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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唐做入殓师(古代架空)——凤九幽

时间:2024-02-18 09:12:46  作者:凤九幽
  如武垣所言,他的确是懂的,背着白箱子,游走于生死间,见过太多世情,见过太多情爱,相处时彼此的气氛变化,怎会读不出来?
  可有点太快了,他还没想清楚。
  他没问武垣为什么突然冲动,武垣也没问他为什么拒绝,二人分明分享了一个戛然而止的吻,却并没有尴尬,竟然丝滑的改换话题,谈及之前中止的事。
  “你来寻我,可是与那位御刀郎有关?”崔芄看向武垣。
  武垣将滚到地上的酒盅捡起,楼上铺了地毯,酒盅小巧,并没有摔碎,在一边温水里洗一洗,还能继续用:“我知你很在意那西湖柳月,一直在找能培育它,对它尤为钟情的人,柔娘子的案子卷进来是如此,追着那个忠叔是如此,在品仙阁突然冲动追人也是。”
  崔芄眸底有光影浮沉:“嗯。”
  武垣:“你找的也并不是花本身,而是一个人,一个身上有菊花纹身的人,那菊花品种,就是西湖柳月,若非真心喜欢或崇拜,不会把这种图案纹在身上。”
  “是。我家人的死,与这样一个人有关。”崔芄颌首,“你可是查到了什么?”
  武垣:“他是倭人,而倭国皇族的旗——正是十六瓣□□。”
  崔芄:“他是日本皇族?”
  “这倒不一定,”武垣道,“把旗帜纹在身上,他可能是皇族近亲,或者皇族遗留在外的子嗣。”
  总之,不可能是台面上的能承认的身份,但私底下,一定和皇族势力有关。
  崔芄皱眉:“倭国人,潜藏进我朝做什么?”
  来的还不是一般的地方,是长安城,品仙阁,皇权中心,藏污纳垢的恶势力团伙。
  “倭国本是东海岛国,疆域不大,心却不小,总喜欢行鬼祟之事,以海匪路子劫掠,尤爱侵略邻边百济新罗,尤其百济,被他们视为从属隶国,只要手头短了,就去抢掠一番,近十几年几乎直接把百济占了,开始大肆染指新罗。”武垣话音微慢,带着讽刺,“新罗向我朝求助,倭国知我朝强盛,便低调了许多,还派了使臣向我朝纳贡……”
  崔芄:“他们的纳贡,并非真心?”
  武垣:“他们纳贡,只是为了让我朝高抬贵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理会它处小国的争端——”
  崔芄:“他们就是想欺负新罗。”
  可新罗之后呢?野心这种东西,只要没想过控制,就会越来越大,越来越野。
  “他们是不是对我朝并不恭敬?”崔芄问,“派来的使者心性如何?”
  武垣:“看起来点头哈腰,礼貌极了,实则什么软话都说,想做的事一件不改,私下里自称日出之国,称我朝为日落之国,尽管纳了贡,也是一时需隐忍而已,并不认为需要尊敬我朝,认同我朝,不觉得自己比我朝低多少。”
  可若这是数年前的事,那现在为何悄无声息,又悄悄出现?
  崔芄眸底有暗芒闪过:“当初使团离开,并不是所有人都走了?”
  有人留了下来,想图谋它事?
  “崔郎慧敏。”
  武垣颌首:“他们和新罗百济的事,终归是别国之事,我朝当年怎么处理都不算错,也不会有麻烦,可无人知晓,当初倭国使团并没有全部离开,说是在海边上船后,遇到了暴风雨,折了几个人。”
  崔芄:“所以暴风雨可能是真的,折了人,未必,那些人悄悄潜回岸边,留在了我们的沿海小城?”
  武垣:“你猜为什么?”
  “为什么?”崔芄眼梢眯起,“见过了繁华盛世,又怎会甘心回未开化野蛮之地?既是岛国,需要靠劫掠为生,必然资源不足,哪怕是皇族,过的不一定很舒服。”
  他们在觊觎我朝。
  武垣:“我朝西南沿海一片,时有海匪,剿之不尽,这是一直以来都存在的问题,并非倭国所致,遂别人能想到这里,太后没想到,我亦没注意,我们盯着抓着的东西,是朝廷主权,政不能乱,官员架构不能出问题,正气要长存,政务下发才能无忧,所以还是得谢谢你……让我发现了这个方向。”
  崔芄:“你查到了多少?”
  “不多,时间太紧,只知道对方非常谨慎,阴诡,的确在往品仙阁渗透他们的人,但并不多,这个御刀郎乃是首领,通过海匪,海船商事,巨大利益输送和品仙阁深度绑定,挖清楚他身上的线,此难题必有解。”
  武垣看向崔芄的目光透着歉意:“抱歉,我本可以替你抓住他,把他押到你面前,让你杀了他,可现在……还需要一点时间。”
  崔芄摇摇头:“他也不该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他该要接受我朝审判,让天下百姓知道他是谁,做了什么恶事,死不足惜,也让大家警惕,随时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所以,当年阿爷阿娘的死……很可能是知道了什么,被灭了口。
  绝对不是什么海上遇到风浪,出了意外。
  武垣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给出了答案:“应该是海路图。”
  崔芄一怔:“海路图?”
  武垣颌首:“御刀郎当细作是真,海匪是真,行商也是真,想在咱们这地方混的风生水起可不容易,他还要掩盖自己的身份,有别样目的,他需要很多钱,大量的钱,商路便是重中之重,你爹娘行商,应该和你说过海域商事?”
  “嗯,”崔芄垂了眸,“他们说天地开阔,我朝之外有更多更远异域它国,风土人情各不相同,出产擅长也不一样,若能集来我朝,乃是我朝百姓之福。”
  国不重商,但商之流通于国有益,融会贯通,国之必昌。
  他小时候就有很多东西,是这样被带回来,学习了解的。
  “然大海风暴甚多,一不小心就可能全员覆没,海船外行,回来必有折损,我见过最低的,也至少三成,是以海路图非常重要,若哪家船队能闯出一条新的海路,则未来财富可望。”
  所以他的阿爷阿娘发现了新的海路图,但被觊觎,还被害了?
  武垣:“御刀郎应该是没有得到这份海路图,你爹娘是对狠人,各种努力应对不行,发现事态无法挽回后,最大的心力面局用在了保护你上,把海路图毁了,也没给御刀郎……”
  “你这些年日子过的有些难,也是因为此,辛苦你了。”
  他看过来的目光过于柔软爱怜,崔芄有些脸热,微侧过头:“也没那么苦。”
  父母的商船在海上遇难,消息传回来,这次不但没有任何收益,还损失巨大,一起出海并殉难的伙计家人寻过来,总得赔偿,他那时年纪尚小,父母也过于溺爱,从未带他经商上船,他不懂这里面的东西,只能被祖母牵着,一家家道歉,一家家平事,最后偌大的家财全舍了出去,才换得安宁。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能平得完所有事,他的家,还是被烧了,什么都没留下。
  他只能跟着祖母换了个地方过活,祖母捡起不愿提及的,年轻时的手艺,提着白箱子接白事活,他便跟在左右,一面承担着父母去世的极大痛苦,一面照顾祖母,不想她在白发人送黑发人。
  直到奉养祖母去世,他才捡起千疮百孔的心,毅然前往长安,了却这段陈年过往。
  辛劳是有的,在最该骄傲的少年时期,失去了所有骄傲的倚仗,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不会的要全部学起来,日常忙忙碌碌,没个休息的时候,可苦……确实不苦的。
  祖母很疼他,虽老年失子失媳,白发人送黑发人,可还是很快打起了精神,认真养育他,教他怎么面对世间的失去,面对自我的情绪,怎样走出自己的未来,想要的人生是什么样子……
  他不喜欢那些失去,但他庆幸有祖母陪伴。
 
 
第76章 崔郎慧敏,令人心折
  微雪簌簌, 梅香幽冽,有风从窗外拂来,侵面微寒, 心里却并没有难受, 可能是房间太暖, 也可能是身边的人。
  崔芄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同谁说这些事,没想到这么自然而然说了出来。难过伤感仍然有,但已经不会感觉无法呼吸,心中锐痛久久不消。
  “你其实……都知道的, 是么?”他抬眸, 认真看向武垣。
  既然查过这些事, 知道了他父母的过往, 自也会知道他的, 都经历过什么,当时是怎样的处境,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武垣迎着他的目光,微微点头:“是。”
  崔芄过得很不容易, 小小少年,在爱和滋养里长大,本性纯良, 阳光耀眼,最该恣意纵横的年纪,家逢巨变,一夕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父母没有了, 家财没有了, 亲友也算是没有了,被迫落入凡尘,面对世间最惨烈的那一面。
  御刀郎一派既然图谋崔家找的商路,又没拿到手,定然要后续跟踪一段时间,然内陆和沿海小县城不一样,斩草除根,杀个人不难,但很麻烦,比较之下,自然是保全自己的秘密最重要,况且当时的崔芄就是个天真少年,什么都扛不住,遂他们需要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崔芄知不知道他父母的真正遭遇,那对夫妻有没有给他留下什么东西。
  毕竟那个海路图并没有找到不是?
  但少年人多有意气,不吃点苦,怎会知世情险恶,愿意将所有秘密给出来?
  崔芄那时是真的吃了很多苦的,世间所有恶面仿佛同时对他展开,亲不再是亲,友不再是友,散尽家财也不够抵消巨额债务,被人指着谩骂,逼着还钱……
  他是怎么以瘦弱的身躯挡在年迈的祖母面前,签下那一张张欠条的?
  又是怎么抛弃所有自尊和骄傲,背着祖母的白箱子,祖孙两个一单单接死人活儿,勉力搀扶着走下去的?
  祖母年迈,身体不好,是他唯一在世上的亲人,他不想祖母担心,不想别人欺负祖母,那就得自己扛下所有的事,应对所有糟糕的,不想面对也必须要面对的局面。
  他的父母当时若看到了,得多心疼?
  碍于得罪的人背景太深,莫说寻常商家,就是家里有做官的,也未必能扛住,夫妻两个其实做出了足够的努力,也相当有决断的魄力,他们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家里人,他们的儿子必然会面临压力,此事无可避免,他们一边心疼儿子即将面对的难,也一边相信儿子,他们的儿子并不傻,也不弱,会成长,只是会成长的有点痛……
  他们不能提前布局对抗,因为儿子还太小,对抗不了这么庞大的敌人,反而不做什么,让儿子受些欺负,才会更显得真实,让那些人看到,知道小孩子天真,扛不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什么秘密,才会安心离开,孩子能顺利成长。
  但是他们也没有什么都不管。
  他们的手段非常隐晦且温柔,家财是不可能保的住的,但行商多年,他们有多少家财,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外边知道的并不是全部,他们分成几分,只有一小份藏得很好,准备留给儿子,其它的都托付给了信得过的朋友,请他们帮忙看着孩子那边,崔芄遇到难题,他们不用管,让他自己去面对,多难都不出手,可一旦有性命之忧,便得帮忙。
  崔芄能挺过那个时期,一是自己的坚韧,二是祖母在世的支撑,三是父母早有预判的安排,缺一不可。
  家财散尽没什么,只要人活着,将来都能挣回来,世情凉薄没关系,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喜欢你,只要身边有喜欢你,你也喜欢的人陪伴就可以……
  崔芄并没有成为一个糟糕的大人,而是一步一步,照着父母期待的样子,自己喜欢的样子,成了现在这个崔郎。
  明明自己已经很难,却愿意分出温柔予旁人,经他手收拾入殓的逝者,家属无不对他尊敬佩服,礼遇有加,明明自己也没什么钱,每回接了活大部分得还债,还是愿意分出自己和祖母吃用以外的一部分,赠予养活更可怜更穷苦的人。
  桑七那个小乞丐,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被他养大的。
  他不只养了桑七,还帮了很多很多人,小孩,老人,身有残疾的鳏夫,夫君离世独自带孩子的寡妇,很多很多。
  他有了新的生活圈子,有了朋友,有了偶尔闲时能一起饮杯茶下盘棋的伙伴,有了偶尔自己不方便时,能代他帮忙照顾一下祖母的四邻。
  少年糟糕的遭遇并没有把他打击的灰头土脸,反而雕琢出他最本真的性格,如灿阳煦暖,如修竹不弯,熠熠生辉。
  “……你那个小黑屋里奉着的牌位,我也都知道。”
  武垣看着崔芄,很难控制住眼底的温柔和爱怜。
  不是不想报仇,不是什么都没猜到,是有祖母在堂上,他不能让自己置身于险境,让祖母担心,父母已逝,生命无法挽回,眼前的人才最珍贵,他将那些仇恨压在心底,一日日提醒自己不能忘,直到奉养祖母离世,亲自为她送行,才打开了那只仇恨的匣子。
  如今孑然一身,无牵无绊,男儿真可苟且偷生,忘掉父母之恩?
  他从看到崔芄第一眼起,就觉得这个人眼睛里藏着东西,看的越久,越觉得那些东西是悲伤,是纵使做这个行当,看遍生死,也无法化解释然的巨大悲伤。
  安慰的话谁都会说,可只有处在悲伤里的人,知道摆脱不了,分明什么都懂,就是无法释怀。
  “你去偷偷看过?”崔芄很意外,“什么时候去的?”
  武垣莫名有些心虚:“抱歉。”
  崔芄摇了摇头。
  他其实并没有想瞒着武垣,他来到长安,计划这件事,就知道总有一天要说出来,要被别人知道,武垣知道是早晚的事,并不觉得被冒犯,只是有点好奇:“什么时候去的?”
  他都没发现。
  “你睡着的时候。”
  武垣摸了摸鼻子,伸手执壶,给崔芄倒酒,倒完才觉得好像更尴尬:“你……可还敢喝我倒的酒?”
  又是偷偷查人家的事,又是偷偷进人家的房间,还肖想人家,不久前还抱着人家亲……
  好像有点太不做人了?
  “为什么不敢?”崔芄却接过那杯酒,眼睛明亮到锐利,有些吓人的那种,“你敢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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