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拿起筷子,就看到暮成雪伸手上来,精准地夹走了一盘小炒里的姜片,还没来得及送进嘴,周清就给他按住了,“等下。”
暮成雪在家里吃的东西都是图方便的,可以让他一个盲人也能拿过来直接食用,这一点周清算差了。他让暮成雪把筷子给他,一手拿个碗在下面接着洒落的汤汁,自己夹着菜喂他先吃。
“二少爷可以先吃,吃完了再来……”
“我不着急,孩子不能饿。”周清很认真的夹起一块豆腐,往上面盖楼一样搭了一片蔬菜,一块肉,最顶上接一片泡菜,捏着暮成雪的下巴,让他不得不张大嘴把这栋食物豪宅吃进嘴里,整个口腔都满满当当的,嚼起来腮帮子都鼓鼓的。
来上菜的服务员是个八卦的小女生,一看桌前坐了两个男的,一个穿正装长的还挺帅,就是脸凶,一个瘦瘦的看上去很嫩,等着对方给自己喂饭,就挤眉弄眼道:“你们是情侣?”
暮成雪咽下菜,慌忙摆手:“不是,我看不见……”
小姑娘听差了,“行行行,我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您慢用。”她放下菜,把托盘夹在腋下出去了,“真是的,不想让人说闲话还那么肉麻……”
暮成雪不知所措,周清道:“不用管她,嘴碎。”
他本来夜宵吃得也不多,要养生,加上不想看暮成雪在旁边坐着发呆,很快吃完了去买单。老板一直埋在电脑游戏里的脑袋抬了抬:“欢迎下次光临。”
这就有点离谱了,以前这老板沉迷游戏,是不会管客人来去的,只要买单了连眼神都不多给。如果周清没看错,老板的目光好像在暮成雪身上停留了一下。
大概是觉得来了个新面孔,有必要给顾客留下一个好印象吧。
他懒得想这么多。比起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他更想知道还有哪里适合大半夜去待着,他不想带暮成雪回家。但是不回去一直在外面,他受得了,暮成雪一个孕妇熬不住,眼看着小瞎子已经开始打哈欠了,他只好不情不愿把人抱上了车。
“暮成雪。”他在疾驰的摩托上问靠在自己后背上快睡着的人,“今晚不回去行不行?”
暮成雪迷迷糊糊的声音被风吹得更小了,“去哪儿……”
“去看星星,我知道有个地方看星星很清楚。”
暮成雪没动静,周清就权当他答应了,骑着车转了个方向,离家越来越远。
暮成雪吃饱了就要犯困,在摩托上颠簸也不影响他睡熟。周清把车开到一处还未开始施工的郊区土地,这里的野草都没除,地上湿漉漉的挂着露水,摩托车后备箱里拿块防水布垫上,他给暮成雪披了件外衣,跟他一起坐下来。
“最中间有一串很长很亮的星星。”周清这才想起来,小瞎子什么也看不见,就握着他的手在空气里画线,“大概这个样子,一条曲线,最右边有个圈。”
“这是什么?”
“这是天龙座,夏天的天龙座会横跨整片天空,很好找。”
暮成雪给他这么一折腾,倒是没了那么重的睡意,“还有吗?”
“天龙座下面这里,有个小旗子一样的,是小熊座。”周清把着他的手画了一下,“小熊座下面还有个三角形的旗子,是鹿豹座。”
“二少爷为什么都知道?”
“我高中的时候,有段时间很喜欢天文。”
暮成雪不说话了,要不是睁着眼,还以为他又睡着了。许久才说:“我高中的时候,学校图书馆有一本讲星座的书,但是我只看故事,没有看图。”
“什么故事?”
“就记得天龙座,是看守金苹果的巨龙,最后被赫拉升上天空成了天龙座。”暮成雪说,“挺好的,人也是,神仙也是,最后都可以到天上做星星。”
他总是有点消极,对死亡这类话题也不避讳,甚至隐隐透露出向往的意思。周清不太喜欢,他总觉得怀里的活人说到这种事透着死气,却又没有办法。
周清一恼,就把人按倒在防水布上,暮成雪有些不自在,这还是他第一次野合,难免推三阻四,“二少爷,外面冷——”
“做起来就不冷了。”他手已经伸到了暮成雪的裤子里,“抬一下。”
暮成雪就听他的乖乖抬起臀和腿,配合他的动作把裤子脱下来。防水布的质地硬,动一动就会响,暮成雪就在耳边布料的脆响里抱紧了身上的周清,微凉的皮肤贴上去,他诧异于这个男人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炽热。
外面没有润滑,周清只能吻着他的敏感点帮他放松下来,感觉手指摸到下面一片湿才放心肏进去。暮成雪第一次抱他抱得这么紧,身下的防水布抓不住,他只能搂着周清缓解被侵犯的异物感,小腹里未成形的生命还在沉睡,周清很有分寸,一直没深入到宫口的位置,只是浅浅地抽插着,刺激小屄神经最丰富的入口。暮成雪很快发了大水,屁股下的防水布积了一层,声音呜呜咽咽的。周清问他:“舒服吗?”
以前是没人在意过这种事的,暮成雪混沌的大脑完全没办法思考,两条腿勾的又紧了些,“嗯……舒服的——”
“想让我怎么做?”
第一次在性爱中有了选择的权利,暮成雪不知所措,周清停下来耐心等着他的决定,就听到小瞎子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地恳求:“想再用力一点……”
欠肏。
他肯定不敢用力,怕孩子出事,小瞎子自己不知轻重,周清就加快了抽插的频率,感觉到屄肉很快地抽搐又夹紧,暮成雪神情迷乱,享受性爱中难得愉悦的高潮,微微张开的嘴好像都在引诱他插进去。周清索性拔出鸡巴,扶着暮成雪坐起身,把精液悉数射进他嘴里。
他本想欣赏暮成雪被他深喉时挣扎的样子,对方却意外地温顺,他低头一看,暮成雪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自慰,虽然手法很稚嫩,只是在高潮后的穴口胡乱用手指揉了几下,小屄就哗啦一下喷出来大股的清液,在防水布上漫开。暮成雪的口腔也猛然收紧,喉结一滚就把精液都咽了下去,随即就脱力地往后倒,周清的鸡巴滑出来的时候,被他的小嘴轻轻吸咬了一下,发出“啵”的水声。
周清及时回过神捞了他一把,才没让他倒在自己泄出来的体液里。暮成雪靠在他怀里喘着,下面一直在淌水,好像漏了一样,他担心暮成雪要失禁,又把他抱到草地里给他尿了一次。小瞎子彻底被折腾坏了,衣服都没穿就闭上眼睡过去,周清只得放弃内衣,拿来把身上草草清理一遍,直接穿上裤子,扶着他上车回家。天边已经微微发白,他们吃个夜宵吃到了天亮,也是难得。
暮成雪被他抱着上楼的时候还没睁开眼睛,看来是真的累坏了。周清意外发现,暮成雪的房间门居然开着,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他努力回忆自己走的时候有没有关门,进屋就看到周肆坐在暮成雪的床铺上,抬头看到他们两个,把手头的烟按熄在桌上的水果碟里。
周清抱着暮成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也不好就这么进去。周肆先打破了寂静,“我昨晚十二点到家,烦的要死,就想着来找点乐子。”
“结果一进屋,人没了,正想着要不要给大哥打电话,才记起来有监控。我还以为哪个胆大包天的把人给偷走了,没想到监控里居然是熟面孔。”周肆还在笑,“你说巧不巧,你带这小瞎子出门的时候我刚好回来,但凡你慢一点,我快一点,都能在门口撞上。”
周清知道他生气了,连二哥都没叫,“不用阴阳怪气的,想说什么就直说。”
“也没什么,我敢说什么吗?兄友弟恭,孔融让梨,从小就学的。”
周肆起身把床铺让给他,“就是想提醒下二哥,大哥给你物色的姑娘只会比秦熙熙都好上一百倍,秦熙熙比起这个瞎子那更是天差地别,你自己心里掂量好,别把洋芋给当天麻了。”
第18章
暮成雪还不知道周清私下带他出去是一件多严重的事情,就算知道他也顾不上了。就算是夏天,城郊的夜晚也是容易着凉的,他又跟周清一通乱搞,弄得身上出汗,回来也没洗个热水澡。醒来感觉全身都沉甸甸的,想叫人嗓子里干得发疼,他才意识到自己感冒了。
周清身体比他好,虽然也得了感冒,但不过就是吃点药的事。暮成雪怀着孩子又不能吃药打针,只好一碗一碗姜糖水往下灌,喝的身上都是辛辣的姜味儿,才总算退了烧,人懒懒地瘫床上养精神,也没办法给人睡了。
但事情不会因为他生病就不去解决。周清被勒令禁止再进暮成雪的房间,直到他生完这一胎。暮成雪病情稍微好了些,能起来了,就被叫到客厅里。他第一次自己下楼梯,被人扶着也跌跌撞撞,几次差点绊倒。周朝坐在沙发中间的位置,周清周肆一左一右,暮成雪站在中间任人打量,旁边的佣人从管家到厨房打下手的小姑娘都到齐了,看着暮成雪一个男生穿着女式睡衣,蓬头垢脸的,忍不住开始低声议论。
周朝也不管,由着她们说,过了好一会儿,才清了清嗓子:“说够了?”
小姑娘们安静下来,管家跟了他多年,很会看眼色,第一个问:“大少爷想宣布什么事?”
“都看看站在中间这个人,看清楚了吧?”周肆按捺不住,伸出手指向暮成雪,“这个人是周家花钱雇的代孕,叫暮成雪。”
“秦熙熙秦小姐,虽然没过门,但人家是秦家的千金,是贵客,不能怠慢。以后如果有小姐过门做了夫人,你们再好好伺候也不迟。就是看好了,别把一个代孕的当什么主子,听明白了吗?”
暮成雪站在中间一言不发,微微驼着背,掩饰自己隆起的胸部。他能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琐碎的议论,能听到周肆响亮的宣告,但是又听不进去每一个字是什么。他感觉到自己是在被进行一场公开处刑,但是做错了什么,会有什么结果,他都一无所知。
“他的衣食住行,有什么要求都能满足,但是别给他下楼,别让他见客,平时机灵一点,下次再有客人突然过来,或者有什么事,直接把他锁屋子里。”周肆神情复杂地看了眼周清,“特别是大半夜要出去这种事,绝对不许,有人带着也不行,明白了吗?”
佣人们不明所以,稀稀拉拉地回着明白。周肆就问周朝还有什么要说的,后者出乎意料没什么反应:“该说的你都说了,让他们散了吧。”
暮成雪听着客厅里佣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小下去,小声问:“我能不能回去了?”
“等一下。”周肆问,“之前二少爷带着你彻夜未归,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暮成雪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周清就告诉他:“说吧,都告诉他。”
小瞎子就低着头,把吃夜宵和看星星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周肆问:“吃夜宵是你提出来的?”
暮成雪没发觉他这个问题的坑——他只问吃夜宵是不是暮成雪提出来的,没有问出门是谁提的——点头承认了:“是我提的。”
周肆自然而然地逼问他:“你明知道自己怀着孩子,还要大半夜出去吃夜宵,把自己搞着凉了,连累孩子跟你一起受罪,你怎么回事?”
暮成雪想辩解两句:“我没有——”
“上下嘴皮子一动就想甩锅?你不想出门我二哥还能拿刀逼着你出去?暮成雪,生一个孩子你就把自己当人物了,生三个是不是打算让整个周家都归你啊?”
暮成雪听明白了,他这是在找一个替罪羊。周清带暮成雪出去固然不对,但是周清是不可能错的,所以错的只能是暮成雪。不管是半夜出去着凉,还是身为一个代孕受到了不符合身份的对待,这件事必须有一个人出来负责。他就不辩解了,直接认错:“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周肆当然不可能因为他道个歉就翻篇,否则根本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不管是对周清还是对暮成雪。他看暮成雪服软了,就知道他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光说不长记性,打重了怕孩子出事,这样,你在客厅跪一小时。”
“周肆!”没找到周朝最先不乐意了,“你适可而止,道歉了就算了,以后让周清不许看他就行。”
“大哥,我知道你心疼自己的孩子,但是暮成雪跟这孩子没关系,你想清楚。”周肆说,“要不这样,既然你是让二哥把你带出去的,你就让二哥来决定怎么受罚。”
他这是在逼周清,让他记住接近暮成雪的后果,光是处罚暮成雪对他来说不一定有用,但是如果让他自己来,相当于让他亲手斩断那些千头万绪。周肆很清楚周清的性格,他是不喜欢动手的,让周清说句重话,或者换个别的方式让暮成雪吃苦头,两个人都长记性,以后自然就断了。
他没想到周清已经隐忍到了极限,听了这话,一声不吭走上前,上来就给了暮成雪一耳光!
“啪”的一声下去,暮成雪人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毯上,本能地用胳膊撑着身体才没撞到肚子。周清皱着眉头,像是跟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拎着他衣领子把人拽起来,左右开弓又扇了好几下。周肆看到暮成雪嘴角都淌血了,怕出什么事,赶紧上去拦下来:“行了,行了二哥,差不多了。”
周清被他拦着又补了两下,把人像个面口袋一样丢在地上,喘着粗气反问周肆:“你满意了?”
周肆不敢说话,被他眼里的冷厉吓得不敢动弹,最后还是周朝打圆场:“算了,老二你出去住几天,冷静一下,老三你一边儿去,叫人看看孩子有没有事。”
暮成雪瘫坐在地上,拿袖子抹了把嘴角,口腔里一股腥气,这一通打来得太快,他不小心牙齿咬到了嘴里的软肉。周肆走开的时候慌不择路踩了一脚他的手背,他都没感觉到,好久才发现指关节被碾破了皮,放到嘴里含了一会儿。扶他下楼的女佣掀起他的衣服,看了看他下身没有出血,就扶着他送他回楼上的房间里休息。
周朝当天晚上很不想进他的房间。他不想看到暮成雪被打肿的脸,嘴角的血渍和呆滞的神情。他也承认,这件事自己处理得非常糟糕,从一开始周肆喧宾夺主事情就冲着不受他控制的方向发展,但是他都没有喝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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