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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蓿：“嗯，我是兔大王的爱人。”他吹了吹手里的茶，接着说：“倒是没听他提起过你。”
兔灵灵听出陈泽蓿话里的嘲讽，有些生气，冷脸扬声说到：“兔大王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天天念叨谁。”
没想到听了她的话，陈泽蓿反倒笑了，兔灵灵不明所以。
这时兔大王过来叫他俩，“怎么在这呆着，老婆先过来吃饭吧。诶兔灵灵，你施个法遮一下这里的监控，老怕被看见我都不敢颠勺了。”
来到餐厅，刚才还在兔灵灵嘴里日理万机的兔大王，此时完全就是一副保姆状。他把陈泽蓿牵过来，拉开凳子等人坐下，又递过来筷子和碗，要不是被陈泽蓿拒绝，他还想一勺勺喂。
兔灵灵不知道，昨天刚见老婆哭过，现在兔大王心里直泛粉泡泡，恨不得身上长个口袋把陈泽蓿装进去，去哪都带着。
她愣在餐厅门口，看兔大王一会一个“老婆真乖”，一会又“真棒老婆”。妖生第一次，觉得世界观震碎。来渡劫前还心无杂念只知道一心修炼的兔大王去哪了？？
直到陈泽蓿吃完饭，兔大王才想起自己把兔灵灵叫了过来。
三人回到会客室坐下，兔大王给两人介绍，“这是陈泽蓿，是我的老婆，我的爱人，我们现在在交往，很相爱，我……”
陈泽蓿拧了下兔大王的大腿，打断了兔大王。
兔大王委屈的摸了摸被拧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了能炫耀的人，怎么不让他说。但在陈泽蓿的眼神下，他还是停下来，转过头介绍兔灵灵，“这是兔灵灵，是兔牙山现任族长。”
兔灵灵看着差别对待，咬牙自己补充，“我还是兔大王的嫡传弟子。”
陈泽蓿被这两妖逗笑了，开口，“兔族长今天到访有什么事吗？”
兔大王：“是我叫他来的。”
说起正事，兔大王直起身来，正声道：“泽蓿，你这次的病我隐约感觉有些蹊跷，但又不放心让别的妖来看，便让兔灵灵跑了一趟。”
兔大王：“兔灵灵，你用法力探查一下，看看泽蓿的病和妖族有关系吗？”
见兔大王严肃，兔灵灵也没耽搁，把手搭在陈泽蓿的额头，闭眼探查起来。两秒之后，她满脸不解地睁开眼，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见这反应，兔大王手心冒汗，“怎么回事？”
兔灵灵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困惑，“他，他孕有兔族的血脉。”
沉默蔓延在三个人中间。
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兔大王，他的脸上露出震怒，“不行，这个孩子不能要！”
第25章 假孕
【天道自有安排】
听兔灵灵说自己怀孕了，陈泽蓿第一反应是茫然，感觉像在做梦，他一个男的怎么会怀孕。但兔大王的话让他心里酸涩。
他话里带刺：“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兔大王见陈泽蓿的表情，知道他肯定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不是老婆，你别生气，但是人类真的不能怀妖的孩子。”
陈泽蓿甩开他的手，自嘲般说：“对，我是人类，你们妖怪就应该找妖怪才能长久，和我在一起耽误你时间了。”
“老婆！”兔大王追着陈泽蓿出去了，留兔灵灵一个妖在病房。她仔细回想了刚才陈泽蓿体内的状况，总觉得有些许不对劲，一个法术就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边，陈泽蓿不顾兔大王阻拦，出了医院打车就回家了。一路上他望着窗外，满脑子都是兔大王刚才否定这个孩子的场景。
兔大王在旁边说得什么陈泽蓿一个字都没听见，到了家里，他闷头钻进被子里，拒绝兔大王进来。兔大王在门口敲了会门被陈泽蓿吼了两句没再敲。
两人一个在卧室一个在沙发，好像又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兔大王又来敲门，“老婆……还生气呢吗？”
里屋没有动静，兔大王轻轻开了门，陈泽蓿躺在兔大王平时睡觉的地方，周围堆满了兔大王用过的毛巾衣服。
兔大王摸了摸陈泽蓿的脸，床上的人似有所感蹭了蹭他的手。
陈泽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是他身上却裹着兔大王化人形时的衣服。
客厅传来一阵阵交谈声，陈泽蓿揉着眼出去的时候，看到沙发上坐了好几个人。
他搬来这个家之后一直只有他一人，后来多了个兔大王，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天沙发能被坐满。
外面的人显然与兔大王相熟，陈泽蓿出来之前他们一直在低声交谈，等他出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先起身的是一个银发黑衣的青年，他一看见陈泽蓿就朝他走来，爽朗笑道：“你就是陈泽蓿吧！幸会幸会，听那兔子炫耀了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说着，手就要搭到陈泽蓿的肩上。
半空中被另一个一头卷毛的少年拦住了，陈泽蓿眨眨眼，没看错这少年是瞬间从沙发上移动到这里的。
那少年表情懒洋洋的，把手拽了下来，有些无奈开口：“鹰坚坚你吓到他了。”
说完冲陈泽蓿点了点头，接着说：“你好，我是青草山的羊绵绵，这个没礼貌的妖是鹰角山的鹰坚坚，我们是兔大王的朋友。”
兔大王在鹰坚坚要碰到陈泽蓿的时候就冲了过来，但显然没有施了法的羊绵绵快。
他把站在陈泽蓿面前的两人挤开，拉住他的手，“老婆你饿不饿，我现在给你去做饭。”
陈泽蓿觉得自己还没睡醒，一脸茫然，“不，你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人面面相觑，沙发上的一位老者发话了：“各位小友不如先坐下，有什么问题不妨咱坐下慢谈。”
与兔大王几妖不同，这位老者的外貌看起来像人界百来岁的老人，眉毛花白，留成长须垂在脸的两侧。他捻着胡子，声音不大却异常浑厚。
兔灵灵坐在这老者旁边，像陈泽蓿介绍道：“这位是树长老，妖界年龄最大，见识最广的妖怪。昨天你和兔大王走后我总觉得不对劲，于是便回了妖界请树长老来看看。”树长老配合地点点头。
不知为何，陈泽蓿总觉得看到树长老后异常心安，连带着浮躁了几天的情绪都沉了下来。
几人在沙发上落座，兔灵灵说起自己昨天探查到的结果：“我昨日用妖力探入他体内，确实感应到了兔族的血脉，但是想仔细深入的时候却怎么也看不清胞体。”
鹰坚坚一拍腿，满脸兴奋向兔大王贺道：“恭喜啊兔大王！没想到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有个老来子，这我得给小侄备份厚礼！”
兔大王没为老友的话高兴，咬了咬牙，想起陈泽蓿还在旁边，没发声，只是神色黯淡低下了头。
羊绵绵一改懒散状，睁大了眼若有所思，“人怀了妖的孩子……”
树长老看屋里人神色各异，对陈泽蓿温柔地笑了笑，“不如让我为小友再探查一番。”
他放下手里的胡子，一条树枝从他身后伸出绕在了陈泽蓿的手腕上。
屋里一片寂静，所有妖都盯着那条树枝等待结果，只有陈泽蓿望着树长老。
在坐到沙发上后，陈泽蓿觉得树长老每次望向自己，都好似有话要说。但此刻他直视那双老态的眼睛，树长老却错开了眼。
片刻后树枝收回，树长老悠悠开口：“各位无需担心，陈小友却有孕相，但又并非真孕。”
兔大王的心随着他的话跌进地狱，又猛地回升，“并非真孕？什么意思。”
树长老：“你们兔族的母兔一向有假孕的习性，只是开了灵智后这种本能被舍去了。想来陈小友是与你相处过切，再加上……”
陈泽蓿被他的话说得脑袋犯晕，“再加上什么？”
树长老大笑了几声，“不可说不可说。”
一屋子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羊绵绵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不是真的有孕就好。”
兔大王想起了什么，赶紧问：“长老，泽蓿有孕相后一直身体不适，这个如何缓解？”
树长老捻捻胡子，“不急，过个月余的时间，他的身体察觉到没有胚胎后，这种症状自然会消失。”
听树长老这么说，兔大王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看着没有什么事，几位妖没多留，即刻就要告别。
羊绵绵鹰坚坚先行告别，走前他俩说祝兔大王渡劫顺利，说完化作一阵烟消失在了原地。
兔灵灵拉着兔大王想说些什么，被树长老拦住了，他冲兔灵灵摇了摇头，小姑娘失落地低下了头。
他俩走前，陈泽蓿不知怎得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问：“树长老，您既然比兔大王还要资历深厚，为何还没成仙。”
树长老看他的眼神似有深意，留下一句“天道自有安排”，便和兔灵灵消失了。
第26章 承诺
【纵是有一万个春秋更迭】
屋里有只剩下了兔大王陈泽蓿两人，被早上的事一闹，陈泽蓿也提不起发脾气的劲了。
但他心中还对兔大王昨天的话耿耿于怀，于是没搭理一脸殷切望着他的兔大王，自己去了厨房。
一进厨房，却发现这里已经变得模样。之前陈泽蓿图省事，家里基本只有面包火腿和速食。
但现在
陈泽蓿打开冰箱，上面摆满了新鲜的蔬菜水果，鸡蛋都码得整整齐齐，贴好买的日期。冰箱下面冻得都是兔大王手包的小馄饨，各色手切肉分成一份一份。
案台上还有包到一半的烧卖，也不知道兔大王多早起床就开始准备。
兔大王站在门口，手足无措，“我早饭做一半他们就来了。你先喝杯牛奶填填肚子，等我一会马上就开饭好不好。”
他试探着走进厨房，见陈泽蓿没抗拒，拥着他往外走，“是不是饿了，都是我不好又饿到老婆了，一会就好昂。”
兔大王把陈泽蓿放到餐厅椅子上，起身就要去厨房继续包烧卖，刚转身就被陈泽蓿揪住了衣服。
陈泽蓿低着头，声音有些哑，“你不累吗，堂堂一个大妖怪，每天困在我身边洗衣做饭。”
兔大王不解，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话，但他对陈泽蓿的问题一向很重视。
他蹲下身去，握住陈泽蓿的手亲了亲，抬头注视着陈泽蓿的眼睛柔声道：“为你做什么我都不觉得累，天上星星数以亿计，我只觉得你这颗漂亮惹人怜爱。”
兔大王在厨房包烧卖的时候，陈泽蓿坐在椅子上愣神，脑子里冲荡着兔大王刚才的话，‘我只觉得你漂亮惹人怜爱……’
他想起小得时候听妈妈讲起她和爸爸的相爱，那女人打生下陈泽蓿后身体就不大好，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家中，坐在阳台的摇椅上边晒太阳，边等丈夫回家。
小泽蓿有时候放学早，就坐在妈妈旁边的地毯上，听妈妈一脸温柔地讲：“我和你爸爸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那时候他还是个穷小子。但他对我说，我是他在世上遇到最美丽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啊，我的心就蹦个不停，一门心思的就必须和他结婚。”
妈妈摸了摸小泽蓿肉乎乎的脸蛋，“后来啊，就有了你，泽蓿是在我们的爱中诞生的，我希望爸爸妈妈的泽蓿宝贝永远幸福快乐……”
幸福快乐……
陈泽蓿曾经也困惑不解过，这么美满的家庭，怎么一夜之间说变就变了，好像曾经的所有美好都是堆砌出来的玻璃房，外力轻轻一敲，就碎了满地。
陈泽蓿站起来，缓缓走向忙碌着的兔大王。
不对，不是外力，“美满的家”从开始就是假的，根本不用外力，玻璃屋里的人早就击碎玻璃踏了出去，留下他和妈妈在废墟里苟延残喘。直到母亲去世，废墟里只剩下了陈泽蓿。
兔大王把烧卖摆上蒸锅，刚点着火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怕烫到陈泽蓿，兔大王倾身背上他，往上掂了掂。
感觉出爱人异常沉默，兔大王当他还因为假孕难受。像哄小宝宝一样，背着他在客厅转来转去，“都是我不好，再等十分钟就开饭啦，你最近爱吃菜，我包的素馅烧卖，但又怕你摄入营养不够，往里面加了一点虾碎。好不容易才把泽蓿宝贝喂胖了一点，一生病又瘦回去了……”
兔大王嘟嘟囔囔，陈泽蓿却趴在背后红了眼眶，“兔大王，你会爱我多久。”
兔大王停下脚步垂眼收敛了表情，与陈泽蓿在一起后两人一直默契的回避这个问题。人妖殊途，陈泽蓿的几十年寿命不过是兔大王万年妖生中的极短的一段。
但沉默没持续下去，片刻后兔大王继续背着陈泽蓿转悠，他开口：“泽蓿，我会陪你度过你的一生。”
陈泽蓿抓着兔大王肩膀的手不自觉收紧，“然后呢，我死了之后呢？”
兔大王侧头望着陈泽蓿，眼中温柔坚定，“你死后我就去找你的转世，你变成男人，我就爱男人；变成女人，我就爱女人；变成一只兔子，我就每天为你衔来最新鲜的草；变成一株草，我就守在你身边，让清晨的第一滴朝露永远滴在你身上。”
兔大王：“泽蓿，我很缠人，你的生生世世我都要陪在你身边。纵是有一万个春秋更迭，我们还会被彼此吸引，再次相爱。”
兔大王把哽咽到抓不住衣服的陈泽蓿放下来，轻轻拭去了他的眼泪，“不用害怕分别，那不是结束，是我们下次相逢的起点。”
陈泽蓿抹着眼睛，止不住泪，“我，我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一直，一直想东想西。不想和你发脾气，但是，嗝，但是——”
他抓住兔大王的衣领，眼睛流着泪，语气却凶巴巴得，“你许诺了生生世世，不许食言！如果你反悔了，我就——”
陈泽蓿话没说完，兔大王俯身吻了下去，唇角厮磨中，他说：“永生永世，绝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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