最后一面。逍遥王在弥留之际说自己终于做了一回英雄,终究是不枉此生。甚至还念叨着自己做得不够多,要把长子指给他做助手,帮着他继续打理督察院。
  他当时答应得挺好,但是在逍遥王的葬礼上,他当着众人的面,几乎是拿出了年轻时骂人讹人的全部功力,把逍遥王长子数落得狗血淋头。逍遥王信任他,愿意帮助他,但是逍遥王的长子只是因为父亲的托付,其本人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论起亲密,甚至还不如他痴傻的弟弟长生。
  逍遥王长子差点和他打起来,最后两人不欢而散。其后不久,逍遥王妃也跟着病逝,逍遥王长子将长生接去了自己家中,他也彻底和逍遥王府的人断绝了往来。
  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雍王是明白他的用意。
  魏其琛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只能得到一时的风光,这是一条不归路,若是逍遥王长子继续跟着他做事,将来只会受他连累,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局面。只有当着众人的面和逍遥王府断绝一切往来,最好再把自己的名声搞臭,种种骂名直指他一人,才能换得逍遥王府众人一生平安。
  “则化,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我可以告诉你,”雍王道,“离北永远都是大齐最忠诚的盟友。”
  魏其琛道:“别说这个了,你好好休息吧。”
  “则化,你真的不打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吗?”雍王道,“督察院也有值得托付的后生,你把督察院交给他们,你辞官……你离开这里,远离权力的中心,到其他地方隐居,天大地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地。再不济,你就去离北,那里也会是你的家。”
  “王爷,不管有多少人问我,我都只有一个答案。”魏其琛道,“入仕为官,改革变法,将身家性命全系在陛下一个人身上,从不后悔。本以为这条路会艰难重重,但真的走过来,,陛下信任我,逍遥王倾尽所有帮助我,就连从前以为是最大阻碍的林相都看重我,这已经比当初所想的顺利许多了——我现在只怕自己活得不够长,做得不够多。”
  雍王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你已经做得很多了。”
  “不够,永远都是不够的。”魏其琛道,“既已做到如今的份上,我就更不可能回头了。”
  他将雍王的手塞进被子里,转身离去。踏着夕阳的橙光来到宫中,今日是中秋,皇帝会在宫中设宴,不过不是一下子就要文武百官共贺的大宴,而是一个小小的家宴。皇帝和皇后,淑妃和德妃,皇子和公主,如今还要添上他们的夫婿妻儿,当初一个小亭子就能坐下的家宴,现如今要专门在一个比较大的宫殿里设宴才能坐得下,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魏其琛都会参加。
  今天也是一样。
  他到的时候,皇帝正蒙着眼睛,和太子家还有二皇子家的几只小团子玩躲猫猫的游戏。 魏其琛正不知道是提醒皇帝他到了,还是不打扰他们祖孙天伦的时候,皇帝一个猛扑扑倒了他身上。魏其琛先是全身僵直不敢动,其后又有些担心皇帝会不会扑出一个好歹,毕竟是当皇祖父的人了,身体比不上年轻的时候是必然的。
  “抓到……”皇帝很快就意识到这人的身高不对劲,掀开眼睛上的布条一看,就看见了魏其琛已经爬上皱纹的脸,“是则化啊。”
  魏其琛颔首道:“陛下。”
  “快坐吧。”德妃道,“饭很快就好了。”
  往年的中秋宴,都是德妃亲自下厨的,她的手艺很不错,很多御膳房的御厨都比不上。皇帝也最中意淑妃做的菜。
  年年过节,年年都会被唠叨的,就是他的婚事。他如今已经年近不惑,却并未娶妻,连个伺候他的婢妾都没有,更别提子孙后代。往年,他是被帝后还有淑妃德妃轮流唠叨,可是最近这两年,大抵是年纪大了,心性有所转变,谁都不再提起这件事。
  酒过三巡,皇帝道:“则化,听说自从李月英出嫁以后,雍王便病了?”
  魏其琛道:“是的。太医说,雍王身上有积年的旧伤,又忧郁过度,只是从前月英是他活下去的指望,但如今月英已经顺利出嫁,他这点指望也没有了,身体便也垮了。”
  皇帝道:“那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应当是架不住舟车劳顿了?”
  魏其琛原本还有点微醺,但一听皇帝的话,他瞬间就清醒了:“陛下的意思是,允许雍王回离北了吗?”
  “早有此意吧。”皇帝看着手中莹白如玉的酒杯,淡淡地说道,“大齐同离北结盟十余年,蛟、甲、铁三军在离北皆有驻军,不管是哪一支军队,都说他们同离北的子民相处甚密,一些大齐的士兵在离北觅得佳偶,离北的人也来到大齐,在这里定居。虽然嘴上还是把离北和大齐分得清清楚楚,但朕心里都知道,离北和大齐早就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了。”
  魏其琛道:“臣代雍王……不,代离北王谢过陛下。”
  “起来。”皇帝道,“你我之间不必行此大礼。”
  两人一同抬起头,漆黑的天幕之上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皇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起头想要一饮而尽,却被皇后拦下,只听她道:“陛下,太医说让你少喝酒呢。”
  “今天高兴,就破个例吧。”皇帝道。
  又过了许多年,宁怀钦成亲了,娶了一位世袭侯爵的女儿为妻,婚后不久就启程前往封地,在那边广交好友,广行善事,得到了很多百姓的爱戴。
  自李月英出嫁之后,雍王病了些时日。后来听魏其琛说,皇帝准许他返回离北,大抵是高兴,他的身体逐渐好转起来。待到他可以承受得住长途跋涉,便马不停蹄地启程返回离北,然而他的身体终究是熬到了极限,在返回故土不过半年之后,便传出了离北王病逝的消息。离北的王位由离北王长女及其丈夫继承,新的离北王宣誓与大齐永远是最忠诚的盟友,否则便遭五雷轰顶,不得超生。
  皇帝常年操劳,身体也不是很好,他将手上大半的政务交给了太子处理,他自己的日常就是吃着德妃做的菜,欣赏着淑妃的书画,然后再听着皇后的唠叨,生活得很是惬意。而接手了大半朝政的宁怀栩在处理政务的时候依旧有许多不足,说到底,他终究是个重情义的心软之人,只要不是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他就下不去狠手整治。
  比如宣阳公主的丈夫安定侯……这人纯粹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文不成武不就,于家国大事没有半点帮助,还总爱指手画脚给人添乱,谁见了他都烦,唯独宣阳公主觉得他好。以前宁怀栩还觉得皇帝对宣阳公主太过冷漠,如今他和安定侯接触之后,心道:“父皇当初做得真是一点错没有。”
  可讨厌归讨厌,安定侯终究是宣阳公主的丈夫。宣阳公主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亲姐姐说什么话,他肯定不会拒绝,亲姐姐让他帮安定侯安排一个官职,他就真的给安定侯在朝中安排了一个挂名的闲职,都不用上早朝。不过安定侯这人就是爱显摆,爱耍威风,自打在朝中挂了个闲职之后,他就三天两头地穿上官服到朝堂上转悠。
  众多亲贵大臣中,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魏其琛,觉得他不过是一个樵夫的儿子,生来下贱,若不是命好得到了皇帝的赏识,现在指不定还在那个穷山恶水中当九品芝麻官呢。
  世袭罔替的安定侯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了,魏其琛当年是两榜状元出身,授职之后的第一个官位就是从六品的翰林院编修,之后是东川通判、东川知州、太子中允、督察院提督、督察院院长、当朝首相,品级是一级更比一级高。
  他这辈子就没当过七品以下的官。
  ……
  又是一年中秋夜,只是这一次,皇后不在,德妃不在,皇子公主们不在。空荡荡的湖心亭中,只有皇帝和魏其琛两个人。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