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的功夫还是不够到家。
今夜非常有意思,先是玉珍珍在千日红的尸体前干呕,风水轮流转,现在又轮到楼外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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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针对宴会的描述。
第85章 小段子
不定期出没小剧场。
有关诈骗。
玉珍珍的场合。
开场三分钟后冷静指出对方言语中的漏洞,再花三十分钟的时间听对方跪地哭诉自己的不幸,全程温声细语地替人开导,最后成功把骗子扭回正途,顺便收获一个从此痴心不改的马仔。
万欣的场合。
先晕乎乎被人思路带偏,渐渐察觉不对劲后就露出了狗子式的警觉,趁着骗子不注意,果断拨打了110。
万欣双手叉腰:“想骗你姑奶奶我,你还嫩着呢!”
楼外月的场合。
对方张口的第一时间就发现这是个骗局,仍然津津有味地听了下去,并非常配合地按照骗子的要求进行操作,花钱如流水到骗子怀疑他脑子有病。
楼外月笑道:“因为你那么努力想要我上当的样子,看着就很有趣啊——再说了……”
“偶尔吃吃亏,不也是一种人生体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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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不起情绪,今无正文更新。
用小段子请假,我感觉自己还蛮有创意。
第86章 78
楼外月似乎没有失态的时候。
尽管这个男人对世间的一切都持轻慢,无所谓的态度,但他展现出来的姿态却总是兴趣盎然的,拙劣的骗术与一目了然的谎言落在他眼底,也是犹如饭后甜点般一出可圈可点的戏码。天涯阁的人敬畏他,却谈不上恐惧,因为楼外月很少真正发脾气。
他总是在笑,所有人都知道,楼外月无论落到何种境地,都会让自己笑出来。
——但这其实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
失态,何等失态。
这跪在脚边不断干呕,看上去懦弱至极的男人,会是那轮高傲的满月吗?
玉珍珍心想,大概只有我见过他这一面了。
但这一丝短暂而隐约的窃喜,正如被清风拂过的湖泊,死水永远不能泛起真正的涟漪,偶尔受到撩拨,也最终都会归于虚无的平静。
看着楼外月那抽搐般耸动的脊背,地摇山动也无法比拟的激烈,男人的头发柔顺地滑到两侧,白皙后颈上有一块凸出的骨头,玉珍珍盯着那里,半晌,缩回了原本打算去安抚对方的手。
“所以,所以你是被……”
“嗯。”
不知为何,玉珍珍在此刻想起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天涯阁的女人过去总在河边洗衣,她们会边聊天说笑,边用木棒捶打着布料,皂荚搓出大量的泡沫,楼桦那时躲在树后,看见那些轻飘飘的泡沫被风送到自己面前。
“……”小孩子好奇心重,想要试着去接住一个,可指尖还没来得及探出,楼桦就听见了啵的的一声。
啵,啵,啵啵啵。
草长莺飞,满天的泡沫五彩斑斓,透明的表面倒映着人间的梦,它们飞过山坡,一个接着一个在光束里破裂。
时隔多年,他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啵,啵。
楼外月说出的每个字,都让人想起破裂的梦。
男人嗬着气,深深佝偻成一个不标准的半圆,额头快要贴着了地面,以至于他掌心不得不撑着自己的身体,避免真的瘫软下去。
“所以她才会说,有你的孩子……所以才会是这样……”
他喉咙里叽叽咕咕有着诡异的响动,血泡攀附在声带上,送出的话语也都带着浓重的腥气:“……是这样,所以是这样……”
“她很想要你的孩子,但你那段时间……”玉珍珍斟酌了一下用词,“没有在,所以退而求其次找上我。”
“想要我的孩子……?那为什么要找你?”
楼外月仰起头,凤眼里全是惶恐,他忽然抓住了玉珍珍的小腿,仿佛那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楼外月的喉结上下用力地滚动,他发着抖,道:“我没听明白,她为什么要找你,想要孩子,为什么……”
玉珍珍安静片刻,笑了笑:“我也不太明白。”
“她怎么对你的……不对,她还做了什么,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她的亲朋好友都有谁?她是哪里人,她父母还在世吗?!”
玉珍珍没有立刻做出回答,楼外月另一只手紧紧攥住自己心口的衣服,不多时,五点血痕就渗透了出来。
楼外月像在问他,又像在自言自语:“除了她,还有别人吗?薛重涛,对,他肯定是一个……还有,还有谁……那个沈晚?有他吗,没有他吧?”
男人脸上的神情竟然有些说不出的期待,睁得大大的眼睛里藏着希冀的光。
玉珍珍笑道:“嗯,没有他。”
“之前那个,我不知道名字,被我杀了的那个……我不知道名字!他也是吗?他也——”
“不是,他也没有。”
轻言细语里,玉珍珍掌心覆盖在了楼外月的手背,如对待一只脆弱又悲伤的鸟儿,就那样轻轻拢着,他态度平和地拉开了男人的手腕,让那几乎快要剜出心脏的手指无法再进一步伤害自己。
“……真的吗?”
快要饿死的乞丐即将得到那一枚被施舍的铜币时,也会在心里反复祈求确认,然而下一瞬间,楼外月就看见玉珍珍弯起眼,青年笑容里有着近乎促狭的意味,古灵精怪极了,他举着楼外月十指相扣的手,歪了歪头,轻快道:“假的。他们都和我上过床。”
相扣的双手比任何镣铐都牢固,他笑着将跪倒在地的楼外月往身前一带,轻而易举就将父亲的上身搂进了怀里,玉珍珍不曾去看楼外月是何反应,只是垂首,脸颊挨着楼外月的发顶,依恋地蹭了蹭。
“还要吐吗?”他问道。
“不要吐啦。”玉珍珍又道,“你再吐,就只能吐到我身上了,大晚上的,再烧水沐浴很麻烦。”
楼外月的身体抖得那样厉害,玉珍珍深觉欢喜,他充满爱意地抚摸着楼外月的后脑勺,连同后颈与脊背,那份温热发涨的满足感让青年餍足地眯起眼,好比春夜微醺,玉珍珍忍不住捧起父亲的脸,欣赏着那无暇容颜上的每一丝裂痕,随后,玉珍珍在楼外月满是冷汗的额角吻了吻。
“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两个,有时候是他们三个一起,他们的花样有很多,你想听吗,想听我就会告诉你。”
“不,我,玉珍珍,我……”
“你听我说嘛,爹,我先给你讲一讲他们会怎么分配,你看,上面下面,我有两个洞,所以最少也能一次性伺候——”
“不要说了!!!”
玉珍珍陡然噤声!
“你凶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什么……”许久,玉珍珍竟是哽咽起来,“凶我,都只会凶我,我不要再和你讲了,你凭什么凶我……”
一滴滴炽热泪水顺着楼外月的眉心滚落,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玉珍珍已用尽全力推开了男人!
“嫌我恶心,就离我远点,不要再来找我!你嫌我,我也嫌你,都怪你!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是你不好!全都是你的错!”
青年尖锐地道:“我被欺负成那样了,你在哪里?你在做什么?现在倒来嫌我恶心,你凭哪一点嫌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变成……变成一件……淫具……”
玉珍珍有多恨楼外月,只有上天才会明白。
是楼外月让他成为比美玉更加珍贵的玉珍珍,也是楼外月让他变作千人骑万人枕的淫具。
玉珍珍这个名字,是楼桦耻辱的半身,它象征着高高在上的天涯阁少主沦落风尘,只会由父亲亲昵唤出的小名,从此成为床笫间模糊的笑语。
谁都可以嫌他,谁都可以厌他,只有楼外月不能!
可若是楼外月真的——
“爹,你究竟为什么要和人生下我,为什么要养育我?”
双腿不自主交缠瑟缩,他茫然无措地问楼外月:“你养育我,就是为了看到今日吗?”
泪水不间断地冒出来,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想不明白,童年飘过那一阵泡沫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触手可及,但玉珍珍知道,自己永远不能拥有它们。
美好的,梦一般的岁月,很快就在阳光下消融了。
从很久以前便是如此,哪怕玉珍珍是他唯一的孩子,楼外月也不会为了玉珍珍停下脚步,他会带上还是小婴儿的玉珍珍四处游玩,会假装哭泣会刻意耍赖,他将所有爱都给怀里的人,但他决不止步。
正是因为满月遥不可及,才会有奔月的传说。
玉珍珍追逐的到底是阳光下很快就会不见的泡沫,还是那亘古不变,却终生高傲的月亮?
答案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
毕竟这两者,他从未拥有其中之一。
玉珍珍抬手为自己擦眼泪。
“不是的……”楼外月喘着气,双眼已然呈现赤红,分明是走火入魔到疯狂,可他就像一头被驯服的野兽,在未得到允许前,只会跪地到时间的尽头。
慢慢地,玉山倾斜,楼外月将脸埋在了玉珍珍大腿上。
“我养你……因为你好漂亮,又漂亮,又可爱,你是世上最漂亮,最可爱的玉珍珍……”
“啊,沈晚也夸我漂亮,很多人都说我漂亮,你还有其他的说法吗?”
“不对,不是这样的……”
玉珍珍用手指慢条斯理梳理着楼外月的长发,没什么兴趣地道:“不是这样,那又是哪样?”
“我喜欢又漂亮又可爱的玉珍珍,但你就是不漂亮也没关系……”
他喘息太频繁,叫人疑心他是不是在自己的眼泪里窒息。
楼外月哭道:“你永远都是可爱的,我养你,自然是因为我爱你——”
“在我眼里,世上原就只有一样名为玉珍珍的珍宝。”
第87章 79
让他付出代价吧。
这是最好的时机,全天下,也只有玉珍珍手握这样的权力。
让楼外月付出代价!让楼外月用尽手段偿还楼桦这八年所受的屈辱!榨干他的骨血,让楼外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告诉他,玉珍珍的入幕之宾,远远不止这几人,楼外月必须分毫不漏的清楚,他唯一的儿子玉珍珍,到底在他缺席的八年里经历了怎样的炼狱!
玉珍珍已咽下了由楼外月的桀骜跋扈造成的苦果,这其中百般滋味,没有理由不与楼外月分享!
“……我也爱你,爹。”
青年弯下身,掌心耐心地抚摸着自己父亲的长发,楼外月跪倒在地,脸伏在玉珍珍腿上,那样毫无防备敞开命门的姿态,光洁后颈与佝偻后背一览无遗,于是玉珍珍比谁都明白,楼外月的性命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大约是玉珍珍此生头一次,得到了将那满月生生拖拽进人世的机会。
那根连接着他与月亮的风筝线,终于被玉珍珍紧紧握在了手心。
“我也爱你,爹。”他又重复了一遍,随后微笑着道,“哪怕你丢下我不管,哪怕所有灾厄因你而起,我都不能不爱你,爹,你是……你是我活在人世,唯一的意义。”
楼外月似乎喃喃了句什么,玉珍珍没有听清,他便想捧起父亲的头颅,看一看那张脸上会有怎样的神情。
是会在哭吗,会哭得满脸泪水吗?不过也有可能在笑,毕竟他很少这样直接地向父亲表明心意,而按照过去在情事中的经验来看,无论真心假意,只要他愿意松口说一句喜爱,那些人都会很高兴。
他们争抢着淫具的认同,以此作为床榻间炫耀的资本。尽管玉珍珍不知道,自己的爱有什么值得珍贵之处。
月亮的倒影沉在深潭里,想要将其打捞起来无异于痴人说梦,玉珍珍涉水到深处,已经摸到了那湿淋淋的边缘,只要稍一用力——
楼外月就不能再做回九天之上,寒潭深处,无人可触,无人可及的满月。
告诉他吧……告诉他,他的玉珍珍成为了公用的淫具,然后诚恳地问他,要不要也尝尝儿子的味道。楼外月对玉珍珍予取予求,玉珍珍没有理由不盛情回馈这份无私大方。
就用这具血脉相连的身体,尽他身为人子的孝道。
玉珍珍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报复方式了。
“…………”
他原本要捧起楼外月脸庞的手,沾满了不知来路的泪水,湿淋淋的指尖,却最终落在楼外月后颈那颗凸出的骨头上。
楼外月本能轻颤。
玉珍珍揉了揉那里敏感的皮肤,道:“你会杀了薛重涛和沈晚吗?”
“会……连同他们的家人,连同他们所有的亲朋好友,我会在他们的眼前,杀掉他们所有在乎的人。”
“那就有点可怕了,小孩子你也会杀吗?”
“……会,所有人,我一个都不放过。”
玉珍珍听完了这杀意深切的宣言,偏过脸,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所以……他们当初也不会放过我。”
楼外月的姿态没有任何变化,但玉珍珍能清楚感知到,男人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僵了。玉珍珍像抱着一块硬邦邦的寒铁。
这么容易受惊吓,实在很没有大人样。
半晌,楼外月方抬起头。
“我要杀了他们,老人,小孩,孕妇,只要他们曾对你的遭遇视若无睹,我就一定会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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