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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饮莫相问(古代架空)——债权申报表

时间:2024-02-06 17:11:04  作者:债权申报表
  夜深风重,京西府邸。
  宋宁远矗立在一处宅院内,院中花木精致,古雅趣意,极尽装点之能事。一个小土丘静静伫立庭中,看其表面泥土,应当是近日才翻刨而成。
  驻足的时间太久,连衣袍都已坚冷如铁。
  身后忽有脚步声近,人未到,便有嘲讽与恨意从他的话语中淌出:
  “七殿下当真好情深呐。”
  黎季一身白衣,眉间是多日酗酒未睡的憔悴,一双秋水般的剪瞳如今已布满血丝,“既已做了那些事,你还有何脸面将他的尸首掘盗至此!”
  他手执一柄长剑,不待宋宁远回头,就直直刺向他,这一击已使用了他十成功力,当真是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
  宋宁远的身形依旧未动。
  在剑尖即将触到他的那一刻,鬼魅般闪身,移到他身后,衣袍却都纹丝未动。
  见他逃过,黎季又转身挽出剑花,斜上刺入他的胸膛,他眼中嫉厉,俊美的五官扭曲,“当日我不过是遣了几个旧部试你一二,可言哥,他为了阻挡刺向你的匕首,自己却受了伤!”
  “你敢扪心自问,那日你难道不是存心一试吗?”
  “你明知他对你一往情深,却如此待他,如今他泉下有知,定会恨你至极——”
  话未说完,一柄青剑斜插进地上,剑身摇晃,足足入地将近半米。
  可见剑主内功之深厚。
  黎季噤声,却仍旧用他那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他的面孔。
  “他不会的。”
  冰冷的俊脸毫无表情,话语笃定,但终究还是带了些摇摆不定的脆弱。
  “哈哈哈哈哈哈……”
  黎季狂笑,又步步上前,直到紧逼至宋宁远的身前,“你可知,那日除夕夜宴,你试剑名动朝野之时,我正在他房中。”
  窒息的压迫感迎面而来,宋宁远抬起一只经脉突起的手,死死扼住了黎季的喉咙,“你做了什么?”
  “咳咳,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拥有他……”
  “他很喜欢……他很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黎季脸色涨红,在那人猛然又收紧的指劲下变得青紫,他却只噙着讥讽的笑,似在嘲讽宋宁远负了心上人的懦弱与无能。
  在你运筹帷幄之际,也没想到有人会趁虚而入,替你去抚慰那人为你悲伤欲绝的心吧。
  直到黑暗降临前的那一刻,新鲜空气又再度灌进来,黎季被他丢在地上,疯狂地呼吸着久违的氧气,脸上却是极度满足的快感。
  “哈哈哈哈哈……你不敢杀了我。”
  他趴伏在地上,发冠已然散乱,眼底却是强烈的恨意,“若有下次,我一定手刃你宋宁远,一片一片,剔下你的骨头,为他报仇雪恨。”
  “你是南梁质子,杀了你与我大计无利。”
  “但是你若再出言猖狂,我尽可有万般法子让你比死了痛苦百倍。”
  毫无情感的话语从他唇中吐出,让地上凄厉的黎季都为之一振。
  他不再与宋宁远纠缠,只惨然朝那个小土丘爬去,浑身覆在其上,两行清泪已然落下:
  “宋宁远,你既如此大能,为何不在当日便将他的尸首替换。如今他身体腐坏,早已看不出原来样貌……你我再也无法见到他……”
  良久,宋宁远幽幽的话语传来:
  “……腐坏太快,不到第二日,便已形貌销损。我……”
  “哈哈哈哈……想不到言哥宽善一世,最后竟落的如此下场……”
  “在你这一方院落,卧在你这欺骗他的人庭中……”
  “你要再说,休怪我留不得你。”
  黎季讽刺地盯着他,却再也无话。
  凉风瑟瑟,已是初春,为何还是如此寒冷。
  ……
  已近黄昏,室内昏暗不明,郑言卧在床榻之上,一片颓废之色。他摸着父亲曾亲手递给他的太康舆图,青色的胡茬已经布满下颚。
  “太康舆图?”江渊不知何时立在门后,夕阳斜照在他身上,像是笼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衬得他愈发出尘华贵。
  “你可知在贤王府上搜到的通敌叛国证据中,也有一张你父王亲手绘就的太康舆图?”他眼中轻笑,目色冰冷,等待着郑言的反应。
  果然一脸沉郁的郑言眼神微动,干枯的嘴唇喃喃,“……舆图?”
  郑言记得父亲亲自伪造了与北周皇子的信件,但并未放入过舆图。他手中的这份舆图,也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他也曾确认过好几遍,甚至那些弹劾父亲通敌叛国的匿名奏折,也是在他打好草稿后才写下的。可为何会连带信件搜出舆图?
  他面色剧变,跌跌撞撞从榻上翻下来,双腿因长久未下地行走而发软,他哐当一声摔倒在地,趴扶在地毯上,目眦欲裂:
  “此事……你如何得知?”
  公子并未言语,锐利的目光直逼他的心灵深处,像是在赏玩着他狼狈不堪的作态。
  郑言从地上缓慢爬起来,扶住桌椅站立,一瘸一拐走到江渊面前,咬牙切齿道:
  “那舆图是谁放进去的?”
  如若真有人将他们从未伪造的东西放入其中,那只有一个原因:
  他也想贤王坐实通敌卖国的罪名。
  只不过他不曾想到,恭谨一生的贤王早已为自己铺好了死路。
  或许是弄巧成拙,也或许是他太过自信,自信到认为所有人都觉得他的字迹与贤王亲笔的书信别无二致,并不会被人看出任何破绽。
  郑言心中生出一是恶寒,感觉好似暗处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他们所有的行为都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我没兴趣知道。” 江渊脸上依旧是波澜不兴,他看着郑言衣衫潦倒,原本端正的脸上是青色的胡茬,只剩一双怒目惊光照人,他冷然笑道,“但是可以肯定,和天启皇帝脱不了干系。”
  郑言沉默了。
  圣上有心锄去他们父子二人,自然是派过源源不断的人来他府上做过手脚,他们以伤闭门谢客,但仍旧有官员早期来过府邸探望。
  助纣为虐之人,或许就在那些人之中。一时那几日所面对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在他眼前闪过,人人皆形迹可疑,又无法确认是谁。
  父亲内室深远,门内又多有侍卫驻守,若非寻常之辈,必不能轻易潜入进去,还能将书信放在带锁的不起眼箱中。
  能在几日内做到如此还不被父亲察觉,必是对贤王府十分熟悉之人。
  可如今,就算找到帮凶,又有什么分别呢。
  沉思良久,郑言幽幽地问他:“你为什么救我?”
  他语气自嘲,状态落魄,似乎不相信自己一个已死之人,还能有何利用价值。
  “中州之乱时,贤王为一介布衣。”江渊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目色悠远,冷冷错身踏入室内,“不过五年,他便辅佐天启皇帝平定作乱,此前宋晟只不过是前朝军中四品小员。”
  见他直呼那人名讳,郑言躺倒不语,只等他继续说下去。
  “古籍军书、天文地理、治国理政、安邦拓土,”江渊说到此,言语中带了些尊敬之意,“他有此能力,但无此雄心。”
  “你为他唯一子嗣,必是被好生教养,继承了他的衣钵。”
  郑言讽刺地笑出了声。
  “说了这么多,你只是惋惜我的父亲,羡慕天启曾有一位可惜的人才,”他轻抬起头,眸中却有些湿润的微光,“可惜我父亲并未教过我何。我从小跟随宫中太傅读书,至今也未入仕,如今已身死名裂,只剩一具肉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江渊勾起嘴角,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狂傲笑容绽在脸上,雍容之姿中隐隐显出睥睨天下的狷狂:
  “那你可愿意助我。”
  他盯郑言颓败的眸子,嘴里坚定地念出了郑言很久以后还能回想起他当时神态的四个字:“合、四、为、一。”
  双眸似天上清亮的星子,锐利逼人,渺远而目空一切。
  郑言倏地坐起来,仰头摇摇晃晃地抓住了他的衣襟,像是一只困在斗场的小兽,目中惊疑,“你到底是谁?!”
  “陆川。当然你还是可以叫我江渊。”
  “闻名西祁的少年丞相?”郑言打量着他,眼神由疑到思索最后归于平静。
  “我不会助你的。”
  他松开了手,颓然坐回床边。
  夕阳缓慢下沉,最后一丝暖光也被远山吞噬,屋中只剩清冷的黑。他望着江渊,脸上尽是不屑与自嘲,“我已答应父亲不会向那人寻仇,便更不会助你一个西祁臣子。”
  江渊似是早就料到他会如此回答,转头便准备离开。
  他负手缓慢背过头去,步调优雅凝华,留下一句:
  “我等你改变主意。不日我将离开太康,若你愿意一同前往,便可与我同行。当然,如若你还有未了结的心愿,我等你办完。”
  房中又恢复了静谧。郑言躺回榻上,思绪万千。
 
 
第13章 12:真相揭
  自那日大火之后,他已在太康城中隐匿颓废了快三月。
  江渊平日总不见人影,偶尔来看他时,也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他对郑言会改变主意这件事情势在必得。
  他虽礼数周到语气轻和,但每每吐出的话语总是能击中郑言的心中要害,让他忍不住丢掉以往修养,欲揪起衣襟,大声与其争执一番。
  不过也正是一次次的情绪爆发与发泄,大火那日的事似乎已经慢慢离他远去,好似一个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梦境,伤疼刻骨却又缥缈难寻,再回想起来,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恍若自己已重生转世,变成了个毫无前尘往事、只余一具肉身的新人。
  一个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不效忠任何人,没有任何姓名,没有功名爵位,只有孤身鼎立天地,独行于乾坤混沌中的自由人。
  若此时跟随江渊前往西祁,确实也没有任何坏处。
  至于那凭空多出的书信舆图,他不愿也不敢深究。
  ……
  “主子,府外林太尉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夜色深重,宋宁远独坐堂前。
  有一人进门叩首禀报事务,一抬首,赫然正是那日在门口询问秦氏出府事宜的婢女。
  “请他去东厢房一叙。”
  墨色长袍有凌云绘制其上,一张窄瘦深刻的俊脸冰冷如霜,他站起身来,身形相比去年冬天越发高大,肩膀愈加宽厚,眼神更加锐利冰冷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如今太子病体垂危,不到三个月便从万众期待的未来天子,变成了人人惋惜但又弃如敝履的烫手山芋。父皇眼见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虽时有暴怒但终究不得章法,太医院药石领灵丸皆下肚,就不见好转之意。
  二哥好谋算。
  满朝文武都在静待着太子被废黜或是薨逝,宋武昀掌管部分军权,京中半壁武卫效于麾下,加之皇帝本就一直对他有所器重,如今已成了朝中立储呼声最高的皇子。
  当然,也有极少部分官员背地支持着宋宁远,不知是对那日拔剑之事深信不疑还是终于看见了这个一直不被重视的皇子身上有着难以预估的潜力,这位林太尉就是其中最突出的一员。
  “今日老臣听闻宫中传言,太子已经药石不进,太医院束手无策,如今只剩吊着的一口气,哎……怕是大限将至。”
  林太尉年五十,头发已花白。他抚须直叹骠骑大将军好手段,于前年便暗中许诺高官俸禄,将太医院大部分官员的嫡子纳入其麾下,如今太子灵药不医,太医自知其子嗣均在军中有所官职,此时不亚于被二皇子扣押,更不敢轻举妄动。
  太子试剑那日惊惧感染风寒不假,但治疗风寒之事必有蹊跷。太子不到而立之年,经风吹便一病不起,怎么可能?
  “此事无需插手。”宋宁远英眉微皱,面上看着是难得的敬重,“二哥此番是势在必得,想必也是父皇削藩倒贤太过心急,让他情急之下行事有些冒进,我等只需隔岸观火,坐收渔利即可。”
  “殿下言之有理。 ”林太尉颔首,布满皱纹的眼射出精光,“今日老臣前去东宫探望,听闻太子于内室意识恍惚,口中直唤‘三哥’,您看……”
  三皇子宋文秉,五年前主动请缨分封至南梁割下的边境旧地,除必要朝贺贡礼以外,与朝中并无任何往来联络。但朝中人人皆知,幼时宋文秉与太子交好,虽与宋武昀是同母一胞所生的亲生兄弟,却与他关系疏淡。
  “三哥向来明哲保身不问世事,太子缠绵病榻三月,如今病重至此,他不可能不知道。”
  “如若要助他,此时能救死回生的胜算有几成?”
  林太尉抚须沉吟。他是东宫旧党,宋敬之自出生起,便被圣上封为太子,其后二十多年,太子及其门下党羽无论所犯何事,均被圣上宽宥,朝中大臣心知未来天子必将是他,即便是忠君爱国之人,也只将日后勤加进谏,严办公差放在心上,一门心思辅佐新皇,并未有其他心思。
  如今太子病体垂危,群臣意识到未来必有夺嫡之争,除在朝中的二皇子、九皇子和宋宁远外,还有年少便只请离开京城,守卫南梁割让旧地的懿王。
  他如今仍在明面上是太子一党,昨日前去探望,宋敬之已汤水不进,呼喊不应,只剩脉搏微弱跳动,几乎与薨逝无异。
  林太尉摇头喟然叹道:“可能性极低。”
  “老臣也略通医术,昨日暗中诊脉,就算太子假病以避害,此种情势,就算日后大好,身体也是无法恢复如常,只能终生缠绵病榻。”
  ……
  回到侧室,赵沉已在门口等候。
  宋宁远快步走进室内,还未落座,就发问:
  “贤王府近几月是否还有其他可疑人物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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