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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会搞权谋啊(古代架空)——一林修竹

时间:2024-02-05 10:11:12  作者:一林修竹
  震惊了许久后,他仍不相信,跑去书架找书。瀚海般的书中也有《南华经》之类的道家书籍,湮没其中,乍一看并不明显,但抽出来细看,翻阅的痕迹很重,偶有字行被视为重句标注出来。
  陆屏想过远山君是任何一个人,唯独没想过是严仞。
  他心中的远山君,和严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是两个完全截然不同的人。
  如今两个人却重合了。
  陆屏心中反反复复,杂乱地充斥着以前和严仞互相来回的每一封书信,想要从最初那一封书信开始梳理起,身边的环境却不允许。
  唐若初笑着对陆屏道:“将军没有用十成功夫呢,子铿就快要输了。”
  陆屏定眼看去,原来自己走神之间已经错过了打斗最精彩的场面,此时严岑一挥长枪,横着将严仞的身子挡在了地面上,丝毫不给他起身反扑的机会。
  严岑哈哈大笑,道:“不错,有长进。”
  严仞输了,却也没有沮丧,反而摆着虚心的态度去向严岑讨教方才的招式。二人开始交流起来,又打了小几场,日光渐渐向西倾斜。
  不知过了多久,后院的人散了一半,陆屏忽然察觉耳朵被温热的手指轻轻捏住。
  他吓了一跳,严仞的手从他耳朵上移开,人倒笑着道:“怎么了?一直心神不宁的。”
  陆屏站起来,眨了眨眼:“没有啊,我只是……还沉浸在你和严将军的斗枪中。”
  严仞道:“那你觉得我第二回合打得怎么样?”
  “……”陆屏一时想不起来。
  “逗你的,就知道你没认真看。”严仞笑了笑,用食指点他的肩膀,“走了,送你回宫。”
  陆屏随他站起来,领着后头的达生,跟着严仞穿过后院的回廊,往前院走。
  严仞的背影似乎比以前更加高大,虽然他输了与严岑的斗枪,可身上仍然有那股骁勇与随和兼具而中和的自信蓬勃的少年气。陆屏亦步亦趋跟着,微微抬头仰望他的后脑勺,脑中浮现出另外一副景象。
  严仞轻巧地翻开他留下的书批,看完哈哈大笑,而后提笔在信纸上写下一句话——若伊人未至,孑然独立,如寇如鹏,岂不快哉?
  又或者他锁着眉认真写下另一句话——切不可抵死谩生,过犹不及,务必注意安全。
  来到前院,人多了起来,经过之处的下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九殿下”之类的问好纷至沓来。陆屏恍若未闻,凭记忆算着距离,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扯住严仞的袖子。
  严仞身形一顿,转过头来看他的手,问:“怎么了?”
  陆屏嗫嚅道:“你……你能教我怎么耍枪么?”
  严仞一愣,笑道:“想学枪啊?简单,只要先练好基本功就能开始练枪,像扎马步啊,负重啊之类的,先把力量练上来了,那支枪你才能拿得动。”
  陆屏被说得开始面露难色,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连枪都拿不稳。
  严仞便缓下语气:“还是学点别的吧,我都可以教你。”
  陆屏问:“那你觉得,有什么适合我的武器?”
  严仞却反问:“怎么忽然想学武功了?”
  陆屏支吾片刻,道:“就……想着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情,起码能够防身吧。”
  “那我知道你该学什么了。”说完,严仞拉起陆屏的手腕转身,由从前院往后院原路返回。
  陆屏心口堵得慌,任由严仞拉着,被他带到他要去的地方。
  严家有个置放兵器的小库房,里头灰尘大,严仞没让陆屏进去,自己进去片刻后便出来,手里多了一把小刀。
  陆屏一看:“水果刀?”
  “……这是匕首。”严仞道,“像你这样的,学近身匕首再适合不过了,怎么样?”
  陆屏拿过那把小刀,轻轻拉出鞘,对严仞微笑道:“你说匕首那就匕首,我相信你。”
  严仞找了个练匕首的地方,是自己卧房的小院子,比严府的后院还要小,却寥无人烟,适合两个人独处。
  达生依旧坐在台阶上,揣着手打瞌睡。午后的阳光令人困倦,陆屏却十分精神,屏息静气听严仞讲。
  “第一步先学出鞘。当对方想要伤你时,你反击,抑或对方对你放下防备,你突袭,都应当讲究快。出刀慢了便有可能先被发现而被制止。”严仞道,“先把匕首藏在左边袖子里,右手摸住刀柄,正手快速抽出……”
  严仞亲身示范,认真详细地跟陆屏一步步讲解出鞘的要领和细节,然后要求陆屏独自展示出鞘的动作。
  “慢了,再快点。”
  陆屏重新插回匕首,又按他说的重新抽出。
  “慢了。”
  陆屏沉住气,重新做了一次。
  “还是慢了,再来。”
  陆屏咬咬牙,又做了一次。
  如此一直反复加快加快再加快,严仞依然没有让他停下来。光一个出鞘就已经把陆屏磨得心力交瘁,他揩走额头上的汗水,靠近严仞道:“要不休息一下吧?”
  严仞道:“行。”
  不远处亭子里煮茶的宗昀忍不住道:“这就休息了啊?主子,你之前教我可不是这样的。”
  “九殿下跟你个皮糙肉厚的可不一样。”严仞边对宗昀道,边回身欲同陆屏说话。
  他一转身,陆屏忽然猝不及防扬起右手,手中锋利的匕首刀刃从袖子直接划出,在严仞脸前几公分处割出一道长而快的风声。
  严仞不禁后退几步。
  陆屏喘着气,眼里满是得逞的笑意:“怎么样?”
  严仞不禁弯起嘴角,拍手:“九殿下真是出人意料啊。不错,就是要这样出其不意,让对方来不及反应。”他转而又道,“方才那步叫撩割,你怎么还无师自通了?”
  陆屏眼睛一亮:“是么?这是第几式?”
  严仞道:“第四式。”
  他虚虚揽着陆屏往亭子里走,宗昀已经把茶煮好,达生端着一碗热的捧到陆屏面前,陆屏接过,问:“那我能先学这个么?”
  “可以啊。”严仞挑眉,倾身靠近他,“先叫师父。”
  茶还没喝,陆屏的脸上已经迅速热起来,他只好把脸埋进茶碗里,咕咚咕咚地解渴降燥。
  严仞也接过宗昀的茶喝了一口,看到陆屏的脸便笑了:“怎么脸红了?叫师父而已,又不是让你叫仞郎。”
  陆屏一听,立刻想起他那句诗“呷酒娇吟唤仞郎”,更加招架不住,艰难道:“能不能别提……”
  “好了不提了,我答应你就是。”严仞哈哈大笑,深知自己开玩笑有些过分了,于是继续催陆屏下场训练。
  一直练到黄昏,陆屏才罢休,揣着匕首在袖子里,坐马车回宫。
  一回到苍篴院,陆屏便把以往同远山君的所有书信都拿了出来。
  在严府的时候,临离开书房前,陆屏把一张较小的字帖折叠起来藏进了衣袖。书房的字帖那么多,严仞不会发现少了一张的。
  即使已经知道严仞就是远山,陆屏还是在烛灯下把书信和字帖上的字迹细细对比了半天。
  确实是同一个人的字迹。
  陆屏大脑一片空白。
  等他已经枯坐到亥时了,秋水过来催他睡觉,他才缓缓回过神,低头看着书案上的两张纸。
  心口好像空落落的缺少了什么,又好像鼓鼓的被什么填满了。
  “远山……”他喃喃道。
  接着,他重重叹了口气,懊恼似的把脸埋进袖子里,含混不清道:
  “严仞……他知不知道是我?”
  想来,必定是不知道的吧。
  ◇ 第30章 30 我们当年
  翌日,严仞又叫陆屏去严府学匕首术。
  陆屏还没从昨日的震惊中完全缓过来,便再次与严仞见面。这日学的是正步上刺,陆屏一边学,一边心里犹豫要不要告诉严仞他是留安,想了半日,最终还是放弃了。
  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严仞还让陆屏以后尽量每日都出宫来严府学匕首术,若实在出不来,他再自己进宫。但在苍篴院学匕首多有不便,又是陆屏求的严仞,陆屏总觉得不好意思让他跑来跑去,于是日日亲自拜访严家。
  大正月里,二人在严家的小院里度过一日又一日,从上刺学到反刺,从侧刺学到平斩,陆屏已渐渐学会一整套完整的匕首术。
  但他还是没能把想说的心里话说出口。
  没有恰当的时机,也还是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这些日子叨扰世子许久,真是不好意思了!等世子出京之时,我定然备一份厚礼前来相送。”陆屏握着匕首感激地看着严仞。
  严仞轻笑一声,道:“那你可不能忘了我啊,是我教的你骑马和匕首。”
  骑马与匕首,无论哪种,都称得上是非常实用了,匕首还需要再练习到熟练,但骑马他已经能够自如了。
  想到这里,陆屏问:“出京的日子定了么?”
  严仞回答:“看天气,暖和的话二月初九,冷点的话二月底。”
  那便是说,如果天气暖和,严仞在启安城里便没几天日子了?陆屏低下头,竭力想象没有严仞的启安城会是什么样子。
  他干脆不想了,抬头道:“我已经会骑马了,要不要骑给你看看?”
  严仞道:“好啊。”
  于是宗昀退下前去备马。
  陆屏问:“咱们去哪里骑?还是龙首山么?”
  “不是。”严仞笑道,“这马上就要离开启安了,突然很想去一个老地方,也适合骑马的。我带你去。”
  陆屏没问是什么地方,任由严仞给他牵马。两个人从严家出发,向西北方向走去,直到走到山脚下。
  “这里是黎山?”
  这方向和位置,陆屏几乎可以断定这是黎山,虽然他对山脚下的路不熟悉,但黎山上有座皇家园林,是他从出生起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严仞道:“山上有座园子,不过咱们不进去。园子旁边有块荒草地,我记得是走这条路,跟紧了!”
  说完,严仞便驾着马疾驰上山。
  陆屏费力跟在后面,其实他也并不想进黎山园,八岁之前的贫苦生活,实在不值得回忆缅怀。
  严仞的目的地到了。
  这是一片很大的荒草地,正值冬末,地里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裸露的泥土,洒着琥珀般暗黄又沉闷的草屑。可想而知,这些草屑两个月前应当还是半条腿高的长长的草丛,只不过早已枯落,为即将到来的下一次重生让位置。
  严仞翻身下马,道:“这里夏天的时候呢,会长很高很茂密的草,若是把它们都压下去铺平,躺在上面很舒服。”
  陆屏看着眼前满目的苍夷,遗憾道:“可惜现在没办法躺下去。”
  严仞“啧”了一声,脱下身上的斗篷道:“不是有这个么?你把你的也脱了,脏了我赔你一个!”
  陆屏犹豫起来,看到严仞已快速将斗篷铺在一块干净的地上顺便躺了上去,踌躇片刻,他干脆也接下系带,把自己的斗篷铺在一边。
  “离那么远干嘛?靠近点。”严仞道。
  陆屏只好又把斗篷挪近了一寸,学着严仞躺下,以地为席,以天为被,背后是还算舒服的草地和斗篷,眼前是高旷的天幕。
  陆屏侧过头见严仞闭着眼睛,嘴角微勾,似乎在享受此时的风。陆屏忍不住问:“你怎么想到来这里?”
  严仞仍旧闭着眼睛:“以前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叫上傅轶和何新柏去跑马,去打架,去喝酒。但这些事做完了之后,有时心情更加不好,就自己一个人上黎山,来这个地方,别人都不知道。”
  这样的行为真令人羡慕。陆屏想。
  只听严仞又道:“这块草地是我小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后来我还发现,这地方没人管,也没人来,那可太好了,从那以后,这便是我的地盘了。”
  不知为何,陆屏心中升起奇异的熟悉感。他问:“小时候是多小?”
  严仞伸了个懒腰:“大概……八九岁吧?”
  陆屏跟着闭上眼睛不说话,细细将自己残存的零碎的八岁以前的记忆小心翼翼拼凑起来。
  “从那以后,一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我就会来这儿静心。你知道么?这里的草拔起来真得劲,不容易拔,但一用力,就会连根带茎全部被拖出来,那个声音,听着真让人心情愉悦。你不信?等夏天的时候你可以过来试试看。”
  “从那时到现在,八九年了吧?我都是一个人来的,没有人知道,连宗昀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严仞懒散悠闲地有一句没一句,陆屏忽然问:“那现在呢?除了我,还有人知道么?”
  “你?你是第二个。”严仞道。
  陆屏不由自主裹紧身上的衣服,朝严仞靠了靠。
  他想,他好像把记忆里零碎的画面拼凑成功了。
  这片草地,他并不熟悉,但似乎见过它夏天里草木茂盛的样子,也就那么一两次。
  那时候他太小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总是怎么吃都吃不饱,有一日夜里实在饿得不行,他悄悄爬了狗洞跑出园子,出来找吃的。
  他知道黎山园有个种着不少瓜果蔬菜的小院,那里摘下来的新鲜瓜果每日都会送往皇宫里去,只要找到那个地方,偷偷摘点果子吃,再挖点土豆南瓜什么的,往后几日就不会挨饿了。
  但走着走着,竟然迷路了。
  他以为自己到了菜园子,没想到走了许久,周围依然是长得比自己还要高的草。月黑风高,他已经找不到东南西北,只能茫然地乱闯,肚子越来越饿,心里越来越害怕。
  忽然不远处传来隐隐的呜咽声,他更加吓坏了,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发出任何声音。
  前方几步之外似乎有一块凹陷下去的草地,底下的呜咽哭泣声越来越大,陆屏没看清是什么模样的鬼,只僵着身子转过身,轻轻移动自己的脚步,想尽快远离那个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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