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再说一遍，为什么来嘉川。”
周一躺在他们相拥而眠无数个夜晚的床上，流着可怜又悲伤的泪水，声音崩溃地说：
“因为想你。”
扬嵉默了一会儿，等到周一翻过身去擦泪，他终于重新触碰周一身体。
扬嵉在抚摸间隙把衣服脱掉，手指掠过周一小腹，在打了乳钉的红晕处停留。周一哭得眼睛都肿起来，扬嵉亲他睫羽，打颤的手和周一十指交扣。
周一抱住扬嵉肩膀，一直小声地重复，想你，很想你。
扬嵉摸上他脖子，手腕稍稍用力，把周一按回床面。
他蹭了蹭周一喉结，和周一对视。
扬嵉的泪落进周一眼睛。
周一合眼，他感觉到扬嵉的手心贴在他脸颊，听到扬嵉声线发抖。
“是梦也行。”
扬嵉妥协一般亲了亲周一脸上那颗褐色印记。
“骗我也行。”
“我也想你，很想你。”
视线回归黑暗以后，他们重新开始接吻。
接很想念的，非常认真的，最坦诚的那种吻。
--------------------
改了一点结尾。
第31章 爱情树
=======================
扬嵉醒的时候怀里没有人。
原先地上凌乱摆放着的空酒瓶和烟都被收拾好了，角落里那颗橙子灯还亮着，他走过去拍了拍橙子的头，把灯灭了。
周一不在房间。
他踉跄着下了床，打开卧室门，走到客厅才后知后觉天还没完全亮起来，电子钟播报时间，正好是凌晨四点整。
“一一。”
“一一！”
“周一！”
他一路找上天台，都没见到周一的身影。宿醉后的难受延迟到来，他趴在栏杆上缓了一会儿，又回了房间。
那阵心悸还没消失，扬嵉听到房间外的声音，又匆匆走出去。
周一拿着帆布袋站在门口，正要打开大门。
“你去哪？”
“我不知道。”
扬嵉急促地喊了两声一一，手臂缓慢靠近他，“那先不出去了，好吗？”
周一的帆布袋掉在地上，他很认真地看了眼扬嵉，“可我不能呆在这里了。”
“为什么不能？”扬嵉去牵周一的手，被他轻轻挣开。
“钟霖死了，我不能住在顶楼了，扬嵉。”
他说话语气严肃，手指紧攥着衣角，显出一点不安。
扬嵉的手停滞空中，没再去拥周一肩膀，喉结上下滑动，他试探着问：
“不是想我了吗？回嘉川，不是来找我的吗？”
扬嵉看着周一的眼神逐渐变得茫然起来，努力想张口，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扬嵉心脏跳动得很快，他低声哄周一：“回来了就不走了，好不好？”
他怕周一的想念抵不过那个意外带来的伤害，怕周一的真心只交付一瞬，就迅速抽离，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抓住。
“不好。”
“他死了，扬嵉。”
扬嵉垂下手。
“对不起，一一。”
周一没去听扬嵉的道歉，他弯腰捡起了帆布袋，转身就要去开门。
“可是没有我，他一样要死的。”
扬嵉看着周一手里拿着的那部旧手机，突然开口道。
周一的情绪激动起来，他回头推了扬嵉一把，眼泪满面，嘴唇颤抖。
“钟霖回老房子拿了他爸爸的户口本，准备要和他二叔争拆迁款。”
“武申原本是按照他二叔说的，要打死他。”
“……然后呢？”
“然后你把自己卖给我了，那三百万。”扬嵉不顾周一挣扎，把他搂进怀里，亲他的发顶。
“我帮他赎身，帮他还钱。”
“帮他处理要他命的亲戚。”
三百万又三百万。
“让他挨打是我的错。”
“但我不是，”扬嵉顿了顿，“不是真的要他死。”
钟霖欠的债是扬嵉帮忙填的，武申眼睛转了转，告诉扬嵉还有人要钟霖去死，买他活的话，数字翻一番。
扬嵉想起周一为钟霖流泪的漂亮眼睛，答应武申：可以，钱会准时到账。
他那时心里仍有气，钟霖那一顿打他没让武申免掉。
之后钟霖就出了意外。
有时扬嵉也在想，他救不救钟霖，好像结局都没有变化，人为或意外，他都逃不脱干系。
“可是，钟霖还是不在了。”
周一的声音很冷漠，说出的话像在宣判他们之间的最终结局。
扬嵉松开了手，电子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三月七日，上午十点整。
天却还是黑的。
周一离开的那天是三月七日，初春。
但是现在，他们都穿着短袖。
扬嵉的头又开始疼，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宿醉带来的。
他跑进厨房抽出水果刀，在掌心割了一道。
门边的周一消失了。
然后扬嵉听到了一声尖叫，有人跑到他身边。
“扬嵉！！！”
眼前重影消失，扬嵉眼神逐渐清明。他低头看了看流血的手心，身体僵硬着被周一拽出了厨房。
手心一路滴血，扬嵉看到酒瓶子东倒西歪，地上狼藉一片，墙上的钟秒针在走动，外面日光正盛，大门边空空如也。
他闭上眼睛，很深地吸了一口气。
顶楼是他的幻觉地。
扬嵉分不清梦，幻觉和现实。吃药只能控制他时常失控的情绪，那些交错出现的幻影没办法去除。
周一有的时候会在幻觉里跳下天台，有的时候又会在厨房切橙子，有的时候趴在飘窗上看日落，会转回头叫他名字，但哪一个周一都不会像今天一样，和扬嵉拥抱。
扬嵉摊着手让周一给他包扎，左手捏了捏眉心。
“扬嵉，你怎么了？”
他被扬嵉吓到了。
他出门买了醒酒的东西，一进门就看到扬嵉眼睛失焦地盯着他，喊他周一却不是在跟他交流，被抱紧之后，他听到了钟霖的名字。
关于钟霖的陈旧往事被翻出，他听到了扬嵉的道歉。但周一以前就知道，那场意外的推手不是扬嵉，是他自己。
他曾经想要救的，想要爱的，不管是周慈还是钟霖，都无一例外地离他远去。周一从来没真正成功地救过任何人，却可耻地奉行永不回头的原则，做往事的逃兵。
只是前路长远，暗黑不清，拥有过扬嵉体温的日子明媚光明，于是周一在逃跑的路上背叛自己，频频回头，靠着零星回忆捱过了痛苦春秋。
周一原以为他的爱情剧目结局破碎，他故作坚强，另一位主角也不必为独角戏的落幕感到悲伤，但扬嵉却否认了。
接收到更浓烈的想念时周一才发现他的剧目还没有结束，扬嵉在属于他的时间线里陪伴周一痛苦。
只是他们彼此用恨意做掩盖，浪费了太多时间。
“哭什么。”
地板上掉落透明水滴，扬嵉抽开包扎了一半的手，去擦周一眼泪。
“偶尔会出现幻觉，能看到你回来。”
周一跪在地上，心里有火一样烧。
“然后要这样才能醒过来吗？”
“不醒，可以和你多呆一会。”
眼泪从眼眶滑下来的速度太快了，扬嵉擦不干周一的脸，叹了一声。
“不哭了。”
他把周一抱起来，轻轻拍了拍后背。
“我听到，听到，你讲电话，说，马上就要走了。”
“你说什么，都不，都不带走。”周一话都说不好，一直抽气，嘴角瘪下去，“我就问你借钱。这样，你肯定会记得我。”
“扬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利用你，我想求你帮帮我，没有人帮我了。”
“嗯，我帮你。”扬嵉吻了下周一唇瓣，尝到一点苦，还有很多甜。
“以后也会帮我吗？”
“永远都帮你。”
“谢谢扬嵉。”
周一环住扬嵉脖子，对着他笑。
扬嵉有五年没见过周一对他这样笑了，梨涡还是很深，看上去可爱又漂亮，眼睛水盈盈，鼻子红红，嘟起来的嘴巴湿润柔软，索吻的姿态一如五年前。
他因为进入错轨而不规则跳动的心脏回归正常频率，在扬嵉胸膛里一下一下敲着。以某种情绪为基底，那里长出爱情树。
扬嵉舔掉周一唇心上那颗将坠未坠的泪珠，咬着周一舌尖，说话声温柔愉悦。
“不客气。”
--------------------
还有1-2章就完结咯??
第32章 周启明
=======================
“包里装的什么？”
周一捂住袋子，朝着扬嵉摇了摇头。
“不能给我看？”
周一眨眨眼，又点点头，“不能。”
扬嵉单手撑在床面，摸出手机摇了摇，“那为什么给我发消息？”
屏幕上是他来嘉川前给扬嵉发的信息——
扬嵉，你可不可以来一趟嘉川？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你。
他其实并不确定扬嵉能不能看到，因为扬嵉的手机关机很久了，他总是打不通，但周一抱着一点可以和扬嵉在嘉川见面的希望，还是把信息发出去了。
虽然最后过程与他设想的不同，但结果是好的。
“又是骗我的吗？”
周一被骗这个字眼吓得一激灵，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甚至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不，不骗你。”
扬嵉盯着周一眼睛看，没说话。
周一怕他不相信自己，撇下袋子急急地凑过去，罚站一样站在扬嵉两腿之间。
“我真的没骗你呀。”
“嗯。”扬嵉应了一声，视线又移到袋子上。
周一想了一会儿，抬手脱掉了T恤，扬嵉以为他要坐上来，腿刚要并拢，但周一转过身，去拿了袋子。
他跪在地上捣鼓了半天，扬嵉坐在床边看着他耳朵一点一点烧起来，逐渐变成窗外粉霞的颜色。
周一转过来的时候脸不知道该藏到哪去，他拿着细链走到扬嵉跟前。
“我买了新的……”
新的钉子。
尾部有镂空，镂空的地方系了根长链。链子非常细，也非常轻，但是坠在胸乳上还是很有份量，乳尖红晕处都被扯着。
链子一端连着周一，另一端被周一递到扬嵉手里。
“很重要，的东西。”
扬嵉笑了一声。
“是这个吗？”
扬嵉伸手轻拉，周一跟着细链一起跌进扬嵉怀里，喉咙溢出的声音让他很不好意思，于是他牙齿立刻咬住下唇，不再说话。
“为什么要叫我来嘉川看这个？”
扬嵉搂着周一的腰，把人往里抱了抱。
周一脑袋埋进扬嵉颈窝，吸了吸鼻子，不肯回答。
“说话。”
扬嵉一说命令的话声音就会自动变得很冷漠，这一次他扯链子的力度比刚才大了很多。周一切实地感受到疼痛，不得不抬起头。
“这样你是不是会很开心？开心了，就原谅我了。”周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扬嵉几乎要听不见。
“原谅你什么？”
“原谅我说我恨你。”
周一想，扬嵉需要原谅他的事情实在很多，他挑了自认为最严重的一件想求得扬嵉的宽恕与谅解。他忐忑不安地等待，希望扬嵉不要再流泪。
扬嵉手里的链子掉了。
周一真的是天底下最知道如何让他退步的人。扬嵉从前以为自己为了周一步步忍让是因为周一可怜，后来发现是他舍不得周一的泪水。
善良的周一把扬嵉未曾得到他眷顾时不管不顾赋予的伤害当作不重要的一页掀过，却为了虚假恨意留下的划痕向他道歉。
扬嵉拆掉了周一身前的钉子，按着他的腰，进入曾探访过的柔软地。吻落在周一瘦削肩膀与白腻后背。他扣紧周一的手，掰过周一的脸，贴着周一脊背和他接吻，用交换的涎液与呼吸声证明赤裸坦白的爱。
扬嵉进得很凶又很重，周一被箍着腰，蹬着腿也逃不脱扬嵉在他身体里抽送。空调的冷气已经失效，周一的身体里积累无法排解的热意，他尖叫着去推扬嵉不断撞在他身后的胯部，却被扬嵉抓住手操得更快，深得快要喘不上气。
塌下去的腰不自觉拱起来，他脚面绷紧，身前性器被扬嵉紧握，断断续续漏出液体，从乳白到透明，后穴里高潮没有停止过，他哭着央求扬嵉停一停，得到的只有沉默和更深的操干。扬嵉性器一刻不停地凿进周一身体，指腹摩挲他眼下的痣。
看着周一爱他的眼睛，他终于找回一点理智。
“我也说了恨你。”
“一一要原谅我吗？”
“原谅扬嵉。”周一还没从高潮里缓过劲，接着扬嵉刚落地的问句没有犹豫地就送上了回答与唇瓣。
他们都痛苦，也都犯错，所以都原谅。
因为没被教过如何爱，所以兜兜转转，只与对方共享了伤害，蹉跎的所有年月垒起高山，挡在他们面前，所以彼此折磨很多年。
但没关系，周一又亲了亲扬嵉手心，那些时间是他们迷失在爱里的代价。
他们只需要承受，再往前走。
既往不咎。
—
拍一拍就能亮的橙子灯找到了，楚齐隽把他卖了，但是没有卖给周一。
19/21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