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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末拳头已经捏紧了。不问能否打过，今天他一定要狠狠地揍丁诚。
“季末，你还敢来学校啊？看来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咯。”丁诚是全然不惧，舔着嘴唇，甚至是兴奋地，用下流的眼神在描绘季末的身形。那视线顺着领子滑进更里面去。
“抓住他，我要在全校面前操死他，再把他吊到升旗杆上去。”他神情一变，恶意地笑着，下达了命令。
季末退后一步。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三人在大街上，周围行来行往的人群自觉替他让出了空间，路人纷纷避之不及，绕了远路。丁诚的跟班从四周出现，狞笑着包围过来。
季末看见明朗的天色。太阳还明晃晃地高悬于头顶，洒下万千辉照，将这大地上发生的恶行照得一清二楚。可是有什么用呢，结果只是刺得人快要双目失明罢了。
季末深深看了一眼涂茶茶。而后转身，将校服抛向离他最近的那个想要抓他的人，兜头蒙眼，蔽其视野。随后，屏住呼吸，飞似地奔跑起来。
穿过大街，跑得飞快。
逃走了。
丁诚和他的跟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一阵大笑，笑得停不下来。
“他跑了。哎哟，他跑了！哈哈哈哈……”丁诚笑得眼泪都快飞出来，看向涂茶茶，狂笑，“看看你那废物男朋友，哈哈哈哈，真是不带一点犹豫，跑得比狗还快。”
涂茶茶唇口紧闭。她看着丁诚的夸张作态，伸手扶住了他。
一记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啪。”
“人渣。”她说。
第9章
季末一口气跑回了家。肾上腺素都调到了极点，这时连身下的伤痛也察觉不到了。脑子里嗡嗡的，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只剩了一件事。
他冲进家门，开始找东西。
在他急眼了的时候，留意到了桌面压着的一张字条。潦潦草草写了几行。
“阿末：妈妈走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照顾好自己。记得家里要勤打扫。”
季末捏皱了这张纸。纸团立刻被扔进了垃圾桶。他坐在沙发上，慢慢冷静下来，也好久没有想明白。
也好。最终他想。走了也好。
他起身，继续去找东西。
最后找到了合适的。
一把水果刀。
小巧，很轻，有刀鞘。
他面无表情地把刀揣进裤兜，又出了门。
第10章
傍晚学校门口，有个人幽灵似的转着。或许是焦躁不安，他走来走去，不时往校门口看上一眼。
丁诚和跟班们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他。涂茶茶跟在他们身后，听见动静转了视线过去，也看到了季末。
“哟，这是谁啊。丧家之犬怎么又回来了？”丁诚仗着人多势众，走上前去，主动招惹他。
季末站得笔直，一身的寒意。丁诚倒像两人之间没有隔阂似的，亲切地凑上去，勾着他的腰，比情人还要亲昵——两人也确实有些过于亲密的亲密行为。丁诚咬他耳朵，压低了声音笑：“我们正准备带你女朋友去玩玩呢。”
他看着季末半垂的眼睫，鼻息喷在他的脸侧。“你肯定知道的吧，那种地方。”夜幕落下，也不顾周围有人，压上去，舔吻这段细长的脖颈，留下虫咬。搂得很紧：“要怎么做呢，季末。”
季末目不斜视，一手插兜，走得很稳。“我也陪你们去。”
第11章
“记着点路啊。以后说不定常来。”
穿过红灯区的小巷，七弯八拐走到了一间地下歌舞厅。夜晚这里氛围已经闹了起来，吵得很。
丁诚揽着季末就走。门卫看了他们一眼，没有问身份就请他们进去了。
季末一直绷着脸没说话。可一进入小包间，他立刻被从后面给了一脚。身体晃了一下，没有稳住平衡，袭击他的人迅速在他后腰补了一下，将他踹倒在地。
“！”季末重重砸在地上。他反应过来，伸手就去掏裤兜。
丁诚一脚踩上了他的手指，很准，碾得很用力。季末抽了口气，痛得眼前一阵发白。丁诚将他另一只胳膊反拧在背后，压得他动弹不得。
“在干嘛呢。”丁诚蹲下来，摸到他的裤子，替他将东西拿了出来。等看到是把水果刀的时候，他扬了扬眉毛，有些好笑地问：“就这？”
“削个苹果都费劲。想拿这个来威胁我？”水果刀在他手上抛得上下翻飞。他一把抓住刀柄，甩开刀鞘，利落地下刺——穿过季末散乱的头发，在他眼前的地面上钉死。
“看不起我是不是。”跟班们都笑起来。
擦得干净的一把小刀，一面映着一双邪笑的眼，一面映着一双绝望的眼。
在包间的沙发里，已经坐了一个瘦小的男人。他向丁诚招了招手。
“小诚少爷，等会再玩吧。先来看点好东西。”他恭敬地说，眼色隐秘而兴奋地暗示，“可不容易搞到。”
丁诚来了些兴趣。他放开季末，给了季末一脚，把他踢到一旁。“跪好，敢站起来弄死你。”走过去看那个瘦小男子藏着掖着的东西。
“哇哦，这么高纯色的货。你从哪家搜刮上来的？别跟我说是从自家仓库偷的。”丁诚拿在手里查验，光凭肉眼就给出了很高的评价。瘦小男子见讨好成功，刚想顺杆爬，脑门上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
“你傻逼吗，在外面拿出来。”丁诚斜吊着眼笑得阴森，看向房间内侧。指使跟班：“快去叫人把监控切了。”
“已经切了，小诚少爷放心。可不是自家的货，来路已经洗干净了，不上缴三爷也不会查到这里的。”瘦小男子连忙补救道。又对着几个跟班吼：“去，到外面守着，不准人进来！”
丁诚收了东西，同他在沙发上悠哉地坐下，详问起具体来历。瘦小男子有些犯难，目光扫过站在门边低着头什么也不敢看的女孩子，和另外一个蜷缩在地上的男孩子：“他们？”
“他们……没事的。”丁诚顺着看过去，嘴角不自觉勾起冷笑。“正要问你。上次说的，两天就能把人调教成性奴的药，你拿来了吗？”
“小诚少爷提到了，那我们自然备得齐齐的。”瘦小男子拍着马屁殷切呈上，“三倍要求的剂量，还有解药。”
第12章
季末听闻有人走近的声音。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想了好几种反抗逃脱的方法，但知道自己做不到。最终只能无望地把自己缩得小一点。那些人交谈的声音，落进耳朵里，没有落进心里。他不断地在想，要是自己没有被生下来就好了。
后颈被卡住，被人强行拖起来，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唔唔！”他拼命挣扎起来，拳打脚踢。丁诚扼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将他压在墙上。咬上了他的嘴唇，咬伤了。季末吃痛地偏过头去，立刻被握住下颌灌了水进来。
“咳咳！咳咳……”弯腰咳嗽得厉害。
“起来。一个男人软塌塌的像什么样子。”丁诚嘲他，一巴掌拍在他的下身。“又想装死？”
季末缩了一下子身子，像在掩藏些什么似的。他没有看丁诚，喘气声藏不住了，呼吸得越来越用力，整个人靠在墙上发抖。丁诚感觉到手感不对，顿时明白了，他摸摸季末的脸，抬起了些，看见他脸上一片潮红。
丁诚抽了口气，被勾得下体硬得发胀。他抓过季末，一把推向边上的女孩子，恶趣味尽显：“你们不是男女朋友么，那现在就做给我看。”
那个瘦小男子背对着他们坐在沙发上，正歪着头旁听这边的动静，像在听有趣的戏曲节目。点燃了什么东西，已然吸上了。
丁诚自己也点上了。眼睛在发亮，看着面前的两人，精神上兴奋到了极点，性致也是。
季末双手撑在女孩子身边。他抖得厉害，弓着腰，额上大汗淋漓，已经没有多少神智留给他了。他闭着眼，心里翻来覆去地念一句话：不要碰到她。
不要碰到她。
不要碰到她。
不要碰到她。
汗水不断地划下。他垂着头，觉得头重，身下也重。脑海里烧得火热，但是想找个地方安放下烫人的思绪，短暂地歇息一下，无处可寻。女孩子在小声地叫他的名字：“……季末。”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在耳边，黏腻地舔湿了他的耳廓。本就体温过高的身体，背后贴上了另一具热力十足的男性身躯。底下，怒张的性器顶在后臀，几乎要干破两件裤子突入到穴里。
“季末，你是不是不行。卖屁股卖习惯了？现在对着女人硬不起来还是怎么。”丁诚咬在他的耳后，往下是后脖子，犬牙厮磨，咬出了一片血。他深嗅这轻飘飘的血腥味，这气味远不及他脑海里想要把一个人操到死为止的性奋感叫人满足。
伸手绕了过去，将两人的下身揽住紧贴在一起。肉棒隔着布料嵌进了臀缝里的触觉让他长嘶了一口气，嘴上更不放过季末的皮肉。摸到了季末的下体，早已肿翘得老高了，硬如铁。
季末：“嗯——！”男人的手滑进内裤，套弄住敏感处的时候没忍住溢出了两声破碎的，细小声音。差点直接射出来。他立刻紧咬住了牙关，倔强地拧着头。纵使没有什么能再遮挡他的面目了，他仍一面陷落在快感里，一面磨着发干的嘴唇哆哆嗦嗦地说：“茶茶，茶茶……”
“别看我……”
“啊，我想到了。”丁诚突然说。他笑着放开了季末，退开了。季末并没有因此觉得有多大的放松。药物效果始终折磨着他。丁诚兴奋地盯着那可怜背影，心中展开无尽的幻想。他提议道：“你操不了别人，那让别人来操你吧！这样你就能爽了对吧？”
丁诚回身去叫瘦小男子：“别他妈磕嗨了对着老子的人打飞机。去把你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他甩了对方一巴掌，大声吼叫，否则是听不见的。“那个假体阴茎，穿戴式的，你肯定都带全了是吧。现在快他妈拿出来，送给我们的女士，别叫人等着！”
季末慢慢睁开了眼睛。眼泪一下子含不住了。他的视线垂着，眼泪不断落下，滴在白色的短袖上，滴在撑起帐篷的裤子上，滴在破旧的鞋子上。
“对不起，茶茶，我也不想靠近你的……是我不好。你上我吧，没事的。对不起，茶茶。对不起，茶茶，对不起……”他一句接一句地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哭得厉害，像个孩子。心里绞痛。
“季末，别哭了。”涂茶茶叹了口气，温柔地抱住他的脖子，安慰他。
女孩子柔软的鬓发贴在他的颈侧。她是柔软的，像风一样围住了他。她扶住季末的脑袋，让他能够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轻声说：“我真的信，善恶终有报。”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如果天不报，那就人来报。”
季末有些茫然，泪眼朦胧地看向她。涂茶茶一点点推开了他，然后走向了那个正在满嘴污言秽语的男人。
她捡起了插在地上的水果刀，拉了一下人：“丁诚。”
“嗯？”丁诚转过头来，脸上还挂着不正常的笑容。始料未及地，被一刀子插进了咽喉。
女孩子力气小，隔着上衣可能捅不动人，不够快，上来就直奔着脆弱的脖子来了。
丁诚瞪大了眼睛，神情惊变，然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颤抖着，挥舞着想抓到些什么支撑，但很快失去了力气。已经缺氧窒息了，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身体后仰，倒了下去。
一生作恶多端，死得令人快意。
“茶茶……！”季末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脑袋里一片一片地漫起空白的海。
他冲过去，跪在尸体边，摸到这个人未凉透的身体，触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确定他真的死了。
血都流了一地了。
涂茶茶站在他们身边，没有动，没有任何解释。她的手也在颤抖，神经不自然地痉挛着。
季末抬头望去，惊疑不定地看着女孩子的脸，看见她沉默地闭上了双眼。
可是她的手上，已经染上了血了啊！
瘦小男子这时才察觉到了什么，拿着道具回头。脸上还乐呵呵地，载着淫笑，沉浸在虚幻的世界里。“小诚少爷，这个怎么样？”
季末飞快地扑向丁诚的尸体。他拔出了扎在喉间的水果刀，揪住丁诚的衣服，又一下狠狠地捅破衣服扎进了已经不会跳动的心脏。拔出来，再捅进肺部。拔出来，捅进肾里。一刀一刀，用尽全身力气，将尸体捅得稀烂。
血溅了一身。跪在地上抖得厉害的双膝，也渐渐稳了。他握着刀，累得大声喘气。不知什么时候，就射了。也许是脑子里被将要做的事情极大地震撼的时候，身体也濒临极限，失禁似地泄了出来。
黏糊糊的浊液挂在内裤里，勒得难受。他忘记去感受欲望和快感，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眼睛只盯着面前的尸体，视野里除了红血别无他物。嘴唇动了动，完整地说出了一句话：“你有几个钱，玩命够不够。”
“赶紧去死吧。”
瘦小男子的裤子还没穿上，晃着鸟找东西，这一眼看到这幅场景吓得跌坐在地，直接尿了。
季末满手是血。他像没察觉到似的，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回头去牵涂茶茶的手。
茶茶，没事的。
他勉强笑了一下，用口型说。
第13章
警察抵达现场后，第一时间将女孩子视作受害者，拉走了。在场的另一名目击证人精神状态异常，结合现场发现的各种精神慰藉品，该男子被直接送去了验毒。
那个男孩子穿着的白色短袖，已经被血点染得斑驳而脏污不堪。他们到的时候，他跪在地上，静静地看过来，双目无神。尸体惨不忍睹，毁坏程度几乎可以一眼断定仇杀，凶手却一脸镇静。既无报仇的喜悦，也无激情杀人的兴奋，更无面对警察待捕时的慌乱恐惧，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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