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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你个道士谈甚么缘分,又不是佛家人。”
  说着便蹬蹬上楼去。
  “嘿!这家伙……真是嘴上不饶人。”浮云子嘟囔了一句。
  韩嘉彦回到客房时,赵樱泓已然回来了。媛兮已帮她卸了头面,拧了热帕子给她擦脸。她眼眶是红肿着的,显然哭过了。
  韩嘉彦心口微疼,到她近前来,问:
  “怎的眼睛都哭成核桃了?”
  赵樱泓本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被她这一逗,顿时又笑出来,嗔道:“才不是核桃呢,恁得夸张。”
  媛兮见长公主笑出来,顿时乐呵呵地接过热帕子,笑眯眯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丑吗?”待媛兮退出去,赵樱泓总算不端着了,双手附上自己的眼睛,触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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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甚,我家娘子怎么样都是绝美的。”韩嘉彦在她跟前蹲下身,笑道。
  结果她就又被揪住了脸蛋:“莫要糊弄我。”
  “我说的是实话。”韩嘉彦含混道,“诶呦,娘子莫要再揪我脸,腮帮都要肿起来了,到时候就成了四四方方的国字脸,娘子还喜欢吗?”
  “噗……”赵樱泓瞧她这模样,实在忍俊不禁,“喜欢,你怎样我也都是喜欢的。”
  “瞎说,我要是长成贺鬼头那般模样?你会喜欢?”韩嘉彦笑问,贺铸是出了名的貌丑,但因才高,名气也甚大。
  赵樱泓顿时有些犹豫起来,但她旋即着恼道:“莫要问我这些诛心之言,你就是韩六郎,你怎会是贺鬼头?”
  “哈哈哈哈……”韩嘉彦笑起来,“报恩禅师说你有慧根,所言非虚。你能这么快看出这话里的诡计,说明你心澄澈。”
  赵樱泓蹙着眉看她,道:“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是,你与那王氏姊妹谈过了,觉得她们可信吗?”
  “你不信?”赵樱泓挑眉。
  “我非是不信,是不完全信。故而我派了人回去求证。”韩嘉彦搬过来一个墩子,坐在了她身侧。
  赵樱泓一时沉默,神色显得有些踌躇。韩嘉彦瞧她这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樱泓,你是不是觉得怀疑这两个柔弱无助的人,是一件很罪恶的事?”
  赵樱泓不禁叹息,起身,来到了牖窗边,望向夜色之中的郑州城。
  韩嘉彦扭头看向她,道:“恶者往往以弱者的形象出现,这是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谈。我们这一路行来,车马队伍显眼,会惹来麻烦也不奇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待求证无误,再助人不迟。”
  “你说得对。”赵樱泓点头,“我还是欠了经验。只是这两个女子身世太凄惨,我实在不忍。
  “熙宁四年八月,金州大水,冲垮了她们家的屋舍农田,他们一家本是富农,却至此沦落为流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逃难乞食,往汴京城去。那时她五岁,妹妹两岁,祖父母、父母相继饿死,最后只有一个饿得皮包骨头的兄长,将两个妹妹卖给了牙行,换了钱。
  “她们因着长相秀丽漂亮,口齿伶俐,故而得到了牙行的培养,吃了无数苦头最终才练就技艺,成了官妓。不想一朝被达官贵人看中,一番运作就从官妓成了家妓,沦为禁脔。一生命运都握在他人手中,不曾有一刻可以自己做出决断。
  “我方才问她未来想要做甚么,她如此迷茫,除了卖艺讨好男子,她甚么也不会,不知自己未来到底何去何从。我心中很难受,她明明是如此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何那些人都不将她当人?”
  韩嘉彦叹息,站起身来到她身后,张开手臂将她拥入怀中。
  赵樱泓靠在她怀中道:
  “灾害肆虐时,即便官府能赈灾,但这一个个的灾民,不只是报给朝堂的数字,他们灾后的人生,我不敢想。今日王师师是因幸运,遇上我们。而其他人呢?我曾读曹操的蒿里行: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我不想大宋到最后出现在这样的场景,我们赵家人死后要被戳脊梁骨。”
  “莫忧心,有一人帮一人,遇一事行一善,我们做我们力所能及的事。”韩嘉彦望着牖窗之外的夜色,一时心绪怅惘。
 
 
第一百一十二章 
  韩嘉彦哄着赵樱泓睡下了,夜半又悄然起身,去替换浮云子和龚守学。到楼下时,发现只有浮云子一人坐在大堂之内,一人独自饮茶,依旧精神奕奕。
  “龚况知呢?”
  “他支撑不住了,我让他回去歇着了。”浮云子笑道,随即顺手给韩嘉彦沏了一杯茶。
  韩嘉彦坐在他身侧,端起茶盏慢慢品。就听浮云子道:
  “难得我俩安静处一会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韩嘉彦抬眸望着他,就听浮云子道:“你可曾想过你娘亲,还有师尊,如此苦心孤诣地瞒着我们,不让我们知晓当年之事,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
  “多半是不想让我们卷入是非之中罢,也许有些事,在他们看来过去了就过去了,后人不该再去追寻。”韩嘉彦道。
  “即如此,我们还在这样费心查找,岂不是违背了他们的意愿?”浮云子道。
  “他们有他们的想法,可我也有我的。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去,我如何能接受?师兄,你应该明白的,我们追查当年事,不正是因为心里过不去嘛。为了寻求心安,因而必须要知晓真相。”
  “假如真相很难堪呢?假如真相会彻底败坏你娘亲还有师尊在我们心中的形象,又当如何?”浮云子忽而沉声问道。
  韩嘉彦震惊地看着他,片刻后问道:“师兄何出此言?”
  “我困惑于,那玉衡子为何要救燕家村的村民。她应是有底线的,不该是那种穷凶极恶之辈。”浮云子道。
  “她只是不愿过早暴露自己罢,燕家村水源被污染,这一查不就查到她头上了?也许她还有甚么计划需要等待时机,故而必须蛰伏,不能过早地被人盯上。”韩嘉彦推测道。她似是有些生气,道:
  “师兄,她可是杀了龚父的凶手,这等不顾惜人命之辈,必然是恶人,即便救人也是为了她自己,不是真的爱惜人命。你可莫要被假象糊弄住了。”
  浮云子似是还有所思虑,片刻后叹息道:
  “唉……我只是有这种预感,你知道我的……我平日里看上去总是嘻嘻哈哈,开怀乐天。但我内心深处实则总是悲观地看待一切。自从嵩山上下来,我就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预感。她若当真曾与你娘亲关系甚笃,为何又会走上邪路?你娘亲那样一个人,难道还不能将她往好的地方引导?也许当年事,黑白难分,是非难明。”
  他默了片刻,韩嘉彦也未曾接话,只是蹙着眉头思索着甚么。
  “嗨……”浮云子饮下盏中茶,再度扬起笑容,“不想那么多了,你要查,我就继续陪你查。我也好奇,我这预感到底是准还是不准。我这些话,你也莫要太当真,就是些胡思乱想。”
  韩嘉彦舒了口气,道:“师兄,早些睡罢。”
  “我去了。”浮云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迈步上楼而去。
  韩嘉彦一人坐在夜半空无一人的客栈大堂之中,陷入静谧沉思。只有柜台后值夜的店家的鼾声陪伴着她。
  ……
  一夜无话,翌日五月十四日,当韩嘉彦困倦地回到房里时,赵樱泓已早早起身梳妆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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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疼韩嘉彦没睡好,吩咐媛兮服侍她梳洗,用了朝食。便让韩嘉彦上榻补眠,自己坐在她身侧,为她摇扇,扇去暑热。
  韩嘉彦约莫补了半个时辰的眠,下人来报,置办的新衣、鞋袜已然拿到,马车也已备好,长公主车马队伍带上了王氏姊妹,继续往相州进发。
  她们未再骑马,一起乘车,韩嘉彦在车中枕着赵樱泓的腿,继续养精蓄锐。
  过黄河颇费了一番功夫,郑州北渡口暂时没有足够大的船只能将赵樱泓的整支车队一次运过去,故而分了两趟。
  赵樱泓与韩嘉彦等人先走,仆从随后上第二批渡船。过黄河时,赵樱泓站在甲板之上,望着眼前的滚滚黄涛,久久难言。
  开封府实则就在黄河南边,但她却一次也未见过黄河,反倒是来到这里才第一回 见。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她情不自禁念道,一时十分感慨。
  自己曾读过的所有典籍之中的那条只存在于文字中的大河,终于以一种真实而震撼的状态在眼前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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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母亲河,是华夏的发祥之源。
  “这大河脾气不好,也时常肆虐泛滥呀。”韩嘉彦立在她身侧道。经过此前的一番修整,她眼下精神头也回来了。
  “唉,这我也知晓。国朝自开国以来,黄河就不断决堤泛滥,泥沙淤积,河床愈来愈高。多次治黄,都反而造成了更严重的灾害,始终不得要领,多少良田被浸淹成了沼泽。文彦博分流六塔河失败,王安石用浚川耙清理淤泥,治标不治本,导致曹村决堤。到底该如何治黄,难道真的是上天觉得我大宋德行不够而降下惩罚吗?”赵樱泓道。
  “非也,这看似是天灾,实则是人祸。何时朝堂之上不再将黄河当天堑,试图靠黄河阻截辽国铁骑,何时咱们才能脚踏实地勘探,寻根溯源治理黄河。自然伟力,岂是人力可以强改的?唯有顺其自然,才能天人合一。”韩嘉彦道。
  似是被这个话题所吸引,浮云子也走了过来,对赵樱泓道:
  “长公主,您瞧这水中的泥沙,您觉得是从何处来的?”
  “这……应该是流经地区的土壤卷入水中带来的?”赵樱泓猜测道。
  “可您想想看,咱们瞧见的汴河、汝河,为何水流都那么清澈,不曾见黄沙呢?”
  赵樱泓一时有些迷茫。
  浮云子捻须笑起来,解释道:“呵呵呵呵,长公主不曾溯河而上,去瞧瞧这些泥沙卷入的源头在何处。不过贫道去岁走了一趟西北,算是对此有些粗浅的见地。这黄河西溯,在陕西路,古雍州之地,以及陇右等相当大的一片区域,存在大片的黄土地。
  “那里的土地沙化严重,水流一冲刷,立刻便会卷起大量泥沙向下游而去。这些泥沙来到中原人口稠密的地带,流速放缓,逐渐沉积,便会导致河床抬高,水流溢出河道,四处泛滥。”
  “为何那里的土地会沙化如此严重?”赵樱泓不禁问。
  “据秦地老农说,因为干旱、不下雨,而且树木都要伐没了,所以土地越来越干,庄稼都种不出来。那里流行一句土话,大致意思是,树是个宝,根能储水,抓住土壤,让土地保有肥力。上游没有树可不成啊。这些年治黄,反倒是从上游不断伐木来下游筑堤,这不是本末倒置吗?”浮云子道。
  “哎呀师兄!怎没听你说起过这些,我真是大受启发!”韩嘉彦顿时抚掌叫绝。
  “你也没问过我呀,我又不是搞水利的,我就是一道士。”浮云子乜她道。
  韩嘉彦一时激动不已,难以遏制,便冲进船舱中,铺开纸,提笔沾墨,开始书写。
  赵樱泓笑了,也跟着进了船舱,凑到她身边看她写。她写的是一篇治水策,几个呼吸间,笔走龙蛇,殿试时的那篇神策风采再现。她思路清晰,文不加点,一气呵成。她此次用的是行书,字写得相对认真,但笔力却更显遒劲。
  “写得真漂亮。”赵樱泓赞道。
  想来韩嘉彦琢磨这治黄之策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但始终未得要领。经浮云子这么一点拨,顿时如拨云见日,胸中锦绣喷薄而出。
  约莫只要了一盏茶时间便写完,韩嘉彦搁笔,叹了一声:“论是正论,奈何要执行起来需要千般辛劳。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也不知是否有人愿意做这样寂寂无名之事,数十年上百年,一代代人坚持,方可见成效。”
  “有人能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在何处,就是好的。”赵樱泓道,“以后只需不遗余力地推行,总能成事。你放心,待回去,和官家好好商议该如何施行。”
  她顿了顿,又爱不释手地看着这篇文,道:“我不管,你这篇策论实在太漂亮了,我要私藏。待会去再抄一份,送给官家看。”
  说着便笑而吹干墨迹,将她的治水策卷了起来,命人拿来卷筒,收藏起来。
  韩嘉彦哭笑不得,又禁不住拥她入怀。赵樱泓抬手理了理她被河风吹乱的幞头巾带和鬓边散乱的发丝,道:
  “我的嘉郎可是状元之才呢,朝中那群老迂腐都有眼无珠,不知珍惜。”
  韩嘉彦心口无比温暖,低头抵额,旋即又禁不住吻她唇瓣。赵樱泓一时有些意乱情迷,手摩挲着韩嘉彦的颈项,想往她衣襟内探去。
  此前她已瞧过数回韩嘉彦的身子,都是浮云子给她针灸臂膀之时。
  彼时赵樱泓过分关注于她左臂之上的箭伤。那伤疤可怖狰狞,出现在韩嘉彦身上实在太让她心疼,难以想象她当时到底有多痛。
  可后知后觉间,她总会想起她的身体。她虽裹着裹胸布,可那肩背、臂膀、腰腹,实在美妙至极。修长而坚实,线条分明,腹间块块分明。无疑她是强壮的,但又极富美感,皮肤白皙,抚之细腻,让她脸红心跳,想入非非。
  她总想着,她二人已情投意合,互明心意,只差那最后一步圆房还未成。这在外到底不方便,韩嘉彦这个呆子似乎也没有在外云雨行房的打算,而她心中这点心思又实在不好明说,只能一直忍着。
  而且她也不大明白两个女子之间该如何行房,想着韩嘉彦毕竟是假扮男子身份,在婚前也许家里人有教过她行房之法,她应是懂的。
  这回她打算再稍微主动点,给点暗示,好教这呆子明了。
  奈何船尾艄公的一嗓子将这二人的情致搅散了:
  “靠岸嘞!”
  二人只能无奈停止亲昵,互相携手,一起出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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