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能先除掉陈穆,那么皇后和云逐渊便没了依靠。
何况他那顶帽子戴了那么多年,早就够了!
“来人!”
李常乖乖走进殿中,“陛下请吩咐。”
离弘:“陈穆的那支亲卫,是否已经离营?”
李常心内一惊,“是...消息是这般传来的...”
离弘冷冷一勾唇,“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派一支千人精骑御林军出京,半路将这支亲卫截杀。截杀之后,再去边关,渗入敌营,杀了陈穆。”
李常骇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陛下...若陈穆将军...边关...”
“让江上青去!”离弘高声道,“江上青近日无事可做,便让他去带领这一千精骑!”
李常瞪大眼睛,“江大人?江大人是文官...该如何带领千人精骑?”
“这点儿本事都没有,也枉为朕提拔他多年!”
“去吩咐!”
“是...”
李常脚步虚浮地往殿外走。
他已经彻底茫然了。
这么重要的消息,得尽快告知宣王殿下才行!
李常先乖乖去给江上青递了道密旨,之后就唤来白鸽,将消息传给了离景。
第95章 以防万一
彼时,离景正悠闲地在宫中落脚的府邸中喝茶晒太阳。
宫中养了很多白鸽。
有那么一两只飞到离景的府邸,也是非常正常的。
侍卫将白鸽腿上绑着的纸条呈给离景,“王爷,有消息递来。”
离景懒洋洋地伸手接过。
只一眼,他便倏地站了起来。
侍卫吓了一跳,“王爷?”
离景咬着牙,“陛下的杀心越来越重了,竟然不管边关将士,也不管不顾天下,要除掉陈将军!”
侍卫也怔在原地,“王爷...若陈穆将军出事,下一步定是云督主,再下一步就是皇后娘娘和您了!”
离景:“所以我们必须以不变应万变。这个消息暂时不要告诉逐渊和宴少主,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是...”
“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奔赴边关,将消息递给陈将军!”
“是!”
离景满脸都是烦躁。
他属实没有想到离弘的手会伸的那么快!
虽然他早知道离弘对云逐渊有杀心,但这几年来,他们之间也算是风平浪静。
自从云逐渊和宴书澈成婚,离弘就越来越沉不住气。
离景其实明白因为什么。
因为离弘察觉到了危机感。
而这个危机感,是那个外表看起来十分乖巧,且十分听话的宴书澈给他带来的。
宴书澈那么小一个小人儿,竟然能让离弘这般忌惮,一次又一次的对两人下手。
足以见得,宴书澈有能与离弘相抗衡的力量。
他当初选择与宴书澈合作,或许将会是他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想到这里,离景忽然想到了林序秋。
说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宴书澈。
他也不会认识那个传言中的无双坊坊主。
所以,宴书澈和云逐渊对他,有恩。
——至少他现在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一定不会允许陈穆将军出事。
......
同一时刻,宴书澈和云逐渊也到了宫殿门口。
宴书澈顿住脚步,回头望向天际。
“阿渊,你看,宫中有白鸽。”
顺着他的目光,云逐渊也望向了那些白鸽。
他略微一蹙眉,“可宫中的白鸽,都是离弘养的。”
“你上次同我说,离弘身边那个李公公,是离景的人,你还记得吗?”
云逐渊点了点头,带着他一路往殿内走。
宴书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了一句,“那若是离弘早知道李公公是离景的人,故意传给离景假消息,又该如何?”
云逐渊一愣,“离景那么聪明...应当不会...”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宴书澈叹道,“毕竟阿渊,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很难,我不得不将所有事情都想的更长更远一些。”
“我相信你,相信离景,自然也相信那个李公公。”
“但是我不相信离弘会那般蠢钝。”
云逐渊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阿宴,你好像很了解离弘。”
宴书澈噎住。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云逐渊这句话。
他其实并不了解离弘。
但是他记得前世,离弘所做的那些事。
他杀了陈穆,囚禁了连映荷和自己。
那时候离景在什么地方,自己并没有注意。
云逐渊被用他们两人的命威胁,率兵出征。
可云逐渊很清楚,离弘不会放过连映荷和自己。
他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时候,只来得及和自己双双赴死。
其实这些事情,宴书澈已经很久没有想过了。
这段时间和云逐渊在府中的日子过得太快活。
快活到他甚至都不愿再想这些事。
可是他要报仇,他必须时时刻刻警醒自己。
离弘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蠢。
他可是个为了巩固自己的江山,连妻子都能送出去的狠人。
“注意着些吧,”宴书澈边走边说,“万事小心为上。”
“好。”
宴书澈说什么,云逐渊都不会反驳,也不会阻止。
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不会说话,说话说多了,惹宴书澈不开心。
虽然宴书澈说过很多次,他不会不开心。
但是云逐渊害怕。
他害怕好不容易娶回来的人,有朝一日会再次离开。
——就像当初宴书澈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便离开了漠北一般。
“阿渊,你在想什么?”
察觉到身侧人的失神,宴书澈好奇地问道。
云逐渊摇了摇头,没有作声。
他其实很想亲口问一句宴书澈,为什么当年抛下他,一抛弃就是那么多年?
但他不敢。
可宴书澈却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
“阿渊,你心里有事,你为什么不同我讲?”
两人走进卧房,宴书澈摘下狐裘,先自然地蹭到云逐渊怀里,揽着他精瘦的腰肢,满足地吸了口气。
“你有话说,但是你害怕,是不是?”
云逐渊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与你同榻而眠很多天了,你的表情,我现在已经能猜出来了个大概,”宴书澈仰头看他,“你想问什么,你直说,什么都不必担心。”
云逐渊抿了抿唇,“真的?”
宴书澈语气笃定,“真的。”
云逐渊先放下狐裘,将人抱进怀里,而后闷闷地说:“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当年抛下我...”
“我的生母和哥哥,不知被何人所杀,双双死在宫殿中。我的父亲那夜正巧在书房处理公务,才逃过一劫。”
“我被急诏召回西藩,来不及与你告别。”
宴书澈紧紧搂着他,声音平静,“阿渊,这并非我所愿。”
云逐渊心头巨震。
他轻轻捧起宴书澈的脸,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那双眼中现在都是坦然。
没有痛苦。
但云逐渊还是心疼到鼻尖泛了红。
早知如此,他便不多此一问了。
白白让宴书澈想起了伤心事。
“我....阿宴...”
宴书澈忽然踮脚吻上了他。
细碎的话语从唇缝间渗出。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与其沉溺在过去,不如过好现下的每一日。”
宴书澈揽住他的脖子,加深了吻。
“阿渊,今日再最后放纵一次吧...”
第96章 那便罢了
两人在屋内就着烛火,折腾。
宴书澈并不满足云逐渊以前的小心翼翼。
他不想要云逐渊活的这么累。
毕竟他小时候过得很难。
现在想做什么,就应该放开了去做。
不过之前,云逐渊还会顾忌着他的感受。
自从上次之后,云逐渊现在根本不听了。
宴书澈怎么嘤嘤哭唧唧云逐渊都不听。
一直到夜深,云逐渊才停下。
宴书澈已经累的睡熟了。
云逐渊本想抱着他去沐浴。
但是宴书澈根本不动。
只哼哼唧唧地撒娇,要睡觉。
云逐渊实在受不得他撒娇,干脆搂着人,睡了个好觉。
屋内一片安静。
屋外。
余风和萧惟顶着大风大雪瑟瑟发抖。
萧惟小心翼翼地蹭到余风身边,“风哥,太冷了,给我挡挡风。”
余风无奈的不行,索性说:“你要不进屋去休息,总归天色暗下来了,你也没必要在这里守着。”
萧惟立刻,“行!我去睡会儿,晚点儿来接替你!”
余风笑了笑,“不用。你没来之前,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守着的。”
说到这个,萧惟倒是来了兴趣。
他搬了两张凳子,放到两人身前,招呼着余风坐下。
“风哥,你多大了?”
余风:“十八。”
萧惟满脸都是惊讶,“那你也只比我大两岁诶!”
“那不然呢?”余风笑道,“你以为我年纪很大?”
“那倒不是,只是少主总是夸你稳重来着,”萧惟扁了扁嘴,“少主以前还不会这样说,但是跟你一对比,我确实不够稳重。”
余风没说话。
“风哥,你有没有喜欢过人?”
余风一愣,“暂时还没有,你怎么忽然问这一句?”
“你还记得之前来府邸的那个花愁吗?他竟然是男儿身,你知道吗?”
余风:“知道。当初就是我和夫人去抓的他。”
“花...公子走了好久了,”越说,萧惟越有些低落,“我担心他在外面有危险,可是少主不让我出府。”
“你呀...一颗心都拴在人家身上了,难怪近日来总是魂不守舍的。”余风实在觉得有意思,话音都带上了笑意。
这个萧惟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傻了吧唧的。
实际上还有自己的小心思。
不过这个小心思,只是少年情动罢了。
萧惟才十六岁。
他应该还不明白动情是什么感觉。
“唔...”
萧惟垂下头,嘟囔了一句,“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他的...但是我没想到他是男儿身啊!”
“男儿身又如何?”余风向后瞟了一眼,“你看督主和夫人,感情不是很好吗?”
萧惟扭扭捏捏地搅着手指,“可我...”
“好了,别想太多,小心再把自己拧住。”
萧惟:“哦......”
两人安安静静地看着落雪。
不知过了多久,萧惟忽地轻声说了一句,“风哥,你说等所有事情都结束后,我们还能这样安稳赏雪吗?”
“一定能,”余风的声音更轻,“我相信督主,你不也相信夫人吗?”
萧惟猛点头,“嗯!”
余风笑着移开目光。
两人都没再言语。
......
第二日的洗尘宴,比第一日还要平和。
直到第三日,需要商讨两国互市的时候,桑寄才被离弘单独唤进御书房。
与她一起进去的,还有离景和云逐渊。
宴书澈和连映荷并不被允许进御书房。
只能在偏殿等候。
宴书澈坐的端端正正。
手平放在膝盖上,看起来特别老实。
连映荷瞟了他几眼,忽然轻笑了一声,“逐渊喜欢你,本宫也很喜欢你。阿宴这般乖巧,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喜欢啊?”
宴书澈笑的腼腆,“皇后娘娘夸得臣不好意思了...”
连映荷笑容渐渐扩大,“现在这里没外人,阿宴,你愿不愿随阿景一起,唤本宫一声母后?”
宴书澈倏地抬起头,“皇后娘娘,王爷可以这般唤您,可臣与逐渊不可以。”
连映荷怔了怔,叹了口气。
说的没错。
即便皇家中人都知道云逐渊的真实身份,但毕竟还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说。
云逐渊现在只是个督主,自然不能如离景一般,光明正大唤她母后。
“那便罢了,”连映荷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帘。
宴书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不过臣觉得,另一个称呼,臣可以唤。”
连映荷:“是什么称呼...”
宴书澈笑眯眯地张开嘴,用口型唤道:“母亲~”
连映荷呆在原地。
眼睛渐渐越来越湿润。
其实她真的很想云逐渊也能这么乖巧地唤她一声母亲。
可是云逐渊性子冷,又不善言辞,在外面只管她叫皇后。
稍微亲近些的称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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