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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风(近代现代)——北白

时间:2024-01-25 10:26:54  作者:北白
  “伯母,”我说,“没有婚姻的约束,您相信屠阳会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伯母笑笑,按住我犹豫中想要将笔盒还回的双手,只是一如既往温柔道:“你们两个孩子,有上天注定的缘分。”
  “都不是小孩了,还得这样吗?”
  “在我跟你爸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呀。”
  电视里的钟表在不断摆动,音乐声热闹得有些刺耳,主持人带着激动的声音,和观众共同倒数,五,四,三,二,一——
  “爸、妈,过年好。”
  “伯父、伯母,过年好。”
  我从前并未接触过磕头领红包的习俗,屠阳和我并排跪坐下来,拍拍我的腰,低声说道:“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于是同他一齐弯下腰,掌心额头挨在冰凉地面上,发出一声轻响。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顺着脊梁向上蔓延。
  伯父把手中的红包递给我们,拿在手里厚厚一沓:“过去几年只有微信红包,今天总算能摸着实打实的钞票了,感觉不一样吧儿子?”
  拿人手软,屠阳扁起嘴,应和着说:“是啊是啊,高兴死了。”
  伯母看出了我的不自在,却没有马上作出表示,一直到夜色更深,电视里响起《难忘今宵》,春晚在阵阵歌声中步入结尾,屠阳和我收拾完毕准备回家,一行人站在一楼门口,伯母站定在我身前,替我捋平了外套衣衫。
  “小安,压岁钱你且收好,不许交给阳阳。”她对我说,“因为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大脑像生锈的机器缓慢停止了运作,却又似乎从深处传来冰原积雪融化的水声。我定定坐在车里,透过车窗,远远望见昏暗中飞驰的树木,光点阑珊,红绿灯在漆黑夜幕中跳动闪烁,车灯淌过白色的轿车,倒映出一抹又一抹转瞬即逝的红痕。
  屠先勇家这边并不属于烟花禁放区,下山后就隐约能够听见鞭炮噼啪的声响,远处房屋顶上不时有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圆形的,小小的,闪着光亮的。
  在我长久以来的认知里,似乎并没有过“家人”的明确概念。比起家人,妈更像每时每刻笼罩在我世界上空的眼睛,而唐绪彦是我奋力追逐、无瑕却易碎的泡沫。遥远夜空的烟花齐刷刷迸裂,滚烫的星火在空中飞舞,好像泪水砸进地面留下的圆痕。这一切在我看来有些过分美好,甚至像一场一触即灭的幻梦。
  我如何心安理得将钢笔和压岁钱、将拥抱和安慰收入怀中?
  ——九死一生,逢凶化吉……
  师雅迷迷糊糊的叨念忽然没来由从脑海中响起,数日前饭店吸烟室里偷听到的那些话,隔着门板、模糊的水声,暧昧不清地抚弄着我的脸颊,每个顿句都像指尖脱离琴弦的泛音,头脑中似有滚烫的血液在不断膨胀。
  屠阳,你是真实的吗?
  我仰起头承接住他的亲吻,刚进家门,连灯都没来得及打开,两个人就跌跌撞撞朝向卧室走去,外套被随便乱丢在地上,谁也没空留意。
  “安鹌老师,”屠阳趴在我耳边轻喃道,“其实晚上我也有点紧张。”
  “嗯。”
  “你说,我们在爸妈面前接红包的样子,像不像……”
  “像什么?”我吻他的喉结,故意道。
  “像……”屠阳又害羞起来,脸颊在黑暗中有些发烫,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拜高堂啊。”
  “阳阳,现在不是光天化日了。”
  胸口传来一阵甜蜜的刺痛,我轻声笑道,“要做白天没做完的事吗?”
  我搭着屠阳一侧肩膀,另一只手自以为运筹帷幄地解开他的衬衫纽扣。屠阳在我凌乱的发丝间落下忽轻忽重的吻,双脚好像踩在云端,轻飘飘没了重量,堪堪扶住墙壁才不至于人仰马翻。一股股幸福的暖流席卷全身,像童话的唱诗者攀附在耳边咿呀哼唱,耳朵有些蒙涨,我几乎无法抑制喜极而泣的冲动,只依稀听见腰带环扣解开的声音,身体转了个圈,后背不由自主挨上了墙壁……
  啪。
  卧室灯光大亮。
  只是呆愣一秒,裤腰已经滑到了膝盖。
  心脏一瞬间跳到了嗓子眼。我哪还顾得上关灯,第一反应只剩下手忙脚乱抓住坏事的裤子。
  “……那是什么?”
  奈何对方眼疾手快,手腕立刻被一股大力死死攥住。
  我垂下头,咬住了后牙槽,拽紧裤子的手猛扥几下,想要挣开屠阳的桎梏,却于事无补。
  屠阳的胳膊暴起了青筋,手指紧贴住我手背的皮肤,一寸一寸地向前试探,直到整只手都被他裹了起来。
  “安鹌,”他的声音比我想象中还要颤抖,“松手。”
  双腿渐渐僵直,心脏好像被一把冰刃戳穿,冒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一丝一缕湿冷的寒气,浸入四肢,继而渗透骨髓。
  指甲隔着布料掐进了肉里,灯光将衣裤的颜色和纹路、连同躲藏在多少个昏黑时刻的自卑自厌,都照射得一清二楚。
  我自暴自弃,卸下了全身紧绷的力气。
  裤管滑落在脚边,掩藏了将近一整年的身体,在灯光下一刻不停地战栗。从大腿根到膝盖,继而延伸到小腿,乍一看,像形状怪异的皮癣;仔细观察,外围已经变成了一圈棕色,中间是点状的粉白,表皮皱缩成一个浅浅的坑,局促地散布在皮肤各处。
  我的左腿上烙印着斑斑点点的烟疤。
  作者有话说:
  烟疤是这篇故事最开始的雏形,那时候只有一个两三百字的脑洞。酝酿好些年终于写到这里了,感慨一下。
  前文也有在断断续续埋伏笔,安鹌在天气转暖后也不愿换穿短裤,在三院做检查时再三确认屠阳不会看到,厕所隔间风波后习惯性将烟头熄灭在自己腿上,酱酱酿酿时要求绝不能开灯,等等。
  下章刷乘车卡。
 
 
第65章 爱
  屠阳抬起手,关掉了背后的开关,刺眼的光亮终于消失不见。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感官被无限放大,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心跳声有多重。
  迷茫无措之际,突然脚底一轻,屠阳竟两只手直接将我抱了起来,还没等我开始挣扎,就被安安稳稳放在了床上,紧接着他身体面朝我压过来,似乎仍在担心我会挣扎,一只手将我的手腕并起禁锢住,另一只手探向一边,打开床头灯,把亮度调到了最低。
  “对不起,”他伏在我的肩膀上,沉声说道,“我必须得看见你。”
  我浑身一凛,一路飙升的肾上腺素迟迟未得平复,晕头晕脑地别过脸去,胃里翻腾出一阵又一阵苦涩的酸痛。
  “……这是我最后一个秘密。”我的声音越来越低。
  “阳阳,我有一副非常丑陋的身体。”
  屠阳的手指堪堪垂落在我的脖颈,沿着赤裸的皮肤一路向下掠过,像羽毛落入水面掀动涟漪,所经之处不受控制地瑟缩起来,模模糊糊听见他轻声说道:“你一点也不丑。”
  我只把这话当做玩笑,于是咧了咧嘴。屠阳的手碰触到我的胯骨,他甚至不敢用力抚摸最上面那块疤痕。
  “还疼吗?”他问。
  我默默看着半透明灯罩里透出的微光,摇了摇头。
  屠阳久久不语,忽然拉起我的手,放在他胸口上。
  “可是安鹌……”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我竟久违地从其中听出了悲伤和无措。
  “我好疼啊。”
  我将手抬得更高,抚上屠阳的脸颊,摸到一片冰凉的水痕。
  “对不起,”我半撑起身体,难以言喻的愧疚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只得语无伦次道,“我绝不会再这样做了……我对天发誓。”
  但是没等我说完,屠阳竟然忽地俯下身去,捧住了我的左腿,然后慢慢凑近——
  他在那块畸形的烟疤上,落下了一个吻。
  脚趾猛一蜷缩,我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惊叫了出来。
  屠阳偏了偏头,继而吻住旁边另一块疤痕:“……如果我会魔法就好了。”
  第三块,第四块。
  “如果我能让那时的你也不觉得疼就好了。”
  嘴唇挨上瑕疵的表皮,触感也与完好的皮肤有着微妙的差别。
  我涨红了脸,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腿部有多敏感。从股骨滑向膝盖,又从大腿内侧的软肉向小腿肚移走……轻吻像雾天里一场暧昧细雨,仿佛我也被厚重的水汽承托,莫名嗅到雨水混合着腐烂花蕊的旖旎气味,发丝汗毛也变得湿漉漉。
  耳边传来身体摩擦床单的窸窣声响,我浑身抖了抖,牙缝间挤出一声破碎的低吟,想要用双手捂住眼睛,突然却被屠阳的声音定在了原地。
  “安鹌。”他弓着上半身,握住我的脚踝,将吻印在了关节边上的最后一块烟疤。
  “……你硬了。”
  屠阳的气声粗重,他掀起眼皮,四目相接的刹那——我从他眼底窥见了喷薄欲出、丝毫不加遮掩的纯粹欲望。
  我呆呆看着他,看着醉晕的绯红一点点漫上他的脸颊。
  屠阳脸上还沾着乱七八糟的眼泪,静了片刻,他仿佛总算鼓起勇气,一张开口,却软着声磕磕绊绊说道:“安鹌,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哪一边……?你,如果你想在上面……我都听你的。”
  我一下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笑得肩膀一阵颤动,笑得泪水直直向下流到了腮边。
  “阳阳,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坐起身,手指勾住屠阳浑身上下唯一一块布料,向下一拉——他的身体发肤、呼吸和心跳,那青梅滋味般的羞涩、悸动和不耐,此时此刻在我面前一览无余。
  我靠上他的肩头,对准他耳朵吹了一口气:“操我。”
  对于屠阳,今晚的一切将会填补他前二十余年人生的空白。我已经做好了从头一步步引导的准备,也接受他在第一次经历同性间性事时会产生心理负担的可能……只是万万没想到,屠阳竟紧紧抱住我又一次倒在床上,他绕过我,从床头柜抽屉里取出了套和润滑。
  我不禁瞠目结舌:“你……这都是什么时候买来的?”
  “今天去超市采购的时候。”
  他一定是在害羞,跟急匆匆摇着尾巴打转的小狗似的,埋下头只顾舔舐着亲吻,湿漉漉的吻痕从胸口一路延伸到小腹,等待着斑驳的水渍变干,微微凉有些酥痒,我喘着气费劲抬起头,问他:“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我提前做过功课的。”屠阳拧起眉毛,不服气道。
  眼看着他一副闷头闷脑的模样,我又忍俊不禁,可是这次笑容刚到一半就僵住了——
  “屠阳!”
  我打了个激灵,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屠阳弯下腰,将我的阴茎含在了口中。
  “不要……”我想要推搡他的肩膀,却被大力握住了手。湿热口腔包裹住敏感的头部缓慢地上下吮吸,屠阳双眼低垂,脸颊一侧被顶出了令人羞赧的形状。长久未得发泄的身体承受不住这般突如其来的刺激,我强忍着哭腔,呼吸逐渐急促,恍恍惚惚听见他的声音:“安鹌,你这里也好漂亮……是粉色的。”
  我被这一句话撩拨得脸颊滚烫。
  腿根接触到一抹湿滑冰凉,我闭了闭眼,伴随着擂鼓的心跳,迎接他真正意义上的初探,屠阳的吻在阴茎和阴囊之间不断游弋,他也同样急喘着气,手指在我的身体里拓土逡巡。掺杂着欲望的气息在阵阵水声中愈发变得浓重,我摇晃了一下脑袋,涣散眼神中好像看见熟透的桃子从树冠间坠落,噼啪一声崩裂开来,软烂的果肉露出表皮,汁液沿着白色纤维向外流淌,散发出腐烂而馥郁的滋味。
  忽然间一道闪电从天空中乍现,轰隆雷声紧随其后——地面颤微微晃动起来,大树发出沙沙的响动,筛落漫天飞舞的叶,零七八碎铺满了整片土地。
  屠阳似乎也感受到我的慌乱,他只顿了一下,紧接着便瞅准了目标乘胜追击,另一只手又握住我的阴茎快速撸动起来。“啊……”我浑身过电般狠狠抽搐了几下,牙关咬得生疼,只听见“啪”一声响,大脑里的血液一路向下奔涌而去,我闷叫出声,身体猛一松懈,射在了屠阳的手掌和指缝中间。
  大腿持续发出细微的痉挛,胸口一高一低地剧烈起伏,我眯缝起眼睛,头脑里空白一片,忽然感觉到比两根手指更粗硬的东西正虎视眈眈抵在穴口。
  我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如此微小的幅度却被屠阳迅速捕捉,他也忍得辛苦,汗液顺着刘海发梢滴落到胸膛,却只是紧皱眉头,半阖着眼冲我顶了顶胯:“安鹌……可以吗?”
  四目相对,他从我眼中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屠阳倾身向前,我们赤身裸体紧紧相拥,他的心跳又快又重,扑通扑通,与我恰好对上了拍子。而我这颗心也和他一样仓皇,紧贴着彼此右侧的胸膛疯狂搏动。直至此刻我们仿佛都长出了两颗相同的心脏,一左一右、一呼一和,高喊着爱情。
  侵入的过程漫长而艰难,我紧闭着双眼闷哼出声,豆大的汗水从额间沁出,屠阳马上便吻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吮住将要被我咬烂的下唇,像是仍在害怕我受到任何尖锐的伤害。空气接触肉体就化成喧嚣的水流,波涛翻滚四溢,恍惚间我好像站在了大海的中央,夹板摇摇晃晃地颠簸,我试图张开双臂稳住身体,下一秒却脚下一空,我迎面朝下跌入滚烫的火海,四处跳脱的火舌灼烧全身每一寸肌肤,融化了呼吸和指纹。
  一种与濒死时极为相似的窒息感渐渐涌上喉头,我迫切地伸直手臂想要拉住些什么,环抱住屠阳的肩颈,扶着他挣扎着坐起身,低头向下看,原本平坦的小腹有一处隐约可见的凸起。手指轻轻触碰下去,掌心按住他汗湿的脖颈,我很久未曾如此强烈地感受到生命彼此纠缠时炽烈的搏动。灵魂在熊熊的火焰中颤抖着绽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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