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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狼(古代架空)——这里是言清欢/白心逸

时间:2024-02-09 09:03:07  作者:这里是言清欢/白心逸
  “哎呦,这茶铺子每天人来人往,我也上了年纪,脑子记不住好些事。我也不讲那什么燕琼狼首的事了,您就别来找我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云梦泽胡诌诌完就要跑,梁玉璟却一把按住这人的肩膀。他狐疑地看着云梦泽的脸,然后说到:“那我便去军营里拜见一下燕将军。”
  “诶,那您可千万别跟他说您见过我。”
  “你认识他?”这一下就露了陷,梁玉璟手上使劲,他直直盯着云梦泽,那眼神就跟利刃一般让人寒颤。
  云梦泽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在心底大喊一声“完了”。他看了秦王殿下一眼,然后笑着小声说道:“殿下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今日满城守捉正使杨晟回到边关军营,军队里大大小小的将领皆要汇报最近一段时间的边防情报,还要检查士兵的训练情况。等这些都弄完,就到了黄昏时候。
  杨晟对燕琼的汇报很是满意,想来这孩子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无论能力还是智谋都信得过,将来边关军也就靠他了。
  燕琼却不以为然,“我只是尽到分内之事而已。”
  “琼弟你啊,就是太过谦虚。”同为副使的李长风觉得燕琼有点妄自菲薄了,与他一同在军营里散步的时候便说:“本来这次杨将军是想带着你去帝京述职的,你却一口回绝。这大好前程机会你都不知道珍惜把握!”
  燕琼笑笑,说:“风哥比我年长,当是在我前面飞黄腾达。而且你发达了,也不会忘了我这个做兄弟的呀。”
  “那是!”一把搂住燕琼的肩膀,李长风豪声说到:“咱们俩可是浴血沙场,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啊!”
  “自然。”
  李长风大笑着,“不过琼弟,京中不是让秦王来满城当河西节度使了?我在帝京打听到,秦王殿下不过十七岁,这小娃娃架势的,还是皇家贵胄,你与他共事这段时间,没受刁难吧?”
  “秦王殿下他……”
  “燕琼!”
  突兀一声喊叫,打断了燕琼和李长风的谈话。他们两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梁玉璟大步流星地走来,一脸艴然不悦。
  燕琼一怔,心想:这怒气冲冲的样子,是怎地了?
  李长风可是一头雾水,“这少年是?”
  “秦王殿下。”
  “秦秦秦秦王殿下?!!”听是秦王殿下,李长风赶紧上前行礼道:“臣满城副守捉使李长风拜见殿下!”
  梁玉璟本想上来就质问燕琼,没想到还有人在这里。怎的也不好在旁人面前发飙,他端起王爷架子,淡声道:“李将军,你之前不是与杨将军一起去帝京述职了吗?”
  “呃,臣今日刚随杨将军回来,军中事多,还未来得及告知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罢了,你与杨将军事务繁忙,还是先顾着正事要紧。”说罢他便直直看向燕琼。
  燕琼被他这眼神一震,躬身行礼道:“殿下久见。”
  梁玉璟咧咧嘴,说:“确实久见了。李将军,你可否先回避片刻,本王有件私事想与燕将军相谈。”
  见这俩人都面色不善,官家之事又非是他这种小小副守捉能插手的,李长风便也识趣地告退了。
  李长风一走,梁玉璟这心里憋的气就忍不住全发了出来。“是你叫云梦泽讲封狼之说的?!!”
  燕琼心下一惊,“殿下为何……”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梁玉璟吼到,“就说,你是不是一直叫人跟着我,还故意让云梦泽讲边关军的事!”
  这样质问,想必秦王已经知道一切了。燕琼有些犹豫,略微纠结了一下,却还是答了声:“是。”
  一声“是”让梁玉璟胸膛都快要气炸了,他指着燕琼,声音都有点不利索。“好啊你……你当本王是什么人啊这样愚弄本王!本王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你还要派人跟踪来追查本王的底细啊!!!”
  燕琼一听,赶紧解释道:“琼并非是不信任殿下,琼只是担心殿下被歹人利用……”
  听他这么说,梁玉璟更是上火,“被什么人利用啊!我看你才是歹人!我真心与你相交,想与你做朋友。你倒好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我当三岁稚童一样看待,你了不起啊你!”
  “……殿下恕罪。”
  “本王才不要恕你的罪呢!”梁玉璟说,“枉我一来满城,处处小心,就觉得你是个心肝眼子善良的。本来你半夜上锒铛山救我,我心里感激,没想到你根本就是心思不诚!你是想怎样啊,看着本王急得团团转很好玩是不是!”
  “臣……”一时哑口无言,燕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私自派人跟踪皇族宗亲已是重罪,况且秦王殿下觉得他待人不诚,那更是欺上瞒下,罪上加罪。他无处辩驳,只得再次认错,“臣有罪,请殿下责罚。”
  “我罚你有个屁用啊!”也顾不上自己的颜面,平时连一个脏字都不说的梁玉璟都造起了口业。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所想所愿,只得把一切转化为怒火向外发泄。
  可这么发脾气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有些人铁定心思不跟你讲实话,就算你拆穿他,也只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不恼不怒的,只让人觉得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很是有气无力。
  梁玉璟瞪着燕琼,那人也不知声也不动弹,恭恭敬敬等着秦王殿下发话。见对方如此谦卑模样,梁玉璟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只得气得跺脚,冲燕琼吼到:“最近这段时间我不想见到你了!”
  “殿下!”燕琼抬起头来,梁玉璟却拂袖转身,愤然离去。他只能一个人待在原地,不知今后该如何。
  皇家子弟,就算是年纪尚小,这脾气上来了也是让人不寒而栗。燕琼心里犯难受劲儿,说是自己被误解也不对,说是自己有意欺瞒对方也不遂他本心。
  唉,到底该如何面对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九什么时候能摘下燕将军的面具啊orz
  不摘面具怎么这样那样啊!!!
 
 
第十章 骗子
  若是真追溯过往,燕琼不见得有多开心。纵使旁人看来燕氏世代承袭国公之位,颇受大凉皇室重用。可燕琼心里确实明白得很——人生来便拥有的无法改变,不管是好是坏,你都得接受它。
  只是他从不愿屈服于不公的命运,说是羡慕也好,说是嫉妒也罢。从那个人冷漠离开,对他不管不顾的时候,他就决定了——人说来说去无非生死二字,信奉天命。可天命又是扯的什么鬼幌子?
  既是天命,我便逆天。
  而要逆天,就得改命,不仅改自己的命,更要改梁玉璟的命。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唉。
  本是前去检查新兵招募的情况,萧文宇就发现这一路上他们燕将军一直唉声叹气的。萧文宇不禁发问:“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燕琼摇摇头,“无事。”
  怎看都不像是无事的样子,可头不愿意说,做下属的也不好问。
  又走了一小段路,燕琼自己先说了起来:“你觉得我对秦王殿下如何?”
  萧文宇想了一想,答到:“您对秦王殿下挺好的。”
  “我可否有对秦王不恭不敬的时候?”
  “当然没有。”
  燕琼点点头,接着问到:“那秦王殿下对我怎样?”
  “若是只从旁人看去,秦王殿下对您可谓是重视。毕竟殿下几乎天天来军营找您,全军上下都快知晓他与您亲近了。”萧文宇说,“说起来,秦王也好久没来了。”
  “这样……”燕琼不禁皱起眉头,自己念叨着:“看来是我把殿下当小孩子看了……我是不是该登门拜访一下秦王殿下?”
  萧文宇心想:您还知道您把秦王殿下当小孩子哄着了。
  也不知道这俩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追得紧紧的,一个避得远远的。今儿是要反过来?
  萧文宇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问,只得“嗯嗯”应着。
  他们走到征兵搭的亭子的时候,却发现有些异样,负责的管事兵似乎和应征的人争吵起来。
  大庭广众的,还是在军营大门口,人来人往看着着实难堪。燕琼走过去,厉声问到:“发生了何事?为何在此争吵?”
  管事兵见燕将军来了,躬身行礼,然后指着旁边的一个人说:“将军,我等本是按照规定,检查应征士兵的身体,可这个应征的人不肯脱衣服,我怀疑有诈,便将他拦了下来。”
  燕琼看向管事兵指着的人,那人棕发碧眼,一看就是胡族人,可相貌却如女子一般美丽娇柔,着实不像是来当兵的。燕琼便冷声问他:“你为何不肯例行检查?”
  他一身戎装,戴着寒铁面具,说话的声音又冰冰冷冷的,看上去有点可怖。阿檀便往路行之身后躲了躲,小声应到:“我……我不习惯在他人面前这样。”
  燕琼听他声音纤细,心中更是疑惑:胡族男子长在北漠,多是高大粗犷,这胡人却中气不足一般,难道是……
  似有所想,燕琼试探地问到:“大家都是男人,以后入军也不少有赤膊上阵的时候,你现在如此胆怯,以后怎么上阵杀敌?”
  “我……我……”
  “家弟自幼体弱,虽是不能上阵杀敌,却有一颗报国之心。还请将军,施舍他一个伙夫兵的位置。”路行之回到
  燕琼见说话的人一身黑色窄袖武装,又见他脚下步子有些虚浮,轻笑了一声,“军中也不收背景不清不白的人,侠士若是有仗义知心,以你的身手,带着兄弟游走江湖,也是可以的。”他转身看向管事兵,“把他们俩除名,接下一个人吧。”
  一听要赶人,这两兄弟着了慌。路行之立刻喊到:“我要见燕琼燕将军!”
  燕琼闻言,转过身,“你见燕将军作何?”
  “我的好友说他燕将军深明大义,我和家弟才来边关军参军的。”
  “哦?”燕琼问到:“你那好友叫什么?”
  路行之却说:“我那好友名讳,只得燕将军知道,而且我还带了他的书信。还请通报燕将军一声,让我一见。”
  对方如此说,燕琼倒真是有点兴趣了。他走上前去,淡声道:“我就是燕琼。”
  那两人皆是一惊,“你就是……燕将军?”
  “边关军里,姓燕的就我一个,我不是谁是?”燕琼笑了一下,“你朋友的书信,给我一看。”
  路行之略有迟疑,却还是拿出了梁九郎留给他的几张纸。燕琼接过纸张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句话。
  【此乃吾友,请入军中。他日感谢,琼花酒香。】
  【梁九郎】
  梁九郎?
  燕琼不禁笑出声来——这字迹一看就是秦王殿下的。
  见燕琼面露笑意,路行之便确认了这人是与梁九郎相识的燕琼燕将军。他立刻跪地叩首,道:“燕将军,请允许我们两个入军吧!”
  阿檀见路大哥如此,咬了咬唇,也跪了下来,用力叩首,仿佛如此就能打动燕琼一般。
  燕琼见他们两个如此坚持,又想秦王殿下此作为说不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便让那两人赶紧起身,道:“既是九郎的推荐你们来,想必你们也是身怀本事的人。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我叫路行之,家弟叫阿檀。”
  “嗯。”燕琼点点头,然后对路行之说到:“我见你身姿飘逸,想必是个练家。”
  “鄙人只是会些功夫。”
  “谦虚谨慎是好事,可在军中汇报,不得有半点作假。”燕琼说到,“以后你身为封狼军团的将士,可要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
  路行之闻言一惊,他睁大眼睛,有些呆然道:“将军是许我入军了?”
  燕琼笑笑,然后对管事兵说到:“把路行之的名字记在封狼军下。”
  “是。”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路行之喜不自胜,他又想起阿檀,便问道:“那家弟……”
  打量了一下阿檀那单薄的身体,燕琼说:“阿檀不适合当兵。”
  此话一出,路行之这高兴劲儿立刻消散去。阿檀更是面露难色,心中无限悲伤。
  可燕琼下一句话就让阿檀又惊又喜。
  “军医帐的容医师正缺帮手,你看起来性情温和,就到容医师身边,做个帮手吧。”
  阿檀有些懵,“您是收下我了吗?”
  燕琼却笑道:“在军中能不能呆下去,得看你的本事。希望你们能竭尽所能,为边关军效力。”
  前人经历多,总是能得些道理。有人云:悲哉六识,沉沦八苦,不有大圣,谁拯慧桥。梁玉璟想,自己在这尘世不过才活了十七载,就对这八苦中的怨憎会深有体会。
  ……也不能这么说,虽是对燕琼欺骗自己之事很是生气,可到也不是对他这个人厌恶至极。与其说是怨憎会,倒不如说是求不得。求不得坦诚相见,求不得真心一片。
  “唉——”
  “……殿下,你都叹了一个多时辰的气了。”自从上次与燕琼见过之后秦王殿下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颓然气息。杜若还不知他家殿下和燕琼大吵了一架,只以为主子是发愁上次在花朝楼一无所获,劝慰道:“这当官办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有结果的,您要是急得慌奴婢再派人去花朝楼探查一番。”
  眯起眼睛看向杜若,梁玉璟闷声道:“你是嫌咱们上回动静不够大,想让虞訾他们都知道我去过花朝楼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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