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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他在劫难逃(近代现代)——阿霜啊

时间:2024-03-02 08:57:10  作者:阿霜啊
  胸口那处仿佛被利器剜了一刀,伤口渗着血,刺骨的疼痛疯狂地叫嚣着。
  坏消息是,他的心还会疼。
  好消息是,已经没有最初那么疼了。
  大约人身体都是有耐受性的,一件事疼过了头,再疼起来时,也就没有那么疼了。
  说来也是可笑。
  他之所以来这里,是为了沈珩不得不来。
  二是到底心里还存了些虚妄的想法。
  这些时日,他常常回想起当日之事。
  每当想到他要冲上去却被萧越拦下时,思绪就会停下来,停了久了,就连一句没感情的话都变得感情丰富,情感充沛起来。
  也许萧越还爱着他,也许萧越心里还有他,要不怎么会阻止他上去呢?虽然阻止后说了句嘲笑的话,虽然在他最无助时推开了自己的手...
  或许...或许,他是有难言之隐呢?
  “以后别来了。”萧越转过身,连一个余光都不愿意施舍给他,“他不喜欢本王跟以前的人不清不楚。”
  “他?”沈砚书在心中颤抖地默念着。
  他是谁?
  是男是女?
  是何身份?
  沈砚书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以前的想法果然是虚妄的。
  果然,是他想多了。
  那道红色身影悠悠走远,沈砚书木讷地看着,久久没有反应。
  “沈二公子。”凌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尾音中带着些不忍,“我带您离开吧,爷已经走了,你再跪下去也没有用。”
  沈砚书收回目光缓缓起身,由于腿部麻痹,他踉跄了一下。
  凌风紧急上前扶他,却被沈砚书制止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
  凌风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他,“我送您出去。”
  “不用了。”沈砚书再次拒绝道:“我自己...出去...”
  眼眶发着热,沈砚书不等凌风回话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不能慢,再慢一步眼泪就要涌出来了...
  蠢,沈砚书你可真蠢,沈砚书在心里疯狂骂着自己。
  连凌风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你居然才明白。
  你真是蠢,蠢透了!
  抬脚迈过门槛时,有个身穿官服的人走了进来,那人神色很匆忙,五官周正,很是眼熟。
  沈砚书下意识瞥了他一眼,随即与人错开了。
  门内,凌风带着那人走到萧越卧房,萧越已经换下了一身喜服,只着一身白色素衣,配着满室灰白,竟有几分不祥之兆。
  “爷,李大人来了。”
  萧越从榻上支起身子,无神的眼睛闪过一抹精光,“他走了?”
  凌风踌躇片刻,点点头,“是。”
  “跟上去送送他。”萧越从榻上坐了起来,动作绵软而无力,“别让建和帝的人发现...”
  “是。”
  待凌风离开,李大人才走进来,瓮声瓮气地行礼。
  “不必多礼,李大人,关于沈珩之事,现在李家……”
 
 
第49章 行尸走肉
  沈砚书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该伤心,该满脑子都是萧越的,可走出一段路后脑子里却只有离开王府时,与他擦肩的那个熟悉的面孔。
  是他调整心态能力绝佳,这么一会时间就忘情了?
  不,他只是隐隐觉得那个人很关键,是萧越迅速变脸的关键。
  回沈家的路很长,长到沈砚书觉得这是他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
  萧越不知道,在两人无法相见时,沈砚书将这条路走了一遍又一遍,勤快时,几乎一天一次,跟饭后散步似的。
  这一条路风景很好,沿路两侧栽满了槐柳二树,弯曲的路边置着两座亭子,亭子面前是一片湖泊。
  沈砚书喜欢在第一处亭子处歇歇脚,第二处亭子处望望湖。
  初春天气多变幻。
  有时斜风细雨,穿着布鞋踩在浸满水的泥土里,会直接沾湿鞋袜。
  有时烈日当空,天空的云大朵大朵高悬着,配上湛蓝湛蓝的天,特别引人驻足观看。
  那时候的沈砚书很明白,自己不过是在做无用功,即使走到了,也见不到萧越,但有情饮水饱,即使见不到心底还是甘之如饴的。
  甚至为了心底甜蜜维持得更长一点,他还会特地走慢些,甚至故意不看到那幢建筑就转身离开。
  而现在,他只觉得累,身体累,心累,全身上下每一根头发丝,每一根毛孔都累。
  就像身体的活力倏然被抽干,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个虚无僵硬的空壳子,宛若行尸走肉。
  走到半程时,恰好有微风吹过。
  沈砚书停下,面朝湖边驻足下来。
  湖水很蓝,清澈见底,低头还能看到几条鱼儿出没,是红身白肚的锦鲤,应该是哪位贵人为求好兆头专门放生的。
  沈砚书神色灰败的看着前方,看着看着突然生出了跳下去一了百了的想法...
  好累,真的好累,真想融入那片深蓝里一睡不起。
  睡着了就不会累了,只有睡着了才不会累!
  像是被蛊惑般,他缓缓向前走去。
  树叶摇晃,有道身影拨开树枝动了动,似乎随时准备跃下去。
  还好,当湖水浸湿鞋子时,沈砚书像是突然清醒过来般紧急后退了两步。
  眼前闪过一丝惊慌,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与近处平静的湖面相比,远处的湖面并不平静,正是开春好时节,湖面画舫一辆接一辆驶过。
  沈砚书漫无目的盯着画舫,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
  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擦肩而过的瞬间为什么觉得那个人那么熟悉了。
  原来很早之前,他就见过那个人!早到那个时候,他与萧越刚相识不久!
  被李乾追至酒楼时,擦肩而过走出来的中年人不就是他?
  那个时候萧越面前摆着一盘棋局,分明是与人刚对弈完…
  那日二楼被萧越全部包下,而那人又是从二楼下来的…
  沈珩第一次升迁失败,占大便宜走上那个位置的就是这人…
  沈珩第二次升迁成功,一起升迁的也有这人的同窗…
  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居然能一环连一环凑得如此巧合。
  一切都太明显了,别说沈砚书一向聪慧,便是蠢笨如猪,联系前后因果也能明白其中利害。
  有风吹过,一片干枯泛黄的叶子翻滚着落到沈砚书脚下。
  空旷的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低的笑声,仅片刻后,这笑声突然变大,很大很响,像一个垂死之人最后发出的惊呼,带着病态与疯狂。
  “真蠢。”随着笑声,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他口中溢出,“沈砚书,你可真蠢,蠢透了。”
  原来,萧越说得都是真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原来,沈珩说的也都是真的,萧越一直在利用他。
  利用他的单蠢,利用与他虚伪的感情,一步步阻止沈珩的升迁之路,待沈珩与建和帝的矛盾足够大,待沈珩已经无法翻身,再将他这个棋子一脚踢开。
  而被告知真相的他却还沉浸在这份痛苦中…甚至一度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疯狂地笑声还在继续,笑到最后沈砚书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弯腰跪在了地上。
  “太可笑了,真的是太可笑了。”
  沈砚书边哭边笑,将手伸进了衣服里。
  贴近心口的衣服里放着一块玉,那是他准备送给萧越的,被萧越羞辱拒绝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境,竟从未离过身。
  玉佩被颤抖着拿了出来,上面带着体温,沈砚书泪眼蒙眬的看了它片刻,随后猛然挥手,大力地扔了出去。
  他本意是扔进湖里,却因为力气不足,砸在了湖边的鹅卵石上。
  咔吧一声,玉佩碎成了两半,一半留在了鹅卵石上,另一边跳了一下,在空中翻转一圈,落进了湖里。
  沈砚书双眼泛红地盯了片刻,随后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挺好的!
  就像他破碎的心,也挺好的!
  待凌风到达沈府再折返回来时,李大人已经走了。
  萧越坐在廊下吹着风,早间红润的脸色已经消失不见,再次变得惨白起来。
  “爷。”凌风一阵担心难过,“药还是不行?”
  萧越挥挥手,一脸坦然,“不过死马当活马医罢了,结果如何不是早就知道了?”
  凌风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到家了?”萧越看着昏黄的落日,转移着话题。
  “是。”
  “哭了么?”
  凌风停顿一瞬,轻声道:“嗯。”
  萧越闭上眼睛,表情不设防地伤感起来。
  凌风有些不忍心,咬咬牙,还是将手中的东西拿了出来,“爷...沈二公子将之前准备送您的玉佩摔碎了,这是一半,另一半掉进了湖里,属下不谙水性,没有打捞上来。”
  仔细看,凌风那身同萧越往常如出一辙的玄衣果然是湿的。
  萧越眼睑颤了颤,抬眼看了一眼,继而才敛眉道:“无妨,只有一半也挺好的。”他说着将玉佩收进了怀中。
  有一事凌风早就想问了,现下伤感如此再也忍不住,直接问道:“爷,您如此割舍,伤了沈二公子也伤了自己,建和帝会信吗?”
  毕竟这一切太突兀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想想就会看出破绽。
  “不需要他相信。”萧越斜握在椅子深处,高大的躯体看起来竟有几分委屈,“他只要相信砚书相信就行了。”
  这话有些饶,但细细咀嚼下便能想明白。
  建和帝是个多疑的,这份怀疑遇到手握兵权的萧越就变得更多了。
  只要有萧越前情人这个名头在,沈砚书一辈子不可能入仕。
  但若两人闹翻了,沈砚书还确信萧越辜负自己,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毕竟有了共同的敌人,曾经芥蒂如何都可考虑消除。
  萧越以前看戏时,看到戏文里你瞒我瞒的剧情只觉得可笑,有什么是不能说出来的?人又岂是那么脆弱的?
  可真轮到自己,他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若是沈砚书无心仕途,他还能为他买栋大宅子,置上几十亩良田,配上仆从几人,给上钱财无数,再慢慢同他讲自己活不长了,但是两人还能有一段美好的时光,等自己走了记得擦亮眼睛找下一个...
  可沈砚书的志向却如此坚韧,坚韧到萧越觉得一开始接近他,为他带来无穷后患都是不可原谅的。
  现在,他只能奢望沈砚书觉得自己是个薄情的人,从他的世界里剥离,脱胎换骨开始新的生活。
  太阳落山了,橙黄黄的天空霎时变得昏暗起来。
  似是察觉到生命给的倒计时越来越近了,萧越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凌风单膝下跪,手拍萧越后背,“爷,天凉了,进屋去吧。”
  萧越却并不急着进屋,反而反握住凌风手腕,嘱咐遗言地交代道:“我死后,你就负责保护他,暗中保护就行...”剧烈的咳嗽声又响了起来,“保他一生无虞。”
  凌风满目伤感,强忍悲伤,咬牙道:“是。”
  由于事关蛮族,沈珩的判决很快便下来了。
  幸好,不是死刑,只是流放。
  虽然流放之地山高水远,苦寒无比,但总算保住了性命。
  这件事中最要感谢的应该是建和帝,幸亏他足够硬气,才保住了沈珩一命。
  这个结果对于蛮族来说却是奇耻大辱,蛮族公主趁夜潜出上京,直奔西北而去,不久之后蛮族便发动战争,辰国边境再次荼毒于战火。
  沈砚书为沈珩送行时,正赶上边疆第一场战争爆发,由于沈珩是重犯,沈砚书甚至连近距离跟他说说话都不行,只能隔着人群与他两两相望。
  这一望沈砚书眼圈就红了。
  沈珩瘦了,神情也很狼狈,头发垂下来粘着泥土打成绺状,身体瘦成了皮包骨,泛黄的囚服染满了血渍...
  饶是如此,他目光依旧坚定,看到沈砚书时,甚至还轻笑了下,用口型说了两个字——保重!
  一瞬间泪如泉涌。
  沈砚书自责到极致。
  自从沈珩被押走后,他几乎日日噩梦,不是哭着从梦中醒来,就是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哭过了。
  这种状态下,度日都是勉强,更别说温书考取功名了。
  天气渐暖,秋澜院却越来越阴沉,沈砚书抱着腿蜷缩在床头,头也不梳了,脸也不洗,扮演着行尸走肉。
  眼泪自眼眶溢出时,他知道自己是伤心的,泪水滑过脸庞滴落到白色衣衫上时,他却不知道,这是为了沈珩还是...萧越。
  他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每当那个不该出现的名字出现时,他只能强迫自己停下来。
  当然效果甚微。
  即使再强迫,那些思念也会如钩子般顺着高墙涌入他的脑海中,一丝一缕勾扯着他的大脑。
  令他控制不住地开始回想,从相识想到分别。
  后来,他开始嗜睡,因为身体疲累,也因为逃避。
  很无耻的一句话,逃避无用却可以暂时掩耳盗铃。
  至少,每当睡着醒来,愣神那刻,他都能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随着时间推移,边关战火越烧越烈,建和帝多次出入萧越府内希望他带兵出征,萧越态度模棱两可,大部分时间都玩也似的逃避着。
  与李乾的婚事也旧事重提地重新商议起来,与之前坚决反抗的态度不同,沈砚书已经无所谓了。
  心都死了,谁还管空壳如何?
  嫁过去,也不过行尸一个。
  沈钰担心他的情况,来看了三四次,沈砚书每次都朝他挤出一个浅笑,说自己无事。
  沈钰见状更担心了,宽慰的话说了一揽子。
  说来也是好笑,以前两人井水不犯河水,见了面更是针尖对麦芒,沈珩一走,竟兄友弟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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