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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程(近代现代)——宁喧

时间:2024-01-29 09:07:11  作者:宁喧
  秦奂觉得很难顶,好久不犯的烟瘾也有点冒头的趋势,手痒地往裤兜里一摸,才想起这不是他自己的衣服,是宁策的。
  好在宁导也有烟盒打火机不离身的习惯。
  秦奂随意翻了翻,从烟盒里叼出最后一支存货,一点不客气地点上了。
  他这厢眯着眼睛,蹲在街上故作深沉地吞云吐雾,根本不管对面抿着嘴巴,怒气鼓鼓的十八岁小朋友。
  凌奕忍了一会儿,没压住心里的痒意,拿胳膊肘撞他:“给我一支。”
  秦奂睨他一眼,语调懒散:“不给。”
  他要是干这种带坏小孩儿的事,赶明儿宁策能亲自把他骨灰扬了。
  “不给就不给。”凌奕撇了撇嘴。
  小孩儿多少有点偶像包袱,做不到像秦奂这种泥地里滚惯了的十八线演员似的,抻直了一双长腿,一点不怕脏地在街溜子上坐。
  他四下看了看,实在没找着能坐的地方,但站着说话又没气势,只能捏着鼻子叫对方往旁边挪挪,勉强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儿,谨慎地坐下了。
  “你要跟我聊什么?”秦奂呼出口灰白色的烟雾,在早晨微冷的空气中很快散了。
  他的眉眼氤氲在雾气里,看不太清轮廓。
  凌奕打量着他,总疑心这人跟一个月前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具体哪不一样又说不上来,仔细一瞧,好像还是那一副寡言又无所谓的样子。但总感觉这人通身的气质、状态,都和之前有点细微的区别。
  就好像一块璞玉,以前灰扑扑地埋没在尘土里,现在叫人捡起来擦干净,再珍惜地收进了匣子里一样。
  凌奕从第一次见到对方起就对此人没什么好感,皱了皱眉头,努力忽略掉了脑海里这个很像是在夸他的比喻,拿鞋尖轻轻蹬了他一下,不客气地问:“喂,你是在跟宁哥谈恋爱吗?”
  “……谈恋爱?”秦奂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夹烟的手指顿了顿,面上浮起了一点意外的神色。
  他一直都知道宁策对凌奕不太一样,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程度的不一样。
  没有哪个小情儿会大度到心平气和坐下来问一个同类,他跟金主是不是在谈恋爱。
  秦奂心里有了一点猜测,只是表面上不显,晃了晃手里的烟,漫不经心答:“不算吧。”
  凌奕好像稍松了一口气,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他盘腿坐在街坎上,神色也放松了些:“我就说组里那些八卦是瞎传的,宁哥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跟一个十八线演员谈恋爱。”
  这小孩儿纯粹是欠缺点社会的教育,十八线演员就坐在他面前,说话半点不遮拦。
  秦奂吐了口烟,觉得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还蛮有意思,就没拆穿他,不接话。
  凌奕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又有点狐疑:“不过,既然不是谈恋爱,你穿他衣服干什么?”
  秦奂没设防,叫烟呛了一口,难得被这个直白的问题问得耳热。
  他咳嗽了一声,眼神不太自然地游移了一下,道:“早上起得晚,随便穿的。”
  这回答其实远称不上到暧昧的程度,乍一听也没什么问题。
  凌奕起初没往心里去,点了个头就想问下一句,直到几秒之后,这句话在心头转了一圈,忽然反应过来了。
  “你……”他睁圆了一双狐狸眼,表情呆了呆。
  这小孩儿估计入圈以来背后一直有人保驾护航,连圈子里人人心知肚明的潜规则都没见过多少,更不要提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
  旁人遮遮掩掩的腌臜事,就这么叫秦奂直白地挑破了,搁在台面上。
  秦奂本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一瞬的不自然之后就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抖了抖烟灰,神态随意,仿佛做人家养着的一只金丝雀是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的事情。
  看凌奕神色稍有些复杂,还有心思取笑他:“什么表情,不是气我睡了你宁哥吗?”
  凌奕张了张嘴,难得有这种说不上话来的时候。
  既想再骂秦奂不要脸,又好像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两片嘴皮子像黏住了,张不开嘴骂人。
  只好憋着口气,在心里忿忿地想,这人什么毛病?
  就像秦奂猜测的一样,凌奕从出道起就被保护得很好,不然也养不出这种跋扈又得罪人的性子。
  但没经历过不代表着没见过,娱乐圈就像个染缸,什么样向上爬的人没有,不说别的,寰宇这样大型的娱乐公司里就有的是选择拿身体去交换资源的人。
  他们团还没火的时候,当时公司给配的经纪人就是个拉皮条的老手,每次团里有人接大项目,都会撺掇自家艺人去跟大腹便便的资方吃饭。只是他在外界看来是宁策宁大导护着的人,没人敢打他的主意,这种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局,他如果不想去,也没人敢逼他去。
  他是出淤泥而不染了,可别人不一样。
  凌奕自己也清楚,不是所有人入行之后都和他一样,有人保驾护航前路一片坦途,不是所有人闯了祸都有人担着,想唱歌有人花大力气捧,想演戏有人手把手教,想拍电影了从B市跑到南方,最多只是挨几句骂而已。
  多数情况下,这个圈子里的规则既公道又残忍。
  他见过团里的舞担半夜从五十多岁的制作人车里下来,也听见过经纪人在教同公司的后辈晚上去敲资方的门。
  后来那两个人,他每次撞见都觉得晦气,人家跟他打招呼也不给好脸色。旁人暗地里说他假清高,他打心底里也看不起人家,正正好两看生厌。
  可秦奂这人,又跟旁人不太一样。
  因为他老师——他金主是宁策。
  凌奕再怎么看不上这种自轻自贱,出卖身体换取资源的行为,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也是这个肮脏的圈子的受益者。
  他能在染缸里洁身自好这么久,不过是因为有人无条件地纵容他。这是他恃才傲物的底气,也是他站在道德至高点,看不起那些攀龙附凤的人的资本。
  也是这个道理,他没法看不起秦奂。
  换句话说,他跟秦奂有什么两样呢。
  秦奂尚且为他的所得支付了合理的代价,而他甚至什么都没有付出过。
  【📢作者有话说】
  或许我可以拥有一点海星吗(对手指
 
 
第19章 困顿
  空气静默了几分钟。
  晨风裹挟着丝丝缕缕的灰白烟雾,直直往脸上扑。
  凌奕抿了下唇,觉得鼻腔有点干涩,有一种想咳嗽又咳不出来的感觉。
  他半天不说话,秦奂也不出声。
  相对沉默地抽了大半支烟,秦奂没什么意味地笑了声,把猩红的烟蒂扔在地上,随便碾灭了:“一直想问你没机会,正好今天聊聊——你跟宁策什么关系?”
  他轻飘飘地把这个话题揭过了,不知道是保全了谁的面子。
  凌奕情绪不高,声音也闷声闷气的:“他是我哥。”
  秦奂眉头挑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问:“亲哥?”
  “不是,叫的。”凌奕摇头。“他和我亲哥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初高中同学,工作也在一个大圈子里。我小时候住我哥家,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噢,原来是认的弟弟。”秦奂笑了笑,语气风淡云轻的,“那他和你哥感情挺好。”
  连人家弟弟都这么护着。
  “还行吧。”凌奕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认真回忆了一下,“我哥人比较仗义,宁哥刚回国没地方去的时候,都住在我哥家里,住了有一年多吧。”
  “我们也是那时候开始熟悉起来的。”
  —
  那段时间的记忆,对他来说还算深刻。
  所有人都是刚毕业出来打拼,B市房价高,买不起房子,他哥就在靠近郊区的地方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公寓,专门收留各种逐梦失败的流浪人士。
  宁策就是其中的一个。也是他印象里住的最久的一个。
  公寓只有八十平左右,挤下个卫生间和厨房就不错,走到哪都是逼仄。他哥和当时谈的男朋友睡一间,他就被赶去跟宁策住。他晚上睡相不好,老踢被子,床又窄,宁策睡得浅,一晚上能爬起来给他盖七八回被子。
  有一回宁策连着加了一个月的班,晚上还睡不好,感冒病倒了,他哥恨铁不成钢地把他拎走三个人挤一间,结果凌奕等他俩睡了,抱着被子半夜溜回来。宁策晚上一睁眼,就看到床边坐着个委屈巴巴的小孩,边抹眼泪边带着哭腔跟他说,宁哥对不起,我晚上再也不蹬被子了。
  感情都是这么养出来的。凌奕后来闹着要进娱乐圈,他哥拎着鸡毛掸子追着他揍过,宁策却没真的凶过他,虽然冷着个脸态度不好,但基本要星星给摘星星,要月亮给摘月亮。
  —
  秦奂倒是没听过这一层。
  在他看到的,宁策功成名就之后写在网上的履历里,宁导生来就在终点线,人生事业顺风顺水,一路高升,哪会去想对方还有困顿潦倒的时候。
  他停顿了一下,问:“他家条件……不是还不错吗?”
  凌奕用一种“你真的是他枕边人吗”的眼神打量着他,语气透着几分古怪:“他没跟你说过他家里那堆破事吗。”
  秦奂扬起了眉毛,正欲说点什么,就看凌奕顿了下,自知失言似的,抿着嘴不说了。
  “宁哥跟他家里人关系不好。”他最后含糊道,“你注意点,别乱说话。”
  秦奂本来情绪有些复杂,听了这句心绪几转,眼神变了变,像是忽然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他慢慢地嗤笑了一声:“我能说什么。”
  宁策对他就像一只严丝合缝的木桶,处处警惕,时时戒备,点滴温情都是从木板缝里渗出来的,想要什么都得付出公平的代价。
  他原想叩开那木桶,看看里边到底有没有真心,如今看来,倒是省了这功夫。
  宁策大抵是有真心的,但他的真心约摸只有针尖大的那么点儿地方,装得下旧友的弟弟,大概装不下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玩意了。
  得亏他刚才还有点儿心疼对方,真是挣着卖面粉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
  这个充满恶意与嘲讽的念头一出,秦奂自己先怔了一下。
  这事要是搁在一个月前,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但现在经由凌奕之口说出来,倒是叫他有了几分不上不下的,如鲠在喉的感觉。
  秦奂不想去深思其后的原因,只随便地把这种异样归结于睡多了,谁都会生出点不合时宜的占有欲。
  后半程的谈话,两人都有点心不在焉。
  凌奕自知多嘴,后面全程就像一只紧闭的蚌壳,软硬不吃,怎么套话都不上钩。
  秦奂随便试探了几句,见他不接茬,觉得没意思,也不说话了。
  两人坐在影视城的路坎上,沉默地吹了一阵风。
  宁策的查岗电话在快十一点的时候打过来。
  秦奂一接起来,就听他在电话对面问:“在哪?和谁一起?”
  声音不咸不淡的,仿佛在谈论天气这种不重要的事情。
  然而小情人今日心绪不佳,听不得他这番态度,连带着说话也混不吝,连针带刺的。
  “在酒店。”秦奂扫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小孩儿,懒洋洋地答,“跟刚认识的漂亮姑娘一起。”
  凌奕从听到手机另一边的声音起,就开始浑身不得劲,一听这话简直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他用一副看疯子的目光瞪着秦奂,疯狂用眼神示意。
  ——你不要命了?不要也别带我。
  秦奂全当没看见,浑不在意地补上了一句:“宁老师有事吗?”
  宁策在对面顿了顿,语气平淡地说别闹。
  秦奂拿舌尖顶着上颚,含糊地啧了一声:“您不是知道我在哪吗,还多余问我这一句。”
  宁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问:“快到饭点了,吃饭了吗?”
  秦奂说没有。
  “那就过来吃个饭。”宁策也没有征询他意见的意思,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通知他,“在原地待着,一会有司机过来接你们。”
  停顿了一秒,又道:“少抽烟,别教坏小朋友。”
  闻言,秦奂扬了一下眉毛,心底稍有些诧异。
  他知道有的是人乐意把他的行踪跟宁策打小报告,只是没想到,连抽根烟这种小事都能直达天听。
  宁策家里是开东厂的吗。
  隔着电话线,宁策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言简意赅道:“别瞎想,组里装了监控。”
  言下之意是你跟凌奕两个大男人,要谈心上哪儿不好,非要往他眼皮子底下凑,被知道了能怪谁。
  秦奂默了默,真心实意地喊他:“宁老师。”
  “嗯。”
  “你像个变态。”
  哪个导演会在假期里,没事特意翻剧组里的监控看。
  “……谢谢。”宁策波澜不惊地接受了这个评价,“一会儿带你见个人,礼貌点,别耍脾气。”
  “知道了。”
  整了这么一出,秦奂的心情跟忽然拨开了云雾似的,莫名其妙晴朗了一点儿,唇边也带了笑,拖着调子,懒散应了声。
  “不给您丢人。”
 
 
第20章 铁树开花
  岑景池的飞机晚了点,七点五十多分才到邻市机场。
  他这一趟是提前结束行程过来的,身边连助理都没带,粉丝都以为他还在B市拍戏,没组织接机,因此一路出安检的时候回头率虽然高,总体上还算顺利。
  宁策给的地址在机场外一个比较偏僻的停车点,他走到的时候,周翊就在那俩低调的黑色别克旁边等着。
  远远地看见他,喊了声岑先生,要上来替他拿行李箱。
  岑景池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没事,我东西带的不多。”
  两人在B市打过不少照面,彼此还算熟悉,周翊帮着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客套地问了一句:“岑先生来的比计划早,是提前在钱导那个组杀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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