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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府中人爆出了巨大的声响混杂了各处人声。
“老祖宗陨落了！”
“那朵雪莲花有毒！”
“是小少爷害死了老祖宗！”
“……”
府邸中一时间混乱，仆人丫鬟乱作一团。
“乘风！乘风！”
假山旁有一人鬼祟喊住他，招手示意他过去，这是当初与他搭话的人，那人急匆匆的给他一个包袱，语气急迫。
“乘风你是小少爷带回来的人，此次事情牵涉到小少爷一定会涉及于你，趁着现在没人注意到你，赶快出去找小少爷，只有你才知道如何联系小少爷了，别让小少爷回来。”
“小少爷是最尊敬老祖宗的，怎么可能下毒陷害老祖宗，那群人蛇蝎心肠连老祖宗都遭了道，小少爷单纯一定斗不过他们的，你快去，别误了时辰。”
“你怎么知道小少爷是被陷害的。”听见温淮之这样说，那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你忘了小少爷是旁支的身份了，偏偏小少爷天赋异禀深得老祖宗的宠爱，还占了言灵子的身份，这不是打嫡系一支的脸嘛！”
“小少爷的父母呢？”温淮之继续问。
“哎呀我的祖宗，二少爷抢你东西把你脑子也抢走了啊！小少爷的父母早亡啊，若不是老祖宗护着，小少爷在这府邸中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我说你去不去找小少爷，你不会是叛变了吧！”那人一副惊恐的模样，就差退避三舍。
温淮之轻叹一口气，看着眼前漂浮的玉佩定住他的身体，他也是不知从何说起。
“先把包袱给我罢。”温淮之伸手拿包袱，那人一脸你终于醒悟的表情递给他，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再次叮嘱。
“小少爷就交给你了。”随即那人便隐去了身影，玉佩也再次挂回腰间。
温淮之撇了眼玉佩，身体已经能动，正欲出去，外面一阵声响，二少爷已经带了一众奴仆赶来，看见温淮之眼睛直泛光。
“将他拿下，想通风报信可得问问我们同不同意。”
温淮之被一众仆人无情押入柴房，房门上禁令无人敢靠近，随着玉佩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温淮之发现，他已经脱离了那具身体，现在的自己是一具灵体。
“你疯啦！门上的符咒你看不见啊！放乘风出去你会没命的！”门外两位奴仆鬼鬼祟祟来到门前。
“这次跟着小少爷的奴仆全是嫡系一支派去的，小少爷在秘境里生死未卜，若是乘风死了，还有谁能保护小少爷！”
说着那奴仆就要取符咒开门，结果反噬直接血溅当场。另一位奴仆似乎被吓傻了，颤颤巍巍的跑掉了。
温淮之眯了眯双眸，按理说这是年年的记忆，他却被玉佩强行停留在姜家，这是为何？
玉佩亮了亮即刻消失，似乎在响应温淮之。
第54章 枷锁
“小少爷回来了！”
“小少爷他不该回来的啊！这不是回来送死吗！”
一些奴仆急得团团转，可他们无可奈何，温淮之随着奴仆走进前厅，少年已然与族中长老对峙起来。
“我要见老祖宗！你还没有资格拦本少爷。”少年无惧，眸中金色显现，那是代表身份的印记。
堪堪成年的少年已经是分神期，在一众如狼似虎的长老面前丝毫不怯。
“姜年，你以为你还是曾经贵气滔天的小少爷吗！毒害老祖宗，这一条罪责已经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如今你还敢送上门来，想见老祖宗，做梦！”
“来人，将逆子褪去言灵子身份，压入大牢家法处置！”长老甩袖，奴仆作势就要上去。
“跪下！”
瞬间，在场除了少年，全部齐刷刷跪得整齐，连那几位渡劫期的长老都一一下跪。
“各位这般着急，难不成做贼心虚？”
“带我去见老祖宗，不然我这身份你们可扒不下来。”
少年孤身一人，琥珀色的眸中弥散着金色华贵的光芒，他面色平静，瞳眸如若古井无波，俯瞰众生般高不可攀。
“姜年，区区分神期就敢对我们发号施令，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几位长老已经释放威压，瞬间压得姜年脸色发白，嘴角溢出血迹。
“那又如何？我让你们跪，你们就得跪！”
姜年幽幽的金眸里透着寒光，狭长的凤眸如同看着蝼蚁般泛着不屑，他抬起一只手，食指轻下，起来的几位长老再度跪下。
“姜年，看是你压得住我们，还是我们压得住你。”长老阴恻恻的笑着，在没有绝对实力的身份面前，姜年就是废物。
大厅前的人互相对峙着，姜年在几位长老的威压下，冷汗早已浸湿了内衬。
“轰隆！”
天空陡然生变，层层紫云闪电汇聚天上，遮天蔽日般遮挡住大部分天日，风雷的抗暴之声起迅速在姜家上空传来。
紧接着就是一道雷劫直袭那座屋子，空气里还残留着雷电撕裂空间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房屋被掀飞暴击传来一阵焦木的味道。
温淮之看着雷劫的位置，正是关押乘风的柴房，可出窍期的雷劫怎么会来得如此凶猛。
他转头看少年，少年此刻一手抵挡着威压还要分神出来关注着那雷劫。
随后接连两道雷劫，一波波狂暴得犹如飓风般的力量席卷开来。
这是出窍期的雷劫！难道是乘风哥哥！
姜年乱了心神，手中的灵力不稳，被其中一长老抓住漏洞径直施法向姜年打去，好在姜年反应极快回了心神抵挡住，还是吐出一口血。
“噗——”姜年换了只手擦去血迹，却时刻关注着外间的雷劫。
“轰!”又是一声巨响，雷劫携带着凶悍无比的恐怖力量再一次劈下。
乘风哥哥——
他不会有事的。
“小少爷，你是不是在想，乘风还有这个？”忽然被点名的少年转头看去，二少爷手中拿着的丹药赫然就是他交给乘风的。
“怎么会在你那里！”少年急得声调都变了。
乘风是他母族带来的人，那人护他守他，与他同一脉，所承受的雷劫比普通修士来得更加汹涌，他特意寻了丹药给乘风。
最后一道雷还会窜涌汇聚，那力量似乎要掀起怒潮狂涌般，眼看最后一道雷劫即将劈下。
少年兀的收了力量，往那雷劫聚集的地方跑去，门上的符咒早已经被雷劫的力量劈得消散，乘风此时奄奄一息，少年径直向那人扑去掩去了乘风的身躯。
“年年！”温淮之想伸手，却径直穿过了少年的身体。
渡劫空间被人撕破，雷劫再次汹涌汇聚了更加强势的力量，似乎对于少年的挑衅进入异常不满。
“小少爷，你快走，我抗得住。”乘风虚虚握住姜年的手推搡。
“不行！”姜年手中已然聚起一道光墙，金眸在此刻再次闪现出不一样的颜色。
“轰隆！”最后一道雷劫劈在了姜年身上，少年抱住乘风，独自承受那道雷劫。
光墙被雷劫力量撕裂成一片片，支离破碎地再次重叠在一起，最后堪堪护住了怀中的人。
随着天上云层散开，阳光明媚，法阵中却血腥味扑鼻，空气格外粘稠，鲜血从姜年的身体里不断流淌出来，染红两人的衣裳。
姜年动了动手指，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低落，他第一反应就是看护着的乘风，幸好这人心脉护住了。
那群长老不慌不忙的走来，神色蔑视，“姜年，现在的你还有力量对我们发号施令吗？”
“把丹药给我，我自愿卸下身份。”姜年站起身直起脊梁，血污染了少年的脸，也挡不住他的倔强。
“现在的你可没资格与我谈条件。”长老轻蔑看他，又看了眼后面气息微弱的乘风，“你说，他还有多久死呢？”
“把药给我！”那双金眸里盛满了怒火。
“对，就用你这双金眸看我，好好看我！这双代表身份的金眸，你可知我有多憎恨你这双眼睛，来，快睁眼看看，下一秒可就看不见了！”长老终于露出丑恶面容，招来一众奴仆。
“干什么！放开！”少年被奴仆固定半跪地上，长老不知拿着不知名的黑色瓶子走来。
他不怀好意的掐住少年的脖子，一脸横笑：“看你没了这双眼睛还怎么当姜年的小少爷。”
“没了身份你可就是个废人！”周围盛满了恶意的笑容。
黑色液体仿佛有生命般，径直往姜年眼睛里钻，金眸逐渐被黑色掩盖渗出血来，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少年无助捂住眼睛，咬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黑红的血溅起，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花朵，随着地上血色荡开，那块地赫然被腐蚀出一块光滑的地方。
随着少年的金眸消失，整个天地变暗，逐渐沦为黑白两色。少年再也坚持不住，跪倒在地昏迷过去。
“将他扔在骨枯林，那里妖兽最多了。”长老轻撇一眼看见乘风，“是个护主的人，可惜跟错了主子。”
温淮之看着奴仆毫无怜惜将少年扔在骨枯林里，温淮之无法触碰少年，只好守着昏迷的少年，好在是扔在林子周边，并没有什么妖兽出没。
温淮之看着少年转醒，他坐起来呆愣片刻，痴痴的摸了摸眼睛，却不知道那双金眸已经变黑了。
“看不见……了。”温淮之听见少年喃喃着，下一秒便看见少年燃烧灵力，却无端吐出一口血，“灵力也在消失。”
“乘风哥哥……”少年小心翼翼牵动着仅剩的灵力，‘看’了四周，却没有踪影，少年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扶着旁边的大树往外走去。
少年的灵力终于耗尽，在尽头他看见一座破庙，摸索着进了破庙躺着，体内翻涌着黑色力量，折磨得少年痛不欲生，却又一声不吭的将所有痛楚往肚子里咽。
“年年，我在。”温淮之蹲下将少年轻轻圈住，他知道自己触碰不了少年，可他还是那样做了。
屋内不知何时来了个老乞丐，那人骂骂咧咧的，“怎么是个瞎子，长得还算好，乞讨来钱快……”
种种不堪入耳的词汇听得温淮之眉头直皱，少年仿佛失去生机的傀儡，任由老乞丐折磨，扔进泥坑，打断腿脚。
姜年看不见，哆哆嗦嗦站起来又再次跌落下去，手上皮肉被扯了一大块下来，殷红的血线缓缓渗出，少年想再次召唤灵力，一口血腥涌上来，他彻底变成了废人。
温淮之无法触碰那人，他所见之色只有黑白也抵不住对少年泛起的心疼，少年缩成一团，身体因疼痛而颤抖着。
直到最后少年放下尊严，拖着残败身体如同行尸走肉般与老乞丐一同乞讨时，温淮之想，曾经的姜家小少爷在那一刻，彻底死亡。
所有的皮肉之伤、鲜血淋漓都算不上痛，只有那看不见却最早已沁入骨髓的破碎尊严在寂静的黑夜里一次又一次地发作、折磨、窒息。
细碎的哽咽、痛苦的经历、鲜艳的血色一次次如狂风般席卷角落的少年，前路是无尽的黑暗，少年依旧前行。
直至他看见少年被母族找回，那人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真诚的笑容也在顷刻间消散。
“乘风哥哥……死了。”少年沉默良久，他应该能想到的，“舅舅，你说我还能再修炼吗？”
“母族虽比不得姜家强盛，但舅舅一定会治好你的。”
那一晚，少年放声哭出，哽咽的语言揉碎在喉间，温淮之陪了少年一夜，守了他一夜。
少年在那夜后，仿佛又变回曾经意气风发张扬肆意的小少爷，他配合所有能让他再次修炼的方法，一点一丝地感受着自己血肉灵力重组融合的痛苦。
过程缓慢、撕裂、疼痛，直至少年再次使用灵力的惊喜，那是无法言喻的情绪占满温淮之的心理。
少年依旧是那位少年，全黑的眼眸已经被白色丝绸盖住，他修炼刻苦不眠不休。
温淮之却觉得少年身上背负着看不见的枷锁，那些禁锢缓慢地索取着，碾压着，鲜血淋漓疼痛不堪也无法宣泄。
直至少年疯魔达成协议获取了更强大的力量，看见他亲手屠灭了姜家全族。
第55章 那师尊可要好好疼我
姜家残尸遍野，鲜血淋漓，断壁残垣之上尸体碎成几截，破碎内脏伴着碎骨髓液撒了一地，那些妖魔嘴里叼着残肉碎血正吭哧吭哧吃得正香。
踏入大厅，血迹斑驳，血雾弥漫，腥臭刺鼻，惨厉的哭喊声如厉鬼，临死前狰狞的模样令人汗毛倒竖。
少年玉冠束发，着一身白衣，银丝镶边，翠竹暗绣，他好整以暇坐在主位上，白色丝绸蒙住眼睛，矜贵之态，华贵之色，与此处格格不入。
现在的少年就如索命的阎王一般，浑身绕着黑红魔气，抬手之间，魔气已经渗出。
“姜年，你居然献祭妖魔，你疯了，真是疯了！姜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疯子！”渡劫期的长老在强大妖魔面前毫无抵抗能力，只能咒骂上座的人。
“五年时间你就与妖魔为伍，为祸姜家屠灭全族，你对得起老祖宗，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高高在上的人早已经掉入深渊，少年微微侧头，终于动了。
“你也知道啊，那你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少年来到长老面前，明明看不见，却无端让长老渗出一身冷汗。
“他们在秘境中丧命，这是全族都知道的事情。”长老故作镇定，声音都大了几分。
少年的装扮是那么的神性，可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残忍的血腥，看着长老毫无忏悔之意，少年兀的笑了。
“是吗？”少年语锋一转换了话题，“长老，那朵雪莲，用得可好？”
“你算计我！”长老忽然醒悟，“你同那老不死的一起算计我！”
“长老，万年雪莲换当年的真相，值还是不值？是你做出的决定，我为父母报仇，是因也是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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