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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你怎的如此无情?就这样舍了我们的婚事?”
  章素儿的面庞隐藏在维帽纱帘之后,看不真切。她亦不言语,后缩躲避的动作,很分明地展示出了她此时的厌恶之情。
  “蔡指挥!有甚么话,寻个合适的地方再说。”阿琳虽然愚钝,却也知道要护主,此时的她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勇气,努力挡住蔡香亭,一旁被推开的涂四撞在了马车边沿,此时又连忙回身再挡。
  “闪开!”蔡香亭此时酒意上头,理智十不存一。想他也算是汴京城有头有脸的衙内,又在宫中当差,自身面貌家世都不差,哪点配不上这个二十多岁的老姑娘,何况还传闻她有些疯癫,有时会神志不清。
  然而他近来走背字,伯父蔡京被贬,妻子难产早逝,父亲蔡卞又在外赴任,就连他自己都因一个甚么戴银面具的江洋大盗,被牵连下狱。好不容易才打点关系出来。
  这两日,他三度来章府,想要再续婚事,却被推诿敷衍,他实在是愤懑至极,以至于大中午的就在杨楼里喝得醉醺醺。本趁着醉意打道回府,却教他在这杨楼街撞见了刚从繁台回家的章素儿。
  他虽然并未与章素儿照过面,却见过涂四,也认识章素儿的车驾。这两日他也一直想要碰运气,候在门口等章素儿车驾出府,可都错失良机。眼下机会来了,他怎能不抓住。
  他人高马大,又自幼习武,一身好气力,借着酒意挥动双臂,就将涂四、阿琳打翻在地,涂四脑袋磕在了车轮之上,顿时肿起一个大胞。阿琳撞在了香料铺的门扉上,又被门槛绊倒,跌入了香料铺内。二人都摔撞得头晕眼花,一时爬不起来。
  蔡香亭除掉了挡路的障碍,便一把抓住了章素儿手臂,口里喃喃道:
  “七娘,我是真心实意地要与你结下良缘,你为何要这般弃我于不顾。谁人还没有个逆风背运之时,我蔡香亭不是孬人……”
  “你放开!救命啊!”章素儿一面奋力挣扎,一面喊了起来。
  本来蔡香亭下马纠缠就引来了周围的目光,章素儿一喊,更是满大街的人都围了上来看热闹。
  被人围观,蔡香亭不以为耻,反似仗了势,还想伸手去摘章素儿的维帽,只因他听媒人说亲时,说章素儿虽然年纪大了点,可相貌是一等一的好,还带了一幅画像与他瞧。
  他当时就起了意,对章素儿生了许多的遐想。今日终于让他逮着机会,定要见一见她的好相貌。
  章素儿根本抵挡不过,维帽一下就被他揭开。
  可是尚不等蔡香亭看清她的面容,忽而冷不丁有一人从天而降,闪电般抓住蔡香亭的手就狠狠一拧,蔡香亭痛呼出声,随即腋下忽而被一根坚硬的长条状物什狠狠捅了一下,疼得他痛不欲生,弓腰弯背,一时难以反击。
  袭击他的人敏捷地绕到了他身后,紧接着他膝盖窝就中了一脚,被迫单膝砸地。
  他本还想挥肘反击,却被身后人抬膝抵住,随即他被一肘砸中天灵盖,霎时脑目震荡,向前扑倒在地。头晕目眩之中,他双臂被反剪于背,背上传来膝压的沉重力道,使得他动弹不得。
  唰,一柄碧剑的剑鞘杵在了他的眼前,来者用他方才询问章素儿的话,反问于他:
  “蔡指挥,你可认得我?”
  令人惊异的是,此人有着一口女子的嗓音,寒若坚冰,凌冽刺骨。
  蔡香亭缓了缓晕厥疼痛,瞥眼去瞧压在他身上的人,她戴着一副银面具,穿着一身漆黑的武服,衣袍有些凌乱不整。那柄杵在他眼前的碧剑非常漂亮,其上竟有龙鳞纹路。
  “你是!你是那个江洋大盗!”
  “燕某行六,不是甚么江洋大盗。”她冷冷道。
  “来人呐!江洋大盗在这里,悬赏丰厚,还不快抓住她!”蔡香亭扯着嗓子大喊。
  从方才起,此处就有很多的人围观。只是谁也不曾上前多管闲事。现如今他被三两下制服于地,压制他的却是如此一个惊人的人物,更是惊呆了周边所有的围观之人,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好像就是从头顶飞进来的。
  燕六不慌不忙,拾起落在地上的维帽,抖了抖灰,递给了正瑟缩在一旁的章素儿。
  “你们先回去。”她看着章素儿的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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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素儿已经失语,脑海里短暂一片空白。她意识到了眼前人是谁,可她全然不知她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章七娘!”韩嘉彦见她盯着自己发怔,无奈之下只得拔高嗓音断喝一声,总算将她惊醒。她匆忙接过维帽,戴好,又去扶跌倒的阿琳,涂四此时已经自己爬起来了。
  主仆三人匆匆忙忙爬上马车,涂四强忍着刚才撞到脑壳的疼痛,挥鞭打马,就要驾马车离去。奈何,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堵住了去路,马车一时走不脱。不仅如此,人群还在不停地往前凑,围观的人在不断增多。
  “娘嘞,真的是银面燕六娘!”人群中有人喊道。
  “就是那个两日前大闹白矾楼的银面燕六娘?”
  “去岁十一月惊了长公主车驾的也是她,正被通缉呢,一直都没被抓到。”
  “真的是她啊,这也忒大胆了,大白天的竟然也敢出来!”
  “有人报官吗?”
  “报甚么官,看戏不好吗?”
  ……
  人们议论纷纷,面具下的韩嘉彦神情十分无奈。她也没想到这天还没黑,燕六娘就要出工了。但眼见着章素儿被人欺辱,却根本无人伸出援手,她如何能忍?
  韩六的身份不适合出现于这种场合,韩六的第一要务是应试,在春闱期间,韩六必须要低调行事,不能惹上任何麻烦。因而此时,只有燕六娘出马解围。
  于是,趁着这条道路被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拦堵住,连着她所在食铺里,食客、掌柜和跑堂都跑出去看热闹了,她寻个时机溜进了食铺的柴房,急匆匆将夜行服换上,戴上面具,解开龙尧的缠布。
  她将换下来的衣物迅速打了个包裹提在手里,接着跃上了食铺的屋顶,从屋顶跳上了章家马车的车顶,将自己的包袱丢在了车顶上,接着跳下车顶,出手阻止蔡香亭。
  制服蔡香亭之后,眼见着马车被围,韩嘉彦于是出声高喊道:
  “诸位街坊!乡亲父老们。蔡香亭当街欺辱未出阁的女子,毁人清誉,我燕六今日打此处路过,路见不平,出手相助!街坊们行个方便,想想家中的小娘,若是遭遇了这样的事该有多么无助。让一条路,让无辜的娘子先回家去。”
  韩嘉彦的女子本音非常清亮,若非刻意压低以营造孤高冷僻之感,大声疾呼时,则极富穿透力与感染力,人群中有热心肠的人被感染,附和道:
  “女侠说得对,大家让一条路,让小娘子赶紧回家去,请大夫瞧一瞧!”
  人群慢慢让开了一条道,涂四连忙驾车从中而过,往章府行去。
  此时韩嘉彦放开了对蔡香亭的压制,道了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打搅街坊们了,燕六这便告辞。若有想拿我见官领赏的,尽管来追!”
  说着从容执剑,向所有人环视揖礼,忽而就返身入了身后的香料铺,趁着店家尚未反应过来,猛地跑上二楼,从二层牖窗飞身而出,踏檐而去。
  围观众人有想追的,奈何实在身法差了很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于眼前。
 
 
第二十八章 
  蔡香亭当街纠缠调戏未出阁的章七娘,反被银面女侠燕六娘修理了一顿。此事已经于附近的街坊传开了,章府的内知马诚安第一时间听到了家中下人的报信,匆匆忙忙来见了章素儿,确认她并无大碍,这才安下心来。
  “这蔡香亭欺人太甚!老仆这就修书于郎主与娘子,这口气怎能忍下。”马诚安愤愤不平地念叨着,吩咐下人好生照看章素儿,这才离去。
  涂四和阿琳都受了伤,涂四脑袋都肿了起来,阿琳走路亦是一瘸一拐。
  章素儿看不过去,叫了府内另外一位女仆,让她用跌打药膏给阿琳揉一揉,今夜便不需要她在近前服侍了。
  阿琳哭红了眼,一直责备自己没用,又气呼呼骂蔡香亭人面兽心,章素儿却一个字没有听进去,直到她离开,屋内空下来,她脑海里都一直在回想那个银面黑衣的身影。
  她心中清楚,那人也许脱了身便会来寻她,所以亦是故意支开了身边的人。
  章素儿无意识地搅着手里的巾帕,坐立难安地于自己的闺房之中等待着。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直到天边擦黑,夜幕即将降临,那人也一直不曾来,她实在焦急了。
  可是出了甚么事?难道是未曾脱身,反倒被抓捕了。她想喊人去打听打听,却又觉得这样不妥,一时踌躇不已。
  等府内掌灯已毕,仆人给章素儿送上了晚食,她却一口也吃不下,让仆人翌日再来收碗碟,她烦躁地于屋内踱步。
  终于,朝东的牖窗外响起了敲击声,很轻的两下。章素儿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踯躅着不敢上前。但那敲击声再度响起,并传来了那人压低的声音:
  “素儿,是我。”
  喜悦飞上了她的面庞,她连忙扑到窗前,支起了牖窗。便看到了她一身黑衣,负包挎剑的模样。那张银面她暂时卸了下来,就拴在她腰间。
  烛火照亮了她含笑的面庞,她道:
  “可算逮着只有你一人的时机,我来迟了,要甩掉身后的尾巴真并不容易,我得确保不会牵累到你。”她方才还绕了一趟章府的马棚,将丢在马车顶上的包袱取了回来。
  “你怎么会……怎么会……”章素儿此时已然语塞,千言万语堵在胸口,难以一气吐露。她美眸波光流转,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人。
  “你知道的,为了查我娘与我师父的事,我只能这么做。抱歉,吓着你了。”
  章素儿深呼吸了两下,这才稳定住情绪,道:“我知你会功夫,只是没想到你……竟这般强。”
  韩嘉彦笑了:“不敢说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亦是在冒险,不敢掉以轻心。”
  “那你今日怎会突然出现在杨楼街这里?”
  “我正盯着文思院,在查文思院的牛提辖。”
  章素儿见她没打算细说,因而也不曾细问。她转而问道:
  “应试如何?”
  “放心罢,一切顺利。”韩嘉彦温和地看着她。
  章素儿咬唇,难以克制心中翻涌的情愫,看着她的容颜,禁不住抬起手来,将她鬓边的碎发拢于耳后。韩嘉彦一怔,下意识要让开,可转念一想若是让开岂不是伤了她的心,犹豫之下就未曾动弹。
  她想着,兴许是素儿知晓自己是女子后,便不再那么在乎男女大防了,故而举止亲近了许多。她亦不必过于紧绷那根线,她实在是扮男子扮成习惯了,不大熟悉女性友人之间的相处之道。
  章素儿这一动作,忽而又后悔,连忙收了手。抿唇,转开目光,掩饰般道:
  “你莫要再这般冒险,还未殿试,我怕你出事。”
  “嗯,我省得,今日若不是撞上你出了事,我也不会这般冒险。”
  一句话,说得章素儿心跳不已。心下正窃喜,却听她道:
  “蔡香亭今次折了面子,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若是再欺辱你,你定要与我说。啊对了,你若要与我书信,就遣人送到万氏书画铺子去,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外奔忙,回信可能会稍有迟滞。有甚么麻烦,找我师兄或者铺子的伙计也是一样的。”
  “嗯。”章素儿点头应下。她知道韩嘉彦说出这样的话来,定是要走了,果不其然就听她接着道:
  “我还有事,这便走了。你千万保重,这两日最好避避风头,就在宅子内,莫要出去了。”
  章素儿连忙出声问道:“你何时再来?”
  韩嘉彦微微一怔,片刻后思索道:“等过了这一阵,殿试后我应该就有时间了。到时候再来寻你,帮你记起当年的事。”
  章素儿想解释,解释她并不是为了回忆起当年的事才问她何时再来。可这又该如何解释,解释她有多么的想她,想她时刻都陪在自己身旁?这如何能开口。
  章素儿无处安放自己内心的这一腔情愫,她压抑着压抑着,觉得自己一定是不正常的,若是说出来,定会让她嫌恶。她不能再贪心了,只要她还能与她为友,她就该满足了。
  韩嘉彦此时已然将银面从腰间解下,戴在了脸上。临别时,她笑道:
  “素儿,不开心的时候就抚琴吧,抚琴最能忘忧。”
  说罢她转身,猛地助跑一段,蹬踏着东窗旁的一块湖石,一个鹞子翻身便越过了章府的院墙,消失于夜幕之中。
  ……
  赵樱泓有些焦虑地坐于圈椅内,望着上首正悠闲品着羹汤的娘亲朱太妃,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娘亲今日怎么起了兴致,忽而就到她这里来待了一个下午,这用完了晚膳也不走。她有些着急,燕六娘答应她今天会早点来的,若是娘亲不肯走,可如何是好?
  “樱泓,我瞧你晚膳没用多少,可是生病了?”朱太妃关心地看着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孩儿很好,就是午膳用了不少,这会子也不饿。”她道。
  “我听下人们说,你这每夜都在楼台之上,虽是起了屏风、又点了暖炉,但免不了还是寒风侵体,你莫要贪赏景致,惹了风寒。”朱太妃叮嘱道。
  “娘亲放心,孩儿真的不冷,一切都好。”赵樱泓只能再度强调自己无恙。
  “你啊……”朱太妃搁下碗勺,用巾帕轻轻拭了拭唇,道,“我知你厌烦宫中,一心向往山水。好不容易出一趟宫,自是舍不得少瞧一眼外头的景致。娘亲也心疼你,不忍说些重话。可你毕竟是皇家公主,若是在养外祖父家里生病,岂不又要落人口实,往后想再出来,还会被人拿住话柄拦阻。万事都讲一个度,我看,你今夜就莫要再上去了,就在屋里歇着罢。”
  “娘亲!”这下赵樱泓是真的急了。
  “你看,不乐意了。真是个孩子,玩心这般重。”朱太妃难得拿出大家长的姿态来,吩咐旁边的奴婢们,撤了楼台上屏风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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