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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32 我没骗过你
泡沫人偶的头被割断,掉到了地上,梁洲沉踩住它,鞋底盖住了写满怨言的便利贴,脚用力一踩,泡沫头顿时爆响,泡沫粒四散奔逃,轻飘飘地滚到周围,他继续踩烂断裂的泡沫板,直到它们粉碎,便利贴沾上灰尘鞋印。
接着还觉得发泄得不过瘾,他把美工刀推出来,一手按住人偶的肩膀,刀锋蓦地割破了衣服,插入泡沫身体,白屑四溅。
刀尖不断捅进人偶,刺穿泡沫板的声音如此清脆,在这寂静昏暗的宅子中格外清晰,几乎要淹掉院子的雨也没能将梁洲沉从失控中唤醒,他失了神般杀死面前的假人十来遍,把它腰斩,捅烂它的腹部和四肢,碎掉的白花花的泡沫屑如雪如血,漫到了脚边。
胸膛微微起伏,他喘着气,重新站直,打量着满地雪沫,继而泄力般松手,刀啪嗒一声掉到木地板。
耳朵逐渐听到了瓢泼大雨,哗啦啦,梁洲沉坐到木椅,仰着头挨着椅背,闭上眼后用力捏紧拳头,直到脱力才松劲儿张开手掌。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手机响起来电铃,他已恢复了平静,接通电话后的语气一如平常。
“喂?”
“梁洲你去哪里了?助理都回来了,你怎么跑了?”顾矜独自撑着伞,边往山下走边问他话,他没看到车停在平时的地方,便继续向下走,“你是不是没有伞,上不来?”
“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不用拍戏?”
“导演说要等雨停。”顾矜左顾右望,认着路,“你到底在哪儿?”
他快走到山腰的位置,路旁有辆眼熟的轿车停在一栋宅子前,他放慢脚步,手机里同时响起梁洲沉的声音:“我突然有事情要做,很快就回来。”
“好,那挂吧。”两人结束通话,顾矜情不自禁抬头端详面前这栋宅子,西洋风大宅外壁被疯长的三角梅缠绕,如披着一张纱巾,雨水把花朵都打蔫了,突然宅子木门吱吱呀呀打开,他立马收伞,闪身躲到树丛后,心虚地冒出脑袋,循声偷望。
平稳的脚步声下了短阶梯,他看见一道挺拔背影,右手抓着垃圾袋,伞下露出一节发尾微乱的低马尾辫。
顾矜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看着人上车,倒车出来,他缩在树后仔细听,等到听不见车行驶的声音就起来。
他薅了把湿发,撑起伞,抱着好奇心来到那双开木门跟前,顾矜深吸口气,鼓起勇气推开,走进了房内。
红木家具飘着酸香,房子内部散发着陈旧的味道,头顶的浮夸的水晶吊灯灰蒙蒙的,似乎摇摇欲坠,侧边的楼梯像是连接着黑暗未知的世界,顾矜感觉这里阴冷潮湿,他皱着眉向里走,眼睛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光源。
神柜上插着一炷香,火光若隐若现,才烧掉了头,显然是刚点上不久,香后摆着个相框,大半张相片藏在黑暗中,顾矜依稀辨别出那是张人脸,但他视力不行,便伸手进去够相框,不料指甲先敲响相框后藏着的盒子,他怔住一瞬, 把相框拿了下来,见盒子上印着蝴蝶花纹,看上去典雅精致。
想都不用想,放在神柜上的盒子只能是骨灰盒。
他心有预感,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相框,吓得惊呼出声,那照片上的脸竟是珍娜?!
恬静貌美的白人面庞,麻花辫放在左侧肩膀上,她没有笑容,眼里流露着深邃的忧愁。
相框边刻着英文:Julia
她到底是……等不及他细想,关车门声传了进来,顾矜迅速将照片放回去,慌乱了瞬间,急急忙忙拧开旁边的卧室门,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关上房门。
没来得及锁门,顾矜挨着门一动不敢动,紧抿着唇放轻呼吸。
那道脚步声从远处逐渐靠近,突然定住两秒,接着离远了房间,踩出了闷响,似乎是走上了楼梯。
没过多久,外面除了雨声没有任何杂音,他脑子很乱,那张照片带来了太多信息量,为什么梁洲沉会给Julia上香?那骨灰盒上的蝴蝶使他联想到了对方左臂上的纹身,顾矜真希望自己只是想多了。
他暂时将猜疑压下,缓缓拧开门,小心翼翼环视了一周,确定没有人影,便抓住雨伞,大步流星地迈向大门。
正当他经过楼梯,二楼墙角忽地冒出半个身体,梁洲沉朝门那儿一瞥那道背影,一下便认出了是谁。
口袋中老旧的白色手机忽然滋滋震动,他收回追到门外的目光,接起了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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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矜跑了很长一段路,脚步渐渐变缓慢,停下后气喘吁吁地回望那房子,眼神充斥着混乱和迷茫。
既然‘珍娜’和梁洲沉有关联,那他是‘李知承’吗?
雨伞拖出来的水痕被雨冲走了,他全身也湿透了,现在想起来打伞也没用,便顶着湿脑袋回去,两个助理见到他走上坡,冻得发抖,急忙拿毛巾包住他,拽着顾矜进二楼休息室换衣服。
“你去哪里了?”田助理生气,将衣服扔到他怀里,“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跑了?!”
“够了,你喊什么。”助理制止他,“你的工作就是看着他,干不好就别干。”
继而低头打量下顾矜,察觉对方陷入深思的模样不太对劲,他微蹙眉:“你……刚去见了梁医生?”
“没有。”
闻言助理舒了口气。
接着顾矜回神,拿纸擦了擦脸,“你和他单独说什么了?”
“这个没办法……”
“算了。”顾矜突然觉得这问题没意义,问了又怎样,很多事情不管他知道或不知道,都会发生,他什么也做不了。
眼下他更在乎梁洲沉的身世,顾矜摆摆手:“你们出去等着,我换个衣服。”
“行,我给你拿吹风机。”田助理道。
等他们关上门,顾矜拉开外套内袋的拉链,拿出手机搜索了十五年前的案子。
“丈夫囚禁妻子二十年遭碎尸,随后妻子上吊自杀……案发时大儿子在洗澡。”顾矜难以言表心情,他接着往下阅读,“儿子称父亲长期家暴他们,事发前父亲想拿刀砍他,母亲就出来用言语制止,把他赶进了浴室,没想到自己出来时出事了……家里还有个刚出生的妹妹,在本案调查结束后,被送到当地政府开办的孤儿院。”
好荒谬。这是顾矜读完报道的第一反应。
他还想再看点别家报道,深挖更多细节,可田助理突然敲门,顾矜连忙藏好手机,换上干衣服。
十来分钟后,雨停了,顾矜下楼拍戏。
今天演的是偷鸟窝,把鸟偷到珍娜房间,让她开心。此时的珍娜已经疯了,时而尖叫不断,时而一声不吭,任何琐事都要保姆帮她。
鸟放到了珍娜手指,她掐住了小鸟的身躯,一边哭一边把它的羽毛拔掉。
李知承瞪大眼,把鸟抢了回来,愧疚地把鸟窝放回树上。等他第二天他放学回来,鸟窝没了。
“过。”导演喊道。
顾矜把半个身体没了羽毛的假鸟道具放回原位,匆匆去洗掉手上的假血,感到一阵恶寒,手臂起了鸡皮疙瘩。
若这疯子真是梁洲沉母亲……
“今天演得挺好啊。”导演拍拍他肩膀,打断了思绪,把他吓得一哆嗦,导演又调侃,“哟,入戏这么深啊。”
“哈哈。”顾矜尴尬一笑,关掉水龙头,“今天状态比较好。”
“不错,继续保持。”
“那个……导演,我有个和电影不太相关的问题想问你。”他好奇道,“为什么会选这里当拍摄地?”
“哦你不知道吗?”导演道,“改编的事件的发生地点就是山腰上那栋长满花的宅子。我本来想直接去那儿拍得了,但是房子主人一直联系不上,就租了这里。”
“那个房子是被那个儿子继承了吗?”
“肯定是,他爹妈都死了,当时他就差几个月就成年,其他亲戚就算想要那套房子也来不及。”导演继续吐槽,“我听物业说这人近两年定期都有回来住,水电费按时交,但就是不接我电话。”
“哦这样啊。”顾矜不懂怎么接话,得到想要的信息便说了再见。
他今天没戏份了,便打算提前走,助理却说:“车在梁医生那儿。”
“那你们早上怎么来的?”
“坐地铁。”助理说,“但你不能坐。”
“那……打电话给他吧。”他坐到楼梯上,安静地调整情绪。
梁洲沉两分钟就到了,估计是一下午没离开过那房子,顾矜又忍不住猜他待在那房子做什么。
因为助理们在后座,顾矜正好有了理由不和他说话,望着车景飞逝,但眼中的苦恼和心虚清晰映在车窗上。
等到了家,梁洲沉没拔车钥匙便下车给他开门,顾矜愣了愣,回头望一眼助理。
“怎么不下来?”梁洲沉伸出手。
身后的助理避开了和他的眼神接触,开门下车坐到驾驶位上,准备把车开走。顾矜把手搭到梁洲沉手心,被牵着下了车。
“他为什么没有阻止我们?”顾矜问出口,眼睁睁看着车顺滑地调头开出停车场,随即手被紧扣着,梁洲沉牵着他回家,“他们发现我们的关系了。”
“啊?”他疑惑地抬头。
“今早他还让我辞职和你分手呢。”梁洲沉哂笑,像在分享件趣事。
顾矜问:“那你怎么说?”
“当然是拒绝了。”
“这么好拒绝吗?”他挨到沙发上,“没有给你开别的条件?比如给你好多钱。”
“我不会为了钱放弃你。”
“不要说谎哦。”
“我没骗过你。”梁洲沉抬起他下巴,低头吻住他的唇,唇瓣被温柔吮吸着,间间断断地分开,又贴上,顾矜又开始想起房子的事情,他抬手摩挲着梁洲沉的脸颊,与他四目相对,“真没骗我任何事?”
而梁洲沉回答:“你觉得我骗你什么了?”
顾矜顿住,看他脸上写满了坦荡,遂轻轻摇头,决定不破坏现在暧昧气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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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33 暴力
系统默认的来电铃隔着衣服颤动,田助理下意识抓了把手臂上搭着的外套,竟然摸到一块硬邦邦的,拉下拉链看,铃声蓦地变大,屏幕上写着“QX”。
“顾矜忘记拿外套了。”田助理看向助理,“他手机响了,要接听吗?”
“他怎么会有手机?“助理又道,“先接听电话,看看是谁。”
手指点下接听键,电话传出耳熟的声音。
“下班了吧?我让司机去接你,今晚来陪我。”
“齐总。”助理把车停到路边,接过电话放到耳边接听,“顾矜这手机是你给他买的?”
“是啊。”齐骁刚那肉麻的语气被外人听见,感觉尴尬,“顾矜呢?让他接电话。”
“他在梁医生家。”助理决定将矛盾推回给主角。
“家?上他家去做什么?!”齐骁坐不住了,起来要穿外套,“他家在哪里?”
“这个我们不知道。”
“你们平时不去接他走吗?你们不知道什么?!”
接着助理努力撇清自己:“梁医生工作本来就是陪着他拍戏,这几天他们都一起住酒店的,不用我们接。”
“你们……”齐骁欲言欲止,想骂人,但骂了也变不出顾矜,他坐回办公椅上,“把片场地址发我,明天我去探班。”
次日下午,齐骁去到片场时顾矜正在拍戏,而站在摄像机附近高大挺拔的背影就是那个梁医生。
他突然地到来,惊动了导演,毕竟他是这电影的赞助商之一,拍完顾矜那条,便过来与他寒暄。
“哎齐老板怎么突然来了?”
“就好奇来看看。”齐骁笑道,“进度怎样?”
“差不多到一半了。”导演说,“要不咱进去参观参观?顺便喝杯茶。”
齐骁摆摆手:“不用,您继续去院子拍吧,我就是顺路过来看两眼,不用管我。”
“行吧,你有什么需要就找旁边那个小胖子就行,他是我助理。”导演指了指楼梯旁站着的人,齐骁客套一笑,点了点头,接着问:“顾矜等下还有镜头要拍吗?”
“没,他休息了。”导演了然他此行目的,“还在院子里……哦他来了。”
两脚同时跨过门槛,顾矜从头顶到脚趾都湿透了,裹着条毛巾,梁洲沉揽着他的肩膀,一同和齐骁碰上面。
“齐骁?”顾矜略微瞪大眼愣住,齐骁见他肩上搭着别人的手,蹙起眉表达着不满,他对他招招手,“过来我这儿。”
“我……”他张了张嘴,遂指向二楼,“我先去换个衣服。”
“行,那我们一起上去。”齐骁边说边走过来,拽住他的右手,突然顾矜感觉左手手腕被向后拽了拽。
“我两好朋友聊天有你个外人什么事?”齐骁注意到了那只手,更怏怏不乐,梁洲沉却说,“他换衣服你跟着去做什么?好朋友聊天要看人脱衣服吗?”
话音刚落,顾矜那颗胆怯的心在身体里乱窜,他急忙挣开齐骁的桎梏,连忙道:“我先换衣服吧,我换完再找你。”
说罢,他立马裹紧毛巾,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二楼,梁洲沉松了握他的手,和他差两步跟着,关门前特地朝楼下瞟了眼立在客厅中央的人。
这绝对是挑衅的眼神,齐骁登时怒火中烧,脚都要迈开追上去了,可想起要隐瞒和顾矜的关系,不得不保持着冷静,绝对不能在大庭广众下亲口承认,否则会惹恼顾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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