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帮不了忙,只能找个地方缩起来,不让萧越被威胁。
呵,怎么会被威胁?
萧越已经有新人了啊!
之所以救他,也不过是顾念旧情罢了。
“就这么走了?”萧越出言拦住他。“我让凌风送你出去,你费尽心力说服他,让他带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两句话?”
沈砚书在暗影中神伤。
不是...
还有很多很多话...
但是萧越都要成亲了,他还能说什么?
萧越下床,抬脚几步,循循善诱,“你就...没什么其他的,要跟我说的?”
若是其他时间沈砚书肯定会别扭一阵,可如今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别扭的理由。
没有心情别扭,也没有本钱别扭。
“沈珩的事我都知道了...当初是我错怪了你...对不起...”
“还有孩子的事,并不是你的药,是我身体不好,没有留住...就算不是你那碗药,我也是要喝的。”
沈砚书抚上肚子,同时,他身后传来一声清晰的抽气声。
满室寂静,两道身影同方向站着。
“没了?”半晌萧越哑声道。
沈砚书深吸一口气,在重重心跳中,下定了决心,“还有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从来没变过的...喜欢你...”
两行清泪自脸颊滚落。
为了显得不那么难堪,在清润珠子落下一瞬,沈砚书立即偏过头去,但那圆滚滚落下得太快,太急,太猛,即使动作极快,还是没有将失态全部敛住。
“我走了。”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唇紧紧抿着,下唇软肉尽数被牙齿咬紧,沈砚书一边故作轻松,一边止不住地颤抖,“我走了…你放心,我不会扰你成亲的。”
说着往前迈了两步,那脚步略急,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仓皇的。
“就这么走了?”萧越也是几步。
沉重的脚步声在地上敲击着,遮掩了动作的匆忙,几步走到沈砚书面前,他抬眸,凝视,半晌后道:“你不想听我的想法?”
萧越的...想法?
沈砚书心中凝出一抹奢望,随即又觉得不过痴人说梦。
萧越人的确很好,但还没好到万种伤害都能原谅的地步。
沈砚书逃避地偏过头去。
木床旁侧有张红桌,红桌上放置着一面铜镜,偏头瞬间,镜中出现了一张含泪含悲的脸。
太难看了!
这是沈砚书的第一个想法。
这张脸实在狼狈,一张脸染着苍白血泪,本就不好看的眉间笼着两抹轻愁...实在是太难看了!
沈砚书不知道他此刻的角度很微妙。
更不知道清晰的下颌线上方,唇齿破皮处正颤巍巍溢着残血。
萧越从容有度的脸上掠过一丝异样,他喃喃开口,“你的嘴…”
嘴?
沈砚书抿抿唇,直到唇上火辣辣的刺痛传来,他才记起不久前沈珩的暴行。
“我…”沈砚书有些局促,有些语无伦次,有些慌张,还有些恐惧。
“沈珩亲的?”
沈砚书浑身一震,那短促四个字仿佛夺命符咒,让他苍白的脸霎时更白了。
一段感情中,两人的位置从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变化而变化,此消又彼长。
对于沈砚书来说,他与萧越之间,此消太多,彼长太快。
此刻他已经沦落到最卑微的末端之处,别说解释,就连解释时的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沈砚书暗自思考如何说才能显得没那么狼狈,却丝毫不知这犹豫落在了萧越眼中变成了难以启齿。
被自己哥哥亲...的确难以启齿,但也不至于半晌什么都说不出来…
难道还有别的?心酸与嫉妒同时上涌,萧越听到自己声音沉稳却残忍道:“你和他…睡了?”
沈砚书垂着的头,猛然抬起。
眼底光彩流转,却不是愤恨,而是祈求。
“没有…”沈砚书疯狂摇头,惊慌道:“没有上床...”
“他只亲了我…我反抗不及…除此以外,再没有什么了。”
沈砚书声音颤抖,尾音带着害怕,无措的样子像极了出轨妻子面对丈夫质问。
他想拿出更多有效证据来佐证自己所言非虚,可想来想去,竟是什么都拿不出。
唇角的伤太明显,明显到怎么遮都遮不住,就像他试图弥补却改变不了两人分崩离析的事实。
一阵心酸涌上心头,泪再也无法控制地涌出。
沈砚书在推门而进时是忐忑的,他心境悲观,几乎将坏的结果全都想了一遍。
他本以为再坏也不过是永生不见,他们至少还能好好告个别,他还能体面退场。
而现在,居然是连体面离开都不成了。
见到吻痕,萧越肯定更厌弃自己吧。
不管情不情愿,和别人亲吻,和自己哥哥亲吻...萧越都会觉得恶心吧!
萧越是何人?
文韬武略,才能兼备。
这样的人找什么样的找不到,怎么还会对他留有念想。
何况他明日就要成婚。
沈砚书抬起目光,眼神平静,他看着萧越,仿佛看着即将砍下的屠刀。
萧越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
轻叹一口气,他拉上沈砚书袖子,“先把衣服换了吧,你全身都湿透了。”
经过一路风吹,衣服不再滴水如注,但还湿着,一眼看过去,甚至可以看到胸膛挺拔的线条。
“不用...”了...
了还没出口,萧越的手便扯住了那段潮湿的衣带。
沈砚书在心中叫嚣,劝阻...
告诉自己不能这样,萧越明日就要成婚了,他不能与他再亲近...
然而,无论心中劝阻如何疯狂,他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萧越解了自己衣衫,任由萧越发现那凸起的腹部,甚至任由他发现腹部上刚刚黏结,用指甲轻轻拂过尚在出血的伤口。
“他伤了你?”萧越目光变得锐利,横着将人抱起,放到红缎锦被上,随后转身,翻箱倒柜找着伤药。
将药涂到伤口上时,沈砚书闭眼道:“孩子...是你的。”
萧越手上动作未停,“我知道。”
沈砚书心中浮现一丝清明与希望。
觉得至少在这件事上,萧越不曾怀疑他。
但随即又苦笑...
萧越又不是没脑子,算日子也好,看伤口也好,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分别之时他定是知道的,沈砚书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完成流产再受孕。
刺激性药粉在皮肤上晕开,带来痛楚的同时,也带来一阵战栗。
沈砚书手握成拳,忍着身体的战栗,也忍着心脏喷涌而出的欲望。
他必须走...
如果再不走,他怕他会忍不住...
忍不住祈求萧越,求他不要成婚,求他原谅自己,求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和自己在一起。
太鄙薄了。
这种不入流的做派,沈砚书看不起,也不稀罕用!
待药擦得差不多了,沈砚书道:“求殿下给件衣服。”
萧越点了点头,却并不去柜子取,而是将身上的红衣脱下来,套在了沈砚书身上。
是最正的大红色,很衬人。
暖色的烛光下,沈砚书躺在一片绯色中,更显皮肤白皙。
或许是白得过分,又或许是烛光暖得正好,沈砚书平日并不缓和,并不幼态的脸颊也多了几抹柔和,侧脸在灼灼烛光里闭着眼,很惹人怜爱。
然而惹人恋爱的人说出的话却并不好听。“药涂完了,我该走了...”
“走?”萧越轻飘飘地将人按在床帷之间,“你腹中有我的孩子,想要去哪?”
语气是温和而缠绵的。
沈砚书抬头看着萧越,烛光下那张脸闪着柔和光芒,仿若圣光。
沈砚书眨了眨眼,闭眼又睁眼,睁眼又闭眼,认识这么久,他不会不知道,萧越眼中的意思是原谅!
是不计较!
是重新开始!
可是怎么会呢?
是不是烛光太暖令他看错了?
然而萧越柔软的吻落了下来,一碾一啄,亲得很细致。
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没看错。
眼角有泪涌出。
萧越用粗糙手指轻轻拭去那些泪,玩味却深情开口,“砚书今天的泪实在是太多了。”
“你...”沈砚书干涩开口。
不等他问完,萧越直接给了答案,“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要走了,哪里都不要去了。”
“可是你明日就要成婚了。”
“只是个幌子罢了。”萧越揉着他的头,“我自始至终想娶的,只有你一个!”
泪如泉涌。
沈砚书哽咽道:“你为什么能这么快原谅我,我明明...明明...”
萧越掐了掐暖光下白皙如软玉的脸蛋,“或许是我更喜欢你。”
“比起你喜欢我...我更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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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悲悯不见月小可爱的点赞。
感谢能看到这的大家。
这篇文灵感来源于一首歌曲,由于作者本人太心急,并没把大纲写完整,文章到一半后基本是一边写大纲一边写剧情,写到中间俩人吵架,不仅你们看着累,我也差点写到崩溃,(当然我的崩溃是我偷懒自找的!)
期间还想过很多次删文,可是看到你们还在坚强的看,我就想我也应该坚强写下去!!!
并不是个好故事,大家随意看看吧~
ps,很快就要完结啦,啦啦啦啦啦~
第83章 最后一战
不知是压抑太久还是喜悦太甚,沈砚书的眼泪竟是无法遏制。
温热烛光下,眼泪大颗大颗滴落,如雨落水幕,珠落匣盒。
“好了,别哭了。”
萧越耐心哄着,粗糙掌心一次又一次拭去泪痕,又眼睁睁看着那泪水一次又一次涌出。
“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都要肿了。”萧越将人揽进怀里,抚着脊背。
一会玩笑道:“若是眼泪可卖,砚书今日怕是要好赚一笔了。”
一会又认真道:“别哭了,哭多了伤身子,你怀着身孕,最忌大喜大悲。”
说这话时,萧越眼睛带笑,眼尾带钩,语气轻缓,是初见时那种时而正经,时而玩笑的模样。
沈砚书在萧越怀里咬牙点头,却仍是抑制不住。
烛影绰绰,泪雾氤氲。
从天而降的喜悦一下子砸晕了他,欢欣喜悦之余,更多了几分模糊感。
这一切当真是真的么?
萧越真的原谅他了?
他们的拥抱是真的吗?
是此间天地当真上演了此番温情?
还是他宿酒未醒,做的一场美梦?
抑或...
是临死前的黄粱一梦?
是不甘如此死去的魂灵在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心中莫名升起一阵恐惧。
眼前场景随着越积越多的眼泪模糊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扭曲变形,消失不见。
消失不见...
不,沈砚书不敢想。
混乱中,他咬上了自己唇齿。
力气很大,几乎瞬间就见了血。
痛感传遍全身之时,他自虐般地笑了起来。
没有消失,一切都没有消失。
真好!
不是梦!
他想,真是太好了,至少这不是梦!
这个方法有些蠢,蠢到要伤及身体,但沈砚书蠢的开心,蠢的高兴。
然而,萧越并不会高兴。
血腥味很快顺着空气传到鼻尖,萧越瞳孔一震,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怕...”一张口,满口血腥气,“这一切只是梦...”
萧越既气恼又心疼,他捧住泛着血腥气的脸,“傻瓜,怎么会是梦呢?”
两双眼睛对视着,一双目光温柔,一双眼含悲戚。
萧越实在看不得沈砚书如此,欺身往前,直接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
这是个充满血腥味的吻,但依然不妨碍它缠绵悱恻,动人心神。
沈砚书一开始还是被动地被亲,到了最后竟成为主动的索吻,温热烛光噼啪烧着,灯花混着灯油渐渐滑落,在烛体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红痕。
清幽洒落,皎皎月色照着天际,照着砖房瓦砾,廊庑庄严的房子,也照着染着灯火,影影绰绰的屋子。
新换的纱窗上贴着喜字,喜字映着屋内人影交合,紧密无间的身影仿若新婚夫夫的情难自禁,又仿若小别胜新婚的难以自持。
然而再无法自持也要自持。
沈砚书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欢爱。
在邪火控制不住溢出前,萧越主动松开了唇,将人抱在怀里。
长久的亲吻令呼吸不畅,两人拥在一起,呼呼地喘着气。
男人的亲吻,尤其是孔武有力的男人的亲吻,一般是不会纯洁到哪去。
是以一番亲吻下来,两人衣服,床下被褥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褶皱。
怀中人双眼朦胧,眼尾潋滟,明显已经情动。
萧越忍不住又俯身亲了他眼睛几口,一双眸子蓄着微光。
沈砚书在他怀中喘着气,姿势问题,他端得并不稳,手指抬起,他扯住了萧越的衣衫。
丝质的衣衫本就轻柔,一扯之下领口更是大开。
指尖一阵温润触感,随后一块残缺玉佩直接落在了红色锦被上。
那是块普通的玉佩,成色一般,样子一般,实在难引起人注意。
可它在这种时刻落下,还是以残缺之躯掉落,就很难不引起人注意了。
“这是...”沈砚书坐正身子,将玉佩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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