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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岁俱乐部(玄幻灵异)——沈狮

时间:2024-02-12 10:43:48  作者:沈狮
  宁念明有些难以置信,脸色半白半红,像是泼了染料的宣纸。他身子也如纸片般摇摇欲坠:“我终于知道了,小树为什么突然来花店帮忙,为什么和叔叔之间的关系如此微妙,又为什么忽然执意要去京州,报那个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培训班了。”
  自己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对宁骏,对宁嘉树,都是如此。
  “喂喂,小宁先生,重点是不是错了?”白皑皑听了个囫囵,提醒道,“现在更要紧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是您父母的死因吗?”
  她斟酌少倾,小心翼翼地开口:“是您叔叔害死了您的父母啊!”
  “小白,”都春从旁插话,“小宁父母的死,或许还跟你妹妹有关。”
  一提到妹妹,白皑皑紧张起来:“?”
  都春:“你还记得你妹妹的‘尸体’吗?刚才宁嘉树在录音里,也提到了百合花。”
  当初玉小霜带过来的杂物——怀表、百合干花、以及宁骁宁骏李如馨三人的照片——都能一一对上。
  “你说你妹妹是小宁爸妈吵架时不小心打翻的,”都春道,“为何宁骏要保管它?又为何会被宁嘉树作为把柄威胁宁骏?我看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白皑皑俏皮的神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神君可有办法查明?我不想让皎皎死不瞑目。”
  灵术时好时坏和变梅这两件事,早已让都春头痛不已,他本不想再掺和进宁家的家事中,然而自己和宁念明过了明路、见了父母,更何况还关系到白皑皑妹妹的“死亡真相”——当年的车祸,以及宁念明父母死亡的真相,他不想管也得管了。
  脑子里像是有个搅拌机,轰轰隆隆地将所有记忆碎片搅成了一团浆糊,都春掐了掐太阳穴,刚准备问宁念明一些车祸细节时,只听“砰”地一声,桌上的电脑,以及旁边杂乱放着的几把花束,一并掉落。
  而宁念明双目紧闭,倒在了地上。
  时钟逆时针旋转;电脑和花束违反重力原则,重新回到桌上;宁念明的身躯陡然缩小。
  记忆一幕一幕在眼前倒放。
  是梦,又不是梦。
  宁念明回到了六岁时的孩童模样。
  天空青灰,淅淅沥沥飘起了初雪。若是往常,家中那棵灵性的白梅早就应该“犹有花枝俏”了,然而不知为何,就在前不久,白梅无缘无故消失了。
  小宁念明以为是家人偷偷把梅树运走卖了,大哭大闹了几天,在得到父亲和叔叔的赌咒发誓之后,他才意识到,梅树也许是……离家出走了。
  毕竟最近家里好像不太对劲,爸妈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就三天两头吵架,桌椅乱飞、碗筷碎裂是常有的事。别说梅树了,他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人儿,也有了想要逃离的念头。
  “小白梅,你去哪里了呀?我让爸爸妈妈不吵了,你是不是就会回来了?你会迷路吗?”小宁念明不顾严寒的天气,正对着梅树留下的深坑半是疑惑半是惆怅。
  忽然间,他被父亲宁骁一把提溜起来,塞进了车里。
  “爸爸!”小宁念明从未见过父亲如此严厉的模样,吓得哭了起来。
  母亲李如馨鬓发凌乱,嘴角还存着血痕,她将小宁念明护在怀里,对宁骁道:“你别吓着你儿子!”
  小宁念明觉得母亲也很不一样——母亲向来温柔持重,他自己的性格就有一大半遗传了母亲——然而今天的母亲,有一种奋不顾身的坚硬和绝望。
  车已经驶上绕城高速,宁骁冷笑:“我儿子?李如馨我告诉你,我们现在就是往鉴定中心去,看看念明到底是谁儿子。”
  “你不是我爸爸了吗?”小宁念明似乎听懂了什么,哭得眼泪鼻涕蹭了满手满脸。
  他挣扎着往驾驶座扑去:“爸爸不要我了,呜呜!”
  母亲李如馨害怕宁骁把气撒在儿子身上,忙要出手阻拦。
  雪越落越密,车窗外的路面像盖了层毯子,视野之中也是一片灰扑扑的什么都看不清。母子俩这么一搅合,宁骁握着方向盘的手偏了些许,积雪被碾压出的嘎吱声,以及一丝反常的摩擦声,给沉闷的空气撕开了罅隙。
  “坏了!”意识到轮胎打滑,宁骏脱口而出。他连忙扶正方向盘,又狠命踩了刹车。
  车子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变本加厉往隔离带冲去。
  “如馨,快!快带念明跳下去!”最后关头,宁骁大吼。
  “刹车有问题!”
  紧接着,是异常猛烈的碰撞与旋转。
  宁骁的遗言永远无法说完。
  被甩到车窗外的瞬间,宁念明感觉自己又变回了二十七岁。
  身子没有下坠,反而像被托了起来,和鹅毛大雪同频飞舞。
  空中除了雪片,还有丝缕梅香扑鼻,宁念明贪婪地呼吸着梅花气息,它和血液的腥气、机油燃烧的呛鼻气味混合交织,升腾、飘荡,共同变成了轻盈却又沉重的残梦。
  与此同时,宁念明听到耳边传来“啪嗒”一声。
  记忆拼图中最重要的部分,严丝合缝地嵌进他的心中。
  二十七岁的宁念明补全了所有的记忆,他觉得有人在轻柔抚摸着自己的脸,轻声道:“都春,是你吗。”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小宁,是我,醒醒,你被魇住了,醒醒。”
  卧室中,都春一手紧握宁念明的手,另一手温柔地点拍着宁念明的侧颊。
  宁念明无故晕倒,脸上身上都起了大片的过敏风团,都春吓了一跳,就差打120了,还是白皑皑发现宁念明体温正常呼吸平稳,似乎是疲劳至极睡过去了。
  都春这才放下心,把宁念明扛到了楼上卧室。
  宁念明缓缓睁眼,急促的喘息趋于缓和,只是脸上风团仍旧突兀地浮起,红白交加,有些瘆人。
  他坐起身,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白皑皑看了眼正在挺尸的宁念明,在一旁向都春小声嘀咕:“看小宁先生的模样,梦魇这么可怕吗?比神君您的幻术还厉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都春现在每天都会试一试灵术。
  然而他这具人形,就像一支装了最新版本iOS系统的老旧iPhone,不知道出了什么bug,时而丝滑,时而卡机。
  他刚才把宁念明扛到楼上,不是因为一时情急忘记使用灵术,而是因为堂堂花神,根本使不出灵术。
  他现在,和普通凡人无异。
  都春不知该如何回答白皑皑,苦思冥想之时,只见宁念明疯了一样摸索着下了床,要去找盲杖。
  “你过敏还没好,现在下床干什么?”都春回过神来。
  他定睛看去——宁念明失焦涣散的双瞳中,滚滚泪珠无声滑落。
  宁念明像个犯了天大错误的孩子,伸手擦去泪痕。
  可他的眼睛就像开了泄洪闸,越拭,越是眼泪成灾。
  都春心都快碎了,却不知该劝些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命给宁念明递纸巾。
  空气中只有哒哒的钟表声。
  不知过了多久,宁念明止住哭泣。
  他将手中的纸巾攥成了个圆球,语气不容置喙:“我要去见宁骏叔叔。”
  都春也听明白了——当年的那场车祸,始作俑者是宁骏。
  是宁骏在宁骁的车子中动了手脚。
  他甚至听出了另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那就是宁骏和李如馨二人关系匪浅,远远不止“嫂子和小叔子”那么简单。
  至于宁念明究竟是谁的孩子……都春根本不敢开口提这个话题。
  宁念明此时目光坚毅得视死如归,又口口声声要去找宁骏,摆明了是要同宁骏撕破脸。
  然而无论是质问抑或报仇,事情久远死无对证,再加上宁骏现在的身份地位,宁念明半点胜算都没有。
  思及此,都春婉言相劝:“小宁,你不要激动,仅凭录音认定不了什么,现在去找你叔叔,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神君说得对,小宁先生,我们得三思后行。”向来冲动的白皑皑也一反常态地认真道。
  听白皑皑用了“我们”一词,宁念明喉结微动:“小白……”
  白皑皑继续道:“我妹妹白皎皎在宁家无故横死,这件事和宁二先生一定也有关系。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小百合一定尽力。”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宁念明心气一泻,有些无措。
  虽然掌管花木界,但花木灵都是些心思单纯的精灵,顶天了也就是些争阳光、抢肥料的小矛盾,都春要么以德服花,要么以武德服花——他用起灵术来,能把荫下的小花小草治得服服帖帖。
  活了近千年,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情,都春感叹人类这种生物属实复杂的同时,试探道:“不然给你叔叔打个电话,套套他的话?”
  宁念明也无计可施,无焦的双眸更显茫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几乎是在同时,手机铃声赫然传来。
  甜美女声响起——
  【来电:宁骏叔叔】
  “叔叔忽然找我?”宁念明抓着手机,像抓着块烙铁,烫得根本拿不住。
  他另一只手摸索着都春:“怎么办?”
  铃声不断响起,大有不等宁念明接听不罢休的势头。仿佛宁骏就在花店中,听到了他们所有的揣测。
  都春握住宁念明的手令他安心,接过手机:“我来。”
  “喂,”他深吸一口气,稳稳声线,开了免提,“宁总。”
 
 
第91章 最不愿意面对的答案
  令都春和宁念明都颇感意外的是,宁骏打电话是要找一个人。
  ——【贰柒文玩】那位看风水很灵的柏叔。
  作为宁氏园艺的掌舵人,宁骏一直以来做的都是上游大客户生意,为企业、政府部门供应鲜花苗木,为护肤品公司、香水公司提供原材料。
  近来宁城开了青奥会,旅游和消费行业水涨船高,宁骏看到了市场潜力,打算拓展产业链,投资宁城特色的“花馔”,开一家鲜花餐厅,连店址都选好了。
  生意人多少有些迷信,他想找个靠谱的风水先生帮忙看两眼,听闻【贰柒文玩】柏店主的鼎鼎大名,想起当初宁念明受伤住院,在医院中,曾与这位文玩店的店主打过照面。
  侄子竟然和贵人交情匪浅,宁骏便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宁念明长舒了口气,放松下来,因为刚刚哭过,他声音还略有些喑哑:“我是和柏叔挺熟的,不过他……”
  “怎么了?”宁骏在电话那头问道。
  还没能把柏叔已经关店回了京州老家的事告诉宁骏,都春却按住了手机话筒,轻轻地捏了下宁念明的虎口,示意他把主场交给自己。
  都春:“宁总,柏叔性子古怪,很少外出,真要硬请他,不一定能请得动,小宁会尽力试一试。”
  宁骏沉思片刻,算是接受了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他又问:“都春,今天怎么都是你在说话,念明怎么回事?”
  看着宁念明脸上手上的粉红风团,都春灵机一动:“他过敏了,说是嗓子里面发毛,不太舒服。”
  “我和念明不愧是一家人,”未料宁骏笑了,“这不是赶巧了吗,我也过敏了,刚才差点休克,现在正在医院打吊针。”
  宁念明如遭雷击一般,滞了两三秒,随即整个人开始发抖。
  都春知道他不是因为叔叔进了医院才惊讶,而是被那句“一家人”打击到了。
  如果真如宁嘉树在录音中所说,宁念明的母亲和叔叔是不伦恋、宁念明身份存疑的话,宁骏所谓的“一家人”,说者无心,却正好打到了宁念明的七寸。
  他来不及想这些,因为宁骏还透露了另一个重要信息:他也出现了过敏症状,甚至严重到了休克的地步。
  宁家先祖就是因为花粉过敏,得了“瘾藓”和“肺气不畅”,最终一命呜呼。
  如此看来,宁家先祖、宁骏、宁念明……宁氏一脉,似乎都是严重的过敏体质。
  都春此时又忍不住庆幸,好在自己在宁念明第一次出现花粉过敏症状的时候就发现了异常,此后又一直时刻留心,这才没有让宁念明的过敏更加严重。
  都春一边担心着宁念明是否会步入后尘,一边关切地问:“您还好吧?念明说他想去医院看望您。”
  宁骏连忙回答没事不需要,之后都春又和他客气了几句,双方和气地挂断了电话。
  ……
  本应是见过父母、确定关系的美好一天,却因为宁嘉树留在墓园的一张小小的TF卡,引出了如此多的事端。宁念明只囫囵塞了几口晚饭,便心事重重地回房休息了。
  都春放心不下,拿了瓶牛奶往楼上去。
  推开宁念明房间的同时,他被一把压住,陷入床中动弹不得。
  牛奶骨碌碌滚在地板上。
  宁念明吻住他不愿分离,黏黏糊糊地轻声喟叹:“给我。”
  又像是在央求。
  都春本来担心着他的过敏,但在宁念明的吻落下的片刻,理智乖乖缴械投降。
  爱是这样的,一旦互通心意,哪怕一丝丝接触,都是心照不宣的暗示。
  他闭上眼,任月色给脸颊镀上一层醉人的粉红。
  不消片刻,都春混着梅香的汗沁出,将丝绸枕巾浸透。他抓着宁念明,颠簸着,翻涌着,像溺水者在大浪中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只剩呼吸的力气。
  抚上宁念明的脸时,都春有些愕然。
  他摸到了满脸泪水。
  都春附在他耳边艰难地呢喃:“心里不舒服,就哭出来。”
  宁念明眼睫微动,但没有说话,只放缓了速度,无声地与都春贴在一处。
  云破月来,暗室生香。
  人影与花影交织,映在墙上,又被月光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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