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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冕之王(近代现代)——矫枉过正

时间:2024-01-20 09:49:24  作者:矫枉过正
  郝言有些担心地看着唐珵,新闻人手里的笔杆子有时候分量确实比枪杆子还要重,但作为媒体要是煽动民意干涉法律,郝言怕唐珵到时候控制不住场面给自己惹祸。
  “唐珵。”
  唐珵抬头,宋瑜从电梯里走出来,见他身边有人笑着打了声招呼,“这会儿没什么事的话,跟我去见个医生吧?”
  “啊?”唐珵顿了顿,“见什么医生?”
  宋瑜扫了眼他的膝盖,唐珵会意,宋瑜是在这里给他挂了个号,“别耽误时间了,北京的医生我都看过,就是个慢性病急不来。”
  地级市的医疗条件和北京的自然没法比,但宋瑜也不图这里能把唐珵看好了,只是想知道他现在病症的程度,也能找医生问问科学的缓解办法。
  “我找了风湿免疫科的杨主任,正好他今天出门诊我带你过去看看,我在医院打听过了,杨主任在这个领域挺权威的,北京的医生回头我再带你去。”
  “真不用...”
  郝言想起唐珵在天津的那段时间就经常贴膏药,那会儿以为小年轻跑累了矫情贴两片,没想到他有风湿的毛病,“那你快去看看吧,你这毛病少说五六年了还扛着,可不兴这么折腾身子啊。”
  一听唐珵的风湿已经好多年了,宋瑜压在心里的忧虑更重,懒得再和他打游击战,“快点着这么大岁数别看个医生也得我哄你。”
  宋瑜但凡这种语气就意味着不好拒绝,唐珵也顾不上在同行跟前会不会掉了面子,颠颠地准备跟宋瑜走,临走回头道,“学长,晚上一起吃个饭。”
  郝言摆了摆手,“甭管我,赶紧去吧。”
  其实这毛病他早几年就在北京看过了,长期服药避免复发是唯一的办法,但他工作性质特殊导致这几年复发的次数越来越多,他自己当然比旁人更发愁,想起自己正好的年纪身子骨却不争气,他也愁得经常睡不着觉。
  知道症状越来越严重,时间一长也不爱看医生了,每次看完没有什么根治的法子,医生说一大堆他自己回去又情绪内耗,没必要。
  现在又拖累着宋瑜跟着他一起内耗操心,唐珵当然不愿意。
  “其实真不用折腾,这儿的医生看不出来什么,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
  说这话本来就心虚,唐珵到后面越说越小声,等宋瑜皱眉看过来的时候彻底没了声音。
  “再说这种屁话我真抽你。”
  这话唐珵耳熟,宋瑜教育所有的弟弟都是这么简单粗暴,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用说就能让他和季初晗闭嘴,但他现在不愿意做这个弟弟了。
  昨晚上他以为宋瑜会和他睡在一起的,他知道两个人分开得太久了,就这样心无芥蒂地和好睡在一张床上不太可能,可宋瑜真在隔壁开了间房的时候,他的确感觉到了汹涌而来的失落。
  那种感觉有些令人茫然,有种出尽了力气但是总有些事是尽力也挽回不来的无措。
  宋瑜最后等着他睡着了才走的,他其实没睡,膝盖肿得难受他一闭眼痛觉就翻倍涌来。
  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唐珵就在黑暗中睁眼了,然后听到宋瑜边向外走边悄声接着电话,“怎么了?”
  “季初晗,你找抽呢是吗...”
  唐珵一个人躺在那张大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回荡的全是季初晗叫他哥的声音。
  那一声膈应了他好久好久,膈应到他见了宋瑜已经不情愿再叫那声哥了。
  他怕宋瑜久了分不清楚,当初荒诞一场,是因为唐珵还是因为弟弟。
  也不由的要多想,和宋瑜分开的这十几年季初晗钻了多少的空子,现在在宋瑜心里,那一年的过往真的抵得上和别人十几年的亲情吗?
  唐珵微微低着头,语气显得生硬,“抽呗,又不是没抽过...”
  宋瑜微微变了脸色,唐珵不是故意的,却真心地戳在他的痛处上。
  身边的人不再说话,唐珵又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谈恋爱那会儿就总在宋瑜区别对待自己和季初晗上找优越感。
  没想到都这个年纪了,还要为这种事较劲。
  唐珵坐在门口等着一拨又一拨的患者从诊室里出来,透过诊室的玻璃唐珵看了眼坐在里面的杨主任,从这个诊室外的人流量就能看出这医生在这家医院的确挺有威望的。
  叫号叫到他的时候,杨主任先是抬头看了眼宋瑜,然后扶了扶眼镜低着头给上一个患者开医嘱,一边道,“记得坚持吃药,不然胳膊腿儿就废了。”
  然后座位上的中年人被身边的妻子慢慢扶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这一幕看得唐珵心凉,那男人看上去年纪不大,顶多四十出头,已经像个废人一样需要人搀扶着走了。
  “坐这儿吧。”
  宋瑜回头就看见唐珵脸色不对,伸手拉住唐珵,“坐下让医生看看。”
  唐珵慢慢回神,又是一派淡然自得。
  “杨主任,他今年三十一风湿最少五六年了,一直以来也没怎么好好保养,最近因为工作原因又复发了,主要就是膝盖关节这里疼痛最明显,昨晚疼得都站不起来。”宋瑜抢在唐珵之前先开口道,“您看看他现在的程度严不严重,需要怎么治疗和保养?”
  杨主任虽然见怪不怪,还是微微皱起眉头,“二十多就得风湿啊?什么工作啊?”
  “记者。”
  “那也不至于这么小年纪就得这病啊,家里人有人得吗?”登陆完信息,杨主任拿着中性笔敲了敲桌子,“裤子撩上去我看看。”
  “没有。”唐珵弯着腰把裤子撩了上去,双腿膝盖红肿着还有之前围墙玻璃割破的伤口,看得宋瑜眉头皱得更深了。
  只看了一眼,杨主任就淡淡道,“你这膝盖已经有变形趋势了,看见上一个出去的年轻人了吗,这么下去你都不用他那个年纪腿就不行了。”
  唐珵心沉了沉,宋瑜在一旁又开口问道,“现在注意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杨主任低头在病历本上写着医嘱,“除非真瘫了那就来不及了,不然什么时候治都来得及。”
  他抬头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唐珵,“风湿治疗过程漫长得很,它不是不治之症,很多人一开始治得还有心劲,后来发现见效慢自己就把药断了,平常生活里又不注意,你说说什么神仙救得了这种病人啊?”
  说罢又看向宋瑜,“家里人也要当回事儿着,年纪又不大,长这模样儿又年少有为的瘸了瘫了的不可惜?”
  宋瑜知道医生话糙理不糙,只是他没想到唐珵的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些,“那他现在要靠什么治疗呢?”
  “先做几个检查吧。”杨主任把开的几张单子递给宋瑜,“先抽血做个血常规和炎症指标的检查,看看他现在关节炎症的程度,看看有没有影响到肝肾,然后再做个CT看看有没有关节变形的情况,做完检查再过来。”
  宋瑜拿着单子让唐珵在原地等他,他先去找找几个检查室在什么地方,以防唐珵跟着走冤枉路。
  几年前做这些检查的时候还是唐珵一个人在医院里挂号排队,北京医院的人到了周一多得人挤人,一个化验结果有时候一星期都出不来,唐珵就那么楼上楼下地跑,没完没了地等。
  后来懒得去复查,开的药吃完了就算了,没觉出来多管用他就想找个中医针灸,也为这个病下过苦功夫,医生说的没错这条路漫长而没有期待。
  垮掉的身体因负累所以伤害变得不可逆。
  唐珵慢慢挺直了脊背,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仍旧精神奕奕,尽量减少宋瑜的忧虑和自我意志的沉沦。
  结果出来,严重程度和唐珵估量的大差不差,医生开了一堆口服药和膏药让他内外兼用,临走前又嘱咐了一句,“坚持吃药,不然腿就废了。”
  唐珵出了门忍不住笑了一声,“这医生是不是哪个患者都要拿这句话吓唬一顿?”
  宋瑜原本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听了唐珵的话还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吓唬你,你能知道轻重?”
  “知道知道。”见宋瑜接了他的话茬,唐珵心情好了许多,“为了你我也得坚持吃药,好好治病,咱俩得一块儿走一辈子呢,是吧?”
  现在的唐珵比十几年前说话要大胆很多,宋瑜却总能在他这笃定的语气中听出几分试探,悄然地,不露声色地,小心翼翼地去试探宋瑜对他的爱还有没有同等的回应。
  他们分开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两个人把爱都摆在明面上,还是觉得惶恐。
  “你告诉我,今天你不高兴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宋瑜回头来认真道,“还是你嫌咱俩和好得太容易你想拉扯拉扯,你说说,你怎么想的我配合你。”
  没想过宋瑜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顿时想起方才的矫情觉得面红耳赤,“没不高兴啊...”
  “挂脸挂回北京去了还没有,说了我改,快点别墨迹。”
  宋瑜不愿意两个人把时间浪费在对彼此的试探上,他不想互相承担十几年分别的恶果,还要再为了爱不爱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再纠缠折磨。
  唐珵压着声音,觉得被人听见了怪难看的,“人大我见你那回,我听见季初晗叫你哥了...”
  宋瑜愣了几秒,就被唐珵气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合着你把几个月前的帐拿出来算了?”
  “你别管。”唐珵本来就不好意思,被宋瑜戳破后更觉得颜面无存,“反正我不乐意。”
  宋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唐珵,“因为个小屁孩吃醋你好意思说你三十几了。”
  吃醋这个词过分的暧昧,唐珵好些年没听过脸色红得不能看,越说越不讲理,“你干嘛老拿着我三十几说事啊?”
  宋瑜一副不愿意和傻子论长短的表情,无奈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好好好,不拿年纪说事啊,你还小呢,在我眼里还是个宝宝行了吧?”
  唐珵着实给自己挖了个坑,被宋瑜笑着恶心了一把...
  “我说你见了面宋瑜宋瑜的开始叫大名了,原来是吃这门子的邪醋,太幼稚了吧唐记者?”宋瑜调侃了他两句,“行,以后就你一个人叫,想怎么叫怎么叫啊。”
  唐珵看着宋瑜的背影皱起了眉头,这话被宋瑜说出来瞬间变了一个味道,就他这样的为人师合适吗?
 
 
第79章 不想做?
  不消几日,村子里的事在全国轰动,正赶上互联网的大时代,影响人群比起付陈规当初的阴婚报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空前浩大的新闻传播度足够给唐珵铺平一条坦荡的青云路,但他没觉出来多高兴,任何一次大新闻的代价,都陪附着社会与人性的扭曲。
  论功行赏过后,没有一个新闻记者不为这没羞没臊的社会而感到茫然。
  警局那边为了避免社会恐慌已经拒绝记者采访,只有唐珵还能私下得到点消息。
  小冯警察来医院的时候看见唐珵和他闲聊了两句,问起案情进展虽然吞吞吐吐,但他不好意思瞒着唐珵,只是悄声告诉唐珵,“王友君那孙子死刑是跑不了了,那几个已经供出来他贩卖死尸、故意杀人,还有他和李富国强奸未成年、强迫未成年人卖淫,这都板上钉钉的事。”
  村长作为这几起案件的主要领导人定然是死罪难逃,但唐珵脑海里只回荡着两个字。
  卖淫...
  “你是说念念...”
  冯警官点了点头,“那群王八蛋还在里面叫屈呢,各个儿都想替自己脱罪说他们是掏过钱的顶多算嫖娼不算强奸。”
  唐珵皱起眉头,“真算嫖娼?”
  “算个屁。”冯警官不屑道,“前两年已经取消嫖宿幼女罪了,奸淫未成年人一律按强奸罪处置,这帮孙子一个也别想钻法律的空子。”
  唐珵没再说话,靠在走廊的墙上觉得心里堵得慌。
  冯警官以为自己说话太粗鲁冒犯到了他,连忙道,“诶哟唐记者,我不是冲你我是冲那帮孙子呢。”
  唐珵当然理解有些人的性情就是嫉恶如仇,他不在乎道,“没事,我不介意。”
  转念唐珵又问道,“李富国呢?能判了吗?”
  “八九不离十。”冯警官压低声音,等着走廊里没有什么人来往他才小声道,“念念的主治医生说她之前流产过,四个月大,因为剧烈的房事运动没把孩子保下来。”
  “我们因为这个又回去审了一遍,你知道这个狗娘养的李富国有多丧良心吗?”他顿了顿,似乎是不忍开口,“那天晚上村里几个人为了庆祝一单生意跑成酒足饭饱以后,李富国在兴头上和酒桌上的人提议轮奸念念,八个人,轮番折磨了三个小时,血流了一片都没往医院送...”
  “细节我就不给你说,我们审讯室里的女警察都哭了...”
  唐珵一瞬间感觉心脏忽然梗住,对待一个成年女性这样尚且猪狗不如,何况是还未通人事的亲生女儿。
  “对了唐记者,这次来找你是有正事的。”唐珵的手机摔坏了,知道在医院能找到唐珵他才特意来的,“你也知道这个事一出对我们市的形象影响很大,宣传部给这边施压了,后续除了官方通报的结果我们不能给你们记者提供什么新闻了,你得理解我们...”
  “理解。”年轻点的记者一定会愤愤不平,但唐珵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新闻记者有时候像一个开荒者,在一片贫瘠的土地上引水开源,然后后来人在水源的边上种满花朵,开拓出一片似锦繁花。
  不会有人追究开荒的人是谁,连他自己都不在意,因为若没有人走出第一步哪来眼前生的气息。
  和宋瑜商量好以后两个人买了第二天回北京的机票,学校那边请的假已经到了时间,报社也要赶回去完成收尾工作。
  看过念念以后,唐珵在走廊里坐了一会儿,各地搞慈善的都已经打电话找来医院,资助的问题不再是唐珵最愁的事。
  眼下最难解的是念念的心理问题。
  心理医生说念念在心理治疗过程中已经好几次出现情绪失控,为了防止影响胎儿,她们暂时取消了心理治疗。
  唐珵明显地感觉到念念对他的依赖度已经不如先前那样高,比起对外人无端的信任,她更愿意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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