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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珍珍(古代架空)——lynn海

时间:2024-02-05 10:02:18  作者:lynn海
  楼外月的眼角诡异地抽搐了一下。
  今夜楼外月杀了这么多人,只有说这话的那个刀客,得到的待遇不是一剑毙命,他被楼外月不费吹灰之力夺走了刀,然后让自己的刀,捅开了自己的脖子。
  喉咙里喷溅出的热血好比泼墨作画,在楼外月脸上留下了鲜明的痕迹,楼外月本可以躲开,但他偶尔也不会太在意脏污的问题。
  真是可笑,玉珍珍怎么会是谁的战利品,玉珍珍就是玉珍珍,最漂亮最可爱,是楼外月最爱的人。
  可当楼外月独身站在那一地死尸中央,他面对那被染红的湖泊,不受控制地去回想刀客的那句话。
  玉珍珍,温柔的,贴心的,不求回报为他人奉献的玉珍珍,他如珠似宝般呵护的孩子,就是拿一座金山,一座银矿来,也不会换的青年。
  长大的儿子,在他错失的时光中,遭到了多少觊觎,多少掠夺。
  儿子,玉珍珍是楼外月唯一的儿子。
  这样病重,毫无防备地躺在父亲……触手可及的地方。
  月光中,楼外月深深地弯下腰去。
  他将脸虚虚埋在青年散发暖香的颈窝里,喉咙藏着血溅三尺的可能性,刀客已向他证明了这一点,这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了,楼外月只消一偏头,甚至无需太发狠,就能撕咬开那血肉,尽情啜饮里面的精气,用它来满足自己的缺憾。
  ——缺憾。
  他是在遗憾什么?
  牙根痒得作疼,迫切地想找个东西磨一磨,非得磨得满嘴腥气,使他饱尝鲜血的滋味,楼外月才能重新平静下来,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会因为谁的死亡而深感满足。
  对父亲的挣扎困窘一无所觉,玉珍珍只是安静地睡着。
  “……”
  到底抵挡不住那嗜血的欲望,楼外月垂首,那扣在床头立柱的手不断用力缩紧,竟是生生碎裂了那里的木料,数片木屑扎进掌心,与此同时,楼外月朝玉珍珍张开了口——
  他在那白皙纤长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缺乏力度的咬痕。
  又或者是,一个极力自持的吻。
 
 
第94章 86
  也许他确实是疯了。
  这段时间玉珍珍始终病重,即便楼外月想要立刻奔赴千里外杀掉薛重涛和沈晚,也无法放心将儿子留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万般无奈之下,他便只好先将主菜往后推推,吃点其他小食解馋,聊胜于无。
  当初围攻天涯阁的势力绝不止于薛沈二人,在楼外月以雷霆之势解决了一批监视天涯阁的人马后,薛重涛立即乖觉地收敛起动作,撤回自己的属下,倒是其他人等不知何为杀鸡儆猴,竟送菜般继续朝天涯阁门外安插眼线。
  而在处理这些人的时间,楼外月偶尔能听见这样的声音——
  “楼外月疯了!”
  染血的语气里惊恐至极。
  那时楼外月便想回答,不是疯哦,是走火入魔。可等他将这句话说出口时,以楼外月为中心十丈之内,已经没有除他以外任何活人的存在了。
  这个事实让楼外月略感寂寞。
  那个叫万欣的小姑娘明里暗里提醒过他几次,让他一定要注意控制情绪,不高兴了要学会自我排解,总之就是不要冲动,有什么想不开的就多做几次深呼吸……操心操得跟老妈子似的。
  楼外月并非石头里蹦出的猴子那般天生地养,尽管从未对外人提起,连玉珍珍都不清楚,楼外月是有一对出身堪称高贵的父母的。
  但很可惜,那对男女并没有教会他什么是亲情,也没有让楼外月学会,合格的父母又该如何对待自己的子女。
  ……或许就是因为没有得到好榜样,他才会在和玉珍珍的相处上步步出错,在真正深陷泥潭前往不自知,以至于等意识到时,楼外月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
  “楼外月疯了!”
  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回响。一遍一遍,几成魔障。
  楼外月抬手,掌心按在眼上,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放下来。
  “不用说了。”紧接着,他相当突兀地打断戚阳天的话,“你的意思我听懂了,放手去做吧,没什么不行的。”
  戚阳天便不再赘言,他打量着楼外月,似乎还有什么另外的话想说,却最后都被咽下去了。
  戚阳天韬光养晦多年,时刻处于他人的冷眼中,为了天涯阁存活的众人,也为了不让自己当年的抉择彻底变成一个笑话,他背负着来自江湖的所有非议责难,大约是忍耐成习惯,戚阳天早就失去正常表达感情的能力了。
  譬如现在,哪怕他心里对楼外月那双血红的眼睛有一万种思量,对玉珍珍的病情以及他与楼外月的未来有一万种担忧,戚阳天也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口。
  他起身送了楼外月,又回到自己无趣的书桌前,沉默片刻,用那再拿不起剑的手搅弄起筹谋了八年的风云。
  三天过去了……五天……十天……一个月……玉珍珍的病情总不见好,也就白日会短暂清醒过来,坐在床上和人说会儿话,其余多数时间都是浑浑噩噩睡在那里,可毕竟大夫说了,他的身体需要长期静养,故万欣还能勉强保持一个冷静的心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是眼看着楼外月的表现一日比一日糟糕下去。
  楼外月眼里的红几乎没有再退过,在杀人的夜里,宛若是有谁的血溅了进去,红到触目惊心的地步,那拖着剑从长廊下走过的身姿,让人想起只会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美艳,张扬,散发着死亡的味道。
  这个时候天涯阁上下无不噤若寒蝉,除了戚阳天与万欣,没有人敢稍微靠近楼外月哪怕半步。
  万欣猜测,他们不愿靠近楼外月,也许更多的原因,是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曾经的阁主。
  不过楼外月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想法,他侧过头,自顾自地问万欣:“今天也还好吗?吃了什么?有出来走动吗?”
  万欣训练有素到习以为常,答:“还好,比昨日要多醒了半个时辰。吃的是鸡丝粥,额外焯了些小菜,也吃了。没有出来走动,和我聊天,吃过饭,很快又睡了。”
  “是吗。”
  “前辈,贵人今天也有问起你,问你去哪里了。”
  “啊,你没有告诉他,我就在天涯阁附近吗?”
  万欣道:“说了,但他看起来依然不太放心的样子。”
  楼外月沉吟着,不再答话,瞳孔深处的色泽在月光下犹如实质的血泪,倒映着人世的鬼影重重,二人就这样一言不发顺着石子路来到了玉珍珍房外,万欣推开门,先一步走进去,回过头,发现楼外月立在原地没有动。
  男人仰着头,站在初秋微凉的晚风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万欣小声说,“今天也不去看看他吗?”
  过了片刻,楼外月笑了一下,平静地说:“嗯,让他好好休息吧,我进去也是吵他,有你陪着就够了。”
  留下这句不负责任的话,他竟真的就转身离开了。
  万欣望着他毫无留恋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圆拱门外,方叹了口气,对着屋里的人道:“他走了。”
  回答她的,是低低的咳嗽声。
  万欣快步来到床边,只见室内最黑暗的角落,青年独自靠在床头,乌发垂到锁骨,整个人羸弱不胜风,那一双眼却在夜里格外明亮,甚至沾染了几丝堪称病态的狂气。
  “他知道我醒着……但他不肯进来……”
  说着,他捂着嘴唇又剧烈地咳起来,万欣忙去替他拍背顺气,玉珍珍缓过一阵,嘶哑地笑起来:“他只是不想见我而已……”
  “怎么会,前辈他,前辈也有自己的考量……对了!他应该是不想让自己身上的腥气熏到你吧?毕竟前辈——”
  今夜,也杀了很多人。
  尽管那些人死不足惜,万欣还是本能地噤声,不愿让这样的腌臜事污了贵人的耳。
  即使她不说,玉珍珍也猜得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青年牵起干枯唇角,笑容萧索,苍白得像一枝被暴力揉碎的花,分明是如此温润漂亮的人物,却总会在某个瞬间露出美玉断裂面狰狞的碎光,不经意间触手便要见血。
  他现在的精力根本不能负荷过激的心绪,在万欣的劝说下,很快就只能疲惫地倒回枕头,若非胸膛偶有起伏,那模样真如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万欣替他掖了掖被子,尽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地离开了。
  她心事重重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在经过下一个回廊转角时,蓦然停住了步伐。
  早就离去的楼外月坐在对面屋檐上,手里提着一坛酒,对着月亮似乎在思考什么。
  万欣只是稍微一愣,便快步走过去:“前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
  楼外月没有低头,无声无息地笑了笑。
  万欣左看看右看看,还是飞身上了屋檐,只是落地姿势不太优美,不留神踹了两块瓦片下去,砸到地面发出在夜里足以称得上扰民的音量。
  她赧然地探脑袋瞧了眼下面,还没狡辩,楼外月叹息似的点评道:“还得练啊。”
  “……我知道!我刚才是脚崴了!”
  她不服气地挨着坐下,楼外月顺手把酒壶递给她,万欣盯着看了片刻,一脸嫌弃地拒绝了。
  “也对,小姑娘不能喝酒。”他说着,自己又喝了一大口。
  万欣撑着脸,百无聊赖,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很久。
  沉默的时候,楼外月一口接一口喝着酒,光闻那味道就知是极品的烈酒,但他脸上却连一丝酡红的醉意都没有。
  结果还是万欣先开口:“所以到底怎么了,你一直躲下去,事情可不会有任何好转。”
  “我没有躲。”
  “还没躲?这话骗谁呢!”
  她登时激动地转身面对楼外月,要不是胆子还没大到那一步,就得拎着人衣领子拼命摇晃了:“换以前,一个时辰不见贵人你都受不了吧?!可你算算你都躲他多少天了,闹什么矛盾也不至于——”
  “九天。”
  “你听,都九天了,足足九天你躲着——”
  “九天,再加上三个时辰。”
  “哦,哦,你记得这么清楚啊……”
  见楼外月始终平和而淡然,完全不见在外人眼中不可一世的冷傲,万欣不好再咄咄逼人地追问下去,她怕冷般抱着膝盖,也跟着抬眼看夜空。
  又过了很久,她低声说:“贵人要气哭了哦,你不肯去见他,他会觉得自己又被父亲丢下了。”
  楼外月也轻声道:“但你也知道,我永远不会丢下他。”
  “我知道没用啊,贵人本来就容易多想,特别是在面对你的时候,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打算,可你就一直躲着不肯见他啊。”
  楼外月便不吭声了。
  他其实真算得上能言善辩,但今夜不知为何,面对万欣的发言,只是一味地节节败退。
  然后,他一扬手,将酒坛狠狠摔到了檐下的花丛里。
  “我见他会出事的。”
  就像做出这样夸张行为的是另一个人,楼外月的态度依然平静,除了语速稍微变快外,那音调里甚至还有几分隐晦的温柔:“你明白吗,会出事的,而且还是很不好的事情,我不希望这样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我暂时不能去见他。你明白吗。”
 
 
第95章 87
  万欣不太明白。
  万欣深感离谱。
  万欣不可置信地想,不是吧不是吧,难道都到今天了,这位前辈都还没看出自己到底藏了什么心思吗?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而楼外月接着道:“无论如何我都是玉珍珍的父亲,为他的考量始终该排在最前,与他相比,我个人的欲望根本无足轻重。”
  “哦……原来如此……原来你是这个想法……”
  “玉珍珍还小,又信任我,哪怕不知道前方是何地,懵懵懂懂地便也会跟着我。”楼外月叹了口气,“可我知道前面等着的是什么……我虽然是他的父亲,却也不能捆绑他一辈子,玉珍珍是青年人了,他应该有更好的,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时隔多日,逻辑大师万欣的脑筋又开始飞速转动。
  电光火石间,她略过看似体贴周到的虚词,直白指出了楼外月话语中的漏洞:“又是孩子还小,又是孩子长大了,哪有这么便利的说法,孩子还小,所以不需要过问他的意见你就能替他做安排,孩子长大了,所以不管他是什么想法你都要跟他分开。这一套又一套的标准可给你整明白了!”
  楼外月身体极其轻微地一震。
  万欣对此毫无所觉,只顾着无比犀利,一字一句地道:“假装尊重孩子意见的家长最讨人厌了!”
  “……哈哈哈!”
  毫无预料爆发的清朗笑声骇得万欣当即跳起来,一个不留神又蹬下去几块泥瓦,少女睁圆了眼睛,犹如小动物般充满戒备地看这个陡然发狂的男人,楼外月不仅笑,更是在猛拍自己大腿,连杀数十人也没让他如此狼狈,仿佛下一刻就要接不上气,那笑音里有着喘息的意味,断断续续地发出:“哈哈哈……有道理,是这个道理……这样怎么可能不讨人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似乎对自己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会不会吵醒人家这件事完全不以为意,左右玉珍珍的卧房离这里很远,病中又睡得很沉。那样洒脱到任性的姿态,就仿佛是在宣告,既然不会打扰到那病中的青年,便合该所有八年来装聋作哑的人,都出来瞧一瞧楼外月此刻的情态。
  银河浩瀚,明月昭昭,他笑得难再言语。
  万欣根本不清楚他在笑什么,只觉得莫名害臊,掐着掌心一个劲儿想要制止他:“小点声!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小声点呀!”
  她看得出这对父子挣扎徘徊的情感,可看得出是看得出,要让她一个不沾风月的小少女也跟着陷进去理解,便是万万不能了。万欣急得脸都涨红了,于她而言,世上一等一要紧的事便是贵人是否幸福,那些压死人的所谓伦常也需要为此绕道,她能这样想,是因为她珍重那曾给予自己庇护的青年,可其他人又会作何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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