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测是人类长期接触污染物后变异生长。]
姓沈的说,云唐的实验是把人做成变异体,培养成武器。
那食人树,会不会是人和种子的结合?
把人埋在种子旁,或者用其他的什么方式,和污染物泡在一起。
他脑海里一些画面,废岛上的活祭品,在被变异狼撕掉手脚后,绑在树上止血。
他想起白澄一人形刚出土时,那断裂的四肢。
可如果是这样,那个和种子埋在一起的人又是谁?
是和时空节点有关么?
也许这不是穿越时间,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稀碎的拼图连成细线,在这一刻拼凑在一起。
沙星末觉得自己好蠢。他为何现在才想到?
“你的手臂,给我看看。”沙星末掀开毯子坐起身,“衣服,脱了。”
白澄一傻呆呆地望着他:“宝贝,你不累了么......”
“你在想什么,”沙星末扯着他的衬衣解扣子,“让我看看你的伤。”
“我现在没有伤了。”白澄一紧张地攥住他的手。
“我说你四肢上缝的线。”
“那个,你不是前两天才看过嘛?”
“再让我看看,”沙星末把手抽出来,“之前没来得及细看。”
白澄一把解开的领口拢住:“宝贝,要看什么,我告诉你就行了。”
沙星末刮刮他的鼻子:“你现在倒是矜持起来了。”
明明干那事儿的时候积极得很。
他又揪住白澄一的耳尖:“你不想要奖励了?”
白澄一犹豫了,手不自觉地松了下去。
“宝贝,是想......”
他还没问出后半句,就见人类解开了自己的衣领扣子。
人类的手指好细好白。想吃。
沙星末把扣子解到锁骨下,停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
他欺身向前,手臂撑在白澄一的耳边。
“乖,让我看看。”
白澄一妥协了。
他拉下领口,露出白皙的肩膀,还有手臂上的缝合伤。
那一圈线已经拆掉了,但却留下了一条畸形的皮肤缝合疤,无论如何也消除不了。
“你的人形可以自愈,”沙星末指尖触碰在那圈疤线上,“为什么,这个恢复不了?”
白澄一偏开头,躲避着视线,不作回答。
“可以了吗,”他缩着肩,“是不是很丑?”
“不会,你很漂亮。”
他在那条线上落下一个轻吻,身下的人微微一颤。
“星末,”白澄一柔软的声线里带着哭音,“你别这样。”
“怎么了......”沙星末拭掉他眼角的泪珠,“怎么又哭了?”
白澄一眼眶发红,一只手捂在嘴上,封住自己的声音。
“澄一,”沙星末揭开他的手,“我值得吗?”
白澄一哭得一抽一抽的,看得他心脏好疼。
像是被揪扯到几乎停滞,那引爆芯片几乎又要启动了。
“为了这个人形,有必要吗?”他声音发哑,“你何必——”
“有必要!当然有必要!”白澄一爆发出一声嘶喊,“没有人形,你怎么喜欢我!”
沙星末的手愣在他的颈间。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不管你是种子,是树,还是人......”
“不,你不喜欢!”白澄一打断了他,“那样我连话都说不了,你怎么喜欢!”
“我怎么不喜欢,我——”
“你说了,你不是那种喜欢!”
“但那样还不够吗?你依然是我的唯一......”
“什么唯一!你明明还想逃走!”白澄一泄愤地掐住他的肩,“还有那只毛毛狗!你根本就没把我当作唯一!”
沙星末被他卡得骨头发酸。
“就因为这个吗,”他手掌擦拭着白澄一哭花的小脸,“就因为这种原因,你就去承担这样的代价?”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怪物。
“这就是你所说的代价吗?”沙星末问。
白澄一蠕动着唇,抽噎得愈发厉害。
“是你不喜欢我,是你不理我了,我又不能说话,你都不愿意来抱我。”他控诉着,“你还不想待在我身边,你还说不想做我的配偶!”
“都是你,都怪你,都怪你!”他越哭越凶,手却越搂越紧。
沙星末被他环在怀里,胸腔挤压得快要碎掉。
“对不起,”他感觉自己的的言语好苍白,“我不知道。”
他握住那圈伤线:“疼吗?”
“疼,我好疼......”白澄一喃喃着,“我疼了好久,可醒来后,你还是要拒绝我。”
“你还不在乎自己的命,”他哽咽着,嗓子都哭哑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星末。”
“......笨蛋。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沙星末吻上他的睫毛,轻轻吸走那些泪珠。
还是甜的,只是带了点咸味。
“你拒绝了的,你拒绝了,”白澄一委屈地念叨,“你到现在都不愿意做我的配偶。”
“我没有不愿意,”沙星末举起左手给他看,“你的戒指,我都戴上了。”
“对人类来说,戴上定情信物,就是接受的意思。”他像哄小孩似的,把白澄一的头发揉乱,“我一直在你身边,为什么那么不放心?”
“我不放心,我怕你走。我怕你死,我怕......”
他做过好多的梦,他知道有的梦境不是假的。
只是不在这个空间。
“那你,同意了?”白澄一环住他的肩,“我要你做我的配偶,我要。”
“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在沙星末的脸上啄来啄去,甜蜜的水珠沾湿了两人的脸。
他舔到唇上时,人类回以温柔到极致的吻。
吻在他的脸上,唇上,脖子上,慢慢往下。
白澄一快化掉了,他躺在小毯子上,第一次感受到沉入海里的滋味。
海水是温热的,他本是陆地植物,却无比喜欢。
他浸泡在舒适的热水里,被洋流裹挟着,荡向未知的方向。
他拉过厚厚的毯子遮住头,仰起脖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他好喜欢这个奖励。
第66章 喂橙子
沙星末吃了好多好多的花粉。
他忘了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也许是晕过去的。
天色微亮,他侧躺在湿黏的小毯子上,冷白的皮肤上, 从头到脚都染上了暗红色的水渍。
尤其是脸。他的嘴角还留有干掉的粉末,像血一样, 一直延伸到耳垂。
藤蔓铺在他身上蠕动, 长触腕埋在底下擦拭掉痕迹,
白澄一拉过蹭掉的毯子,盖在两人身上,在他的耳边轻轻吹气。
“宝贝, 天亮了。”
身上好重。沙星末微微睁眼,玻璃圆顶的光透进睫毛里,他看见白澄一的脸面色红润, 神清气爽的。
他张嘴想说话,湿软的触感贴了上来, 小软舌舔着他的唇, 然后嘴角,脸颊,一直到眼睛。
“嗯......不要了......”他的声音淹没在密集的吻里。
可惜对方没有理会,他像只不满足的小动物, 要把沙星末脸上留下的花粉吸干净, 一滴也不剩。
“帮你,洗洗脸, ”白澄一撑起上半身,怜惜地摸了摸他脸颊, 小藤蔓又翻腾了起来。
沙星末晕乎乎地蜷起身子, 手攥住小垫子的一角, 脚趾紧绷,视线逐渐模糊。
待他再次醒来时,门外传来了吵吵嚷嚷的人声。他尝试挪动四肢,发现身上换了套干净的衣服,身上还盖着厚重的毯子。
有点热。他费力地掀开毯子,骨头酸软得不想动。
不知节制的怪物......他差点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
白澄一不在屋里。沙星末有些担心,他拿起桌上的枪,又坐在沙发上适应了一会儿,才起身去了浴室。
他得检查一下自己的脸,以出去以后丢人。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很干净,脸上的皮肤又嫩又白,只不过嘴唇有些过于红了,仿佛喝过了血。他头发还是湿润的,像洗过澡后没有吹干。
昨晚洗了澡吗?沙星末瞥向那浴缸,里面留着水雾,看上去的确使用过。
那些画面闪回到脑子里,他的脖子到耳根处,瞬间变得粉红。
太放纵了......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对着镜子又冲了把脸,顺带着整理了一下思绪。外面吵闹的声音停下了,大门处有人在敲门。
沙星末没急着去开,他走回沙发旁,抽出双肩包里的黑口罩先戴在脸上。
虽然嘴唇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但他还是不想就这么出去。
拉开门廊处的大门,外面立着两排守卫,总督的副官恭敬地站在一旁,身边还有个熟悉的面孔。
“曲陆?”沙星末抬起眼皮打量他,“你怎么回事?”
曲陆身上脏兮兮的,像从泥坑里爬出来。他穿着一身迷彩军服,脸上又架了一个新的空镜框。
“我走下水道过来的,”他在外套的包里摸索,“石风说这个东西很重要,让我一定要拿给你。”
他递过来一个小信封,和上次那个长得挺像,不过封面却印着云氏公司的印章,里面的信纸上,画着他看不懂的符号。
各种各样的波浪线,有上有下,中间用小点隔开,似乎是某种音符。
“这是云唐新发明的那个武器,记号是他让研究员自创的。”
“那个音波?”
“对。”
沙星末觉得有些可疑,他昨晚才给副官说要查音波的事,石风这么快就送来了?
“现在几点了?”
“现在是下午4点过,先生。”那副官答,“您要吃点东西吗”
“4点?”沙星末瞪大眼,他抬头观察天空,“你确定吗?”
“是的先生,您睡了很久。”副官的脸上是礼节性的微笑。
沙星末捏了捏拳头,视线又回到手上的音符谱上,脑子却根本不在这里。
他竟然在这种局势关键的时刻,睡到了下午四点。
这实在太离谱了,他从来没有这么荒唐过。
“白澄一在哪儿,”他焦虑往外走了几步,“他人呢?”
“他在仓库等您,”副官说,“请跟我来。”
他们穿过小花园,曲陆自觉地跟了上去。那仓库在一个角落处,门大开着,一阵清香味溢了出来,门口还站着个小少年。
是昨天给他们开车的那位,他今天取掉了军帽,换了合身的运动服,正躲在门口,头一直往门内伸,又小心翼翼地不敢过去。
“你在做什么?”
少年听见沙星末的声音,脑袋一缩,站到一边。
“沙.....先生。”他欲言又止,“你来了。”
沙星末站在他面前,往门内望去,里面堆了许多大货箱,一些花花绿绿的果子滚落到地上。
看来这总督藏了不少好东西。
“你在找人吗?”
“不,我在等你,”少年说,“沙先生,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沙星末审视着男孩的脸,很清爽的长相,头发有点长了。
“我是觉得你很眼熟,”他说,“我见过你小时候?”
青春期的男孩发育快,长变了也很常见。
“对,上一次见面是四年前了。我长高了,”少年笑起来很阳光,“我是封全全。”
“全全?”
封全全点头:“你终于想起来了,星末哥,我以为你完全忘了我。”
“嗯,倒也没有......”
哐当一声,一个大货箱从高处坠了下来,里面散落出大堆黄澄澄的圆球,如小山似的塌下,滚到了几人的脚下。
是橙子,有的还带着叶,很新鲜。
“星末!”白澄一从堆了两层的箱子上探出头来,“你在干嘛!”
“我来找你,”沙星末避开滚落的橙子,“还能做什么。”
白澄一脚踩在箱子顶一跃而下,摔进了橙子堆里。沙星末见状想去扶他,却被几根藤蔓缠住腰拉了过去。
他脚下踩到几个圆滚滚,重心不稳倒了下去,淹没在橙子堆中,又被藤蔓拉扯着抬了出来。
“你干什么——”他整个人忽地腾空,白澄一一手接住他的膝盖弯,把他拦腰抱了起来。
“放我下去!”
沙星末扭动了两下,身上的小藤蔓一收紧,他脸贴到了白澄一的肩上,手不自觉地环住他脖子。
“白澄一!你又发什么疯!”
这家伙不会又要不分场合搞事情吧!
“乖乖主人,别乱动,”白澄一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不然,我就像昨天那样,打你皮皮。”
“你在说些什么......”沙星末赶紧背过脸,头埋在他肩上。
还好他戴了口罩,减少了百分之零点一的狼狈程度。
仓库门口的三人见此场景,都呆滞了片刻。副官倒是一脸淡定,曲陆转开身假装没看见,只有封全全的表情最为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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