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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荼(近代现代)——江上空船赴夜火

时间:2024-01-15 08:58:59  作者:江上空船赴夜火
  许霖隐隐怒气:“这什么东西。”扯下了照片,看到图中的女人时一愣。“这不是那个很有名的少妇吗,噢,是上次那个……”
  “又为这事儿找我?”许霖看向许森,不耐烦地诘责道,“你不是都摆平了吗,许森。我说了,我只是不小心。还有什么问题?难道你真的想为一个卖身女把我阉了不成?你什么时候这么爱装正义使者了。”
  许森站得很远,声音凉薄,说:“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季末已经套牢了一对带尖刺的指虎。
  ——今天来,就是要叫你们全部无话可说。
  第一拳携猛烈的拳风重击了凶手的面门。鼻腔破裂,鲜血溅了出来。许霖痛喊了一声,被打得后背撞上椅背,轮椅一震,滑了出去。
  疼痛扭曲了脸孔,险些脑震荡。季末立即跟上,伸手将凶手捞起,爆发的力气几乎想捏断对方的手臂。许霖未来得及说出求饶的话,季末一脚踢在轮椅,轮椅斜滚了出去,撞在门上爆发出一声巨响。许霖只得单腿站着。
  第二拳痛击在腹部。接连挥出了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狂怒的火焰。往死里打。胃腔出血,五脏六腑绞痛,许霖支撑不起跪倒在地,脸色苍白,一边呕血,说不出话来。
  “许森你…他妈就……看着……”
  许森动了动嘴:“不然呢。”
  季末扣住凶手的肩膀,提膝猛砸上他的下巴。似乎有带血的牙根断裂,飞了出来。许霖哀叫着倒地,嗓子里漫血。季末一脚踢在他脸上,踢得他在地上乱滚,鼻梁骨碎裂,脸毁了。
  季末扯了扯衣领呼气,揪着凶手的衣服踩在他背上,拽住一条手臂反手用力一拧。
  ……
  惨叫声,暴力破坏人体的击打声,骨头的断裂声回荡在这个夜晚。
  季末终于甩开手上的血,站了起来。
  因为剧烈消耗了体力而喘息,出了很多汗。他抬手随意地擦去额头上的液体,那不知是汗滴还是溅上的血,如果流进眼睛就会涩得生疼。
  刚刚抓着许霖的头发按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磕,心里计数,磕满了九十九下。但弄得满地是血,眼眶里的世界都变成了红色。红得发狂。
  现在地上只剩一团血肉模糊,姿势扭曲的人体,不动了,不知是真的晕过去了,还是在装晕。总之,这样的臭虫是无法再吐露污言秽语,或是伤害谁了。
  季末已经打累了。
  累了。
  季末以为今天能笑完全场的。但和凶手本人面对面之时,脑海里难以自控地回想起了妈妈的样子,便笑不出来了。
  一步一步走了回去。低着头站在许森面前,视线落在他的胸膛。这个人的外套内总是会藏有一把手枪。于是季末脱去了指虎,抬手碰上男人胸前的衣物。
  手腕顿时被捉住了。
  “够了,阿末。”许森看着季末,低声说。“你打得他浑身的骨头都断了。”
  “还不够你解气么。”
  季末慢慢抬起眼来。回视许森,却更像是在同男人眼瞳中的自己对视。
  这个人在骤然被戳穿时露出破绽,也只会是一时的乱了阵脚。现在他镇静下来,恢复了平常的稳重,重新捡起上位者的假面戴上了。那是不可忤逆,一定要将下位者全副掌控在手里的意思。
  季末知道许森不能理解。将人的感情视作玩物,随意摆弄,正是因为他缺乏共情他人的能力,亦无法感到心痛。季末知晓无论跟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没有感情是一种缺陷,而季末不是有义务给他治疗的医生。季末自己就够乱七八糟的了。
  季末在泄愤之后,心绪已然平静,或是已经死去。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不够。”
  他直白地向着许森说:“我要他死。”
  许森摩挲季末的手腕,捏了捏。尽量温和地拒绝:“阿末,不行。”
  围观季末宣泄仇火的时候,许森作壁上观,在高频快速地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将人哄好。如果季末能够揭过这一页,那他想要什么许森都可以给他。
  所幸季末现在看起来很冷静,能够沟通。
  “许霖又不是什么无名的小人物,死了没人知道。他与许多高官子弟有私交,平时来往密切。于我们而言,这是控制那些官员的一个法子,喜欢特殊娱乐的人,就落了把柄和污点在我们手里。也可以借许霖这条路,方便地与他们进行对话。他还算有用。”
  许森耐心地跟季末解释。有些想抚摸这张因染血而显得冷艳的脸,想沾上他覆满寒霜的面孔之下微暖的体温。“况且,你直接杀了他,那我青城区的颜面将置于何处。”
  “外人会非议,说许森的亲哥被人活生生打残,当面枪杀,而许森不仅无所作为,反倒跟弑亲的仇人厮混在一起。这像什么样子。你也不想被这些八卦烂事缠上吧。”
  “在青城区内部,更会惹人怀疑,觉得是老大约束不住手下人了。干部们会有意见,觉得我对你太过于纵容。”
  像往常一样给季末讲其中的利益得失,教给季末平时行事,谈生意和管教手下时理应懂得的要领。说到最后,再一次放软了语调,让步:
  “你非要他偿命,也不是不行。”
  “要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和理由,就可以杀他。但现在他还有利用价值。”
  “听见我的话了么。”许森见季末不语,问他。
  季末仰头静静望着许森。这一刻眼里两汪灯光映入的萤光,像盛着一片月的孤辉,明亮,皎洁,孤高,不可与凡人语。他未作应答,放任时间缓步经过,不知在想什么。
  ——在想,有人算无遗策,唯独漏算了人的感情。算不明白。因在这个人的生命里不曾有过亲情这两个字,所以季末无法让他理解。
  氛围一时安静。许森倒有些出神,见他脸上缀着半干的血污,联想起在精致细腻的白绸布上以血作画,勾了数朵艳丽的红玫瑰。
  有些过于美了。
  十分意动,忍不住想触碰这张脸,便抬手像对待易碎的宝物一样,小心又眷恋,收了力气捧起季末的脸颊,轻柔抹去血点。季末唇线抿起,嘴角下压,许森的拇指便下滑盖在唇角处,揉按抚弄。
  “很漂亮的出拳。进攻也很流畅。”
  许森低声夸赞。在远处时视线永久追逐一个令人心动的背影,到了近处便想疯狂挤占他眼中的世界,夺走他所有的注意力,圈住他的心、感情和自由。
  这种感觉不是十几岁毛头小伙子走在街上,看见了符合取向的异性突然就有的那种怦然心动,轻易,廉价又短暂。而是让一个三十二岁位高权重不近情色的男人早已枯死的心脏重新注入血液,激烈搏动起来的力量。源源不断地给神经输送兴奋,他在的每一天都是新鲜的,连这满是愚者,了无生趣的世界都变得能叫人提起期待。
  从始至终都是许森站在他的身后,看他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亲手将他塑造成如今的样子,无处不带有许森的影子。
  他是自己无与伦比的心动和满足,不可割去和远离的一部分。
  许森俯身亲吻在季末的唇瓣,垂着眼,深藏不露的痴迷隐没了。季末紧闭着嘴巴,咬着牙关,而许森想要侵入他,勾引他。
  舔吻他干涩的唇肉,细细吮吻唇间。那一点温度是怎么也不会够的。许森眼里不动声色地笑着,盯住季末,炽热的呼吸喷薄,想要纠缠上他的鼻息,用自己的气息感染他。
  他今晚在许森面前的时候分外乖顺。许森说:“不管以前如何,跟我和好吧,阿末。”
  季末妈妈的死向来是他的心结,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而现在既然已经事发败露,那就只要去补漏就可以了。补漏是许森最擅长的事情。将利益都摊开了说,只要季末想,许森一念之间就能给出无数个提案让他合心满意,条件可以任他开。
  打破局面,跨越障碍,然后重塑出更激进的关系。所谓破后而立,也许拆穿真相并非坏事。
  面对这样一条新的路,季末会给出回答。
  听完这番话后他退后了一步,将手从许森掌中抽了出来。站在对方面前,目光垂了下去,现在已经没想着手枪了。
  季末摊开手心,露出一对指虎,然后捏起许森的一片衣角,慢慢擦去指虎上的血迹。擦净了,就再擦拭自己的手指,以及指缝间的血。
  “不管以前如何,我们断了吧,许森。”
  他低着头,专心致志做手上的事情,轻声言语。
  “我是觉得,凭我曾经对你的那些感情,我们之间应当有个正式的告别。”
  这段关系是到了该改变和打破的时候。回想起过去,幡然醒悟现在的自己有多麻木,如同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又要落入陷阱,被玩弄被套牢。
  所以季末的目标很明确,今晚来到这里就是来算账的。清算每一笔账,直到再无拖欠,你我陌路,除了仇恨再不相干。季末可以舍去所有利益,放弃一切,而该杀的人,该断掉的感情,该讨的情债,今天全都说个明白,作个了结。
  许森盯着他的眼神变了,刹那间从温情中抽身,眼里正在飞速涨起怒涛。
  “你想离开我。”许森缓缓道,揣摩他的心思。声音沉了下来,“你想去哪,去找谁?”
  想扼住季末的脖子,最后手一伸只抓住了那截银链子,用力将他拖拽了过来。许森咬着牙说,竭力维持素养,目光像要将季末活吞了:“耍脾气也要有个限度。”
  链子勒住脖颈,体重悬空,季末突然就知道了这件礼物是什么意思:它就像一个项圈。
  季末没有反抗,对疼痛视若无物,只歪了歪脸:“你想动手打我。”
  “打?”许森冷声问他:“你知道背叛我会有什么下场么。”
  季末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该如何作解释。“我没有背叛你。”
  “是吗。那你现在想跑,不是想去找那个小警察?你们那天晚上切断监控在房间里待了两个小时,手机打不通,你们做了什么?你是不是答应他了,想投奔他。我告诉你,他能有现在的地位都是我捧的,他又能给你什么。”
  许森将季末放下,手指虚虚捏在他的颈侧,似乎只要一个回答不慎,就会立刻扭断这截脆弱的脖子。
  “我是在给你机会,阿末。我在等你向我坦白。”许森一言一句,威胁的意味尽显。“低头承认错误,将刚才的话收回去,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季末有片刻无言。
  “做了……什么。”季末抬起眼来,看着许森,目光和语气俱是平淡,不像说谎或是玩笑。“做了。”
  “你能想到的所有事情,都做了。”
  脖子上的手指扣紧了。如意料般看见这个男人扭曲的怒容,但季末并没有快意的感觉。现在心里除了茫茫的空白就是疲惫,像在独自淋一场悲凉的雨。
  “我真的怕把你打死了。”许森说。因为愤怒声线颤抖,稳不住语调了。这段白净的侧颈上已经出现了指印,许森还在克制怒气。
  季末呼吸不畅,感到疼痛,脸上不显,不退,只安然同他对视。
  “生气了,还是妒火中烧。”不待回答,季末接着说,“你有什么资格生气,跟你有关系吗。”
  “为什么不让我走,难不成你爱上我了?不然我想去喜欢谁,和谁搞在一起,你管我。”季末直截地看着这个人的眼睛,顶撞他怒意横生的眼神,继续激道,“不会到了现在了,你说你玩不起了吧。”
  像是在看一场荒诞又无聊的戏。等着许森依照剧本,冷笑着说出台词:我爱你?我玩不起?我不过是一时找不到比你更好用的工具罢了。
  说出这句话,宣告这段关系的正式破裂,让季末被抛弃,回归自由身。
  但是这个人没有这样说。他回避了季末幼稚的挑衅。
  “……”
  许森在听见季末的话后呼吸一窒,竟是奇异地静了下来,手上放松了。
  “我简直想杀了你。你太放肆了,季末。”他说。在某个瞬间真的杀意飚起,而后怒火与妒火皆沉沉落入心底暗沉的海。它们没有熄灭,只是全须全尾地藏好了。
  “是我对你太好了。”许森凝视季末,思索着,在考虑对策,面上一派平淡。
  假面之下,汹涌的独占欲伴随着某种特别而独一的感情倾泻在一个人身上,不能有一个正名。
  不想反驳的问题。不能承认的感觉。不会低头的人。
  “你想一走了之,那你对得起我一直以来对你的培养么。”许森站直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季末。当真如季末所愿,同他算起了账。
  “你是不是该想起来,是我给你天空让你舒展羽翼,让你威风凛凛地走在青城区的地盘,有别于低贱的虫子。是因为我,才有了一群狗腿子愿意捧着你,听你使唤。连高管和干部们都要看你脸色。”
  “没有我,你早在那座监狱里的时候就变成公用厕所了。能活多久都难说,还轮得到你现在跟我硬气?闹脾气,不听我的话?”
  许森手按在季末的肩膀,移到后颈。这个动作对他们来说常常是个想要进入情爱环节的信号,因为许森喜欢这样逗弄季末。但现在许森只是用来拉近距离,提高压迫感,逼视季末的眼睛。
  “想走,你离得开我么?只要我一句话,你离开这个房间立刻就会一无所有,并且被人追杀,被视作下贱的玩物。”
  “是我许森给你新生,是我成就你,季末。你想清楚了。”
  季末静静听他说完,目光不曾闪避。过了好久,再开口时声音不自觉有些哑了:“那好。所有账我们分开算。”
  “你觉得我欠你的,我还你。先还你的恩,再报我的仇。”
  许森脸色微变。“跟我玩人走账清那一套,你觉得你能还得起?”
  “嗯。”季末回答,“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说,我要跟你恩断义绝。”
  “你可以提我还得起的条件,还不起的条件,随便你。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把你给我的所有东西都收回吧,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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