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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千岁(古代架空)——Econgee

时间:2024-01-16 10:04:35  作者:Econgee
  “你若应允……那不管做什么我都会配合于你。”
  李浔只说:“我从不错杀好人。”
  言尽于此,便是什么都说透了,再多的也没有必要。
  李浔往后甩了下袖子,正准备转身离开,方才还模样孱弱的赵磐忽而又坐直,很急地喊了一声,“李浔。”
  脚步应声而停。“还有何事?”
  “你……”赵磐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腮帮咬得紧紧的,可见上头突出的硬肉。“你对我,当真没有过半分真心?”
  听到这话,李浔偏了一下头。
  从李重华这个地方看去,只觉得那张明艳的脸泛泛无光,而双眸很空,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过往之事。
  “子鸣,当年你往浑身是血的我手中塞了半个馍,还唤我弟弟,我真的以为我们会做一辈子的兄弟。”
  赵磐浑身一抽,而后垂首开始颤抖起来,攥着木柱的指尖不停收紧,生生地在上头留下了几个指痕、又磨出了血迹。
  李浔不再停留,也没有再看赵磐,决绝地迈着稳健的步子往外走。
  骤然起了一阵风,从牢房壁上的小窗吹进,带着春三月绵绵的软和几分湿气的凉,在阴暗的牢狱中荡啊荡,卷起尘土又吹落尘土。
  他握上李浔的手的霎那,听见了那边如困兽般的呜咽,还有从喉中逼出的低吼,几步之后,是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令闻者也肝肠寸断。
  -
  上了马车就回到了人间,方才的那些事儿谁也没有再提。
  良久,李重华清了清嗓子,“那个柳因身份大抵不简单,我听着那奇门遁甲、周易之术,或许与《密诡簿》、雁音有些联系在。”
  “嗯。”李浔神色也恢复如常。“我曾试过去查他的身份,但查出的是一场洪灾、父母双亡的难民,如此也相当于是一无所获了。
  “不知道从何而来、不知道为何而来,着实有些怪异,如此看来不可轻视。”李重华跟柳因几乎没有什么联系,只得搬出仅剩不多的来猜想佐证。“那前头他给我玉牌,或许也别有用意。”
  他又想到了什么,对李浔说:“上回小香与我说过一件事,我不晓得你知道否。
  “赵磐府中有一人皮傀儡,某夜潜入了我的院子,让暗卫给打死了,那人皮傀儡生前见过柳因。”
  “嗯,我已知晓。”李浔点了点头,“虽不知彼时说了些什么,但如今晏鎏锦与柳因已是百口莫辩了,且看今日。”
  毕竟方才赵磐已经做出了那样的应允,确实百口莫辩。李重华在心中补完了后半句。
  “那具尸体我叫人给收了起来,也有一副那人皮傀儡的画像。”他坐近又握住了李浔的手,发现似乎比往常更烫了一些,几乎要让人给灼伤,可他还是没放手。
  “我知你心中早有安排,事到如今便也不再多问,只望手中这不多的东西对你有用,如此也觉为你做了些什么。
  “但下次若再有他事,还望掌印告之,重华不似从前了。”
  李浔缓缓抬眸看着他,眼中的情绪就那么一点一点地往外泄,手也慢慢抬起捧住了他的脸,带着滚烫的温度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
  “好。”
  -
  “今日有雨,是场好雨。”下了马车被凉风兜了一身,李浔终于面露出了几分轻松的神色,“天欲助我。”
  而后迈入府便要走了画像和那人皮,午膳都来不及吃就匆忙出了府。
  李重华在厢房当中晃悠了几圈消食,窗子却忽而被吹开,接着灌进了带着粘稠湿气的凉风,他走上前欲关上,抬头却看见了外边儿被压黑了的天。
  “风雨欲来。”
  他抿唇沉思了一会儿,砰地一声将窗子合上,随后拎了一把油纸伞就出了门。
  先是去前院找了子卯,将自己的打算与他说了说。
  “我欲去太平街瞧瞧巫朝如何,李浔在外头奔波,我什么都不看着,总觉得心中焦躁难安。”
  “你且放心,我只顾远远地看几眼,并不上前掺和。”
  子卯沉吟片刻,最后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公子若想去便去吧,身边暗卫定会护公子周全的,子卯留在府中听吩咐。”
  他点头道了声谢,朝着太平街而去。
  昨夜恒荣街的一事闹得非比寻常的大,致使人人自危,今日纵使早已天光大亮,也吓得许多人门都不敢开,连太平街都比寻常要安静得多。步子落在石板路上的声音仿若响彻了整条街。
  风更大、也更凉了一些。
  循照着记忆他找到了巫朝的摊位,即使风雨欲来,巫朝也还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浪荡子模样,道袍松松垮垮,一旁的条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摊位前也还是有几个人在的,只是上头摆着的香囊却未见有少。
  他没上前认,应着自己对子卯说的话,在一旁不起眼的矮屋檐下,找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台阶坐。
  轰隆一声惊雷乍起,劈在了远山上,昏暗的天亮了一霎。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
  “赶紧回家吧,今日不祥啊。”
  一时之间惊扰了太平街为数不多的行人,众人各自匆忙地往家的方向跑,踢踢踏踏的声音与私语相混。
  只是没让人跑多久,雨就哗地泼了下来,一下浇湿了地上的石板。
  李重华淋了几滴雨,急急忙忙地撑开了伞,又往屋柱后头躲了躲,探着头往巫朝的方向看去。
  “神医啊,你还不收了摊位回家?这香囊泡了雨还有用吗?”
  行人劝阻了几句,却得巫朝摇头晃脑的大笑。“你们称为雨,我唤之为甘霖啊,天降甘霖,岂有躲的道理?岂有躲的道理!哈哈哈——”
  雨越下越大,巫朝起身一脚踢翻了摆满了香囊的摊位,而后又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大包东西,撕开了油纸悉数泼在了地上,那竟是一堆药粉。
  药粉融进雨水里,渗进石板中又被带着流走。被浸泡之后的香囊再也吸水不进,只得往外吐,吐出的药水也开始往四处漫。
  骤雨急急,太平街染上了泛苦的药香。
 
 
第91章 【玖拾壹】临终绝笔
  等到约莫一炷香之后,李重华才明白了巫朝的用意何为。
  周围的宅院矮房当中传来了一阵阵惊恐的尖叫高呼声,而后有好些人冒着大雨跑了出来,但跑出来的又不止是人。
  “救命,救命,有怪物啊!”
  人皮傀儡紧随那些人其后,抽搐着往外面走,嘴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咕噜声。
  青天白日,模样李重华就要见得比往常更清楚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巫朝的药起了效果,他们脸上的皮耷拉着,欲掉不掉,眼球高高地凸起,皮下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腐臭的味道即使是大雨都没能冲走。
  接着变故再生。
  那些人皮傀儡不过是淋了小半会儿的雨,抽搐得愈发厉害,没能再往前走几步,忽而就软趴趴地往地上倒,仿若一滩烂泥般再也撑不起自己的身子,只能像一只肥厚的爬虫艰难地蠕动着。
  可那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咕噜的声音愈来愈响,而后翻了一个身仰躺着,肚皮上下重重地起伏了几下,随后无数黑丑的蠕虫从他们的口鼻耳当中爬了出来,密密麻麻地铺了一身。
  从院中逃出的人被这副场景给吓得不轻,嘴中稀里糊涂地说着些什么,又有捂着胸口呕吐的。
  爬出的蠕虫也没能活多久,垂死地、痉挛般地抽动了几下,随后炸成了一滩滩的黑水,粘稠到雨水都冲不开,可腥臭的味道确实漫了一条街。
  这就是李浔的用意了,让这些人皮傀儡逃无可逃,于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在百姓的眼前,届时就是上头的人想压,也无法堵住悠悠之口了。
  李重华心中如此想着。
  他忽而又见站在街上淋了好一会儿雨的巫朝,叉着腰哈哈地大笑了几声,接着拿起了自己写着硕大“神医”二字的幡条大步流星地往西街口走。凌乱的道袍被雨打湿贴在身上,一边走一边高唱着。
  “问神医好,道神医妙,求个神医长生不老药。”
  “说神医好,赞神医妙,神医不要金银要好觉。”
  雨幕之中,巫朝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再也看不见。
  “不要长生不老药,但求能睡个好觉。”李重华说着笑着,转了一圈手中的伞,挂在伞沿的水被甩了出去,划破雨幕串成了几道线,又随雨水坠落,归于尘泥。
  他靠着无人在意的的屋檐,离开了这个地方。
  而大理寺的衙役与东厂的番子又躲在另一边的檐下,正往这边匆匆忙忙地赶。
  -
  “公子,近来安好啊?”
  甫一走出太平街,就在拐角之处被拦了下来。
  那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锦云阁掌柜柴源进,撑了一把描着富丽牡丹的油纸伞,身子却被淋湿了半边。
  “好。”他应声笑了一下,往他人的屋檐下一站,将伞收起来甩了甩。“掌柜呢,可好?”
  柴源进也随他一同站了进来,将伞开着丢在了檐下。“多谢公子惦念着,我倒是好啊,就是近日阁内生意见差,也不见九千岁与公子来照顾着呢。”
  “开春了,是要做几件薄些的新衣,掌柜可有什么新鲜的样子?”
  “收了几个新的、技艺精湛的绣娘,定能让九千岁与公子满意。”柴源进掏出怀中的锦帕摁了摁面上溅到的雨水。“她们绣的最漂亮的样子,公子猜猜是什么?”
  李重华听着这话,侧着身子看向了柴源进,只顾带着笑,却并不说话。
  柴源进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眼睛咕噜地转了几圈,颊边的长须一翘,自个儿说了出来。“是那蛟龙啊。那可是栩栩如生,仿若真龙在世。”
  “嗨呀。”柴源进侧着头抬手在自己的嘴上拍了拍,“看我这话说的,蛟龙哪是龙啊!祸从口出、祸从口出,人年纪大了就糊涂了,这话也就是跟公子说说,要是教别人听见了,我这小命啊,就不保咯。”
  “蛟龙不是龙吗?”李重华冷眼看着柴源进,又问。
  柴源进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手,将锦帕塞回了袖中。“这蛟龙……自然也可以成龙。”说着,又指了指檐外昏黑的天。“此雷雨之天,扛过雷劫,便可成真龙。”
  “雷劫。”李重华摊手接了一掌的雨水。“真龙几何,雷劫难渡。”
  春三月的雨是冷的,兜在掌心就会产生几分密密麻麻的痛意,他产生了几分不耐,覆手倒空。
  “只看眼前也好。”他又重新拿起了伞撑开,“柴掌柜,我瞧这雨要越下越大了,还是回去吧,以免染上风寒。”
  语罢,他就打算撑伞离开,可又被身后的柴源进给叫住了。“公子。”
  “怎得?”他停下了步子回身看去。
  “柴某等着九千岁与公子来照料锦云阁的生意。”柴源进也弯腰捡起了自己的伞。“倘使公子有朝想通了,也可来寻柴某。”
  李重华没应声,转身就走如了如瀑的雨幕中。
  万人之上无人之巅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一粥一饭与一人相守便足矣。人心不足蛇吞象,要得越多失去的也会越多。
  -
  京都生了一种怪物,那怪物会藏匿在家家户户,平日里与常人无异,但发作起来却宛若走尸、理智全失,身上有腐臭之味,体内会流出恶臭的黑水。
  大理寺、东厂抓了好几日,却仿佛怎么也抓不尽,无人知晓为何而生、也无人懂得如何根除。
  后有人将此唤之为人皮傀儡。
  一时之间京都风声鹤唳,太平街门可罗雀,再无往日的热闹景象。却又在大理寺衙役来抓异变的人皮傀儡之时,可听见妇人或孩童如丧考妣的哭喊嚎叫之声。
  如此人人自危了好几日,城内忽而传起了一阵流言。
  有人说此为天降不祥之兆,系为大晏命数已尽,故派阎罗恶鬼附身了大晏臣民,只等民尽兵卒之时即为大晏的覆国之日。
  “今日早朝万岁爷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让我东厂务必找出散布谣言之者,当街斩首示众。”李浔长叹一声,又悠悠哉哉地拿了一颗枇杷,但手不巧,摆弄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完整地剥了皮。
  李重华看着他满手汁水,无奈摇头,新拿了一颗开始细致地撕开了外层的皮。“那人皮傀儡他没说怎么做?”
  “原本也是没什么打算的,如今倒是不得不做了。”李浔把自己剥的坑坑洼洼的枇杷塞进了嘴里,腮帮子鼓着,说话的时候就有些含糊不清。
  他伸手让李浔将核吐在了他的掌心,又把自个儿剥得圆润的那一颗送到了李浔的嘴边。“如何做?什么时候做?”
  看着送到了嘴边的枇杷,李浔面上扬起了几分得意之色,也不一口吃完,故作姿态地咬了一小口细细咀嚼。
  “还能怎么着,当然是让我们东厂做了。我早让司内带着人在城中晃了,等晃悠个一两日,一发察举了戚永贞,顺着他女儿戚春文的香囊,再加上赵磐……”话没说完,彼此都已是心知肚明,李浔神气地哼哼了几声。
  正欲张嘴再吃第二口的时候,就见李浔忽而停下,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怎地了?”他收回枇杷,定睛一看,只见那果肉当中有条白色的肉虫在蠕动。
  “哎呀,我吃到虫了!”李浔站起身倒了好几杯茶往自己的嘴中灌,又悉数喷到了窗外去。“怎么正正好好就是我呢。”
  李重华一怔,带着刚刚李浔吐出来的核一起丢了出去。
  在铜盆当中净了净手后,他掏了一张绢帕递给李浔。“我仔细地瞧过了,那虫是一整个,你没吃进去,放心放心。”
  “那我与一虫分食一果,这……”李浔眼角都被气得绯红,抿着唇抱住了李重华,将头放在了他的肩上乱蹭。“午膳我都吃不进去了。”
  “这虫自打生下就吃果喝露的,若真要说起来,或比我们这些凡人还要干净。”他轻抚了几下李浔的背。“下次我们小心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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