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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世子重生后对我寸步不离(穿越重生)——和尔柳

时间:2024-01-16 10:11:24  作者:和尔柳
  其实话说到这里就够了,谢秉怀要怎么想,都由他去。
  李枫了然一笑。
  蒋行舟突然有些好奇阮阳跟他说了什么,又是怎么说的。
  李枫去简单拜见了一下罗洪,蒋行舟则站在门外等。
  只见李枫唤了声“将军”,随后两步上前,俯下身去凑在罗洪耳边说了句什么。
  罗洪先是一愣,脸色骤然转青,嘴唇小幅度地动了动。
  他说话的声音只容他们两人听到,蒋行舟只能通过唇语略微读懂一二。
  ——谢秉怀拿到遗诏了。
  这是一个问句,李枫则以点头作答。三下长息过后,罗洪的神色才归于寻常。
  蒋行舟心念一动。
  罗洪此时精神状态很不好,李枫没有同他多说,很快便退了出来,朝蒋行舟道:“大人,借一步说话?”
  蒋行舟微微欠身,让他先行。
  蒋行舟将他送到罗府的正门口,二人一路无话,直到了罗府的正门口,李枫才四下打量一番,趁着无人,才道:“大人,那东西是否还在你手上?”
  蒋行舟知道那东西指的是遗诏,却无意透底:“李大人可以当做那东西在我手上。”
  听罢,李枫皱着眉,对这个回答很是不满。
  蒋行舟正欲张口,却闻耳边一道极其细微的响声,转眼再看时,李枫已经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阮阳一跃而下,扶住了李枫的身体,以极低的声音对蒋行舟道:“先避一避,谢秉怀派人来了。”
  蒋行舟一愣:“除了李枫,他还派了别人来?”
  话音未落,大门口响起了叩门声。
  阮阳眼疾手快,拽着李枫的腿将他拖入了灌木丛中,随后也拉着蒋行舟矮下身去,匿于阴翳。
  “你在监视谢府?”蒋行舟道。
  阮阳点点头,“谢秉怀好像早有疑心了,但我不知疑从何处起。”
  “是李枫搞的鬼,”蒋行舟说,“他方才还跟罗洪说谢秉怀已经得到了遗诏。”
  阮阳还要说什么,忽然住了口。大门缓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三两个侍卫模样的人。
  二人藏身的地方并不算隐蔽,蒋行舟下意识揽过阮阳。
  阮阳的呼吸扑在耳畔,过了一会,轻轻说了一句:“我好想你。”
  蒋行舟一侧目,便同他对上了视线。
  ——阮阳恰好也在看他。
  蒋行舟的心跳快了些,极低声道:“阮阳。”
  “嗯?”
  蒋行舟摇摇头,“算了,晚些再说。”
  待那些人路过,二人才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阮阳看向地上的李枫,道:“我们得带他走,我有事要问他。”
  蒋行舟点了点头,他也有些事要问李枫。
  不过李枫这一觉睡得有点久,一直到罗晗下值回府,他都还未醒来。
  见府中多了一个昏迷不醒、五花大绑的朝廷命官,罗晗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怒气直窜到了眉梢,压都压不住:“绑架朝廷命官?!你这是做什么!”
  但罗洪并不敢真的发怒,毕竟他打不过阮阳,他爹也还在榻上躺着。
  阮阳道:“你别急着问我,你自己问他。”
  罗晗咬牙切齿:“我问他什么?难不成还能是他让你绑他来的?”
  “是他把你爹引去朔州的,你就不好奇他能有什么心思?”
  罗晗深吸一口气:“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关心,你们要做的事我根本不关心,到底还要我说几次?”
  说着,他又转向蒋行舟,语气十分生硬:“蒋大人,他是朝廷命官,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但也不该是这么还的。”
  阮阳只觉得好笑:“当时法场都劫了,你还人情的样子也挺另类。”
  罗晗骤然瞪眼:“劫法场的人是你。”
  “是我,但你也出手了,”阮阳道,“又如何说?”
  罗晗语塞:“你——!”
  罗晗往常便从未在阮阳这讨到过半分便宜,这几年未见,阮阳竟愈发伶牙俐齿了。
  他的双唇抿成了一个“一”字,越想压着满面呼之欲出的情绪,反而显得有些滑稽。
  蒋行舟取下炉上坐着的水壶,缓缓注了一杯茶。
  他看得出,罗晗是一个很纯粹的行伍之人。罗洪是他的父亲,亦是他的上官。
  罗晗要做的,只是每日按部就班地上值,待罗洪解甲,再安稳接替罗洪的位置。
  只不过,雍国是一汪看似平静的深潭,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卷入诡谲云涌的朝堂之中。
  早在罗洪搜罗玉佩之时,罗晗便发现过这些被所有人费尽心思藏在最深处的秘密,他不是没有动过自己调查的意思,但当他被罗洪及时喝止之后,便一切作罢。
  蒋行舟想,罗晗此生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事,便是为了还人情,帮助阮阳将蒋行舟从刑场上救了下来。
  但那仅仅是因为他想给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仅此而已。
  眼下,要他意识到他即将推翻他过往的所有,要他明白他父亲离崩盘只有一步之遥,要他承认他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助纣为虐,又谈何容易?
  在茶杯里沉浮翻飞,终是聚在了一起,落于杯底,形成一片暗色。
  蒋行舟将这杯茶递给了罗晗。
  罗晗盯着沉默了很久,直到茶水的热气散了一半,才不情不愿地落座。
  “韩太医今天怎么说?”
  蒋行舟只道:“能治。”但有关于如何治,蒋行舟并未详说。
  罗晗知道,这是让他把话听完的意思,便耐着性子点了点头,看向阮阳,“说。”
  阮阳直言:“罗晗,谢秉怀想要你爹的命。”
  这话突兀得有些扎耳,罗晗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胡话?我爹和他——”
  “你爹和他早有嫌隙,”阮阳打断他,“等你爹醒了,你自己去问他。”
  听了这话,罗晗真的作势欲走——阮阳说的一个字他都信不了。
  阮阳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好好想想,你爹为什么只带了你去朔州?为什么不干脆让谢秉怀派人去?”
  “那是因为——”
  罗晗压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阮阳说得没错,如果罗谢二人的关系还如汤池铁城,罗洪为什么不将蒋阮未死的事告诉谢秉怀?
  “因为……”罗晗又重复了一遍,试图找一个能说服自己的原因。
  他一张口,阮阳就知道他还在自己骗自己。
  他忍无可忍,转身拉着蒋行舟往外走,“算了,真的说不通。”
  阮阳性子本就燥,再加上罗晗父子二人差点杀了蒋行舟,这一番话几乎都是看在蒋行舟的面子上才说给罗晗听的,就是因为蒋行舟之前说的那句,“罗晗此人或有大用”。
  “他是个懦夫,”阮阳冷嗤着反驳,“当时连弄丢了东西都不敢承认,能有什么大用?”
  他拽了拽蒋行舟,没拽动。
  又拽了拽,还是没拽动。
  “蒋行舟。”阮阳不满道。
  蒋行舟安抚着即将发作的阮阳,适时道:“罗校尉,我猜谢秉怀想要将军的兵权,将军很有可能也意识到这件事了。”
  “就算……”罗晗强定心神,眼神却依旧迷茫,“就算我爹与他已有矛盾,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说的,他想要我爹的兵权。我爹很快就会退位让贤,而兵权依旧是羽林卫的——”
  话未说完,罗晗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罗洪一退,羽林卫还剩下上中两位郎将,谢秉怀随便提携一个,都能为他所用。
  阮阳冷道:“你继续说。”
  罗晗:“……”
  这一刹那,阮阳的语气和神态均像极了蒋行舟。
  罗晗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阮阳还是阮阳,蒋行舟就坐在他的身旁。
  罗晗的防线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他犹豫着问:“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爹和谢尚书已生嫌隙的?”
  “他是谢秉怀的人,”阮阳指着李枫,“本来就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理由把我寄给他的信交给你爹,除非他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谢秉怀和你爹彻底反目。李枫此人行事谨慎,非有把握绝不出手。”
  “这,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阮阳思索片刻,转头去看蒋行舟,是在确认自己的猜想,“新皇登基,他想当下一个谢秉怀,位极人臣。”
  蒋行舟默默点头。
  二人思维跳得太快,罗晗跟不太上。
  他正欲再问,却见阮阳皱了皱鼻子,对蒋行舟道:“我之前同他说过,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他虽满口答应,背地里却阳奉阴违,我早说了他是个墙头草。”
  蒋行舟又笑了,让他原样坐回去,顺手揉了揉他脑后的碎发。
  这力道让阮阳微微低着头,过了片刻,又道:“蒋行舟,但我有一事还想不通。”
  蒋行舟收回手:“说来听听?”
  “按理说,李枫夹在太后、谢秉怀和罗洪三个人之间,本应步履维艰才对,”阮阳一边想一边说,“可他压根不需要我们为他准备好的退路。”
  李枫的目的不难猜,无非也是为了那封遗诏而已。
  然而,就算李枫拿了遗诏,且一切如他所愿,谢秉怀铩羽,赵太后失势,可他不过仅仅轶职四品下,论资历,论才能,如何能轮得到他任职宰执?
  “他还有筹码的。”蒋行舟转头,凝视着李枫的睡姿,“应该是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一个足以为他铺平前路的筹码。”
  屋外寒意四起,屋内燃着炉火,熏风煦和。
  睡梦中的李枫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正当三人以为他要醒的时候,他却只是翻了个身,复沉沉睡去。
  最近真的好冷,小天使们要注意多穿衣服,不要感冒啦!
 
 
第77章 古籍
  阮阳忽然道:“我爹。”
  蒋行舟没听清:“什么?”
  “我爹,稷王,宗正寺,”阮阳猛然看向蒋行舟,“他是宗正寺少丞。”
  蒋行舟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你觉得他从你爹身上得到过什么东西?”
  “宗正寺原本就是掌皇室宗籍的地方,只不过到了这两朝才陆续有罪王被囚于此处。”阮阳道,“不只是我父王,我的几个叔叔也接连住过宗正寺。”
  这些事外人从不知道,因为那几位王爷都不像稷王这样落了明晃晃的罪,囚禁他们本就于规矩不合,皇室自然秘而不发。
  二人谈话时并未避着罗晗,但他们的四周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罗晗几次想插嘴,却愣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好在李枫醒了,蒋阮二人不约而同住口,三道目光便一齐向李枫射去。
  李枫后颈仍隐隐作痛,却是大气不出一声,好半天才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三位……这是做什么?”
  蒋行舟向阮阳使了个眼色,阮阳立马接收到了这个信息,起身向外走去。
  罗晗不知道阮阳去干什么,但冥冥之中又觉得自己得跟上,身子竟比脑子还快了一步。
  出了房门,阮阳走得很快,脚下如同生了风。罗晗从身后叫他:“你做什么去?”
  阮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不去问李枫,是不是他故意诱导你爹和谢秉怀反目?”
  二人身后,蒋行舟和李枫之间细微的谈话声飘了出来,被门挡住了一半,听不真切。
  罗晗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回头道:“我问你干什么去。”
  阮阳没回答他,无声跃上房檐,罗晗则紧随其后。
  二人在夜幕中穿行,不出一盏茶的工夫,罗晗便意识到阮阳的目的地——宗正寺。
  “擅闯宗正寺也是大罪,”阮阳对他道,“和绑架朝廷命官差不多,你掂量着点。”
  “少废话。”罗晗咬牙。
  眼下正值深夜,宗正寺大门紧闭,除去看守之外,一个闲人都没有。
  稷王还在这里关着的时候,每夜巡守多至百人,而现在宗正寺里面是空的,看守自然也少了不少,阮阳一路畅通无阻,找到了李枫办差的桌案。
  桌案上有几摞纸,阮阳匆匆翻过,没什么特殊的。不过,设若李枫真的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筹码,断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放在这种地方。
  “你在找什么?”罗晗看了好一阵,终是忍不住了。
  “不知道,”阮阳道,“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阮阳一边四下审视,一边在李枫的书架上翻找。
  这个书架很高,按照李枫的身高,要够到最上面一层需要踩着什么东西,这本来对于取书会有所不便,对于寻常人来说,会将最常用到的书放在书架的中下半边,所以顶端常会疏于打扫。
  但有些微妙的是,这书架从头到脚都被掸得干干净净,一丝灰尘都没有。
  阮阳心念一动,踮起脚,从顶端抽了一本书出来。
  这是一本史籍,撰写了从元帝开朝之后至今的各年简史,全史分为九册,此乃其中之三。
  罗晗离他站得并不近,只见阮阳翻了两下,便将书合起来放回原处,过了一会却又抽了出来。
  “阮阳,”罗晗靠着墙抱胸而立,“你就没想过有一天你会被你自己害死吗?”
  “想过。”阮阳神情很专注,说出的话也淡如清茶,“凌迟,分尸,斩首,绞刑,没什么怕的。”
  “你一向最乐观。”罗晗不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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