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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和也站在街口，手里的烟管轻轻的冒着烟，旁边人撑着的伞全是雪，不知道站了多久。
“我说了以后听你发落。”陆水镜从后面出来，和也身后的打手都上前了一步。
“不是找你，”和也在那辆有圣诞LOGO的车上顿了顿烟管，眉头皱的紧紧的，“我问的是那个男人。”
陆水镜视线随着他的烟管看过去，明明晃晃的指着秦煜之，他知道，和也的这柄烟管里藏了刀，这杀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找我做什么……”秦煜之仅剩的一点清醒让他开口，秦砚观也没拦他，让他说。
“我只有杀了你，涵夜才能无牵无挂！”和也看着他平静的样子，突然恼羞成怒，明明是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废人，明明已经死了七八年，现在还要来纠缠陆水镜！凭什么！
秦煜之挑眉，扔开没了子弹的枪，抽出身后别着的一把日式长刀，无惧和也身后的一群黑衣人，有力的腿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青色的弧线，拿着刀的起手式标准漂亮。
“试试看。”
第13章 械斗
“下贱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么说话！”和也的烟管捏的紧紧的，他挥挥手，身后的黑衣人们一齐踏上来。
“吓！秦砚观！你没说会有这么多人啊！”
星野从路口小跑过来，有些聒噪的声音打破了这一触即发的焦灼。
“你也没说你一定会来。”秦砚观一颗颗的往弹夹里塞子弹，扔给星野。
“算了，反正你小子工厂也带人炸了，我再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星野招呼，大街小巷里窜出一群人来。
他横了把刀在街边，代表黑道合法械斗，政府无权管辖。
“星野家的，这事儿我建议你不要掺和。”杉山和也皱眉，不知道星野莲这家伙发什么疯，不好好开他的牛郎店来这里学人打架。
“男人哪儿能说不行！”星野莲有样学样，也抽出一把刀来，秦煜之笑了，怀疑他和秦砚观两个人是不是背着他上了什么烂话班。
杉山和也懒得同他们废话，让自己的人往前开打，自己则往后退打算放暗枪。
秦煜之挥刀上砍，虽然用的是日本刀，但和中国的苗刀差不太多，他大杀特杀，拼出一条血路，他身边的三个人围着他，替他当下身边过来的明枪暗箭。
“中国有句古话，叫擒贼先擒王，不知道和也先生有没有听过。”秦煜之一跃而起，在空中翻腾，劈开寒冷的空气，洒下来的血宛如一轮红月，他用刀劈砍，和也提刀接下，往后退了两步。
两个人的实力不相上下，但这是在秦煜之受伤了的情况下，要是全盛时期，他准能两三下砍的和也去见他死了多年的老爹。
可这么多年枪林弹雨的过来了，秦煜之的身手不是什么纸糊的花架子。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的格挡挥砍都像是肌肉反应，在空气中炸开雪亮的刀花。
和也输了，被一刀挑飞了右手。
到底是过的太和平，黑衣人只是人多势众，大部分都是些花拳绣腿，本来还以为会死伤惨重的一场战役，结果就这么草草收场。
“你以为结束了么？”杉山和也非常平静，完全看不出来是刚输了的败犬。
下雪了，风也跟着吹，陆水镜突然感到不安，他上前，把秦煜之拉开。
“你没事吧。”陆水镜扶着他，也只能让他堪堪跪稳，肾上腺素此时已经退去，秦煜之被街边昏黄的灯照着，看起来脆弱不堪。
“三，二，一。”和也在一旁倒数，星野莲冲上去给了他两个耳光，让他闭嘴，手里提着刀作势要砍。
适时的，仿佛是为了映衬陆水镜的不安，秦煜之的血在他身上又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贱人！你让山鬼下毒了？”星野反应极快，一下就联想到了山鬼早年的杀手锏，现在秦煜之这般模样，肯定和山鬼的毒脱不了干系。
陆水镜愣住了，抱着秦煜之的手都有点颤抖，秦砚观皱眉，看着呆若木鸡的陆水镜气不打一处来，他上前狠狠的给了陆水镜一脚，直接抱起秦煜之，“你有时间在这里哼哼唧唧，不如赶紧带路去医院！”
秦砚观少有的加了句脏话，星野见状，赶紧拉着陆水镜就上了车，还不忘叫自己的手下把和也带上。
第14章 梦
“阿宴，我订好了你说的那家好吃的牛排店，今天穿我给你买的那套新衣服一起出门吧。”陆水镜敲敲他的房门，万宴从书里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仿佛一轮银月，“好！”
“今天怎么有心情带我去吃牛排啊。”万宴站在镜子前整理衣领，看着蹲在地上给他系鞋带的陆水镜。
“我们上次不是没去成吗，可怜巴巴的。”陆水镜站起来，亲昵的刮了一下他的鼻梁，抱着他腻腻歪歪。
“好了好了，等会衣服要皱了。”万宴笑着推开他，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给陆水镜渡了一层金边。
“皱了怕什么，你要是喜欢，给你买一千件一万件。”陆水镜大狗似的凑上来，使劲的嗅着万宴身上好闻的味道。
“知道啦。”万宴轻轻的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牵着他的手下楼，给他整理领带，最后又纠缠了一会儿，衣服乱乱的坐上车。
陆水镜拉上前后座之间的隔板，解开了万宴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有一个英语口语的沙龙，今天带你去。”陆水镜推开门，神色之间的疲惫掩盖不住。
“不去。”万宴淡淡的甩了一句，听得他皱眉。
“对你学习有帮助，还能认识一些人。”陆水镜看着男孩儿淡淡的眼神，一股无名火从心里起来，刚想拉着他换衣服出门，万宴就抬起头来。
“我是看你太累了，又要麻烦你带我去，不能好好休息，”他感受着陆水镜逐渐平静的呼吸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下一次，下一次一定去。”
一室静谧，陆水镜伸手搂住万宴，纯棉T恤的质感让他觉得温暖，加上少年平缓轻和的呼吸，他闭上了眼睛。
“我说了不买……”万宴悄悄地看着旁人的眼色，拉着陆水镜从高定男装店里出来。
“你拍毕业照不要穿好看点？小万同志要有自信，你完全可以穿。”陆水镜又把万宴拉回去，对着柜姐笑笑，让她们去拿新一季的样衣拿出来。
万宴坐在真皮沙发上气呼呼，不就是张毕业照，穿那么贵的衣服，还特意来定，穿在他身上就是暴殄天物嘛。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价格，五个零往上的数字看的他晕眩，他被陆水镜推进了试衣间，柜姐的手上下拉扯，又把他推了出去。
“可以。”
“好看。”
“行。”
万宴听着他意味不明的称赞，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哪里知道陆水镜打个响指，让柜姐们记下万宴的尺码，刚刚试的全部都做一套。
柜姐发出了小小的欢呼声和阿谀奉承，接过他递过来的黑卡，爽快的划走了万宴数不清的零。
“这么想死？”陆水镜伏在他身上喘气，身上大汗淋漓，“好，我满足你。”
粗暴的，毫无怜惜的，万宴被陆水镜拖上了常坐的那辆车。
不知道为什么，陆水镜可能是想在他死之前和他打一架，把万宴手上的绳子解开，仿佛对着上次的那个男人一般，万宴的脸变得肿胀起来。
他喘不过气了，一开始用力扑腾的手脚都软了下来，双眼往上翻，口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医生，他都睡了五年了，什么时候能醒。”
“秦先生，这话你每天问一次，要是我们能知道，那世界上怎么还会有植物人。”
“滴滴滴滴-----”
“医生，病人心跳加快了！”
“你们怎么看护的，出现这种情况！”秦砚观看着病床上扭动的不成人形的男人，痛苦的，这是他五年来第一次露出的表情，表示他还活着。
他看着陆镜的脸，那样的锋利，眼里一点柔情都找不到，脖子上传来的痛楚越来越重，眼中的一切都开始变慢。
陆水镜额头上滴下来的汗水，晶莹的。
陆水镜颤抖的睫毛，薄情殷红的嘴唇，高挺的鼻梁。
陆水镜一切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开了慢动作一般，仿佛是大脑要自己记下来这个男人的冷酷无情。
“镇定剂打下去了。”
“好......”
第15章 执念
和也出狱了，第一件事就是悄悄跑去中国看陆水镜。
他递了几张红色票子给狱警，让他能别看着他们说话。
狱警很上道，给这个中文说的不错的外国人竖了个大拇指，和也点点头，推开探视室的门。
“呦，今天怎么了，都赶着过来探监？”秦砚观坐在里面，手里拿着两本红红的大本子。
王叔也坐在旁边。
和也没有说话，拉来一把椅子坐下。
陆水镜看起来倒是过的不错，在监狱里养的白白胖胖的，三十五岁一人了，看起来还和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似的。
他的头发被剃的短短的，看起来更阳刚了些，手里夹着一支烟，惬意的很。
“你来做什么。”陆水镜用日语问话，反正在场的都听得懂。
“我刚出狱，特意来看你。”和也双腿交叠，从怀里拿出一盒和果子，看起来昂贵的很，红红白白的和果子上面撒着金箔。
“谢谢。”陆水镜收下和果子，打开盖，推到另外两个人面前。
秦砚观懒得理他，他过来不是叙旧，主要目的是问他什么时候出狱，好拉他去看躺了五年的秦煜之。
“大概就这两天了吧。”陆水镜抬头望天，时不时吸一口烟，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到时候我过来接你，去医院看看他。”秦砚观起身，打算走了，“他还没醒？”他挑眉，出乎意料的，睡了太久。
“没，前几天不知道梦见什么，痛苦的在床上打颤。”秦砚观言语里都是心疼，说最后一句时候还剜了眼一旁的和也。
“我知道了。”
秦砚观听到他应声，嗯了一声，从探视室里出去了。
“我有话要和涵夜先生说，你先出去。”和也支开王叔，王叔也不反驳，反正该说的也说完了，让这两人好好做个了断，算是给下辈子积德。
“你有什么话要说？”陆水镜明显是不耐烦了，摁烟的的手都发白。
“吃一个和果子吧，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吗。”和也平平淡淡，把椅子摆正，好同他面对面。
“我没说喜欢，是你一直认为我喜欢。”他破罐子破摔，打算把话都说开。
“那你一直都是装的？”和也看着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放在口袋里的手渐渐握紧。
“嗯哼。”陆水镜又点起一根烟来。
“好……最后一个问题，”和也上前，抱住他，陆水镜突然被抱个满怀，愣在椅子上，不知道做什么动作好，“你有没有爱过我？”
几乎是下意识的，陆水镜在听到爱这个词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万宴的笑容。
“……没有。”
陆水镜觉得自己肩上的衣服湿了，他听到微弱的抽泣声，打算抬手拍拍和也，安慰安慰他。
巨变徒生，他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剧痛，陆水镜推开和也，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蔓延开来的大片血迹。
和也从他身上起来，摸出一个薄荷味的口香糖放进嘴里，确认消音器没有问题，他再次弯下腰，给陆水镜补了一枪。
“你说爱我就不会死。”
“不行……爱……要留给万宴……我欠他的……”
陆水镜嘴角溢出血块，痛苦的闭上眼睛，手里的烟被捏的不成形状。
和也冷笑一声，从房间里出去，先用刀捣坏锁孔，再把口香糖塞进去。
“这么快就聊完了？”秦砚观看着表情平静的和也，侧身让开了位置，心里嘀咕一句，继续和狱警聊天。
秦砚观目送着和也离开的背影，突然发现了他衣摆沾上的血迹，身为一个警察，他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
“快去追他！他杀人了！”
“原来你真的还睡着。”
“看来真的是有恃无恐，我还得紧巴巴的跑过来找他，怕你从床上爬起来抢走他。”
“他刚被我杀了，可怜了那盒和果子，特意从银座买的呢。”
“他说他爱你，你呢？”
“当了五年兵两年警察，怎么样？你还爱他吗？”
“我管你爱不爱，反正你也得死了。”
躺在床上的男人手指颤了颤，漂亮的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和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关了医疗机器的总电源。
第16章 番外一
“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抽烟？”万宴挥开飘过来的烟雾，满脸嫌弃。
“你不是说你以前课间和陆水镜在天台抽烟么，队里只有拉你过来望风，我才敢偷偷摸摸抽。”秦砚观愉悦的吞云吐雾，被风沙磨黄的脸上生硬的扯出一丝笑容。
“能别提他么？”万宴狠狠的锤了一下他的手臂，一个没反应过来，被他拍掉了仅存的那支烟。
“喂！最后一支了！”秦砚观炸毛，低声的吼出来。
“094，095，你们两个在天台上做什么？”队长从小门后窜出来，“抽烟？”他走过来，给了他们两个各一个脑瓜崩，“你们两个很皮啊，还敢在午休的时候上来抽烟？”队长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今天区长过来视察，还好你们碰到的是我，”他挥挥手，“去跑圈，跑到午休结束，下午跟我出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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