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压在李颂身上,对满头冒汗的李颂说:“再忍一下。”
李颂则扭着身子拒绝,但还是被就地正法。
等到李颂的长哮划破天际把树枝上的鸟儿都惊飞,落下一地翅羽时,裴叙从人身上翻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舒服很多?”裴叙蹲在人的脚边,拉着李颂的手问。
李颂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勉强地点头,对裴叙化腐朽为神奇的按摩技艺表示赞同。
最近他们的集训开始,进阶的高强度训练后浑身肌肉都会痉挛,扭在一起。
他们的教练都是让他们互相帮忙拉伸,在体育馆的垫子上往往三四个配成一组。
一位“受刑”的同学通常得有两到三个同学在旁边按着,压着来防止挣扎。
但好巧不巧,李颂拉伸的时候正好赶上裴叙来接他。那个画面李颂自己也承认是很容易让人受到冲击。
毕竟看到自己男朋友被人压在身下多少心理不平衡。李颂觉得裴叙就是因为自己没压过,所以才会生闷气。
裴叙当时哄骗他说的话可好听了。含情脉脉的眼神,告诉他他是医学生。
说自己按摩拉伸手法一流。
又搬出自己想趁机复习一下专业课的知识。
最后又暗示医务室的环境更好,更安静。
李颂最后妥协了,因为他是这么想的,裴叙一个人必定压不住他,自己只要去一次,裴叙没办法自然也就束手无策。
直到他发现自己在裴叙身下别说挣扎,连翻身都难。李颂不知道裴叙这种看上去白净文弱的人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他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因为裴叙给他的压制力太强了。
李颂从医务室的床上下来,占据了裴叙平时坐着的那个皮椅,转着脖子跟人说:“手艺不错嘛,果然是有命定做我男朋友的天赋。”
裴叙听到李颂的话有点好笑,没想到自己大学几年的专业学习有一天会在这种地方派上用场,还是被冠以玄学之类的说法。
裴叙往医柜里摆放分类药盒,李颂有些无聊,转着脖子伸了个腰,从办公桌的置物架上随便抽出一份旧报纸。
医务室只有他们两个人,马上又是关门的点,偌大的空间里两人能听到彼此肢体动作时衣物的摩擦,以及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李颂展了一下报纸,报纸发出很干脆的响声,像是触底反弹的竹篾,甚至带着攻击的力度。
“报纸上说你们医生长时间坐诊、动手术,腰背颈椎磨损得厉害,这方面会容易生病哎。”李颂望着报纸上的一团排列开的黑云,转过身去对裴叙说。
“哦。”裴叙即为敷衍地回应,尽管内心正在为李颂同学对自己是一名合格的医生这件事窃喜,毕竟担心这种情绪向来都是家属才有的。
裴叙现在脊背挺拓,联想到以后可能白衣大褂扶腰的画面,李颂朝人投去同情的目光。
李颂回头望着报纸剩下的篇幅,没什么他感兴趣的版面了,刚刚也就是看到医生两个字眼想才了解了一下。
他把报纸重新折成四方的小块,随口安慰人家:“不过你腰不好也没什么。”
裴叙回过头来,看着李颂坐在椅子上的背影,叠报纸的样子像是小孩过家家。
“反正我腰好,知道的体位也多,实在不行你就躺着我自己来。”
“你腰好?”裴叙气笑了,药盒已经全部上架了,他拎着空框子往这边走。
李颂听到裴叙发问,将叠好的方块报纸重新放回了原处,不以为意道:“昂,对啊。”
“我怎么知道你腰好?”裴叙把空框扔在脚底,整个上身朝着李颂的方向倾过去。
李颂望着他的眼睛,狡黠地笑:“不是,体育生腰好不是默认的吗?”
“是么。”裴叙也冲李颂笑,不过却让人发颤。如果说李颂的笑是小狐狸直勾勾盯着你的小心机,那裴叙的笑简直就是暴风雨窥见前平静的冰山一角,露出的狼尾巴和刚张开的獠牙。
裴叙蹲下来,在李颂的面前,李颂被迫成为高位上被仰视的人。他向下迎着裴叙的目光,却觉得这目光更加深沉,意味不明,隐有所指。他是高位上的傀儡,真正掌权的是台下的豺狼。
裴叙的手搭上李颂的膝盖,李颂的喉咙往下滚,口舌干燥。裴叙捞着李颂的膝弯连人带椅子拉向自己,李颂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就单调地撑在自己身体两侧,似乎下一刻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就要瘫在椅子上。
裴叙的手从和李颂的手交叠到渐渐按向他的小腹,李颂预感到可能会发生什么后,变得又害怕又兴奋。医务室随时有人会来,但两张紧绷的弓已经蓄势待发,年轻因着刺激而血脉喷张,难得的被窥视的背德。
当李颂准备裴叙要干什么时,裴叙却只是将人的椅子转了一个方向,与办公桌拉开距离。然后李颂看着裴叙把那个空框子塞回桌下的空地,垒在一起。
裴叙朝门的方向走,李颂又羞又愤,在后面喊:“裴叙,你不行!”
裴叙迈开步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恢复。裴叙动手将门上挂面的牌子换了一个面,推上门反锁。然后背手一步步朝李颂走。
那一瞬间李颂直觉应该夺门而逃,而不是坐以待毙。
“实践出真知,你不是腰好?”
裴叙扯过李颂的手腕,将李颂整个人从座椅上带向他,两副男性躯体发出沉闷的一声碰撞。裴叙的手放在李颂的后腰上,摸了一会找到了一个极佳的施力点,李颂的腰窝。
李颂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怕痒的人,可裴叙放在他腰窝时,那局部的酥麻却从裴叙掌心隔着的布料升温,沿着脊髓传向全身。李颂喉间溢出一声呻吟。
裴叙挑眉看着错开自己一头的人,“这就不行了?”
裴叙将李颂推向里面的隔间,将人抵在墙上,很快压上人的唇瓣。动作中裴叙挡在布料外的手也跟着得寸进尺,直接伸进来,贴着人的肌肤按揉。
李颂觉得裴叙的手像是一块烙铁,他的直觉被那局部的灼热牵连,裴叙刻上印记他就疼。但后来这痛觉开始蔓延,他像是被扔进火海里溺亡的可怜草扎,他越是扑腾,火势就越猖狂。
他的耳朵像是被塞进灌了水的棉花。两人交换的呼吸,喷出的鼻息在空气中被蒸成水汽,氤氲着产生波纹,在介质的传导下变成暧昧的水声。波涛拍打海岸,他被举起,卷席着被动地感受这一场潮汐。
直到他缴械投降,献祭出自己。
裴叙的声音将他从失荡中拉回来。
还是那样轻柔柔的笑,但李颂觉得里面包含的很多意思都变了。
“我只摸了你的腰,你修的是童子功?”
他像是破败的玩具娃娃任人摆布,他听见衣物悉索被安置归位的声音。
李颂的唇瓣得到一个补偿,上方人笑,“你腰确实挺好,记住了,我下次继续努力。”
第26章 26.*-*-*-*
学校调休的时候,李颂和裴叙喊上陈期、朱俊杰,四个人组了个局。
四个人聚会的地方选在一家新开的烤肉店。两排卡座,李颂和裴叙坐一排,陈期和朱俊杰坐在对面。
穿着制服的店员推过来推车,给几人上了餐具。又拿着钳子在每人手边放上了一块干净的热毛巾,提醒他们擦手。
李颂点得很早,店里现在才开始营业,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过了二十分钟还没有什么动静,直到换了一个人,推着车往桌子上端了大大小小的十几盘料蝶。
朱俊杰看着店员重新推车走远,望着占据大半桌子的十几盘菜碟哑然。
他来之前就知道是裴叙请客,但似乎不能搞明白这当下的情形,拐着弯伸头问裴叙:“现在这是开胃菜吧?”
李颂笑了笑刚要出声,裴叙放在桌下的手却拉住了他的动作。
裴叙不动声色,眉毛往下压:“没有啊,菜都上齐了,吃吧。”说着把一小盘芥末扇贝肉划拉到李颂的面前,给朱俊杰推过去一盘茴香豆。
“……”
“裴叙,你丫也太抠了吧!”
正说着话,朱俊杰感受到一股热源迫近。店员拎着铁桶,里面烙红的碳块被安置到烤架下,还有零星的火点在铁具旁跳跃。
几盘烤肉相继被端上来,店员用着不同的专业工具,开始给这桌烹烤。
裴叙坐在外围,从店员手中接过镊子,说道:“我们自己来就好。”
店员点点头,手往身上的围裙擦了两下,转身离开。
“不着急走了?”裴叙挑眉看朱俊杰,用剪刀把刚烤好的厚切雪牛剪开,用生菜熨帖包好递到李颂嘴边。
朱俊杰捧着餐具端在裴叙面前,直到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把东西喂进去,吃了一把好狗粮。肉没吃到,但是气得噎得慌。
翻了个白眼,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几个人停下来歇了会,又开始天南海北地扯。从之前的梦想、职业开始扯退休以后想做什么。
“我想去骑行,能骑到哪里就去哪里,骑累了,就在那个地方安葬。”陈期喝了一口酒,喉咙上涌上一阵甘甜,不太真切地说。
“我?那我肯定在家带孙女啊,说不定那个时候连重孙女都有了。”朱俊杰依旧没个正形,说完把话头抛向裴叙。
裴叙倚着背后的卡座,敛眉认真思考了一会,才给出一个答案,“可能退休想开个小饭馆。”
可能桌上的人都没想到这会是裴叙退休后想要干的事,众人乐作一团,当然也有可能是醉了。事实上裴叙那双手和笔直挺拓的白大褂,也很难让人与厨子关联。
李颂也是,他很难把裴叙彻底地生活化。好像,裴叙就该不完美一点才最适配。
李颂想象了一下,如果裴叙做厨子的话会怎么来衡量“放盐少许”呢?难道也是戴着目镜,抱着科研态度一丝不苟地承重克数来计算最佳区间吗?
李颂转头望着裴叙,酒精烧得他眼尾有些发红,李颂没有笑,目光却柔和下来,眼角平展。
他自己都默认一定会见证裴叙退休以后的生活么。
“老板,缺人手吗?”朱俊杰开始给人捧场。
陈期也跟着瞎闹:“我也来,包吃包住就行。”
李颂哈哈大笑,往肚子里灌了一口酒,手撑着头放在桌上望人:“老板,缺收银吗?趁你不注意偷偷拿亿点钱的那种。”
裴叙很淡地扫了李颂一眼,不容置喙的语气,定定说:“收银不缺,老板娘缺一个。”
陈期和朱俊杰在对面对两人散发出恋爱的腐臭表示鄙夷,裴叙又看向他们,“确实还有欠缺的位置,你俩来不?”
对面两人星星眼。
“原材料。”
“滚。”朱俊杰笑骂。
饭局散了后,暮色浮掠天际,陈期和朱俊杰去唱k,李颂拉着裴叙到朋友入伙的一家清吧。
李颂让裴叙坐在高脚椅上,自己到前台那里找朋友打声招呼。
李颂的朋友asta留着一头长发,调酒的时候就会松松地绑在后面。
asta看到李颂很亲切地上前给了人一个拥抱,递给他一杯特调的酒,“颂颂,你好久不来了。你都不知道最近8区那里新开的一家牛郎店里面的货有多尖。”
李颂喝了一口酒,放下,冲人举起双手,抱歉的语气,眼神诚恳:“asta,我有男朋友了,不能陪你去喽。”
asta撇撇嘴,吵着要把地址和镇店名品的照片发给他。李颂摆摆手,说了两句很快就回去了。
裴叙还乖乖坐在李颂给他指的高脚椅上,一条腿随意地搭在地面,灯光昏暗,将他的身形引得更加卓越修长。
清吧的环境不错,整体比较清雅,音乐也是舒缓的爵士乐,所以裴叙坐在这里没有显得那么突兀。但也不和谐,只能勉强地突出着,吸引人的眼球。
像是第一次进夜店的人,但又不是学生,因为裴叙身上那种抽离不是学生的青涩,或许更像是来等人的。
李颂这么想,脑内叮地一声,所有都对上号。那种未融合却渴望靠近的感觉没错,他是在等坏孩子回家的人。
李颂举着手中的酒朝人蹭过去,在人面前晃了晃,酒杯递到人嘴边,“尝尝,我朋友asta调的。”
裴叙尝了一口,李颂把口袋手机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我去上个厕所,手机放你这。”
李颂刚转身,裴叙就捏着他的手机喊:“有消息。”
李颂丢下一句“你帮我回就行。”
反正他们俩的手机早就互相录过彼此的指纹了。
李颂回来得很快,甩干了手,喝了口酒,又给裴叙点了杯别的。转过脸没心没肺问裴叙刚是谁找他的。
李颂看裴叙黑着脸把手机推到他手边,幽幽一句,“来挖我墙角的。”落在李颂的耳朵里平白多了点委屈的滋味。
李颂解锁,是asta发来的消息。果不其然,asta言出必行给他发了牛郎店的地址和镇店名品的照片。
李颂身子动了动,挽着裴叙的胳膊,解释道:“新店开业,我朋友就是想去捧捧场,和我说着玩的。”
裴叙板着脸,指着李颂手机上面的那张照片,问他:“你觉得他长得好看吗?”实际更想问和他比怎么样。
李颂笑了笑:“人家就是做这个的啊,凭本事吃饭,当然好看啦。”
“听上去你挺想和你朋友去享受服务的。”
李颂没说话,只是搂着裴叙的腰笑,下巴抵在人肩膀上,上下牙关故意来回张合,闹痒痒。
当李颂以为裴叙没话说了,裴叙放在他背后的手伸到了他的脖颈后面,大力地捏着他的脖颈,手掌几乎完全掌控那段脆弱的曲线。
“既然那么想的话,不如直接找我。我收钱还便宜点。”
李颂被裴叙捏着后颈从身上扯开,李颂定定地看着他,坦荡又无畏,明晃晃的眸子赤裸。
调好的果酒推到两人的肘侧,裴叙垂眸,端起酒杯抵在李颂的唇边。有点胁迫的意思,唇瓣也更加覆上肉欲的厚实。
李颂抬眸,很勾人地一笑,身子往后微仰,“服务可不是这么做的,人家都是用嘴渡哎。”
裴叙果然一怔,眼中燃烧着转瞬即逝的火焰,李颂想或许那是霞光的另一种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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