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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年少气盛自然是会把想要的占为己有，哪怕萧予明现在是张炎的男朋友，他也要仗着自己的身份来模糊那层边界感。
“哥，你明天早上有空送我去上学吗。”方举云不经意似提到，“你家书有那么多，我也想借两本看。”
“要想看书的话把书名告诉我，下次给你买两本就是了。”萧予明随口回道，他看着手机上快速发来的客户信息匆忙回着，少见地在他面前透着一股清冷又疏离的意味。
方举云就是心痒痒，他知道萧予明对他已经有了某种纵容的特权，比起对旁人更是十二分的冷淡，那温和客气谦逊的面具下就是距离。
他真想看看自矜的人能为他变成怎样的难以自持。
“哥，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想去你家。”方举云坐在了他哥的边上，一把环住了那线条紧致的腰身，后者则一阵僵硬，“怎么了，是不是快要高考紧张了？”萧予明稍微抽开了点距离，但少年又不依不饶地凑过来。
“好了好了，那你自己去跟妈说，她如果同意我也没什么意见。”萧予明无奈又有些宠溺地地摸了摸少年的头。
过去张珂就自诩作为方举云少有的好兄弟，当着他面就说了：“这小子最爱装假正经，我还不了解你，要是遇到真喜欢的指不定怎么黏人。”
切，好像还真是被说中了。
方妈自然拗不过自己的宝贝儿子，只要稍微说点甜言蜜语加撒娇攻势就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方举云一进萧予明家就开始留意家里的物件，男式拖鞋还是原来那样的摆设，牙刷除了萧予明自己的就是他上次来用过的，家里也还是独居者的那副做派。
“TomTom，告诉我有没有其他人来过，我给你买好吃的。”方举云用逗猫棒在它面前扫来扫去，奈何已迈入中年的肥猫并不搭理他，只是懒懒地尾巴拍地表示欢迎。
萧予明在书房的沙发铺起了床垫，还没等他收拾好，方举云直直地坐上去，“哥，我们两兄弟要睡一起，上次不也睡得还挺好吗。”
萧予明失笑，“谁跟你说的两兄弟睡一张床，你现在也大了多少也要讲究点了。”
看着方举云帅气的面庞露出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他又开始动摇自己，兴许别家正常的兄弟都是这样的呢？是不是学校里有亲兄弟的同学跟小云说了什么让他羡慕了？
“好了好了，那你先去洗澡，我一会儿就来。”
看着面色一下子明朗的方举云，萧予明揉着有些酸疼的腰，心底那种莫名的情绪又开始警告他，眼皮猛地跳了两下。
等他洗完澡，那种奇怪的感觉愈加明显。他常年一个人睡的灰色蚕丝床单上四仰八叉地躺着另一个人，虽说方举云还只是个高中生，但他作为体育生，已经初具成年男性的体格，宽阔的背肌和线条漂亮的肱二头肌，手臂和腿部都是常年训练雕刻出的肌肉，他翻过身来，甚至还有几块腹肌的形状。
“怎么只穿一条内裤？”萧予明耳朵尖和面颊不受控制地泛红，他一般还都穿着丝质的家居服睡觉，只见少年直勾勾地看着他那家居服腰带显现出来的腰身。
萧予明咬了咬自己舌尖，让自己略快的心跳降下速来，自己一直把方举云当成没长大的孩子来看，上次也是，从来没注意过少年也只比自己小了五岁，更何况也已经成年了。
“哥，我们快睡觉吧。”方举云直接揽着萧予明就把他抱在了怀里。
比起方举云，他这常年坐办公室的身材肌肉都比较少，一周能保持一两次去健身房已经很不错了，竟然真被少年一把搂住，用力挣了一下都没挣开。
“举，举云。”萧予明抬起上身把灯关了，心跳得愈发厉害，“把手松开点，我快喘不过气了。”
方举云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手是松开了，但顺着腰身往下滑，蹭到了他的大腿根，就虚虚地搭在了胯部。
萧予明呼吸停滞了一瞬，又在心里默念自己的罪过，举云并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这样的距离对他来说实在折磨。
少年不穿上身的衣服却散发着热气，萧予明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了被子里，可蒸腾的少年气息让他又感觉呼吸困难。
方举云此时也不好受，他那不断腾起的不是体表的温度，而是欲望和渴求，身体是能最直接反映人的真实状态的，哪怕他告诉自己要忍住，可下身还是起了反应，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让下体离他哥远一些，免得这把枪被发现了。
两人都保持着较为均匀的呼吸声，实则都难以入眠，萧予明翻了几个身后，疲惫还是压垮了相对来说精力不那么旺盛的他，呼吸声越来越轻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里他感觉到带着热度的鼻息在脖颈至胸膛一片扫着，想用力睁开眼却被困意吞没，嘴唇上也有着烫热的触感…
醒来已经是隔天清早，看了看自己身上熨帖的睡衣和睡相乖巧的方举云，他想自己真是疯了，居然会对自己弟弟有些反应，兴许是太久没有纾解过欲望了。
又是送他去吃早餐和上学，萧予明清早也要匆忙赶到厂里去。
“方少，怎么一脸春风得意啊。”方举云的同桌小眼镜开玩笑说道，跟平时紧绷着做题的他不同，今天的同桌看起来眉目舒展，看着最后一道物理大题也能露出笑来。
“因为吃了顿好的，现在很有学习的动力。”少年富有攻击性的长相此刻有种说不出的缱绻，就像一只饿狼终于吃到了几口肉的餍足感。
小眼镜不解地挠了挠头，“吃了顿好的有什么稀奇的…回家了什么好吃的吃不着。不过我们学校的饭菜也确实可以改进一下了，看看人家一中，还有夜宵……”
方举云笑得更肆意了，对，回家了总能吃上肉，毕竟哥哥也是家里的人，他跑不掉被自己一口一口吞吃入腹的命运。
萧予明感觉自己浑身酸痛，定是少年身子骨重压得他一夜没睡好，他在车间舒展了下四肢，就有工人上前来问机子的事，没时间给他多想。
只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轻合上第一步，接下来的运作就无法受他控制了。
也不知是不是张炎放出了什么消息，他的明嘉织带现代厂的订单如潮水一般滚滚而来，不得不再去招了一个会计和新的老技工。
萧予明心情复杂，他知道张炎没有放下自己，可单子能顺利一笔接一笔并且积累老顾客和他自己的织带质量也有关系，城安的萧总单子质量高且交货快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每天都贪黑起早地处理订单。
那马姐一行人受不了这工作强度的也就回家了，但她也是真心佩服这萧总，拿自己的命去赚这钱。
“这厂子里的人也不知道被萧总下了什么药，工钱也没有别的地方高，干的活还多，真是搞不懂，一个个的都脑子不正常…”
很快就到了五月份，这几个月以来方举云一边在学校安分守己拼搏备考，周末了则跑到萧予明家去，看着萧予明慢慢地习惯自己的存在和一些过于亲密的举动，方举云就知道自己的温水煮青蛙计策已经慢慢起到了作用。
他也时不时会跟着去厂里，看着萧予明忙碌的身影，少年成熟稳重了很多，连方爸方妈都讶异小儿子今年一下就懂事起来了。
他也会给来厂里看设备的客户端茶倒水，会跟工人交流他们目前的进度如何，那新来的会计小高还是个刚从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两人也很快熟悉起来，让小高教他点基础知识好给萧予明分担点工作。
萧予明越来越信任自己，弟弟这层关系让他有更多接近的机会，渗入他哥的生活，直到将自己也变为他生活的一部分，成为不可替代的一个存在。
最后一个月萧予明说什么也不愿意让方举云来厂子里帮忙，他几次慎重地强调高考的重要性，可看着方举云的态度又只能叹了口气，随他安排自己的节奏，厂里的工人都知道了“小方总”也一样勤勉地给萧总打工，偷懒的人更少了。
对于方举云来说，这场考试和平时的考试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毕竟萧予明就曾感叹过，如果能够正常发挥出原有的水平就算超常发挥了，他并没有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
出考场的时候，萧予明也亲自来接他，有人喜气洋洋大声说着自己押中了题，有人则如丧考妣大声哭泣，看着自己面色如常不以为意的弟弟，萧予明一时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怎么样，方举云总是给他一种和众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走吧，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哥请你来顿大餐。”萧予明系好安全带，看了看副驾的少年。
“哥，机票订的几号啊。”
萧予明一时失笑，为了让他更有学习的动力，萧予明答应他高考后的这个暑假可以跟他一起去s市的海岛度假。
“你可别告诉我刚才在考场还想着玩的事情，要不然等成绩出来了就开心不起来了。”
方举云伸了个懒腰，“就是因为成绩还没出来，一切未知的时候更要把握现在的快乐啊，哥，快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抓紧收拾行李。”
萧予明在车上放了歌，他嘴角一弯，“打开你这副驾前面的手套箱看看。”
少年赶忙打开，里面赫然是两张机票，四个小时后就要起飞。
看着少年讶异的表情，萧予明笑得更加灿烂了，“基本物品我基本上都收拾好了，先回家看看还有什么要整理的，晚上就去机场。”
方举云总算是像个高考考完后的学生一样开心地坐不住，一会儿给好兄弟们发信息，一会儿又对着车窗外大喊，“我要去旅行啦！和我哥一起！！”
萧予明也开怀大笑，迎着暖暖的风，他哼着：“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
第9章
萧予明为了这次旅行也是煞费苦心，提前跟客户商量好交货日程，方举云在学校安心备考的时候他也和工人们一起紧赶慢赶地生产。
方举云高中三年都没有出去旅行过了，毕竟作为高中生，哪怕对他成绩没太高要求，方爸方妈也要拘着孩子表现个学习态度。更何况s岛是他早就想去的地方，那里还是他崇拜的一位大摄影师的故乡。
坐在飞机靠窗位的方举云就一直看着外面，夜晚的天空其实已经看不到什么了，只有机翼闪烁的灯光。
“哥，每次在天上看到飞机我都很羡慕坐在上面的人，哪怕是出差去外地工作，我也觉得很自由。”方举云兴奋地一直睡不着觉。
萧予明倒是已经有点疲惫了，他还连夜做了攻略，安排了行程，心里还有些挂念着厂里，手机因为开了飞行模式，一会儿下飞机又是不少电话消息要回。
“是啊，是自由的感觉。”他浅浅地笑着，看方举云那么开心，他的疲惫也好像减少了。
跟方举云一起看了一部今敏的《千年女优》。时间也过得很快，尽管坐飞机也腰酸背痛的，下飞机去拿托运的行李，可肉体上的疲乏抵不过精神上的亢奋，看到大海和沿途的椰子树，大脑又开始快速运转。
在去酒店的路上，方举云拿着手机拍照录视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大海！虽然晚上有点拍不清楚，那边还有灯塔，看我哥，他为什么一脸严肃地看手机不看风景呢……”
萧予明闻言抬头笑了起来，把手抬起来，“小云，别拍我…”
办完入住到房间里已经是深夜了，萧予明订了间景色美丽价格也相当美丽的海景房，但由于是双床房，方举云心里暗暗不爽却也没敢表现出来，他看出来萧予明已经相当累了，洗漱完就快点休息了。
黑暗中少年的心快速地跳动着，这是他和萧予明第一次两个人一起的旅行，昨天还在背着考试内容的提纲，现在已经到了s岛上，他心满意足地期待着明天的行程。
“航班次已经确定了？”一个粗犷又沙哑的男声问道，他穿着意大利制皮鞋的脚架在了桌子上，烟灰缸里有着好几支被熄灭的烟头。
“是的，萧予明今晚就已经到s岛了。”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声音尖细，听着让人难受，“那方老头亲口说的，萧予明还带着他们家那小的儿子。”
男人随意地站起身来，打开窗子，s岛的天气四季如春，海风带着花香吹进房间。
“知道了，s岛是我的地盘，你们要我做的就放心吧。”
自从萧予明的织带厂生意越来越好，也逐渐立下了口碑，自然就触及到老一代织带厂的利益了。他们是这个行业最开始做的人，老顾客也早就积累住了人脉，现在冒出了个萧予明抢了大多数的单子，怎么能让他们甘心后来者居上。
市场就是块大小基本不变的蛋糕，你家如果分的多了，别家吃的就少了，这些年大大小小的织带厂开了又倒的数不胜数，从来不对他们的生意造成什么影响，可偏偏这萧予明把钱都投在了技术上，价格高昂的机器也的确为他巩固了可观的竞争力。撇开新的厂子，老顾客也大大减少原来的订单量，无非是碍着多年的交情才分一批货给他们做。
可老家伙们不是吃素的，既然明面上争不过你，那背地里做些手段还不容易，要不然这些年他们没文化的老一代是如何屹立不倒的。这下萧予明到了没那么多人的s岛，要下手可不是小菜一碟。
刚才承诺会稳妥办事的男人看了看电脑上萧予明的照片，“切，长得倒是个小白脸样，分分钟搞定这笔生意。”他手上戴着金戒指，脖子上还有条粗的金链，俨然一副标准黑社会模样。
方举云一觉睡醒都已经快九点了，看了看萧予明的床果然人已经不在了，他连忙起身，在海景房的阳台上看到了青年。
萧予明的桌上放着可颂和一些早餐，他难得不穿西装衬衫而是穿了件圆领短袖，戴着副墨镜在晒太阳，黑发在阳光的照耀下还有些光晕，皮肤白得让人觉得晒不黑。
看着打扮清爽的萧予明，方举云摸了摸自己下巴的一些小胡茬有些羞赧，走出去估计其他游客会以为萧予明才是刚高考完的学生。
“起来了？昨晚睡得怎么样，来，喝点牛奶。”
萧予明也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感慨道，“这就是赚钱的意义啊…”
方举云看着美丽的海景享受着他的早餐，昨天晚上由于光线不足只能看清一部分海岸线，可到了早上天色大亮，照清了辽阔的海平面，让人眼前一亮。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盘踞着着许多海鸥，s岛本就小，人口也不多，因而海水清澈，泛着晶透的蓝绿色。
“慢慢吃，一会儿我们就去摄影师的故居，还真是羡慕，在这样漂亮的地方长大，也难怪他具有那么独特的审美力。”萧予明低头喝了口咖啡，伸展了下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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