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九千千岁(古代架空)——Econgee

时间:2024-01-16 10:04:35  作者:Econgee
  “赵指挥使,这是你的一个机会。”李浔往前走近了几步,压着声音对赵磐说:“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照理……这件事情也不会落在锦衣卫的头上的。”李浔声音压得很轻的时候,吐出的每个字就会变得很软,仿若在蛊惑他人。“废太子已死,如今能担大任者,唯大皇子耳。
  “而朝中上下,如今谁人不知锦衣卫为大皇子管任,那为何万岁爷会给了我玉牌让我行事方便?
  “再说其他……我又闻昭勇将军、兵部尚书,对锦衣卫颇有微词啊?”
  昭勇将军,晏鎏锦祖父;兵部尚书,晏鎏锦的姑父。
  李浔眼角含笑,站直了身子。“没能斩立决,就是万岁爷给我们这些为奴为臣的一个机会。”
  赵磐面上的愤怒渐渐地敛去,垂着眸看着铺满了稻草秸秆的地面,握着木柱的手收紧了不少,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李浔的这番话,让李重华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前任锦衣卫指挥使和司礼监掌印的内斗,当时周旋于两人之间的李浔是否也是这副模样。
  “言尽于此,孰轻孰重、孰是孰非,相信赵指挥使心中会有论断的。”到这里,李浔也没有再拉着他一起留在大牢的意思了。
  留了一个眼神之后,两人就出了去。
  -
  大牢外的天总是要明亮许多,潮湿的气味从鼻尖散去了,人也仿若重新活了过来。
  已是早春三月,路旁柳树冒了芽,偶有几棵栀子也开了花,馥郁的芳香钻进车帘,惹得人心旷神怡,也不免开始向往花团锦簇的明媚场景了。
  李重华撩开了车帘,吸了几口香气。“栀子都开了,玉兰却还没有动静?”
  “我唤人在院子里种几棵,给你一个盼头。”李浔斜靠在小几上,撑着下巴一副昏昏欲睡的懒散模样。“从去年念叨到了今年,当真有这么喜欢?”
  其实也不是喜欢,只是李浔在身边,就难免会想到。
  但是这话他不说,知晓说了出来李浔又要顺着杆子往上爬,要说些有的没的的轻佻话。
  于是他话锋一转,问起了方才在大牢里听见的。“你……你与赵磐,是如何相识的?”其实他更想问有何恩怨。
  “你是想问跪地而食吧。”李浔的眼睑已经半耷拉着了,似乎即刻就要睡过去。
  “其实也没什么。当年我初来京都,他便已是百户。他说与我一见如故,倒也真的处处照料着我,给我寻了个役长做。彼时年幼愚笨,当他是真心与我交好,哪知……”
  李浔直起身甩甩手,又换了另外一边靠。“哪知他是想让我雌伏与他下,做他后院男宠。”说着,嗤笑了一声。“我险些弄断了他的子孙根,他倒知道怕了。
  “大抵是心有不甘,便设计陷害于我。我欲受刑他又急忙站出为我求情,让那千户放我一码,千户也承了他的请,但条件就是让我跪地而食。”
  不过三言两句就讲完了那段过去,说到最后一句,李浔的面上也没有出现太强烈的情绪,昏昏欲睡远大于其他。
  像是早已不在意了。
  李重华的心抽了几下,蹙着眉过去圈住了李浔,让对方半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轻抚了几下李浔背,说:“若真是倦了,就睡吧。”
  怀中的人“嗯”了一声,气息逐渐绵长。
  -
  月上柳梢之时,一向安静的恒荣街听见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听着声音又远又薄,像是有些距离。
  李浔夹的菜刚被李重华送进口中,还来不及吞咽就掩着唇问:“可听见了什么?”
  “嗯。”李浔将碗中的最后一口饭送进了嘴里,挑干净了边沿散出去的米粒。“听见了。”
  “这……”
  “大抵是人皮傀儡终于有异。”咽下了嘴中的那口饭,李浔就站了起来。“且让我去看看。”
  李重华也放下了筷子,“我随你一同前往。”
  李浔摁住了他的肩膀又让他坐下了,“那就不急,将你碗中那口吃完再。”
  他捡起筷子就着菜送进了嘴里,吞咽干净之后还微微张嘴,晃着脑袋让李浔看了一眼。“吃净了,我们去吧?”
  李浔扶额笑了笑,“好。”
  随后便揽着他的腰将他带出了院子,两人循着方才的声音而去。
  纵使路边无人,高挂在府邸门口的灯也是点着的,街道被照得半亮不暗,模模糊糊地能看见什么。那声音在恒荣街口,再远些就要出了街,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大的惊吓声音才传得那么远。
  “啊——”又是一声惊恐的尖叫,两人照着声音很快就找到了那人所在。
  就见某个宅院门口,一个青布麻衣、头戴四方平定巾的男人瘫坐在地上,不住地往后退着,身子是肉眼可见在剧烈地颤抖。
  这男人的面前是一个行走怪异的人皮傀儡,每一步都走得踉跄,身体在不住地抽搐,嘴边挂满了污臭的黑水,竟然在一边走一边往外呕,腐臭的味道往外漫。
  知道那黑水是撑住人皮傀儡行走的蠕虫化后而生,李重华只觉得汗毛直立,想来是巫朝的香囊起了作用了。
  他们是见惯了的,但这男人显然是没有。
  “你别过来,别过来。”男人疯狂地着头,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来,然而屡试屡败,腿软绵绵地撑不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他侧眸看着揽着自己的人。“李浔,我们……”
  李浔摇了摇头,“不急,还不到出手的时候。”说是如此说,双眸却紧紧地盯着那人皮傀儡的一举一动。然而手自如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染了玉兰香的绢帕出来,悉心折好后帮他捂住了口鼻。
  遮得不太多,但李重华心中觉得熨帖了不少。
  人皮傀儡越靠越近,偏偏还不止于此。
  男人颤抖着呼救,引来的却是更多的人皮傀儡,乌泱泱的一群仿若过境的蝗虫,他们从恒荣街的拐角口涌出,与前头那个模样无异,黑水流了一路,腐臭的味道几乎都要熏迷了人的眼睛。
  “啊啊啊——”男人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够呛,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而后慌不择路地往旁跑,也不管是什么地方。“有怪物啊,有怪物啊,救命啊!”
  李浔正是在这个时候有了动作。
  李重华见着他从袖中摸了几下,掏出了一个被绢布裹着的东西,掀开一看才发现是从戚春文那儿买来的香囊。没了东西掩盖之后,那股子浓郁到让人目眩的香气就传了出来。
  又见李浔用力地碾了几下,发出了咯吱的细微响声,随后那味道就变得越发地浓烈了,与人皮傀儡的腐臭混合在一起,教人闻了两眼昏昏。
  做完这些,李浔将那香囊抛进了就近的一个院子里。
  那东西离远了他们,却近了人皮傀儡,一闻到味道一群就都转了方向,也不再管近在咫尺的男人,纷纷扑向了那个丢进香囊宅院的大门,口中发出如野兽的嘶吼,指甲不住地挠着沉厚的大门。
  在地上的男人连爬带滚地离开了这里,嘴中还念念叨叨。
  “谁呀?”院儿里的人扬声问,可回答他的是人皮傀儡的低吼声。
  “我们老爷没宴请人吃晚饭,莫在门前停留,赶紧走。”
  “再不离开我便让家丁把你给打跑。”
  大抵也是有些虚,那人在门内喊了好几句,最后又像是耐心彻底耗尽了,喊着人打开了门。
  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响声,可不过堪堪开了一条小缝,那人皮傀儡就争先恐后地往里涌,里头的人拦了一下,却没有拦住。
  “大胆,你……啊啊啊,怪物啊!”
  原本寂静的宅邸一下就变得喧闹了起来,呼救声、尖叫声、脚步声此起彼伏,高的低的凌乱地混在一起,时不时夹杂着人喊话的声音。
  “快打快打,打死他们。”
  “去请老爷,去请大理寺!”
  “将那烛灯和油拿来,烧死他们。”
  这个府邸闹了起来,隔壁胆大的竟然也露了几个头出来看热闹,许是被味道给熏着了,这儿那儿的连着好几处的干呕声。
  “李浔。”李重华蹙眉,这儿刚好能看清里头的情景,殃及无辜他难免就会心忧。“你是打算如何解决的?”
  “莫要担心,这宅子是户部右侍郎的,他这些年跟着戚永贞没少做搜刮民脂民膏、丧尽天良的事儿。”李浔像是明白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况且那人皮傀儡那般模样了,其实也做不了什么,等着大理寺的人来就行。”
  李重华听着,就松了一口气。“好。”
  此处离大理寺并不远,一炷香不到大理寺右少卿就带着衙役来了。
  不知是不是路过了太平街的缘故,还是阵仗太大,除了衙役之外,后头还不远不近地跟着一大群刚刚用完晚膳的百姓,他们害怕地聚成一团,却又抻着脖子探头探脑。
  “嗨呀嗨呀,怪物啊!”
  衙役进了那户部右侍郎的门后也两股战战,被右少卿呵斥了一声后,拖着棍子就乱敲,打在人皮上是闷闷的,甩在人皮傀儡上却如击鼓一般有空响。
  有一衙役逮着一个敲了好几下,成堆的黑水就从那人皮傀儡的口鼻耳中溢出,淅淅沥沥地浇在了地上。又是好几下,居然直接就爆开了,腐臭的水迸溅出去,淋了旁人一身。
  “呕——”被浇到的人捂着胸口,将晚膳都吐了出来。
  李重华闭眼长吐了一口气,这副场景他就是看着都觉得嫌恶。
  “好,今日就看到这。”李浔忽而开口,同时抬掌盖住了他的眼睛,灼热随之而来,却熏得人舒适。“余下的让大理寺解决就好,明日随我再去见赵磐。”
 
 
第90章 【玖拾】风雨欲来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李浔就带着他去了东厂的大牢,但这次没让他靠得太近,而是让他站在了两个牢狱的拐角之处,由此他看得清赵磐,但赵磐却看不清他。
  此刻赵磐正闭着双眸靠在灰旧的墙上,闻声便道:“你来了?”
  语罢,睁开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靠近他的李浔。
  “嗯,我来了。”离牢房只剩两步的距离,李浔就停下了。
  “你那个小宠没跟着你一起来?”
  “他不是小宠。”李浔回答他。
  听到这话赵磐像是非常不悦,嘴旁的肉抽了抽,“男人和男人,司礼监掌印与一介平民,不是主子与小宠之间的关系,还能是什么?
  “或者你以为,能够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李浔也陪了一个笑,意味不明。“只有赵指挥使以为不能。”
  “你……”赵磐咬着牙咯吱地磨了几下,却不知为何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愤愤地从鼻子里喷出了一口气。
  李浔也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几乎是没有停留地就接着问:“所以赵指挥使考虑的如何?”
  谈到这些的时候,赵磐面上又一下变得平和了,瘫靠在墙上木木地看着某个地方。
  半响,才半张着嘴回:“其实我也不是一个蠢人,我知道大皇子素来与我算不上亲近,只是锦衣卫树大招风,我总得找个人仰仗着。
  “万岁爷亲近东厂,锦衣卫与东厂也向来不合,废太子仁厚而无能,算来算去也就只有大皇子了。
  “我想着我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儿,不求能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求危难关头能为我们锦衣卫想想,没想到,这点也还是求不得。”
  临到了这个时候,李浔对赵磐多了不少的耐心,起码认认真真地听对方把这些话给说完了,最后应了一句,“君心难测。”
  “是,是,君心难测。”赵磐叹了几口气,“这些年没得到些什么好的,开刀却要拿着我们锦衣卫开。我知身死已成定局,只可惜我辜负了师父的期望,将锦衣卫带成了这般模样。”
  李重华读过一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知赵磐如今能不能算得上。
  从前他对赵磐的厌恶丝毫不比对戚永贞的少,如今再看起来却又难免感慨,一种混沌的疲倦感又涌了上来,将他裹得紧紧的,滋生出无力和茫然。
  赵磐若是知道他今日陷于这步田地,有他师父的一份“功劳”在其中,会作何感想呢?还会觉得辜负吗,或者是会痛恨?
  他隐约听见李浔叹了一口气,又或许没有。
  “子鸣,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李浔的声音很轻,可他与赵磐都听清了。
  而赵磐在听到这些话的霎那,猛地坐直了自己的身子,呼吸急促、狼狈有余地爬到了木柱旁,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他几乎是带着哽咽喊了一声。“李浔……”
  可李浔这次没有应,只是沉默垂眸地看着,面无表情之时就带着一些审判的意味在其中。
  赵磐颤了一下,喃喃自语又瘫坐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
  “晏鎏锦与我谈不上太亲近,所以我了解并不多,你说的与谁在联系,我是真不知。”赵磐的声音变得很低微了,掺和着几分难掩的脆弱。“但柳因此人可多加留意,他深得信任,却并不见得有多衷心。
  “晏鎏锦与他不止一般的君臣幕僚关系,两人榻上缠绵也非一朝一夕。
  “此人行事阴狠狡诈,擅用阴谋,除此之外还略懂奇门遁甲、周易之术,常用龟甲占卜天下之事,倒也确实能信几分。”
  赵磐一边叹气一边说,仿若吐出这些字儿便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讲完这些又对着李浔补了一句。“当然,你不必过忧,柳因竖子与你终究不能匹敌。”
  “奇门遁甲之术……”李浔复述了一遍。
  “嗯,小心行事。”顿了顿,赵磐转着身子跪对李浔,又行了一个大礼。“我知你怨我,可念在旧相识一场,你救救锦衣卫,他们都是讲义气的好男儿,不该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