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很好,非常迷人。”
秦墨站在他身后,将兰斯菲德那如瀑般的银发轻手轻脚地梳顺,再编成小辫盘在脑后,他拿起那顶黑底缀着蓝色宝石和翠鸟羽毛的网纱帽戴好,手指一翻,将黑色的网纱罩在兰斯菲德脸上,网纱刚好到兰斯菲德的鼻尖下,露出殷红的唇。
网纱不能完全遮掩他惊艳出色的五官,反而增添几分朦胧美感和神秘意味。
秦墨站在他身后拥住他,侧过脸来,轻嗅他的脖颈间,道:“想要喷点香水吗?”
“不必。”兰斯菲德扭过头去,毫不留情地用戴着黑色丝绒手套的手指拂开他的脸,声音沉静:“你的消息可靠吗?”
“自然是可靠的。”秦墨将饰品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珍珠簇白玉的耳坠。
秦墨眼眸暗沉了下来。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晚紫色烛海。
他温热的指腹抚摸着兰斯菲德小巧肉感的耳垂,喃喃道:“想必那晚你也不记得了。”
兰斯菲德没有听清,他正厌恶地看向那对耳坠,警告道:“我不会戴的。”
秦墨无声一笑,将饰品盒丢在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银白色缎面小盒,里面是一对银色星形耳钉,款式简约大气,兰斯菲德倒没什么意见。
“差不多就行了。”兰斯菲德见秦墨一派兴味的观赏着自己,不自在地转过头去,莹白光洁的脸上也浮现一抹淡淡的绯红色。
时间倒退回一小时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兰斯菲德脸色阴沉的看向秦墨,几乎被气得咬牙吐血:“看来你是存心想要羞辱我!”
秦墨举着礼服的手顿了顿,只见他将礼服搭在了楠木衣架上,面露无辜道:“呃......事情是这样的,我好不容易查到三年前,某人曾在这家拍卖会上花了将近七千万,购买了一件货不值价的藏品。”他伸出食指,隔空轻轻点了点兰斯菲德的胸口。
兰斯菲德闻言一怔。
秦墨看兰斯菲德上钩,眯起深黑色的眼眸,意有所指道:“随后,拍卖行将这笔巨额打给某个名不见经传的艺术家银行账户上。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个画家并非一无是处,比如他的连襟居然是......居然是......”
说到这里,秦墨突然打断了,他侧过身,轻轻咳嗽起来。
“居然是帝国某位身居要职的官员,而这位官员官运亨达,连续跳级,正是如今的......。”
兰斯菲德已经转过了脸来,一脸漠然的盯着他,语气阴毒森冷:“再废话就割掉你的舌头。”
秦墨“啧”了一声,叹气道:“其实想着带你出门散散心是主要的,其次就是这次拍卖会又有那个画家的作品展出。我花了不少钱才拿到了这次拍卖会的入场券,如果你不去,我算是白费心思了。”
他将衣架上的女式礼服拿了起来,一边打量着一边赞叹道:“这个品牌的手工定制果然是极好的,我没有选错,再挑剔的人也会点头的。”
这么明显的暗示,兰斯菲德怎会听不出来。
“我不穿女装。”
“那你就别去。”
“......”
兰斯菲德冷笑道:“不就是一件衣服,我穿就是。”他一把夺过秦墨手中的礼服,头也不回的离开,朝衣帽间的更衣室里走去。
秦墨站在原地,他低下头,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唇,轻轻笑了起来。
宝德尔公馆位于淮城市中心最繁荣的商业中心,夜幕降临,高楼灯光亮起,这条热闹非凡的闹市恍若不夜城。
奔驰车走了临时开辟的VIP通道,与熙熙攘攘的人流擦肩而过。
“瑰丽珠宝拍卖行是帝国十大拍卖商业巨头之一,请交警来为宾客开通绿色通道自然不是件难事。”秦墨见兰斯菲德看着窗外,解释道。
奔驰车前面是一辆红色宾利,司机陈叔看了几眼,觉得车牌号甚是熟悉,说:“少爷,前面好像是您二姑的车。”
秦墨皱眉,定睛一看,果然是他二姑秦少婷新买的那辆宾利。
“待会离远点。”秦墨低声吩咐道。
“好的。”
刚好到达地下车库,陈叔打满了方向盘,朝左边的负二楼停车库开去。
秦墨下车后,绕到兰斯菲德那侧,为他拉开车门,另一只手虚虚挡在上方:“慢些,别碰着了。”
陈叔看自家少爷对这女子如此关切呵护,不由脑补起来,在心底乐开了花:看来秦家三房很快就有喜事了。
兰斯菲德一身贵气浑然天成,即使从未穿过女式礼服,举手投足无一处能挑的出毛病,端庄淑女,优雅高贵。
他从车上缓缓下来,正好对面一辆宝蓝色布加迪上下来两个年轻男人,他们锁车后并肩交谈,看到这样一位身材高挑的神秘美人,纷纷停住动作,目不转睛地侧头看来。
即使“她”的纱帽影影绰绰遮住了面容,依旧能窥见几分动人绝色,雪白的手挽着身侧青年,被人这样瞧着,“她”似乎有些含羞,姿态都僵硬了一瞬。
“她”身边的黑发亚裔青年身材挺拔高大,微微侧过身,挡住了身后佳人。
这青年衣着不凡,本是温雅英俊的气质,他见二人目光赤裸,朝他们转头看来,他仅仅是稍稍挑了挑眉,那深若寒潭般的双目竟然一刹那迸发出凌厉的寒光!
这明目张胆窥视的二人心口一跳,他们也是来此参会的上流体面人,明白是自己逾越失礼了,小声道歉后,连忙快步离开了。
兰斯菲德回眸,狠狠剜了那两人的背影一眼,低声咒骂道:“你怎么不把他们的眼珠挖下来。”
秦墨在心里无奈的叹口气。
他将兰斯菲德微冷的手握在手里,轻声哄劝道:“别理他们,我们先上去吧。”
兰斯菲德回过头,不悦的冷哼一声:“你这个废物,他们这样看我,你都不敢动手!”
秦墨笑道:“你这么美,还不允许别人看两眼了。”他嘴上虽是这么说,深黑的眼眸里却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阴鸷暗色。
随即,他一手揽过兰斯菲德的腰肢,将他轻易地拢在怀里,一边朝电梯厅走去,温声道:“走吧,宝贝。”
兰斯菲德脚步一顿:“什么?”
秦墨唇角微扬,垂眸贴近兰斯菲德耳边:“叫你宝贝。”
兰斯菲德瞪了他一眼,没想到秦墨笑容更深。
“My honey.”
“......”
兰斯菲德面无表情地在他的皮鞋上用力踩了一脚!
“闭嘴。”
作者有话说:
在老婆大人的底线上疯狂试探,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横跳~
第90章 蓝宝石和兰小姐
拍卖会上只有台阶的莹黄色指示灯是亮的,这里座无虚席,时不时有人窃窃私语,兰斯菲德坐在秦墨身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边,可惜灯光太暗,只能看清他们大致衣着,看不仔细这些人的面孔。
灯光开始四散移动,最终聚焦在了展台上。
主持人是个嗓音浑厚有力的中年男人:“尊敬的各位来宾,欢迎来到第266届淮城珠瑰丽珠宝拍卖会,我是本场拍卖会的主持人,在此祝愿各位能在次买到心仪的商品,每次竞拍追加价格一次不得低于三十万!话不多说,我们开始介绍第一件商品——白玉象牙折扇!”
“诸位请看,这是一件古董级别的折扇,”镜头对准折扇开始拍特写,巨大屏幕上出现了那巧夺天工的白玉象牙折扇,上面雕刻着牡丹花多,蝴蝶,云霞,两侧对称的翔凤,造型优美,动静结合,拉花和雕花工艺无一不娴熟精致,使整件作品精雕细致,美轮美奂,成为一件难得的工艺珍品。
秦墨低声问:“喜欢吗?”
兰斯菲德目光懒散扫过展台,兴趣寥寥摇了摇头。
毕竟是开场的第一个,这件白玉象牙折扇最后以三百万的价格拍下。
后面的商品一个接一个的介绍,拍摄,竞价,敲定,如此往复,昨夜睡得不大好,这套乏味的流程看得兰斯菲德有些疲倦,头轻轻靠在秦墨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清爽干净的气味,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墨动了左手举牌:“一百万。”
兰斯菲德懒懒睁开眼,刚好看到青年滚动的喉结。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指尖,顺着他的脖颈向上抚摸。
秦墨垂下眼,右手按住了他乱动的手,轻声说:“等会儿,别闹。”
有人在加价,于是秦墨再次举牌:“三百万。”
兰斯菲德这才睁眼打量了一下本轮展品——一颗珍稀昂贵的帕拉伊巴蓝宝石。
这种帕拉伊巴(Paraiba)蓝宝石光彩夺目,透射出的蓝色中带有微量的绿色和紫色,非常罕见,更为珍贵的是亮湖蓝色,颜色呈现明亮透润的土耳其蓝,色彩极为独特,看者无不心醉。
此刻展台上的这颗帕拉伊巴宝石就是亮湖蓝色的。
看客们大多对珠宝评鉴都有些心得,好东西大家都看上了眼。
“三百五十万。”不远处也有个男人参与竞拍。
“四百万!”
不远处一个女人举起了牌子,兰斯菲德发现秦墨原本举牌的动作顿了顿。他朝着那个方向望去——隐隐约约能看清那女人一身红衣,戴着红宝石耳钉,眉目张扬艳丽,似乎也转过头正朝他们这边看来。
兰斯菲德若有所思,指尖拢起罩在唇边,故意亲密凑到秦墨耳畔,同他咬耳朵:“那是你姑姑?”
“嗯。”秦墨问:“喜欢这块宝石吗?”
兰斯菲德原本就喜爱这些高级珠宝,他被秦墨按住的手指尖轻轻挠了挠他温暖干燥的掌心,殷红的唇微动:“嗯,买下来。”
秦墨低笑一声,居然不在乎同他姑姑竞价,举起了牌子。
主持人夸张大喊:“五百万!又出现了一个价格更高者!”
秦少婷这次应当是认出秦墨了,她朝秦墨方向看了好几眼,终归还是没有再举牌。
“六百三十万!”
“七百七十万!”
“八百万。”一个胖胖的老头举牌。
“天呐!八百万!”主持人兴奋了,开始激动地大喊:“这位先生出八百万!有没有更高的?有没有?”
秦墨再次举牌:“一千万。”
众人 倒吸一口凉气。
这颗帕拉伊巴蓝宝石再珍贵,绝对也到不了一千万的价格。
“那么现在——一千万一次!”主持人接过礼仪小姐手里的锤子,敲在桌上。
“一千万两次!”
“一千万三次!”
“成交!那么恭喜座位号为A83409的先生,稍后我们将亲手为您送上这颗美丽闪耀的宝石!”
兰斯菲德突然拉了拉秦墨的衣角:“我的戒指,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秦墨安抚地将他的手握着:“回去再说。”
兰斯菲德冷哼一声,抽开自己的手。
又接连上了两件商品:珍珠和小型屏风。
终于,二人等待已久的那副艺术大作终于上了展台。
兰斯菲德皱起了眉头,目露嫌弃:“这是什么。”
也不怪兰斯菲德看不上,这画师可能想要模仿Pablo Picasso等大师,却画出个四不像,既有野兽派的色彩鲜艳,用色大胆,又有表现主义的扭曲和抽象,还带了点立体主义的撕裂和夸张......总而言之,一言难尽,很容易让人怀疑这样的画作是怎样登上这个高奢展台的。
在座的各位可都是人精。
主持人话音刚落,举牌竞价声络绎不绝,主持人在花海一般的灯牌里陶醉疯狂,这副破烂画作身价水涨船高,已经有人开出了两千两百万的天价。
秦墨和兰斯菲德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他们并没有花钱当冤大头的打算,现在判断没有失误,此行不需。
这幅画最终以四千万的价格成交。
兰斯菲德道:“回去吧。”
秦墨赞同,他也想避开结束时候的高峰期。
工作人员已经将蓝宝石包装好,亲自送到了他们手上。
他们站在电梯厅等电梯,一道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小墨!是你吗?”
“......”
秦墨满脸黑线的低头,刚好看到兰斯菲德网纱下戏谑促狭的揶揄笑意。
他无奈转身,表面却丝毫不显,对秦少婷颔首问好:“姑姑,这么巧,您也出来了。”
秦少婷笑道:“是呀!刚刚在会场没看清,只觉得好像是你,追出来一看果然是!”她捂嘴笑了起来,目光却一直在兰斯菲德身上打转:“这位小姐是?”
秦墨微微挡在兰斯菲德身前,似笑非笑道:“姑姑着急见我有事?”
秦少婷摆摆手:“哎呀,还不是你对白小姐总不上心,我和你姑父都很着急你的婚事!现在看来嘛——”她咯咯笑道,对秦墨使了个眼色:“姑姑现在明白了,原来我们的好侄子瞒的这样紧呢!连有了女友都不同我们说。”
言下之意,是秦墨这样的小辈有了对象也不同长辈知会一声。
你小子好不厚道。
秦墨轻咳一声:“姑姑,您误会了。”
秦少婷眼中精光一闪:“哦?难道这位小姐不是你的新上人?那你这花大价钱买的蓝宝石也不是送给他的喽?”
秦墨的手上还拿着瑰丽珠宝拍卖会的缎面手袋。
秦少婷又故意笑道:“难不成你是打算送白小姐的啊?”
这时,他身后的兰斯菲德轻哼一声。
秦墨在心底叹气。
他转身搂住兰斯菲德的腰,低声下气的哄道:“宝贝,自然是送给你的,姑姑的话,你当做没听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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