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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他在劫难逃(近代现代)——阿霜啊

时间:2024-03-02 08:57:10  作者:阿霜啊
  萧越闭上眼睛摇摇头,“再等等吧。”
 
 
第43章 燃烧与消耗
  回到秋澜院,沈砚书刚推开门,便见沈珩端坐在屋内。
  他吓了一跳,不自觉后退了半步。“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沈珩放下手中的茶杯,“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我也想大哥了。”或许沈砚书没发觉他此刻连一个单音都透露着心虚和胆怯。
  “是吗?”沈珩意味深长地拖着长音。
  “当然是啊。”沈砚书故作轻松,走到沈珩旁侧,坐了下来。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沈珩看着眼前人,单刀直入道,他语气很温和,可语气越温和,眼神就越寒凉。
  沈砚书被盯得头皮发麻,眼神闪躲着,“没去哪,买完书随便转了转。”
  沈珩眼睑微垂,话中有话道:“这样啊,我还以为许久没出门,你会与故人会面。”
  沈砚书心脏跳漏了几拍,掩饰地去拿面前的茶壶,“我也没什么朋友,大哥是知道的。”茶壶拿到手中才发现是空的,沈珩也不过是在拿着个空杯子把玩。
  “大哥,没水了,我去倒点水。”沈砚书站起身就要走。
  “这种事,让算子去就行了。”沈珩抬手将人拦在屋内,停了停,意味深长地道:“虽开春了,外面的天气却还是冷的,没事就别出去了,别不小心见了不该见的人,惹不该惹的祸。”
  沈砚书手心一紧。
  他一向是聪明的,有些事情即使萧越不说,假以时日,他也能自己猜到。
  说起来也是怪得很。
  知道监视他的人是他最亲最爱的大哥,沈砚书并没有吃惊,更没有难过,平淡得连他自己都震惊。
  “我准备送你去乡下老宅待段时间。”沈珩继续道:“那边清净,正好也可以趁这个时间好好温书。”
  “大哥,我不去。”沈砚书果断拒绝。
  沈珩状似平静,实则早已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不是一直想去吗?怎么又不去了?”
  之前闹着要去是为了躲避李乾,但现在...
  沈砚书站得挺拔,没说理由,只坚定道:“我现在不想去了。”
  “为什么?”
  沈砚书找不到合适借口,只坚持道:“突然不想去了。”
  “到底是突然不想去?”沈珩声音冷了几分,“还是你挂心的人在上京,所以你才不愿意去。”
  沈珩几乎把话挑明了。
  他看着长大的弟弟他肯定最了解。
  沈砚书表面看着不动声色,实际早就把一切捋清楚了。
  “大哥,他不会反。”沈砚书这话没头没脑的,沈珩却听明白了。“他不该被针对。”
  “不会反?”沈珩冷笑一声,“不会反的人会手指朝堂,搅动风云?不会反的人会屡出事端,逼迫圣上?”
  “他只是想改变这一切。”
  “想改变这一切?”沈珩喉咙里又发出两声低笑,“怎么改变?推翻圣上自己坐上那个位置吗?”
  “不是...他不会,他不会。”沈砚书情急之下抓住了沈珩的手,“大哥,他不会的。”
  沈珩审视的余光一直在沈砚书脸上巡视着。
  像毒蛇巡视领地,眼神隐于暗处却又一刻不停地盯着猎物。
  “你怎么知道?”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危险。
  “我就是知道。”沈砚书莫名笃定。
  “怎么知道?他跟你说的?”尾音轻扬,是戏谑的语气。
  “不是。”沈砚书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我信他。”
  信他,沈珩还是头一次看到沈砚书这么相信一个人,那种毫无掩饰的诚挚目光连他都未曾得到,何况那炙热的眼神中不仅有坚定更满含爱意。
  沈珩心脏一痛,刻薄开口,“相信他?相信他什么?朝堂上他目无法纪,朝堂下他为人不端,风流韵事更是频出,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值得信任的。”
  沈砚书不能忍受沈珩这么说话,焦急抢白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不是这样的人?我看你分明是被他蒙蔽了。”
  沈砚书也提高了音量,“大哥才是是非不分,黑白不明。”
  沈珩还是第一次被沈砚书责难。
  对,没错,是责难。
  那目光并不冷,落在沈珩身上却是寒凉的,仿佛一把开好刃的宝剑。
  心下激荡,沈珩一时没忍住,张口挑明道:“你当真那么喜欢他?”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
  沈砚书低头不语,只是默认,他知道没必要隐瞒了,也隐瞒不了。
  “他有那么好?你就那么信他,那么喜欢他?”沈珩又重复一遍,他心中一阵难受,心脏那处仿佛压了千斤重担,让他沉重地喘息着。
  “大哥...”沈砚书自知失言,表情涌出几分愧疚。
  “不许去见他。”沈珩冷声下着命令,“你要是去就别认我这个哥了。”
  “大哥...”沈砚书一阵难受,却还是坚持着,“我不能不去...”
  “我和萧越你只能选一个,你要是去了,就别认我了!”
  “哥!”沈砚书又焦急又无奈,“你这是在逼我!”
  沈珩毫不掩饰,“没错,我就是在逼你。”
  沈砚书向来讨厌逼迫,他本就心向萧越,见状也索性强硬起来,“哥,我一定要去。”
  沈珩手攥成拳,发出咯咯的声音,若不是建和帝盯着,以及他性子还算和善,他都要把沈砚书关起来了。
  “你别后悔。”他冷冷道:“他不是好人,不值得你的喜欢,我劝你别去,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沈砚书终究还是出门赴了约,离开沈府时沈珩早已外出公干了,是以两人并没有碰面。
  房间还是那日的房间,时间也和那日差不多,就连屋内点的香也与那天相同。
  沈砚书坐在那日的位置上和萧越下了半天棋,下累了又或正经或开玩笑地聊了半天,直到夜幕降临两人才依依惜别。
  从马车上下来时,萧越吻了吻他的脸,轻声道:“明天见。”
  沈砚书脸红低头,轻声道:“好。”
  接下来的半月,都是满约。
  两人或是一起骑马纵情于山野间,或是故地重游专门赶在下雨天去竹屋待上一下午,又或是去街头巷尾去没走过的街景处,在人群的掩护下体验喧嚣热闹。
  当然不止这个,还有情人间情到深处情不自禁会做的事。
  早已记不清是谁先握上了谁的手,谁先搂上了谁的腰,谁先把谁压入了红帐深处,谁又先撩动了谁的心弦。
  总之每每当两人衣-衫-尽-褪,红唇相接时,沈砚书才又在一/颤/一/颤后悔。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今日如何后悔,第二天还会照例破戒。
  短短数日,两人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在船舱里,在厢房里,在竹林深处,在岩石洞里,在每一个四下无人之处,在每一个情丝萌动之时。
  两人都疯狂放/纵着,尤其是沈砚书,每每在萧越身/下放空时,他都能体会到一种强烈的愉悦,不仅仅是身体的愉悦,更是心灵的愉悦。
  仿佛那些麻烦事都消失了,建和帝消失了,太后消失了,烦人的李家消失了,这世界上所有的麻烦,复杂都消失了。
  如同褪去黑暗后,变成一片纯白,沈砚书就在这纯白的帐子里翻滚来翻过去,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诉说着轻松。
  然而这些东西并没有消失,即使消失也是短时间消失。
  当清醒下来时,两人又会陷入一种极端的沉默中,笑话讲完了,闲扯结束了,也就没什么可说了,沈砚书只能看书,萧越默认了他这个行为,在沈砚书温书时,他也在旁边随便抽出一本书看着。
  可心里有事再怎么佯装认真也是看不下去的,至少沈砚书是看不下去的,他常常读完下句忘了上句,心思不知怎地飘到天上,漫无目的,没有思绪地思考起来。
  他知道现在的快乐是消耗,是伪装,带着些逢场作戏,欲盖弥彰。
  就像一把不该此时燃烧的柴火,太过早地消耗了,太过快地消耗了,就只剩下了一摊灰烬。
  可沈砚书又觉得这消耗是对的,就好像如果此刻不消耗,就再也没机会了。
  沈砚书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可心中的不安又尽数指向了这个答案。
 
 
第44章 预感
  终于有一日,两人剧烈运动后,沈砚书控制不住心中担忧,直接问了出来,“朝堂上建和帝屡屡施压,殿下可有应对之法。”
  萧越笑而不语,“算是有吧。”
  认识这么久,萧越还是第一次回答得模棱两可。
  沈砚书有些担心,顾不得身体疲惫,直接坐了起来。“殿下是不是没把握?”
  萧越勾勾唇,“沈二公子这话是为我担心?还是存了试探之意,准备明哲保身?”口气是开玩笑的口气,眼神却晦暗不明,黑白分明的眼瞳弥漫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分明。
  “殿下。”沈砚书急了,他握上萧越的手腕,“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被子因为他的剧烈运动翻滚掀落下来,露出了大片大片白嫩中泛着红晕的肌肤。
  “你看你急什么?”萧越将他揽进被子里,体贴温声道:“虽然立春了,天气还是冷的,别动不动掀被子,小心冷着。”
  天气的确很冷,就这么一会儿,都够起一身鸡皮疙瘩的。
  沈砚书依言窝进被子,躺在萧越臂弯里取着暖,“殿下,我是真的很担心。”
  “我知道。”萧越用小拇指勾了他一丝头发,“放心吧,我有分寸。”
  “殿下的分寸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吗?”沈砚书自臂弯里抬起头,不依不饶道。
  萧越将他的头按下去,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发丝,“自然可以。”
  “当真?”沈砚书还是有些忐忑。
  “当真。”萧越拉长着尾音。
  沈砚书还想说什么,萧越却突然摸向他平坦的小腹。
  “这里有我这么多东西,若是喝了生子药,只怕是要怀孕了。”
  沈砚书心内升起一阵赧然,“殿下胡说什么。”
  “我说的难道不对?”宽厚的手掌置于小腹中心,由左到右轻轻摸着。
  “我们这段时间日日欢好,夜夜笙歌,如若这样你还不能怀孕,岂不是我不行?”
  萧越是武将,手掌处生着茧子,略显粗糙的皮肤划过娇嫩的皮肤,激起阵阵麻酥之感。
  沈砚书感觉脸上一阵火烧,不仅因为那动作,更因为恬不知羞的话。
  他本就是个害羞的,床笫之上稍微一点荤话都能让他闹个大红脸,更何况是生育之事。
  以男子之身孕育他人子嗣,本是沈砚书最鄙夷,最排斥,可听着萧越耳边低沉的轻语,他心中的不情愿竟然顿时散了个干净。
  一定是萧越的声音太蛊惑人心了,他想,一定是这样。
  “若是有了孩子,以后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每逢盛夏寒冬想必也会想起我。”
  盛夏,是两人相识之时。
  寒冬,正是此刻。
  萧越叹息说出这话,竟像是诀别。
  沈砚书麻酥酥地心突然清醒,随即高高地悬了起来。
  他抬头,惊慌看向垂着眼眸的萧越。
  “算了。”这时萧越睁开了眼睛,明亮的眼睛里不见丝毫杂质,还带了几分释然,仿佛刚才就是个随意玩笑。“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了,还是没有得好。”
  这话太不正常了,即使是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来…
  沈砚书伸出手,与萧越十指相握,紧蹙眉头,担忧开口,“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危险?还是你的病…无可解?”
  萧越突然笑了,低低地笑,还带了几分忍俊不禁,似乎是在笑沈砚书想得多。
  “我就随便一说,你怎么这么多奇思妙想?”
  沈砚书一瞬不瞬地盯着萧越,“殿下刚才的话,一点都不像随便说的。”
  “那像什么?”萧越伸出健壮胳膊,取了桌子上一颗蜜饯,慢慢嚼起来。
  “像…”沈砚书心颤了颤,心头涌上一阵浓浓的不安,“和我诀别。”
  萧越身子怔了怔,随后又爽朗地笑起来,“我是该说你想得多呢?还是该说你想得多呢?”
  “分明是殿下的话本就容易令人浮想联翩。”沈砚书有些委屈。
  萧越总是这样。
  遇事喜欢自己扛,发生什么都不同他讲,还要他自己通过蛛丝马迹发现。
  沈砚书知道这是萧越都是保护人的方式,可沈砚书宁愿清醒地担忧,也不想糊涂地安心。
  无力地看着事情逐渐变差自然痛苦,可再痛苦也好过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做。
  “殿下,如果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告诉我,而不是让我凭空猜测。”沈砚书看着身旁人,“我希望你不要瞒我。”
  萧越与沈砚书对视良久,最后露出一个败下阵的眼神来。“好吧,我告诉你。”
  沈砚书觉得自己很矛盾,明明上一秒还迫不及待地让萧越告诉他真相,可等下一秒萧越要说时,他又有点害怕听了。
  距离真相越近,他越发近乡情怯起来。
  呼吸一瞬变得轻微,腹部也因此变得沉重。
  “其实也没什么…”
  沈砚书睫毛颤了颤,一瞬都想逃避地闭上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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