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觉得后悔了就是对不起当时那样挣扎中下定决心的自己。
但现在!
他是真后悔了!
他应该换件衣服再来!
实在不行,路上记得开个暖气也成啊!
宋时本就单薄的唇瓣在廖远响亮的喷嚏中抿成一条没有血色的直线。
他没生气廖远喷在他脸上的口水,只是心疼廖远不好好照顾自己。
更是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担心把廖远逼走而真的不多过问。
廖远一个喷嚏,把两人的旖旎心思打散个干净。
宋时扯下廖远还挂在他身上的手臂,一把拉开车门,将手中的公文包扔上后座,再将装着保鲜盒的塑料袋塞进廖远手中。
然后麻利地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廖远穿上,宋时直接将外套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一颗,禁欲、保暖。
廖远刚下车没多久,就被宋时又塞回到车上。
只不过这一次,廖远坐在了副驾驶上。
“宋老师,我们不去你办公室坐坐了?”
宋时的主意难得在廖远跟前强硬一回:“不去,回住的地方。”
廖远嘿了一声笑,半边眉毛一挑:“宋老师的意思是,咱俩去住的地方继续,做?”
廖远轴了这么久,扭过劲儿来,想通了,他就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
一门心思要撩宋老师的时候,怎么着都不会冷场、词穷。
宋时扫一眼廖远嘴角的坏笑,就明白廖远嘴里的“zuo”是哪一个“zuo”。
原本宋时替廖远系好安全带已经抽回来的手在半道上停顿几秒,又朝着廖远伸过去,揉了一把廖远屁股上最软的那块肉。
昏暗的车厢里,廖远耳边只剩下宋时说话喷出来的热气,和克制到暗哑的嗓音。
暧昧又撩人。
“廖老板,我也是个正常男人。”
***
宋时的车技跟他的性格一样,很稳,连过坑儿,都没有什么颠簸感。
但廖远坐的并不安稳。
宋时揉的那一把像在他屁股上放了把火,这火一路从屁股烧到了尾巴骨。
烧的廖远心痒难耐,手下意识的一使劲,手指肚隔着塑料袋在保鲜盒上硌了一下,不疼,但留下个印儿。
塑料袋也响了一声,声儿不大,落在廖远耳中异常的响。
响的廖远心尖上烧起的火直发酸。
装着保鲜盒的塑料袋就是最普通的那一种,白色半透明的。
只要打开的手劲儿不大,不是故意去撕,塑料袋是扯不坏的。
但宋时不吱声,廖远不敢随便打开袋儿,他不配。
在等绿灯时,宋时抽空看一眼副驾驶上一直盯着手中保鲜盒的廖远,像是看懂了什么。
宋时装作无意看一眼中控屏的时间:“都这点了,廖老板还没吃午饭吧?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饼干垫垫肚子。”
廖远淡淡的嗯了声,再动手只是将袋子打开点儿口,没有打开盖子去拿一块儿吃。
不是觉得当着宋时的面儿吃人家导师亲手给学生做的饼干不礼貌,而是没舍得。
廖远从袋子不规整的口往里看,透过保鲜盒透明的盖子,他看到里面装满的饼干。
黄澄澄、金灿灿的,他一看就知道,这饼干咬一口会很酥。
廖远盯着饼干一直没出声儿,宋时也没想法设法去找话题带。
他知道这盒饼干能勾起廖远些什么,可能是陈年的回忆,也可能是不可言说的情绪……
不管是什么廖远现在需要和这些回忆、情绪……独处。
虽然条件有限,但他应该尽量给廖远创造出能和这些独处的空间。
直到宋时开门,两人走进客厅,廖远的手中还一直捧着那盒饼干。
饼干很酥,老师最擅长、也只做口感比较酥的饼干,被廖远捧了全程也没掉渣。
宋时打开热水器回来,发现廖远还捧着保鲜盒站在大门口,无奈将保鲜盒从廖远手中拿回来。
“热水器打开了,水好了,你就去洗澡。我准备午饭,饭好了叫你。”
廖远心不在焉的嗯了声,视线还放在宋时手中的保鲜盒上。
宋时无法,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块喂到廖远嘴里:“好吃吗?”
廖远咂咂嘴,舔了下嘴角的渣:“好吃。”
“好吃也不能多吃,一会还要吃饭呢,快去把湿衣服换下来,别着凉了。”
说着,宋时搭在廖远后背上的手一使劲,把廖远推进了房间里,离开前还体贴的帮廖远关上房门。
廖远就直愣愣地看着关上的门,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
宋时这是把他当馋嘴的孩子哄了?
第20章 硬汉廖老板被点儿小雨打趴下了
厨房里,明火的灶上咕嘟咕嘟的炖着汤。
从锅盖沿儿泄出来的热气和香味,让冷清了好几天的屋子有了人气,终于又暖和了起来。
廖远又嘚瑟的只穿条裤衩就晃悠到厨房门前,看到穿着纯色的白上衣,系着楼下超市搞活动发的红色围裙的宋时,正在水池旁淘着米。
廖远心头一动:“宋?!……”
他刚贱嗖嗖的撩出一个字儿,就被自己发出的声儿吓一跳。
怎么哑的像一口气灌了三斤二锅头?
宋时也吓一跳,连忙把手上的水珠擦干净,伸手搭了下廖远的脑门,又用额头碰了下。
廖远脑门的高热烫的宋时直皱眉:“廖远,你发烧了。”
廖远嘴硬,下意识就去杠宋时:“不可能,没有的事儿!”
他从小到大身体特结实,挨揍挨成那样儿都没去过医院,怎么可能就淋了点儿小雨就发烧了?
反正廖远是死活不承认自己响当当的一条汉子竟会被点儿小雨打趴下!
宋时见廖远烧成这样还有精神头反驳自己的定论,无奈叹口气,扯下自己的上衣,套到廖远的身上。
“你先去被窝里躺着,我找体温计给你量个体温。”
宋时因为工作需要,常年需要穿白衬衣,也就养成了只要穿白色的衣服,就会内搭件同色的无袖背心的习惯。
贴身的背心最易勾勒出腰身的曲线、描画出肌肉的张力。
廖远瞧着单薄的布料遮不住宋时的肩胛骨和鼓起的二头肌,还有宋时那把弯下身去找药箱时被围裙带儿勒紧的凹下去的腰和凸出来的臀。
鼻子一燥,廖远没忍住,在心里扬着音儿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嘴上没吹,不是不想吹,是他现在嗓子眼儿里跟着了火似的,吹不出来。
廖远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但他手心也是烫的,摸不出个所以然。
只能昏昏沉沉的回屋套了条裤衩,没把宋时的衣服换下来,直接穿着钻进了被窝里,把宋时的檀香味儿也带进了被窝里。
被窝里的温度一升高,那股子檀香味儿就更浓了。
浓的让廖远恍惚间以为是宋时在床上抱着他。
没一会儿,宋时就过来了。
他一手拿着甩好的体温计给廖远夹上,一手托着灌了热水的暖水袋,包着条毛巾,塞到了廖远的脚底。
宋时看一眼体温计的数字:“三十八度。”
快睡着的廖远被宋时说出的数字一激,又清醒过来,伸着脑袋挣扎着起身想要看一眼究竟。
“真臊了?”
廖远的舌头已经烧到没法捋直说话了。
宋时叹口气,又把廖远压回到床上,给他掖好被角直起身。
“我去给你做点清淡好消化的,你吃完饭吃完药就睡会。要是你的烧一直不退,我们就去医院。”
说完,宋时也不给廖远反驳他的机会,转身去厨房用刚刚熬的汤做底煮了点粥,凉好了端过来。
看着乖乖喝了小半碗粥、吃了药的廖远,宋时忍不住又叮嘱句:“下回淋雨就不要穿着湿衣服到处跑。”
廖远已经躺回到被窝里,听到宋时的话,闭上的眼睛半睁不睁:“我这不是遭急,怕宋老师跑了吗!”
“不用急,我不会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退烧药的药劲儿慢慢上来,廖远迷迷糊糊的只看到宋时说话张开的嘴,但已经听不清他说话发出的声儿。
***
等廖远再有意识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儿已经黑了。
屋子里没开灯一片暗,唯一的光亮还是窗外别人家里开的灯漏出来的零星几点光。
廖远其实挺不喜欢在住的地方睡午觉,就怕一睁眼天黑了,屋子里没有开灯,但别人的屋子里都有灯。
因为这个时候他就像被整个世界遗忘了的人。
心头上那股散不了的孤独的劲儿,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弱、很没用,会让他觉得人活着没奔头。
太丧了,有奔头的廖老板不喜欢!
廖远刚想起来开开灯,一个背光、看不清的身影从床尾走到他跟前。
那身影朝着他弯下来,用温凉带着檀香的手在他的脑门上搭了一下。
“嗯,烧退了,我去给你倒点水。”
是宋时。
“闭下眼睛,我开开房间灯。”
廖远刚起来脑子还没完全缓过劲儿来,下意识就按照宋时的话去做。
咔哒一声儿,明亮的光线透过浅薄的眼皮刺了下眼睛。
廖远适应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看清床尾多了一把木凳。
他伸手接过宋时递过来的水杯时顺嘴问了句:“你在那坐了多久?”
宋时没说话,廖远一下就明白了,也没再继续问什么。
喝完水,宋时又递给廖远一块热毛巾和一套干净的衣服。
在廖远换好衣服后,宋时把床上被汗湿透的床单、被套……都换上新的。
米色的,颜色光看着就很暖和。
出了身汗,退了烧,虽然廖远浑身没劲儿,精神头也一般,但胃口是打开了,一连喝了两碗粥。
廖远把碗往桌子上一放,舒服的呼出口气:“舒坦!”
宋时坐在廖远对面:“吃饱了?”
“嗯!”廖远往椅背上一靠,“吃饱了。”
“吃饱了,就回去躺着休息吧,这里我来收拾。”
宋时都这么说了,廖远也没客气的推脱下:“行。”
他现在这样争着抢着要干活,反而对宋时来说是负担。
廖远刚起身,像是想起什么,往外迈的腿顿了下。
“宋老师,你收拾完就去休息吧,守我那么长时间,你也辛苦了。”
廖远刚躺到床上,没关的屋门外就传来水流和碗碟碰撞的声音。
廖远闭着眼听着,觉得这声儿比他听过的任何一首歌都好听。
听着听着,水流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廖远睁开眼一扭头,正好和要关灯的宋时对上眼:“宋老师?”
宋时轻笑,装作轻松:“我来给你关灯,快睡吧。”
“嗯。”
明亮的屋内再次暗下来。
廖远听着越来越小的脚步声,看了一眼宋时这一次没有关上的屋门。
他也像是忘记了提醒一样,没开口叫宋时再回来一趟关门。
廖远睡了一下午,现在一丁点儿睡意都没有,索性闭着眼养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廖远也没算时间,他房间里就响起很轻微的声音。
声儿一路从门口响到了床尾,檀香味儿也一路从门口飘到床尾。
一直等着这个时候的廖远唰的一下睁开眼,正好看到背对着他准备要坐下的宋时。
廖远的声音慢悠悠的响起:“宋老师,还没睡?”
宋时没预想到会被廖远当场抓包,身体一僵,左言其他:“是我吵到廖老板了?”
廖远一听宋时这话,就知道宋时是打定主意今晚要守着他了。
廖远想了想,往床里边挪了挪,拍了拍他特意空出的一大块儿地方。
“那你上来守着吧,正好我一个人睡还有点儿冷。”
第21章 烧退了,又好像没退
活了三十多年,廖远这条响当当的汉子头回示弱。
业务不熟练,话说的也特有歧义,就像是上赶着要暖床一样,臊的他一张老脸红的不像话。
两个眼珠子也不安分的一直瞟来瞟去,反正就是不去看宋时。
瞟着瞟着,廖远觉得不对劲。
屋子里太安静了。
廖远飘忽的视线一落地,才发现宋时不仅没有开口搭茬,还站在原地压根没动。
这会儿子臊不臊的,都得往后稍稍。
为了能让媳妇儿睡好觉,他一大老爷们儿示回弱不丢人!
但他难得示回弱,媳妇儿竟然没反应,廖远不免觉得心冷。
也大概是因为人病了,雄性荷尔蒙降低了,廖远挺大一老爷们儿也没忍住矫情了。
他没了平日里的冷静,大脑被情绪彻底占据,说出的话都不自觉的带了点呛人的火药味儿。
“宋老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咋了?嫌弃了?我这又热乎又软和的床不比你那硬邦邦的凳子强?!”
“不是。”愣神的宋时被廖远这话一激,下意识为自己辩解句,“我没有嫌弃。”
他只是太过欢喜到不能自已。
他虽读的是圣贤书籍,但自问不是正人君子。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和廖远睡在同一方空间下的每一个晚上,他是怎么样的克制自己,才没有在廖远睡着后打开那扇他亲手关上的房门。
现在面对廖远同床的邀请,他是隐忍到极致,才压下体内血液的沸腾和嚎啸,才勉强在廖远面前维持住自己这张君子的皮囊。
廖远虽然活的糙,但心思还是挺细腻的。
这会儿心头那股不爽的情绪散了,他也看明白宋时眼中的神情不是嫌弃,更像是在压抑什么。
廖远嘿了一声:那他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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