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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都尉,您可有更换的衣物?若不介意,府上给您备一套换换罢。”
  这文及甫倒是十分上道,韩嘉彦顺着他的意思道:“即如此,麻烦您了。”
  文及甫随即就招呼了家中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让他带着韩嘉彦往府内行去。
  这是韩嘉彦头一回有机会走入文府,此前她多次想要直接到文府拜访,最终都做罢了。当时文彦博还在府中呢,但这位四朝老臣终究在去年秋回了老家汾州,告老还乡。
  文彦博有八个儿子,要么就是陪着老父归乡了,要么就是在外地为官,汴京文府就留给了在京为官的第六子文及甫来照管。
  而这座府邸在成为文府之前,是李冥购置下来给李玄、唐家三兄弟居住的地方,韩嘉彦总会不由自主地去猜想,李玄会不会在这府邸之中留了些甚么。
  文府并不很大,前后不过三进,婚宴在第一进院落内举办,那里是接待外人的地方。第二进院落是主人家起居生活之处,主要分布着主人家的书房、餐室、暖阁等。
  而第三进则是文家女眷居所,外人就实在不能进去了。
  管事将韩嘉彦带到了二进院落的待客茶室,让韩嘉彦稍候,他去取衣服。韩嘉彦没有急着进文彦博的书房,而是立在茶室门口的廊下,打量这院子之中的布局。
  很快她就判断出书房在何处,她早先派出的探子早早就将文府的布局图画给她看了。今次探子也随她来了,不过是作为下人来的,眼下正在文府专门给赴宴宾客的下人辟出来的倒座房那里等待。
  等了没一会儿,文府管事从第三进院子里出来了,穿过廊道快步往韩嘉彦身边走来。
  “都尉,这是我家小公子的衣物,您若不嫌弃,就换上吧。”他恭恭敬敬将衣袍呈给韩嘉彦。
  文煌真的衣服……韩嘉彦接过,抖开来一看,是一件书生最常穿的襕衫。
  韩嘉彦今次穿在身上的是一件菱花格暗纹的深青锦锻圆领大袖袍,富贵逼人。这件襕衫面料寻常,穿得也有些旧了,相比之下还真有些见绌。
  文府这管事倒是机敏,他可不是怠慢韩嘉彦,而是在向韩嘉彦展示文府的清贫节俭。
  韩嘉彦也不多说甚么,解开腰间的银銙鞓带,当着这管事的面将衣衫换好。管事又恭恭敬敬地接过她换下的袍子道:
  “衣物文府会为您浆洗干净,改日送到长公主府上。”
  “好,麻烦你们了。”
  “都尉您太客气了。”
  这管事一直紧紧跟在韩嘉彦身边,她是不会有机会偷摸入文及甫书房的。不过按照原本的计划,她演这一出泼酒脏袍的戏码,并不是为了入书房,目的只是为了能进二进院落,确认清楚书房的位置,同时将文府当下的人员分布情况做一个前瞻。
  基本可以确定的是,文府的绝大多数人都在第一进院落之中待客,只有少量女婢留在了第三进院落,守着新娘子章素儿。
  韩嘉彦在管事的陪同下,又返回了前院。她手中提着自己的银銙鞓带,因为穿襕衫一般不会系这样的腰带,显得不伦不类,所以她换上了丝绦束腰。
  管事倒是碰也不碰韩嘉彦手里的腰带,因为这腰带名贵,他大概有所顾虑。韩嘉彦自行走到倒座房,专门找到了那个伪装成下人的探子,将腰带放到他手中,小声道了句:
  “无人,但还是要小心。”
  “您放心。”装扮成下人的探子小心接过了腰带,揖手道。
  韩嘉彦笑了笑,返身回了宴厅。接下来她与赵樱泓只有一个任务——吸引文府主人家的目光,尽量将绝大多数人都留在第一进院落之中,给那探子留出空间。
  而公主府的下人,比如媛兮,就守在第一进院落进入二进院子的道路上,一旦有人往后面走去,她就会发出信号,让韩嘉彦、赵樱泓注意。
  而此时,那位探子的任务则是摸入书房,将文及甫藏匿的那个黑匣子盗出来。
  韩嘉彦本没想盗窃,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终还是打算这么做,原因很简单——那黑匣子对于解开当年母亲之死和师尊身世至关重要,藏着文府最大的秘辛。而若那在自己手里,则会成为重要的筹码。
  就在韩嘉彦、赵樱泓费尽努力吸引全场目光之时,独自守在洞房之中的章素儿,已经自己摘下了盖头,手中拿着铁钗,反复练习那几式搏命制敌之招。
  忽而,她听到了牖窗外传来了阿琳的声音:
  “七娘……”
  “怎么了?”章素儿凑到窗口小声问,阿琳眼下算是陪嫁入文府,她按照章素儿的吩咐守在洞房外,关注这文府之中的状况,并随时向章素儿汇报。
  “文府的婢女们突然间一股脑地走了,往前院去了,不知道去作甚么了。”
  章素儿感到困惑,随后又问:“那眼下咱们这里除了你我,不剩别人了?”
  “确实只有咱们俩。”
  章素儿思索片刻,当机立断道:“你看好门,暂时别让任何人进来。”
  “七娘?您要做甚么?”
  屋内却不再传来回答了,只剩下翻箱倒柜的声音。
 
 
第一百七十八章 
  章素儿要做甚么,答案很简单,她要找到文煌真与章择暗中交易的证据。
  她认为章择在回汴梁后,势必与文煌真之间有所往来。且当年文家和章择如果有书信往来,说不定文家还保留着曾经的书信,以备不时之需。
  这很像是八面玲珑,四处留后手的文家人会做的事。
  自己与文家的婚姻,本就是一场利益交换。最表层是文家想要借即将卷土重来的章惇的势,继续维持家族在朝中的地位。而章家也想借助于文家联姻,得到一部分旧党派系的支持。
  拨开这最外层的利益交换,中间一层则是章惇急于将章素儿嫁出去,使她不能够与曹希蕴在一起,也不能够再动出家为道的念头。
  而最内里则是更为隐秘的交易,那就是当年章择对章素儿所做之事让文府得知后,文府与章择达成了某种协议,章择势必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才能让文府替他做了隐瞒。
  如果能弄清楚他们到底交易了甚么,对于章素儿控制住文煌真,坚持到韩嘉彦救出曹希蕴,至关重要。
  章素儿目前所在的新房,是文煌真的居所。这是第三进院落的东厢房,中央是起居堂,北侧是寝室,南侧是书房。
  章素儿先在寝室内搜了一遍,不抱什么希望,因为这新房显然刚被全面翻新布置过,想来文煌真不会将私密的文件藏在这里。
  寝室里并无所获,她又到了起居堂上搜找,还是无果,于是她进了文煌真的书房。
  书房的门是掩着的,但并未上锁。她推开门,刚要迈步进去,忽而想起此前韩嘉彦曾提醒过她,在文府之中,每说一句话,每走一步路,乃至于吃下的所有东西,都要万分小心。
  她于是收住脚步,先是仔细观望了一下书房之内的景象。细腻的观察之下,她忽而发现地面上有一层十分均匀的白灰,与地砖几乎融为一体,若不仔细辨认,实难发现。
  她蹲下身来,用手指捻了些许,放在鼻端轻嗅,发现原来是香灰。
  为何这门口会有一层薄薄的香灰?莫非是为了让进入之人留下脚印?
  想了想,她还是跨进去了,并返身将门闩好。
  她开始全面搜索书房,首先是书案一角信匣之中的信,堆了约莫有七八封,但都是文煌真与太学师生的往来书信,以及他与族兄之间的信件,内容并无太多特殊之处。
  但文煌真显然苦恼于自己读书成绩不理想之事,他对于参加省试有种畏惧之心。这一点在他给所有人的信件之中都有所体现。
  章素儿随即又去翻堆在书案另一角的几册书,这应当都是目前文煌真经常在读之书,都是经书,明显是为了应举在读,书页都翻卷了。
  这些书之中并无特殊之处。
  随后就她又去翻书架上的书,找了半晌,亦无头绪。最后还剩下书桌旁的画缸了,那画缸之中都是些卷轴长物,应是文煌真平日里练习书法绘画的习作。
  她一卷一卷地翻出来,先查看缸底是否有藏物,确认没有后,又将每一封卷轴都打开来查看。
  这画缸之中积攒了二十多卷书画,她一一打开翻找十分耗时。等在外头的婢女阿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外催促章素儿:
  “七娘!别找了,赶紧回寝室里去吧,奴怕她们很快就回来了。”
  “别急,这不还没回来嘛,机会难得,我很快就查完了。”章素儿一边说着,手下不停的舒张又卷起。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找到了几封卷起来的信,就藏在一卷画轴之中。这画是一幅美人图,标题是《繁台旧梦》,画上的美人瞧着有几分忧郁,但也美妙动人。
  而那些信用的是薛涛笺,其上写得都是情诗。章素儿定睛一瞧,每首诗之中都藏了一个素字,似乎一连串地展示出了文煌真自去年与章素儿重逢后的心路历程。
  她登时蹙起眉头,心中感到诡异。
  在她心中,文煌真是为了利益才要娶她,并无多少真情实感。如今找到这些藏起来的情书,也并未让她转变这一观念。而是强化了一个猜想……
  文煌真似乎在暗中引导她的情绪和思想,书房门口均匀撒着的香灰,以及这藏得有些刻意的美人画与情书就是证据。
  画卷的卷轴在尚未被取出来之前,是放在画缸之中比较容易拿到的显眼位置的。而这些情书,从字迹、墨痕和纸张的状态来看,应当也并非是一年以来陆陆续续写出来的,而更像是同一时间集中写出来的。
  她顿感后背沁凉,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对手是一家子怎样的人。文府浸淫官场数代人,行事老谋深算,心机深沉至极,最懂人心。
  若非自己不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大小姐,若非自己有韩嘉彦暗中相助,早就对文府提起二十分警惕之心,恐怕今日踩着香灰入书房,瞧见这美人画与情书,就该着了道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们是想要自己打心眼里顺服于文府,对文煌真起真感情,由此便再不会有任何反叛心思了啊。
  如此心机,实在难以想象文煌真会被她简单恫吓住,哪怕一天两天能用铁钗和燕六进行威慑,天长日久,在无尽的消磨之中,她的精力与体力总会难以为继,燕六也不能时时刻刻真的就守在她身侧,届时她将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之中。
  素儿咬牙,忽而院外传来喧嚣的声音,便听外头的阿琳大急:“不好了七娘,出事了,您快出来!”
  素儿登时惊得冷汗直冒,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东西复原。然后奔出书房,抓起一把起居堂上供案香炉之中的灰,又拿来鸡毛掸子,先将书房内侧书案、书架旁的沾了香灰的脚印扫干净,退到门口后,又将香灰往自己踩过的那片香灰上轻轻一吹,掩盖了痕迹。
  她刚做完这一切,就有文府的下人急匆匆跑了过来。阿琳连忙挡上前去,遮住这下人的视线,然后问道:
  “出甚么事了?”
  “前院六郎主书房入了贼人,好在啥也没捞着,逃了。六郎主让小人来瞧瞧小娘子是否安好。”下人回道。
  “贼人?”阿琳吃了一惊。
  “可不是嘛,这大喜的日子,居然还有蟊贼趁机入府盗窃,真是无法无天!不过是虚惊一场,莫担心。不知小娘子可在,可有受惊?”
  “我无事。”章素儿假装刚从寝室出来,出现在了门口,镇定回道。
  那下人瞧见她,便安了心,揖手拜道:“让小娘子受惊了,没事了,您受累,宴会一会子就散了,小公子很快就来了。”
  章素儿只是点头,于是这下人便打算告退。
  阿琳却多嘴问了一句:“守着七娘的婢女们都去了何处?”
  那下人回身笑道:“前头宴会厅上,长公主正教夫人、娘子们学书,人手不足,故而将这里的婢子们都调去帮忙了。”
  待那下人走远,章素儿神思一动,有了新的主意,不论如何她必须抢在文煌真入洞房之前拿到最关键的把柄,看来只得再冒一次险了。
  “阿琳,你随我来,我们这就去前一进院子里。”
  “七娘!您疯啦!”阿琳吓得面色煞白。
  “随我来!我自然有可以应付的理由。”说罢不管阿琳答应不答应,已经举步往第二进院子行去。
  阿琳在原地呆了片刻,连忙撵步跟上,心中暗暗叫苦:谁家娘子大婚之夜在夫家跑来跑去,忙成这样的,也就她家七娘了!老天爷啊,她这到底是跟了位甚么神仙主子啊!
  ……
  此时的前堂宴客厅,客人们并未被后院出现的骚乱所打搅,气氛热烈。驸马都尉韩嘉彦与长公主赵樱泓同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韩嘉彦正与堂上男宾客们玩起了诗词接龙,行酒令,她才华横溢,惹得一种宾客不断喝彩,甚至有好事者让拿来笔墨,当场就要韩嘉彦书写下临场所作的诗词,又在宴会厅的柱子之间拉起绳索,将挥毫而就的墨宝挂在其上展示。一众人等在酒意微醺之中玩得不亦乐乎。
  而同时,在女宾汇集的花厅之中,赵樱泓也领着女眷们玩起了击鼓传花的书法游戏。大家按照抽签顺序排列座次,围成一圈。赵樱泓取下自己发髻之上佩戴的步摇,作为击鼓传花的道具。挑一名文府会音律的女婢,蒙眼打着手鼓,鼓点一停,步摇在谁的手中,谁就出来写书法。内容可以是历代名家的诗词文章,也可以自己当场出作品,无所限制。
  在场的都是名门望族家的女眷,无人不会诗词书法,大家争相在长公主面前表现,也是想为自己的家族在皇族面前博得一个好印象。
  若是觉得自己书道不善,也可择一样才艺展示,整个文府的婢子们都被动员起来,聚在花厅之中,备着琴棋书画各式道具,随时准备服侍夫人、娘子们展示才艺。
  韩嘉彦与赵樱泓本就是一对丰神绰约,仙姿佚貌的漂亮人物,此时又同时施展才华,更是尽显风流洒逸之姿,使旁人观之目眩神迷,移不开视线。
  然而此时二人心里是没底的,因为不知道自家探子事情办得如何了。二人在控场的同时,时时关注着一进院子入二进院子的通道,等待媛兮的消息。
  这个通道在花厅旁,韩嘉彦无法直接观察到,只能由赵樱泓观察到后传达。
  赵樱泓突然发现通道口的媛兮消失了,待到再出现,她立刻上前,与赵樱泓耳语,神色并无太多情绪变化。彼时正有一位娘子在书写诗词,大家都围着看,赵樱泓悄然抽身在一旁,无人注意道她与媛兮暗中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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