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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得闻她有此一问,众僧面上的神情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或畏缩、或沉思、或迷茫,一时间没有人开口回答。
  而此时,门口忽而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原是那看守墓园的老僧发声了:
  “本寺建于太平兴国三年,是将原本的一处荒废的道观改为佛寺的。而这二十八星宿本就是原道观的供奉神塑,建寺后并未销毁,而是与罗汉一起供奉起来。我等并非是密宗传承,而是静居寺传承。”
  “静居寺?恕我浅薄,不知静居寺为哪处寺庙,是佛家哪派?”韩嘉彦尚未开口,赵樱泓就追问道。
  “阿弥陀佛,静居寺便是南梁同泰寺,也就是如今的江宁府法宝寺,我们是同宗同源,本寺开寺僧人皆曾是南唐静居寺僧,随南唐后主北上,居于汴京。后主于太平兴国三年被毒杀身亡,曾在本寺不远处的义庄停灵,随侍后主的僧人们借原来的荒废道观为后主超度。这便是本寺建立的肇始。”老僧双手合十,坦然答道。
  “师叔!您怎么……都说出来了……”一旁的僧人们各个面色惨白。
  “皇城司查案,你们不说,等着别人查吗?又不是甚心虚之事,何苦这般作态。”老和尚缓缓道。
  “哈哈哈哈哈……”韩嘉彦大笑起来,这老和尚真实通透得紧啊,“不必惊慌,皇城司不会对红云寺如何的。”
  赵樱泓扯了一下她的衣袖,韩嘉彦便安静下来,静静听她问道:
  “我还有一问,不知这百家墓园,起初可是为了埋葬南唐后裔?”
  “确然如此,不过此后这墓园也多了许多其他的坟冢。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愿意安葬此处,我们不会拒绝。”老僧道。
  赵樱泓看向韩嘉彦,韩嘉彦心中一凛,意识到不大对。当初将娘亲安葬到此处的人,是否知晓红云寺百家墓园的来历?
  “安葬娘亲的是你长兄吗?”赵樱泓问。
  “是他,但也不是他。准确地说,安葬娘亲的墓地,是韩府的内知刘昂挑选的,我长兄只是同意了他的这个选择。”
  “此人有问题。”赵樱泓低声道。
  韩嘉彦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杨璇溺亡案发生时,韩忠彦并不在京中,而是在出使辽国的任上。他回来时,杨璇已然安葬了。操办杨璇丧事的人,正是韩府的内知刘昂。而韩忠彦只是在书信之中得知了这一切,他相信刘昂的能力,便将一切都托付给了他来办。
  韩忠彦也是在后来韩嘉彦执意要开棺验尸的情况下,才终于见到了杨璇的尸骨。
  如此一来,韩忠彦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而刘昂的嫌疑急剧上升。他为何会选择红云寺百家墓园来安葬杨璇?难道真的是巧合?还是说,这是遵从了李玄的安排?
  李玄显然与这红云寺,以及红云寺之外的义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韩嘉彦、赵樱泓拜别了红云寺,二人上马,往不远处的义庄行去。这是一片林间野道,略带坡度,马儿走起来也并不轻松。赵樱泓小心控马,同时维持着自己身体的平衡,不知不觉遮盖在维帽之下的面容渗出了汗水。
  韩嘉彦紧紧控马在她身侧,随时准备着万一出意外,就手牵她的马辔。
  目前赵樱泓的锻炼项目有两样,一是每日晨起的环府跑步,二是每日午后的马术训练。韩嘉彦之所以让她率先锻炼这两项本领,原因在于如遇意外,这两项本领关乎逃跑,可以保命。
  同时跑步可以提升赵樱泓本就脆弱的心肺吐纳之能,为进一步的锻炼打好底子。而骑马则全方位地训练了赵樱泓身体的协调性,这也是重要的基本功。
  韩嘉彦专门为她挑选了一匹温顺的母马,通体雪白,与韩嘉彦的骓云形成了鲜明的色差。赵樱泓为它起名辛絮,意思是辛苦劳累的、如白絮一般柔顺的马儿。
  她素来富有温软的心肠,爱怜值得爱怜的众生万物,对自己的马儿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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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段时日的训练,赵樱泓眼下独自骑马已不成问题,虽然马术仍有些稚嫩,但应对日常已然足够。而她近段时日身子明显康健了许多,随着锻炼不辍,她已然气息变得悠长,身子有劲儿了许多,能跑得更快更久。生平第一回 ,她能体会到掌控自己身躯的舒畅感。就连往日爱惜到不愿接触日光的白嫩肌肤,也因此略略晒黑了。
  她也穿了便于骑马的圆领袍,只是这圆领袍与一般的男式有所区别,贴她身躯曲线剪裁,更显女子腰身,是宫中一般男装宫女会穿的样式。
  她也未盘复杂发髻,只是若男子般将长发束起,戴上了垂纱维帽遮盖容颜。
  “嘿!”赵樱泓自己控马跑上了一道陡坡,随即扯着缰绳转过马身,开心地向韩嘉彦炫耀,“六郎,你瞧,我学得可快?”
  “厉害厉害!哈哈哈哈……”韩嘉彦开怀大笑。
  听她赞扬,赵樱泓更来劲儿了,立刻打马向前小跑起来,惹得韩嘉彦终究担心起来,忙到:
  “樱泓!你慢点!”随即自己也加快马速追了上去。
  赵樱泓往前面跑了一段路,便见到一幢开三间的黑瓦木建筑出现在了眼前,四周一圈低矮的夯土墙,墙外一人高的杂草丛生,看上去荒僻阴森。
  她正盯着那屋子出神间,忽而一个蹴球从旁边的灌木丛中飞出,正好落在了她的马前。辛絮受惊,嘶鸣着扬起了前蹄。赵樱泓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去控马,就被辛絮掀翻。
  眼瞧着她要从马上坠下来了,后方的韩嘉彦真是心胆俱裂,幸亏她紧追在后,急急赶到,探手一捞,勾住她腰腹,将她一把抱起,抱上了自己的马鞍。此过程中,赵樱泓的维帽被掀飞了,发髻歪堕,一时狼狈。
  “樱泓!天呐,你要吓死我呀!”韩嘉彦的面庞都惨白了,紧紧搂着怀中的赵樱泓,随即又连忙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赵樱泓吓懵了,好半晌才喘息着回过神来。
  “无事,莫担心。对不起,是我得意忘形了……”赵樱泓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般,搂着韩嘉彦的脖颈,小心蹭着她的侧颊,即做安抚,亦表歉疚。
  韩嘉彦自己跳下马去,将赵樱泓小心抱下来,接着仔细为她检查了一下四肢,确认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她渐起掉落的维帽,拍去尘土,重新戴在了赵樱泓头上。
  赵樱泓望着不远处已然安静下来的辛絮,一时无奈。马儿正无辜地摇晃着脑袋,低头寻找道旁的草吃。
  而那颗蹴球就落在不远处。
  “我也没料到在这里会突然冒出来一颗蹴球,这可真是……”赵樱泓道,她又不禁想起前年马车被袭击之事,那飞针正是借着一颗蹴球的遮掩打到了马身上。
  “荒郊野外,哪来的蹴球,真是邪门。”韩嘉彦嘀咕了一句,却并不上前查看,她眼下不敢离开赵樱泓半步,紧紧护在她身侧。
  等了一会儿,道旁终于钻出个脏兮兮的人影,瞧模样应当是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一溜烟蹿出,抱起蹴球就跑。
  “站住!”韩嘉彦怒从心头起,弯下腰来拾起一颗石子,以迅猛的力道投掷而出,石子发出一声尖啸,正中那他膝盖窝,那半大孩子顿时摔了个嘴啃泥。
  “唉!你何苦这般欺他。”赵樱泓不忍心道。
  “这家伙害你差点堕马,不过来道歉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跑,是可忍孰不可忍!”韩嘉彦愠怒道。
  说着便上前,一把揪住那半大孩子。这人顿时害怕地跪地求饶:
  “好汉饶我,好汉饶我……”
  “球是你踢的?”
  “小人不是故意的,那林子里,是小人平日里练球的场地。小人一时失误,也没料到有人会骑马路过道上,好汉饶我……”
  “哼!你很滑头啊,隔了一会儿才出来捡球,还这般鬼头鬼脑想逃跑,为何不上前来道歉?!”
  “小人害怕……小人穷得身无分文,就只有这一颗捡来的球,实在不敢丢。”这人哭了起来。
  “先道歉。”韩嘉彦沉声训斥道,“人无礼则不生,若还想在这人世间立足,最基本的做人的道理要明白。”
  这半大孩子脸上脏兮兮的,但一双眼却黑亮晶莹,显出一副聪慧样来。他眼珠骨碌一转,嘴里似是又咀嚼了一遍方才韩嘉彦说出的那句“人无礼则不生”,接着连忙跪倒在赵樱泓身前,拜道:
  “小人惊动贵人大驾,害贵人差一点堕马受伤,小人实在对不住您。”
  “你叫甚么名字?”赵樱泓平静问道。
  “小人姓高……因着打小好蹴球,故而名球。”这半大孩子道。
  “你是这附近村里的人?”赵樱泓再问。
  “小人……也不是这村里人,小人本是汴京城里人,因着要糊口,才来这义庄住着。东家派我来此。”高球答道。
  “东家?”赵樱泓顿时疑惑起来,她看了一眼韩嘉彦,见韩嘉彦同样起疑,于是继续追问,“甚么东家,与这义庄有何关联?”
  “这……”高球犹疑起来,似是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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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且说清楚,将我们想知道的都说清楚了,自有你的好处。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韩嘉彦揪着他的后衣领,恫吓道。
  “小人说……小人说……”这高球没甚么骨气,立时便吐出了二人想要的情报,“小人的东家,是白矾楼,小人是白矾楼的账房伙计。”
  “你识字?今年多大?”韩嘉彦惊讶,她瞧着这个半大孩子,长相称得上是清秀,至少面相不那么惹人讨厌。一身脏兮兮的衣服,也不知多久没换了,蓬头垢面的,本还以为他是这附近村子里的浮浪子呢。
  “小人……小人打小是个孤儿,今年十五,因着白矾楼的账房先生收养,随了养父姓高。养父有教我读书识字,但养父本身学问也不高,小人读书也不算多……先生,您方才所说的人无礼则不生,是甚么书里的话?小人想知晓,您说给我听,小人给您当牛做马。”高球忽而对韩嘉彦提起问题来,一副求知心切的模样。
  韩嘉彦有些愕然,片刻后才道:“这是《荀子·修身》里的内容,原文是:容貌、态度、进退、趋行,由礼则雅,不由礼则夷固僻违、庸众而野。故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滑竖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
  “怎…怎么写?”高球双眼放光,连忙追问道。
  韩嘉彦觉得此子这模样有些好笑,他倒并非作假,是真的求知。只是韩嘉彦观他心术并不正,恐求知也非用在正途之上。
  只是既然他请教,韩嘉彦身为师者的脾性上来了,也要教他一教。于是干脆捡了一根道旁的树枝,在泥地之上将方才那句话写了下来。高球一直趴在旁边看,嘴里念念有词,仿佛是在诵记。
  “小子,你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你因何来此?”韩嘉彦丢掉树枝,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继续追问。
  高球揖手,恭敬答道:“小人是遵从了东家的安排,在此清点和看守货物。故而长期住在义庄之中。那义庄阴森,是停尸所在。小人……也实在是受够了……”他期期艾艾道,“小人孤身一人在此,就只有蹴球作伴,每每在那义庄里待不下去,便出来蹴球。”
  “那你饭食、沐浴如何解决?”赵樱泓询问道。
  “红云寺的斋堂向附近的乞丐、流民供饭,一天供两顿素饭,小人便在那里吃饭。沐浴……就在附近的溪水里随意洗洗。衣衫就两套,换着穿……”他解释道。
  怪不得如此蓬头垢面,韩嘉彦心想。
  “你在此多久了?”
  “也有三个月了。”
  “这么说,自五月起你才来这里?”
  “是的。”
  龚父被骗到这里的时间是二月末,那会子高球并不住在这里,看来他也并未目击当时的场景。
  “你们东家运送的货物,可是酒?”赵樱泓切中要害。
  高球面上一白,他心知眼前这两个漂亮人物或许本就是冲着东家白矾楼来的,在此之前早就得到某些情报了。他也知道自己瞒不住,于是立刻跪下,拜道:
  “二位贵人!求二位贵人给小人一条生路。小人今日将这一切和盘托出,在白矾楼已然无立足之地。养父已过世,小人无依无靠,还请二位贵人活命。”
  韩嘉彦心知他有意攀附,这般求知若渴,恐也是为了钻营。对她来说,这反倒是好事,至少这小子能对她的调查起作用。
  说话间,长公主府的随从们已经赶到了。韩嘉彦让魏小武取出便携的笔墨与纸张,以岳克胡的后背做桌台,当场写了一封荐信,折好后交到了高球的手里,道:
  “你既然识文断字、会算数,做过账房,便去太学做事罢。近些时日掌管太学的国子监,正打算营造新的院堂,正缺账房人手,你去寻国子监孔祭酒,他会为你安排事情做。”
  韩嘉彦此前曾在太学进修过一段时日,虽然与其中的学生相处不深,但与国子监祭酒孔武仲,以及几位太学博士、学正倒是相识,彼此欣赏,至今还有书信文章往来。
  接过荐信的高球连番称谢,随即打开信通读了一遍,确认韩嘉彦不是哄骗他。
  然而让他震惊的是,眼前这位贵人不仅并未骗他,而且他瞧见了信末的留名,得知了贵人的身份,简直让他惊掉下巴。他不禁大喜过望,立刻纳头便拜。
  “小人不知是长公主、驸马都尉当面,小人无礼,小人罪该万死!”
  “莫这般作态,起来说话。你且告诉我们,白矾楼为何将这里当做私酒的中转之地?”韩嘉彦直截了当地问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高球立刻回道:“回都尉,小人身份低微,只是因着无依无靠,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亲眷拖累,故而被派到这阴森地界做事。小人是接触不到内情的,但小人知道这附近的村落,包括红云寺的人,和白矾楼有很深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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