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仰头灌了一大口,李颂看到他的嘴角有液体流出。下一秒他依旧被人捏着后颈,深切地体验了一回带着点惩戒意味的服务。
从裴叙嘴里渡过来的酒似乎更呛人。
舞池里开始放音乐,不少人纷纷走进去跟着音乐节奏律动。
给了钱就是特殊职业,就能光明正大地表达诉求,理直气壮。
两人唇瓣分开的时候,裴叙深深地看着他。
李颂扯扯裴叙的袖子,鼓动的音乐中他的声音却没有跟着提高,裴叙俯身倾耳。
“我给你好多好多钱,你能再亲亲我吗?”
裴叙握着李颂手腕的力度加大,李颂如愿以偿。
李颂暗想,裴叙等的人,真是个坏孩子啊。
第27章 27.*-*-*-*
恋爱中裴叙会发现李颂身上很多可爱的小事,有时候他偶尔走神想到画面就会笑出声,过一会又觉得自己无厘头。
就像李颂就饮料自动贩卖机买饮料一样,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可落到裴叙眼里就无端可爱。
人们总说喜剧是滑稽的,没有巧妙的话术就需要借助夸张的肢体动作。但裴叙的笑点似乎和常人不同,他完全是因为舞台上的特定演员。
李颂有时候很迷糊,忘记带手机,忘记带学生卡,有时候甚至还会把裴叙给忘在某个地方。
他会跳脚地让裴叙在某个地方,一块显眼的路标或是足够高的高台等他。
裴叙望着他总是风风火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李颂拉着他的手,“刚刚不是还在我后面吗?怎么一会功夫就走丢了。”
裴叙像是被训斥的孩童,但并不畏惧,显然李颂对他来说没什么威慑。极轻地眨着眸子,“可能你没抓紧我的手。”
李颂扶额想,恋爱真是让裴叙把自己的坏习惯学了个十成十。死不认账,倒打一耙,偏偏还无可奈何。他有点能体会当初裴叙是什么感觉了。
路边有饮料自动贩卖机,裴叙不知道为什么李颂的身上很少有零钱,每次都用一张十元或者二十的纸钞。买两瓶纯净水,然后拉着他一起站着听钢镚蹦出来的声音。
很干脆的响亮,李颂每次听到都会乐。
李颂会把所有硬币都揣在裴叙的兜里,然后一起去步行街晃悠。偶尔会遇见行乞的老人,李颂就从裴叙的口袋里拿出一枚轻轻放在人家碗里。
等一圈转完,李颂会习惯性地摸进裴叙的口袋,估算一下还剩多少硬币。他们回来前总是要绕路去经济开发区的一处古寺,离学校也不远,都是一条线路上的,坐地铁很快。
剩下的所有硬币最后都会进功德箱,变成香火。
寺庙里供着很多菩萨和佛像,有的看上去凶神恶煞,有的慈眉善目,掌管的范围也不同。
李颂爱跪保财的,却偏爱让裴叙跪保平安的。中殿有保姻缘的,李颂就会拉着裴叙一起跪。
李颂闭眼睛求菩萨的样子很虔诚,裴叙总喜欢提前睁开眼睛看他。
有那么一瞬间,裴叙会突然想到“谋财害命”这个成语,然后轻笑摇头。
李颂和裴叙谈恋爱这件事没有特意避讳,但也没有广而告之。一直都是两个人之间很私密的事情,别人要是问起来了,就大大方方承认,别人不问,也不会主动说。
但似乎,总免不了别人的揣测。
李颂考专项的时候裴叙过来帮忙,李颂刚下场,拿了前三的好成绩。
裴叙坐在墙角下,给一位刚刚膝盖破皮的同学处理伤口,李颂放慢了脚步,蹲到裴叙身边来。
操场入口还有待考的同学们一个个入场,考试场地被提请清空过,现在整个操场很空旷。
“好了,注意伤口别沾水。”裴叙对人说,那人点点头道谢,离开考试场地。
裴叙将废弃开口的药瓶扔进塑封袋,准备合上医药箱,突然伸出的脚却将四方的小盒子踢到了远处。
里面装着的用具散了一地,琉璃盏似的小瓶被跌成碎片,里面的液体流出来,细小的碎渣扎在外缘的塑胶跑道上。
“你干什么?!”李颂站起来指着人质问。
被问话了那始作俑者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张大嘴巴,很夸张地说:“啊,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没看到。不然我给你捡起来吧。”
说着又踢了一脚,塑料壳撞上厚重的水泥墙,以卵击石,上面猛地呈现出一道裂痕,然后解体。
裴叙按住李颂的肩膀,很平静地冲人扫过去一眼,不带任何情绪,却总让对面人觉得是在蔑视。
“你看屁啊,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对面的男生想吃了秤砣一样,脸色铁青,难堪地说。
李颂认识他,也是体育院的,有过一面之缘。
“你吃枪药啦?”李颂忿忿不平说,显然这个人破坏了场地本来的安静,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看过来。
“你帮他说话?你以为自己不蠢吗?你知道你旁边这个人还勾搭别的女生吗。”说话的男生越说越气,到这哽咽住,眼眶充红。
裴叙在李颂之前发声,依旧没被男生的一句话激起多少情绪,只是劝告他,“不要乱说话。”
“我乱说话?”男生指了指自己,然后看向李颂,“他没官宣过你吧,别说同性恋他敢不敢承认,他怎么可能想放弃那些人的追捧。”
“那个女生,我,我追好久了,明明她都快答应了。”男生对围过来的人群吆喝,大声地诉说着自己的不满和怨愤。几个人被他吓得一退,李颂也皱着眉,怀疑他是不是喝多了。
“结果表白的时候她跟我说她还是喜欢裴叙,说她还想再试试。她说你现在没官宣就表明她还是有机会的。”男生发疯似的往旁边的围栏上踹,牵连的响声一片,可怜又可恨,却没有人上前了。
“我对她那么好!!给她买了那么多东西!!凭什么就要因为你这种处处给自己留余地的人拒绝我!!!”
男生很快被老师叫来的保卫科拉走,一场闹剧渐渐平息下来,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却止不住了。
此起彼伏的讨论声落到裴叙的耳朵里,他收拾惨败局面的背影沉默。
裴叙被定义为处处给自己留余地的人。在外人看来似乎的确如此,恋爱后确定关系却不官宣,在社会评价里可不就是准备立单身人设钓鱼吗?
李颂伸过手来帮他,被裴叙拉住,他摇了摇头。
事后裴叙不想闹大,那个男生道歉赔偿后他一个字也没说,请求学校撤销了原本要下达给他的处分,只说私下已经和解。
裴叙晚上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绕过操场,上面有不少情侣牵着手散步,有费尽心思帮忙拍照的男朋友,也有还在暧昧的拉扯。
想着,好像他和李颂还没照过合照。实际上,除了证件照以外,裴叙从来不拍照。
“在哪?我去你宿舍楼下找你。”裴叙给李颂打电话。
李颂踩着拖鞋下来,身上只有一件宽松的背心配着大短裤,却让裴叙感受到家居生活的真正质感。他想,可能就是李颂衣服布料那样,柔软舒适,很容易让人沦陷。
“怎么了。”李颂半迷糊地问他。
“过来。”裴叙扯着李颂的手腕,不等人反应,拿出手机,拍下自己亲上人家侧脸的一幕。
裴叙又揉了揉李颂的头发,故意弄得更乱,轻声说:“好了,上去吧。”
李颂再爬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裴叙这一亲,搞得他心里乱糟糟的。
拿过手机,列表里陈期戳着他的聊天框问他。
“向你求证,是真的吗?还是被盗号了啊。”
李颂盯着手机,陈期很快甩过来一张截图。
医学院院系的大群里有人自发地转载链接,里面是裴叙刚刚亲他的照片。
【祝福点赞可获得所有裴叙所有整理笔记】
李颂瞠目。
这么幼稚,要说是裴叙他肯定第一个反对,但要说不是,他也觉得裴叙不是干不出来。
后来直接被挂上学校的表白墙,再然后就是广场上的超话。
本来只是医学院的狂欢后面渐渐演变成各个院系的大型讨喜糖现场。
李颂想问裴叙是不是他,但最后只问了原因。
【我觉得他们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官宣有利于两个人捆绑。我自我约束没问题,但万一你不小心被人勾走了,我找谁讨老婆去?】
裴叙想着照片上他主动亲李颂的场景,估计现在应该都知道不是他吊着他小男朋友了,而是他小男朋友吊着他。看谁还能说李颂闲话去。
裴叙笑了笑,对着李颂一端的屏幕,又打字,【气死他们。】
裴叙本来没想随大流,但要真碰到他在意的人了,什么操守理念都能扔一边。
要是问他为什么。
大概,未能免俗,聊复尔耳。
第28章 28.*-*-*-*
俗话说得好,美男共欣赏。所以体育院早上集训赤裸上身跑步的照片被传得到处都是并不奇怪。
一群鲜肉,别说脸长得朝气蓬勃,就冲那个顶个的身材也是极为养眼的画面。
当然这里面也有大家的熟人,就比如之前医学院系草官宣过的小男友。
“裴叙,你这小男朋友身材可真好啊。”裴叙已经不知道一上午这是第几个向他发表观点的“陌生人”。
裴叙很奇怪,难道他们自己没对象吗?非要盯着别人的。
裴叙在照片的人群中一眼锁定李颂,眼睛垂着,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风暴。
明明自己都没看几回。
傍晚李颂乖乖去医务室找裴叙拉伸,裴叙坐在椅子上,抬眼静静看了李颂一眼。
“门关上。”裴叙对站在门口的李颂说。
“哦。”李颂乖乖把门推好,门扇和木框重合,闭紧,只留下一道不大不小的缝隙,从外面透着光亮,一圈被镀上霞晕。
“让你锁上,笨死了。”裴叙这么说,站起身来。
李颂还震惊于裴叙说自己笨这件事情上,不知道哪里惹到他,还站在原地,“你说谁笨呢。”
裴叙朝李颂走过来,李颂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裴叙笑了,步子反倒更压着人。
“我会吃了你不成?”
李颂退无可退,被裴叙抵在门上。李颂偏着头,听凭裴叙发落。
没办法,李颂对医务室这个地方总是腿软。
裴叙扫了一眼李颂上身的运动服,手放在人家的腰间,李颂下意识收紧腰腹。
“怎么见我就好好穿着衣服呢?”
“啊?”李颂不解地抬头看裴叙。
“没什么。”裴叙说,手从李颂的腰际滑落,穿过去,像是拥抱的姿势。把门反锁了起来。
“最近训练累吗?”裴叙站在李颂的面前,低着头,把手上的腕表摘下来,一边问他。
“还好。”李颂步子往旁边挪了一下,从裴叙的包围圈中撕出一个角。
错开一定距离后,打量裴叙。
“我生气了。”裴叙说。
李颂看向他,缓缓地又将自己挪回了原来的位置,看着裴叙。
“我生气了,李颂。”裴叙很轻地又说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却不愠怒,甚至李颂觉得相比愠怒,裴叙的神色用期待来形容更为贴切。
“那怎么办呢?”李颂小声地哄裴叙,似乎在等裴叙说出自己的要求,然后他照盘全收。
裴叙笑了,一条手臂撑在李颂的身侧,将人困于狭小空间,故意为难人,“难道不是应该你想办法来哄我吗?”
李颂说,“裴叙,你好幼稚。”
裴叙知道,每次自己欺负他的时候,李颂都不会喊自己“师兄”。
李颂既然默认,那他不如坐实罪名。
裴叙一条腿抵在李颂的腿间,防止他身体下滑。
“你真不哄哄我?”
李颂扯着裴叙的白大褂,在人唇瓣上蜻蜓点水般啄里一下。
“诚意不太够。”裴叙给出评价。
“裴叙,”李颂喊他的名字,裴叙应他。
“我以前到底会为什么觉得你是一个老实人呢?”李颂的语气悔痛,显然被人欺负到了头。
“没办法,”裴叙噙着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李颂翻了裴叙一个白眼,勾着裴叙白色外衫的口袋边缘,领着人到屏风后面的隔间。
他闭着眼,狠了心,拿出慷慨就义的无畏,冲人嚷嚷,“你想干什么随便你。”
连自己哪里惹人生气都不知道,却已经开始无底线地哄人。
裴叙有点好气地想,他还真是跟哄小孩一样哄自己。明明就是自己无理取闹。
“干什么都行?”裴叙的声音压得很低,沾染上别的色彩。
李颂还是纵容,小声说,“都说了,随便你干什么。”
“那你呢?”裴叙问。
不等李颂回应,裴叙就把人抵在医药柜上,铁制的柜门发出一声轰响,震得李颂的心脏发蒙。
“别那么看我。”裴叙冷冷说,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一个好好先生。
李颂的眼睛含着水,他会下不去手。裴叙单手捂着李颂的眼睛,李颂很听话随着他的动作而头部后仰,这样就更方便他动作。
于是裴叙就卡着李颂的脖子亲他,力道比哪一次都强硬,姿势也霸道。像是久居高位的智者被冒犯,想要禁锢占有的欲望冲破一切枷锁。
“咬我。”裴叙咬着李颂的下唇,给人下命令。
李颂身子不受控制地下滑,裴叙松开李颂的眼睛,那只手转而搂住他的腰。
“李颂,你哭了吗?”裴叙松开手,看着人眼圈四周大范围的泛红,问他。
“没有的。”李颂扶着裴叙的腰,站都站不稳,像是溺水的鱼。
裴叙的唇又压上去,手顺着李颂的衣服下摆滑进去,熟悉地找到上次的腰窝。
他松松掐了李颂腰一下,无可奈何,“不是让你咬我舌头,笨蛋。”
“我想脱你衣服。”李颂趁着喘气的工夫对裴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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