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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冕之王(近代现代)——矫枉过正

时间:2024-01-20 09:49:24  作者:矫枉过正
  “吃饭了。”
  宋瑜从医院外面买回来一屉小笼包,放在唐珵跟前眼神往病房里探了探,“睡了?”
  “嗯。”唐珵叹了口气,手里的包子看上去索然无味,“情况不是很好,真有些头疼...”
  身上的伤好治,心里面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过自己,宋瑜猜测念念在心理医生的疏导下,可能重新懂了羞耻有了荣辱,把恶人犯的罪归咎在了自己身上。
  “尽力就行。”宋瑜把手搭在唐珵的肩上,“不要...过分代入自己...”
  唐珵顿了一下,然后笑了两声,伸出手,“看见你口袋里的新手机了。”
  “啧。”宋瑜故意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递给唐珵,不爽道,“你不知道这样会让送礼物的人很没有成就感吗?”
  和外面的断联几天唐珵也没着急修手机,一来没什么时间,二来他脑子一团乱离了手机还能清静一下。
  唐珵笑着接过手机,他本身对电子产品要求不高,手机凑活着用了四五年也没换,所以一直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些人热衷对自己的电子产品不停地更新换代。
  唐珵低头打量了一会儿手里的新玩意儿,现在手机的设计的确越来越漂亮了,他故意道,“送我的?真的是送我的?这辈子没人送过我手机!”
  宋瑜眯着眼,发现唐珵有时候真挺欠揍的,笑着配合他,“不是送你的,买来给你看一下,看完了还我。”
  宋瑜已经给他装好电话卡和软件,唐珵一只手登着微信,一只手拿了个包子往嘴里塞,然后抬头笑盈盈地看着宋瑜,“别呀...我...”
  宋瑜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吃完再说。”
  等着包子咽下去,唐珵赶紧道,“你说多少钱,我买你的。”
  宋瑜靠在墙上风衣上蹭上了白灰,伸手轻轻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听见唐珵的话嘴角仍旧衔着笑,没有为脏了衣服烦闷也没为了唐珵的话生气,平静的像一汪水。
  这人的脾气有时候不好惹,有时候又温柔得要死,然后唐珵听见宋瑜嗓音里压着笑意,“唐珵,你们家恋爱这么谈的是吧?”
  见宋瑜一点也没为他的话挂脸,唐珵又佯装恍然大悟,“哦,突然想起来咱俩谈恋爱着呢,那这钱我可不给了。”
  宋瑜笑了一声,语气像是哄当初那个为了要糖果跟在他屁股后面一步也不离的小屁孩儿,“记性这么不好呢?”
  “嗯。”唐珵抬高了尾调。
  “没事。”宋瑜低着头,手机里刚好传来学生发的论文,一边翻阅着一边淡淡道,“做一次就什么都记起来了。”
  “啊?”
  ?
  他说什么?!
  唐珵被宋瑜的话震惊到,但他又不敢让他再说一遍,就这么拿着包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对面的宋瑜似乎没觉得这句话有多难理解,过了几秒才从手机里抬头,“嗯?”
  “你刚才说什么?”
  宋瑜歪着头,脸不红心不跳,说话的时候三分真挚七分坦荡,“不想做?”
  什么跟什么?
  唐珵感觉脸到脖子都在发烫,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是这场合这么冷不丁冒出来这种话题合适吗?
  没等到唐珵的回答,宋瑜低头接着看手机里的论文,然后不在意道,“你要说等了我十几年就为了和我灵魂交流精神恋爱,我也没意见。”
  说完抬头朝唐珵笑道,“放心,肯定尊重你,你的意愿大过我的需求。”
  尊重个屁...
  知道宋瑜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招数,唐珵往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想压一压久违的心乱,含糊道,“想...”
  “嗯?”
  唐珵抬头的时候宋瑜狡黠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赤裸裸地展示在他眼前,唐珵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十几年禁欲的生活全靠梦里面宋瑜的一眉一目和一声喘息撑着。
  那时候总觉得亏,自己才尝过一次就要为了宋瑜后半辈子守身如玉了,时间一长,蒙着被子连宋瑜的样子都变得模糊,声音也已经变味,一点点感觉都找不回来。
  但凡他有出息找个人搞一下,也不至于让宋瑜一两句话挑逗的浑身不自在,想到这里他迎上宋瑜的目光,“我想,但怕你没进步。”
  宋瑜没说话,勾了勾唇角低头发了条语音,“再检查一遍,有语法错误。”
  说罢才冲唐珵回应道,“我尽量让你满意。”
  真是...
  唐珵已经不太淡定,宋瑜还一副清贵君子的作派,两只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眼神清白得像刚才两个人根本没在言语交流上白日宣淫。
  手里的微信已经登陆上,消息一条条弹出来发出声响,把二人间暧昧的气氛猛地打散。
  唐珵看了眼手机,大多数都是媒体同行找他打听消息,除此以外报社的人也发过来不少消息,最多的就是清语。
  唐珵看见这么多会话框有些头疼退了出来。
  宋瑜侧眼看到,坐到了唐珵跟前,“不急着处理工作,等回了北京慢慢来。”
  唐珵也是这么打算的,但还是打开网页搜了长新的官网,“这么多天了报道我还没看,不过编辑部把关应该没什么问题。”
  林东岸办事铁面无私,陈浩写的真不过关在他那里绝对发不出去。
  点开官网报道的第一条题目叫《淫欲天堂和人间炼狱》。
  陈浩编写报道的时间不过两三个小时想不出这么直击人心的标题,唐珵更愿意相信这是林东岸的手笔。
  粗略地看了一眼,唐珵发现报道里的内容大多数都是他每日的采访记录拼凑汇总在一起,除了中间加了连接赘述的词,其余的几乎分毫不动,但唐珵想到陈浩那晚时间有限,两三个小时逼着他写出一篇了不得的新闻太难为人。
  而且最后的总述全是他一个人撰写的,文笔不错,足够令人共情。
  宋瑜依着椅子,手撑着下巴评价道,“写得不错...”
  唐珵点点头笑道,“没让我失望。”
  唐珵对这篇报道稍稍放心下来的时候,滑动屏幕的手忽然顿住,他呆愣地盯着屏幕反复看了好几眼,刷新键按了好几次都没什么改变,最后松开手眼看着屏幕渐渐暗去。
  报道的署名记者,只有陈浩。
  说实话这些年在新闻行业做了这么久,明面上从未出现过被人顶替冒名的案例,但是背后有多少屈服权贵淫威被迫让名的,不得而知。
  唐珵以为这种事永远轮不到自己身上,即便真轮到了换谁都行,陈浩他接受不了。
  当初他把所有资料交给陈浩的时候,已经足够相信他能带着自己的心血为他们都争取一条活路,他把陈浩真的当战友一样信赖。
  唐珵觉得自己被人从背后狠狠刺了一刀,刀口穿过心脏,刀尖就在眼下滴血。
  宋瑜看见唐珵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只木讷了几秒钟,就像没事人一样自言自语道,“明早吃早饭吗?要不不吃了吧,我多睡会儿咱们再赶飞机...”
  宋瑜忽然想起高中的时候,唐珵有一篇作文也是被学校里有关系的同学顶替了名额连决赛都没能参加上,那时候唐珵也是这样,一声没吭接受不公的结果不过在几秒之中。
  他以为十几年过去,独当一面的人应当更有底气,再也不会受这种委屈,原来唐珵这颠沛的十几年,不过是一直在逼迫自己适应不公的大环境。
  可让宋瑜心痛的是,没人维持这份公道,却个个儿都来教育唐珵什么是好记者。
  “唐珵,给报社打个电话问问。”
  唐珵摇了摇头,笑得有些难为情,似乎不愿意让宋瑜看见自己这行如此荒诞的一面,“能发出来说明上面的领导都知情,他们就等着我回去谈这件事呢。”
  唐珵靠在椅子上,缓缓道,“我还不如好好想想,问他们要点什么。”
  要什么呢,唐珵有些茫然地看着对面白花花的墙。
  优越一级的薪资待遇?
  更上一层楼的职位?
  刘思方更拿自己当回事的青睐?
  要什么才对得起他差点丢了命才找回来的良心?
 
 
第80章 王依旧是王
  临走前,唐珵又去看了一眼念念。
  她穿着宽松的病号服露出一小节胳膊,瘦弱得唐珵都觉得她供给不起腹中胎儿所要汲取的营养。
  温汤热菜可以裹腹但不足够养出一个人的血肉。
  他自己对亲情这东西过于淡薄,所以明知肚子里的婴儿无辜,但还是不愿意让他一出生便是念念的负累。
  “你人脉广,帮她盯着点合适的领养人。”
  唐珵和郝言躲在医院外面的公园找了个角落吞云吐雾,他有几年没碰这玩意儿了,趁着郝言掏出烟盒蹭了一根。
  “行,我让身边朋友打听着,一定找个靠谱的。”
  这些年他越来越矫情,讨厌人身上有烟味,调查小组交给他第一件事就是不允许办公期间出去抽烟,老油条们背后都骂他泯灭人欲,唐珵听到了也不在意就算他小人得志吧,反正明面上一个个还都挺老实。
  这次报道自己的功劳被人抢了,他们几个应该最得意了。
  “这次回去是处理报道的事?”
  唐珵看了他一眼,手指弹了弹烟灰,在同行跟前丢这个脸叫唐珵恨得长新牙痒痒,“嗯,打算回去炸了长新。”
  郝言一来锦州发现跟新闻的是唐珵就知道他被,这种事在新闻界不说常见但一定不稀罕,原本看破不说破,但唐珵越说这种话越说明他知道自己掀不起大风浪。
  细数过往新闻行业多少成功的报道里,但凡找出一个揭露新闻这个行业相关的内幕,没一个是体制内记者敢做的事。
  况且这种事发生了上头的一定会出面安抚让他捞点好处,唐珵就更没必要冒着被砸饭碗的风险去替自己讨什么公道。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领导欠的人情比自己努力几年都管用。
  但面子上还要劝慰两句,“不过那陈浩也太不厚道了,提前知会你一声也行啊,现在的年轻人报道写得不行就算了,净走捷径了。”
  唐珵看着郝言眯着眼笑,阴阳怪气道,“是吗,那不知道谁说的,你们长新后生可畏啊~”
  “你这人太记仇了。”郝言没再和他开玩笑认真道,“我说实话唐珵,就按中国新闻的报道习惯陈浩写不出花来。”
  那的确,不是他嫉妒而是实话实说,这次报道的成功反响和陈浩写的东西毫无瓜葛,而是村子里的水够深,念念的经历够悲惨,不用文字修饰也能引起众怒。
  但很可能成也为此,败也为此。
  新闻热度达到最高点后,人的情绪消耗殆尽,这事就平息了。
  新闻太依赖时效性,也太受制于此。
  没等到唐珵的回答,郝言又说道,“唐珵,你觉没觉得中国的新闻业早晚会消失的...”
  突然说出这么一句上升高度的话,唐珵感觉手里的烟都夹着苦味,他当然知道郝言说的所谓的新闻业到底指的是什么,但唐珵只能说他太过于理想。
  刚进入新闻界时那时候的记者几乎人手一本《普利斯特新闻奖》,激进派的一批人认为中国新闻报道与美国新闻报道的深度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中国的新闻报道擅长于灾难性的报道,没有故事性的推进,没有人性的挖掘,缺少细腻的情节,单靠大字报一样的标题让人直观灾难,空有框架而无灵魂。
  保守派的一批认为,新闻要的就是直观性,要是需要一堆故事矫饰推动,那做什么新闻记者去写小说得了。
  那时候两派相争唐珵还觉得保守派的记者怎么对新闻写作麻木至此,可这些年东风已经压倒西风,激进派的声音逐渐消失。
  唐珵才知道,当年的那些作者是最不麻木的,他们肯争肯力证,而现在的记者看似和平许多,看似人人都站在了保守派,其实不过是选一条大流跟着游荡。
  但唐珵记得付陈规说,记者就是作家。
  中国新闻虽然需要猛料和热点为核心,但文字的感染就是记者的骨血,它的使命是为了传播信息,更是为了留存时代特质。
  记者的笔或者作家的笔,都应当为了更文学性地保存历史而存在。
  “前些年南方有一家报社设立了一个特稿专版,成绩惨淡没几个月就删版了,我看过里面的稿子写得相当不错,但是没人买账。”
  “快节奏生活的时代已经没人愿意把时间留给特稿,中国式新闻其实也是美国新闻的一个阶段,与其等着它消亡不如盼着它早点迎来新时代。”
  一根烟的功夫,两个人看似对新闻业的态度还算积极,但其实都持悲观态度,若不是因为悲观也不会有今天的话题了。
  坐上飞机后,唐珵就在翻阅手里的那本书,里面摘录了数十篇优秀的特稿,他们都有个共通的点。
  并非每一篇都令人振聋发聩,有的文笔甚至很平淡,然后静静地没有起伏地描述了一个人的生死。
  报道的开头可能只是一句,今天菜市场的菜又涨价了...
  结尾不过一句,他已经不在乎今天的菜价是多少了...
  如此轻描淡写,又如此寡淡无味,题材不值一写文章没有新闻价值。
  但又如此引人深思。
  “不高兴?”
  唐珵从书里面抬头,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头已经先皱成一团了,成年之后谁还会管高兴不高兴的,反正每一日都挺无趣。
  他摇摇头,看着宋瑜,“没有,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说说看。”
  “做个英雄还是狗熊。”说完唐珵自己没忍住先笑了,“我没个护着我的爹妈,没底气做不了英雄...”
  宋瑜陪着他笑了会儿,俯视着窗外的云层,“唐记者,你又放不下为什么要逼着自己面对得失呢,名字是别人的手里的笔是自己的,你得相信笔杆子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做英雄的底气。”
  “况且,你已经是无冕之王了。”
  唐珵淡淡地笑了一声,“又拿小孩儿时候的话哄我,我不能每次工作不顺意都拿着无冕之王当托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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