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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她翻转匕首,忽而发现匕首的镡盘之上刻了两圈纹路,那纹路乍一看似是为了防滑,但细细一看,发现竟然是阳刻着一圈文字,这是一句《道德经》中的名言: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她心中有所触动,但一时却无法于头脑内明晰洞察,故而迟疑地收起了匕首,眸中闪过若有所思地光芒。
  ……
  金明池的风波过去了四五日,也不知是不是太皇太后的封口令起了作用,朝中并未有对赵樱泓的议论或非议出现。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民间却还是传出了流言蜚语,说是曹国长公主因着车驾被燕六娘所救,与燕六娘有了私交,甚至因为不满与韩嘉彦的婚姻,而与燕六娘暗生情愫,夜里偷偷私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说她二人偷溜出府,曾于社火之夜在外游荡,后因长公主面具摘下而被人认了出来。
  还说她二人曾黑灯瞎火在建龙观后的水池边私会,被建龙观的道士撞破,仓皇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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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风言风语逐渐传得甚嚣尘上,成为了汴京百姓茶余饭后的新谈资之一。这些民间流传的言论,官府无法管控,故而最终还是传入了不少朝中大臣的耳中。
  但因着这都是一些捕风捉影,毫无根据之事,国朝谏官即便可以风闻言事,但此事牵涉到了皇室成员,又是涉及到女子清誉,还会牵扯到韩氏一族的面子,故而大多数谏官都保持着谨慎观望的态度,暂时未有人对此事发表甚么意见。
  长公主府的下人们自然也听到了传言,因着有韩嘉彦事先的约法三章,下人们对这些言论倒也毫不奇怪。依旧是按部就班地做着手里的事,不受影响。
  而这几日韩嘉彦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衣不解带地在照顾赵樱泓。赵樱泓这一回旧病复发,来势汹汹。高烧反反复复,胸闷气短时而出现,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迷迷糊糊,神志不清的状态之中。
  宫中派来的御医会诊了一次又一次,都拿不定主意,害怕下药、下针过猛,会导致本就体弱的长公主承受不住。但不下药、不用针,就这么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最终御医还是选择了保守治疗,因为这个病在他们看来本无法根治,拖一拖,延缓下去,也就没事了。
  有一个人却对这种治疗方式感到很不满,便是韩嘉彦。
  她为赵樱泓私下里号过几次脉,认为这一次赵樱泓虽然发病凶猛,但眼下血液流速极快,这是一个下针彻底冲破心阻的绝佳机会。虽然有些凶险,但绝对值得一试。一旦成功,赵樱泓此后都不必再被心病折磨了。
  思来想去,韩嘉彦最终还是决定放手一搏。若不趁此机会搏一把,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因为她自知自己身份秘密在不远的将来可能要守不住了,故而必须为赵樱泓的身体早做打算。
  她为何会有此预测,只因赵樱泓从未与韩嘉彦详细提及前年车驾遇袭时的细节,尤其是那根飞针,是连皇室、开封府都不知道的隐秘,因着赵樱泓的隐瞒,知晓那根飞针的只有她、桃滢与燕六娘。
  韩嘉彦是如何知晓的?总不能是桃滢对他说的吧,当时桃滢都被吓懵了,全程蒙在赵樱泓怀里瑟瑟发抖,根本也没在意那根飞针是怎么回事。
  何况桃滢到底说没说,一问便知。
  因此不难猜想韩嘉彦恐怕就是燕六娘,起码与燕六娘有关联。
  现在赵樱泓生着病,等她病好了,一旦听官家等人问起此事,势必要猜疑她的身份。届时她真的很难再继续隐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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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韩嘉彦要把自己能做的事,在这段时间内都做了,为赵樱泓的未来好好铺一段路。做完这些事,赵樱泓若要赶她走,她也能安心离去了。
  于是她写了一封秘信,让魏小武送至万氏书画铺子,魏小武归来时,为她带来了针灸包和一幅针灸点位图。这显然是师兄浮云子与曹希蕴曹道长地手笔,他们给了韩嘉彦此次针灸的建议。
  是夜,她给贴身服侍长公主的婢女们都点了迷香,然后潜入了赵樱泓的寝室。
  放下帐幕,点起明灯,他用黑布蒙住自己的面庞,只露出一双眼。将针灸包铺开在手边。她用手轻柔地抚了抚赵樱泓烧得通红的面庞,眼下她正处在昏迷沉睡之中,好不容易安宁片刻,韩嘉彦真的不忍心搅醒她。
  “樱泓,对不起,没有时间了……我来为你针灸。”她用上了自己的女子本音,轻声说道。
  接着她解开赵樱泓身上的衣袍,褪去她上身所有衣物,捏住银针,屏气凝神,找准穴位,一针扎了下去。
  赵樱泓身子一颤,仿佛醒了,又仿佛还在梦中,她眸子半开半阖,望着跪在她身侧的这个人,口里虚弱地呢喃道:
  “六娘?是你吗?”
  “嘘……别说话,闭上眼。很快就好了,很快你就再也不生病,不难受了……”回应她的是一声轻柔的话语,接着便有一只熟悉的温暖粗糙的手盖上了她的眼,阖上了她的眸子。
 
 
第八十七章 
  赵樱泓做了一个悠长又痛苦的梦。
  梦中她浑浑噩噩地泡在浴池之中,四周空气氤氲潮湿,闷气至极。她喘不上气,想要从池子里上来,却浑身瘫软,动弹不得。
  故而为了能得到片刻喘息,她拼命地大口呼吸。那池子里的水,忽而热得好似沸腾,忽而又冷得如同数九冰湖,她在反复的折磨之中挣扎着,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不过她还是能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的,因着她偶尔也会清醒过来,但身旁的人来来回回,全都面目模糊,声音如同蒙在鼓面之中,很不清晰。
  除了专门服侍她的媛兮等婢女,她好像……一直都有看到韩嘉彦的身影,她勉强能辨识出他那熟悉的一袭青袍,还有那双温热粗糙的手。
  给他添麻烦了……病重的赵樱泓,心中只有这样的想法。
  在这永无止境的浑噩之中,她忽而感受到了一阵刺痛,随即浴池消失了,她被惊醒,拉回现实。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黑布蒙面的人,那人用她异常熟悉的声音安抚着她。
  是六娘……是她!她来了,她来了!她没有出事,也没有抛下我,她狂喜着,心口却愈发绞痛起来。
  “啊……啊……”她痛苦地喊出声。
  “樱泓,坚持!努力呼吸,努力呼吸!”那一双温热有力的手将她抱了起来,抚着她的前胸,为她顺气。
  “难受……心口好疼……”赵樱泓的泪水不自主地流了出来,痛苦使得她的面目全都缩成了一团。
  “坚持……樱泓,最后一道坎了,迈过去你就解脱了!”六娘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好像还隐隐带上了哭腔。她满心的焦急与心疼,仿佛对赵樱泓的痛苦感同身受一般。
  “我不要,我不要!娘,救我,救我……”赵樱泓浑身开始不自主地发颤,胸口在剧烈地起伏,此时的她上半身几大关键穴位都扎着针,而她背后,韩嘉彦用自己的身子支撑着她的后背。
  “呼吸,深呼吸!樱泓,你可以做到的!”韩嘉彦用拳眼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心脏位置,帮助她的心脏鼓动。
  尽管她二人此时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但因着雪蕊院内的贴身侍从都被韩嘉彦迷晕了,而她们的声音还不至于传出院外,故而倒也无甚挂碍。
  赵樱泓不知这浑身的发麻震颤与心绞痛折磨了自己多久,赵樱泓连哀嚎乞求的话语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逐渐委顿下去。但她并未放弃,强烈的求生本能促使着她努力喘息,直到她忽而觉得心口一热,仿佛是血液冲破了甚么关隘,她忽而感受到整个胸肺间一片酥热麻痒,不禁剧烈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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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嘉彦眉目间飞起狂喜,手忙脚乱地拿过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白帕子,捂在了她的嘴边。
  “咳咳咳咳,咳!”赵樱泓猛得咳出了一口鲜血,殷红发黑的血液瞬间浸染了雪白的帕子。
  “通了,通了!”韩嘉彦喜悦地呼唤道,“太棒了樱泓!你挺过来了!”
  然而赵樱泓已然没有任何气力回应了,呕出这一口心阻淤血,她便彻底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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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待赵樱泓再次苏醒之时,已然是三日后了,这一日是三月十二日,距离春游大会还有三日的时间。
  她睁开眼,天旋地转了许久,才适应了眼前的景象。还是熟悉的床帐帷幔,这里是她的寝室。她觉得浑身虚软至极,哪怕催动一下手指,都会感到手臂发酸。
  媛兮就守在她榻旁,见她醒了,立刻喜极而泣道:
  “长公主!您可算醒了,恭喜长公主,贺喜长公主!”
  “甚么?”她问道,嗓子是彻底哑着的,声音压根就没发出来,只是嘴巴呼出了两个气音。
  “太医三日前来给您号脉,说您的病根消除了,您自己咳出了心阻淤血,这简直是奇迹啊!”媛兮兴奋地道。
  是六娘,是她,她彻底治愈了我。赵樱泓立刻反应过来。她心底空落落的,不知该作何反应,也没有任何气力作反应。
  这是自然的,因为她已经连续将近十日不曾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媛兮决定要好好养胖自家的长公主,但也必须遵医嘱,循序渐进地喂药食。于是苏醒过来的赵樱泓,很快先进了一些加了盐的米汤,随后又吃了一碗调得很稀的甜甜的枣泥羹。
  又睡了一会儿,她发觉身上有点力气了,因着躺了许久,浑身不得劲,她最终挣扎着在媛兮的搀扶下坐起身,又吃下了少量补血益气的药膳。
  直到此时,她才觉得自己的精神恢复了不少,能支撑她与人完成完整的对话。
  “驸马呢?”她问道。
  媛兮没料到赵樱泓这刚苏醒就询问韩嘉彦在哪儿,她回道:
  “驸马眼下正在训练,因着您这几日身子好转,他也不用再继续衣不解带地照顾您了,他在准备三日后的春游大会。”
  “他……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吗?”赵樱泓确认道,她以为她看到的韩嘉彦是梦里的场景。
  “可不是嘛,驸马真是个极好的人。他从早到晚都守在您榻前,给您喂食喂药,真的是亲力亲为,毫不虚假作伪。他是真的担心您,奴婢看得真真儿的。”媛兮感叹道。
  “他…碰我的身子了吗?”赵樱泓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道,因着只有媛兮在跟前,她才问得出口。
  “长公主,您别担心,他也就扶了扶,抱了抱,但更衣擦身这些事,都是奴婢等来完成的。驸马是君子,不会趁人之危的。”媛兮知道她的心思,安慰道。
  媛兮还是误会了赵樱泓的意思,赵樱泓之所以有此一问,一是确然出于女儿家的害羞心思,被男子触碰,总会有所在意;二是她内心深处莫名十分在意那双温热粗糙的手,她总觉得那双手在浑噩的梦境之中总是不断的出现,抚摸她的面庞和身子,仿佛……燕六的手与韩嘉彦的手完全重叠在了一起,难以分辨。
  她隐约记得,那日燕六来与她扎针时,没有戴面具,以黑巾蒙面,穿了一身靛蓝的男子衣袍,还束着发。燕六一直都是夜行服的装扮,也一直都是束着男子发冠,因着这样方便行动。但那天她没有穿夜行服,看上去背影与韩嘉彦好像。
  那件靛蓝的袍子,她好像在韩嘉彦的衣柜之中见过,但此类袍子千千万,也许是她认错了。
  赵樱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兴许是病糊涂了,脑海里一直不自主地将燕六与韩嘉彦重叠在一起。
  但是……也许……她心中有一个相当疯狂的猜测,不知何时浮现了出来,就再未沉下去过,总会不知不觉间扰动她的思绪。
  但眼下她没有那个体力去思考这些,她只想快快将病养好,春游大会她还是不想缺席,她想亲眼见证韩嘉彦在春游大会中大放异彩。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知道自己眼下的处境很不妙,身在流言蜚语之中,因此她想与韩嘉彦出双入对,在宗亲贵族和文武百官的眼前表现得亲密一些,这样能够破除不少流言蜚语。
  听闻赵樱泓苏醒过来了,韩嘉彦来看了看她,但只远远在床榻旁站了会儿,说了一会儿话,她便以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为借口走了,赵樱泓想多留她一会儿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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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嘉彦倒也并未撒谎,眼下整个长公主府的运行都是她在全面盯着,未免再出任何纰漏。她眼下最怕的是那个夜袭金明池的歹徒再出现,对赵樱泓不利。故而她费尽心思,将整个公主府的护卫做到了极致。甚至亲自带队夜巡,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因此,她这几日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手臂的恢复便远远不及预期。本预计能恢复到八成,如今连七成都不到,手臂虽然已经能小幅度地动一动,但还是使不上力气,稍一用力就会痛。
  她眼下依然无法拉弓射箭,故而只能被迫放弃骑射大会,只参加击球大会了。击球便是马球,她用右手持月杖,左手只需拉缰绳控马就行,其实控马她用双腿就能做到,不需要左手,故而影响不大。
  她一直也无法抽出时间来去与师兄浮云子见一面,如今是她最需要师兄帮助的时候。
  奈何夜闯开封府之后,他们为了避嫌和躲避侦查,一直不曾再见过面,连书信也只通了一回,因着传信的魏小武还不能知晓所有内情,故而为了防着他,信的内容言简意赅,根本不曾提及近况。
  她只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处理当下面临的所有困难。
  翌日,她清晨正照例在府内巡逻之时,忽闻院墙之外传来了箫声。这是一首韩嘉彦再熟悉不过的箫曲,因着这是她第一回 跟着师兄学的曲子,名叫《少年游》,就是应着晏殊的那首《少年游·芙蓉花发去年枝》而谱的箫曲。
  “芙蓉花发去年枝。双燕欲归飞。兰堂风软,金炉香暖,新曲动帘帷。家人拜上千春寿,深意满琼卮。绿鬓朱颜,道家装束,长似少年时。”
  这词与箫曲,是她初上龙虎山,内心彷徨抑郁之时,师兄专门帮她排解心绪所作。曲调恣意畅快,充满了少年人的欢乐明媚。
  师兄在府外?韩嘉彦不禁驻足聆听,忽而闻得漏音,她不禁眉头蹙起,仔细辨认。这曲子吹了三遍,漏掉的音都是相同的,但顺序不同。而漏掉的音正好对应着词里的几个字:“花”“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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