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要逃出去。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
一声哨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二人同时抬头向外看去,阿吉怒的帐篷外站着阿迪力与广偏,而那几个看守他的侍卫正在编队,似乎是发现了他的突然失踪。
“该回去了,我先离开,你晚些再走,不要被人发现。”
江渔承说完,便朝着帐篷外走去,但他的手被拉住,同时身体投入到了怀抱之中。
“要小心。”
耳畔的呼气带起了一片酥麻,江渔承身子一僵,未等他说话,便被顾非夜推出了帐篷。
这边十分偏僻,所以一时之间他们不会查到这里。
而江渔承这几日一直在到处走,对这里的路线已经十分熟悉了。
第一百零七章 质疑
江渔承缩着身子,悄悄顺着一旁无人的小路走了出去,远处是一片无人的草地,他就站在那里,静静等着那些侍卫找上来。
“江渔承!”
广偏第一个发现了他,在远处呼叫着,江渔承回过头,对他笑了笑,朝着他走过去。
没能走到广偏身边,江渔承便昏了过去。
“江渔承!”
广偏看着他,急忙跑过去检查着他的模样,今日他确实走了太远了,这几日也总是在到处奔波,这样太累了。
没能好好的休息,便又开始奔波起来,并且他刚刚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跑到这么远的位置来。
广偏本来是想朝这边走走随便看看的,竟然真的让他找到了江渔承,但是那些侍卫都没有跟过来,广偏要扛着一个大男人回去,实在有些困难。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逐渐靠近,广偏回过头,瞧着那人有些陌生,但相貌出众让人过目不忘,这样的人他若是见过,绝对会记得的。
对此广偏有些疑惑,他在这里行医多年,怎么会没见过这个人呢?
但江渔承状况紧急,来不及多想,广偏用南疆话说道:“帮我把他扶起来。”
那个侍卫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了江渔承的身边,撑着他的头,一脸紧张的看着江渔承。
广偏皱眉,心想难道这人听不懂?于是他又换了北疆话,那人仍是没有反应,只是将江渔承背到了背上,看起来毫不费力。
那人将江渔承扶稳后,压低头盔,模糊了相貌,这下子倒是勉强像个普通的侍卫了。
“听不懂?”广偏又换了南疆话,疑惑地看着那人。
那突然出现的侍卫稍稍抬起头,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盯着他,表情严峻,颇有王族的感觉。
他看了一会,才开口道:“我听他说,你叫广偏,会说中原话。”
这是个中原人!
广偏愣在当场,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中原人是怎么进来的?他从哪进来的?出去的路只有久住南疆的人才会知道。
这人是谁?
“你是谁?”
广偏的口音很重,那人皱眉,稍作辨认了一下才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顾非夜不答,而是又问道:“他为什么昏倒了?你能治么?”
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但是广偏可以确定,他是为着江渔承而来的,随不知来意,但可等江渔承醒过来之后再做思量。
广偏道:“你先跟我来,先把他安置好,之后我再跟你说。”
说罢,他便回身朝着阿吉怒住处的方向喊道:“找到了!”
广偏看向顾非夜,道:“你自己小心些,如果暴露了,我没法保下你。我跟你不认识,如果被人发现,与我没任何关系。”
顾非夜点头,回道:“你只当没见过我,快救他。”
看着顾非夜紧张的表情,广偏点了点头。看来这人与江渔承是认识的,而且很关心他。
二人朝着帐篷走去,顾非夜转头看向自己背上的江渔承,咬着牙,继续跟在广偏身后。
“找到了?”阿迪力远远的就看见了广偏,以及他身后侍卫背上的江渔承,他小跑过去,没有对侍卫起疑,而是看向江渔承,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广偏挥挥手,让装扮成侍卫的顾非夜稍稍俯身,他拨弄着江渔承的眼皮,又替他把脉,而后回道。
“应该是这几日太过操劳的原因,夜晚睡不好,白天又到处奔波。”
他回身指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说道:“我刚在那边遇见的他,他说站在那想看看风景,大概是太累了吧,正跟我说这话呢,人就昏过去了,今日就先休息吧,阿吉怒郡王那边怎么说?”
阿迪力拍了拍江渔承的肩膀,道:“真是可怜,你放心,阿吉怒那我跟他喝顿酒就解决了,之后有什么事我和娜德尔去转达就行,他若是有想问的,一起告诉我们。”
广偏点了点头,又道:“今日也不早了,您好好休息吧,我刚刚检查了,他就是睡过去了,我带着他回去再替他把把脉。”
“好。”
阿迪力挥了挥手,让他离开,广偏的心脏像是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的带着顾非夜离开。
但在顾非夜经过阿迪力的时候,阿迪力疑惑回身,看了顾非夜一阵后,叫住了他们。
“等等!”
他们所说的都是南疆话,顾非夜听不懂,但见广偏停下脚步,便也跟着停下,紧盯着他的动作有样学样。
顾非夜不敢作声,身体一动不动也不敢有动作,心想难道是被发现了?
若是被发现了,他便夺了刀先将这人杀了,再带着小鱼儿躲起来,今晚就离开!
“这个侍卫的衣服怎么穿成了这个样子,彩绳都没系好,让人看了笑话。”
南疆侍卫的腰上有彩绳,用作装饰,而系彩绳的方法虽因人而异,但大体上都是同一种的,顾非夜没发现这点,以为都是随意系上的。
阿迪力走上前,替他重新系好彩绳,笑道:“肯定是今早贪睡,匆匆忙忙就起来了!”
广偏被吓得差点跪在地上,他咽了下口水,怕阿迪力起疑为何顾非夜不说话,便点头笑道:“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彩绳系法也有门道呢。”
“你是大夫,当然没听过。”
阿迪力系好后,满意地看了看,道:“好了,走吧。”
广偏动作大幅度的行了礼,而顾非夜学着,也跟着做了个礼,虽是有样学样,但由于广偏动作夸张,而顾非夜所学,在旁人眼中倒是十分标准。
阿迪力满意点点头,道:“很好,虽然彩绳没系好,但是态度不错,日后要多加注意。”
说完,阿迪力便转身离开了。
广偏目送着他走远后,才带着顾非夜离开,那些看守着江渔承的侍卫也发现了他,急忙过来,又问了一遍江渔承去哪里。
原本这些侍卫里领头的那个有些生气,但见江渔承昏迷着,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此时还是要跟多巴将领说的。”那领头侍卫道。
“这是自然,行了,让他休息要紧,大太阳晒着,赶紧先回去吧。”
广偏能感受到自己背后正在被一束目光紧紧盯着,不敢多耽搁,迅速朝着江渔承的住处快步走去。
等他们将江渔承安顿好后,广偏对那些侍卫说道:“你们出去候着吧,有他在这帮忙就够了,他是医房的人,前两天帮忙试药嗓子哑了,你们有事直接跟我说就行。”
顾非夜静静地看着他们出去,而后将帐篷的帘子拉上,大步走到江渔承身边坐下,紧张地看着他,低声问道:“他怎么样?”
“操劳过度,一会便会醒了。”广偏不知道这人究竟与江渔承是什么关系,不敢跟他明说,便从药箱中拿出了清热的药先给江渔承吃下。
“你方才与那些人都说了什么?他为何拦下我,可是怀疑我了?”顾非夜又问道。
广偏将他说的那些南疆话翻译了一遍给他,而顾非夜蹙眉,又问了其中一些细节。
此人似乎十分警惕,不相信任何人,但瞧他护着江渔承的样子,似乎是与江渔承一起的。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广偏准备好药后,一转头便看见顾非夜握住江渔承的手,便疑惑问道。
“这与你无关。”他询问广偏十分彻底,但是又不肯透露自己的信息。
广偏皱眉,不再同他说话,而是走到江渔承身边,将他扶起给他喂药。
“等等。”
顾非夜伸出手,又将他拦下,问道:“这是什么药?”
“清热的药材。”
“可他现在摸起来冰凉的。”顾非夜将手附在江渔承的额头上,又问道:“你是大夫?”
“我当然是大夫!”广偏被他的问题彻底激怒,心道他不是大夫难道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是?
顾非夜点了点头,转而看着他手中的药材,大概意思是想问,为何用这个药材。
对于顾非夜的刨根问底,广偏也不留情面,直言道:“你这是怀疑我会害他?”
他可是替江渔承治了这么久的身体,还是与江渔承同一命运的帮凶,不管怎么想,都肯定比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侍卫要靠谱吧!
他还怀疑这人是来暗杀江渔承的呢!
顾非夜不知广偏想的什么,面色铁青,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此处本......我从未来过,会怀疑也是正常,你莫要多虑,我只想知道为何他现在这样子,需要用清热药。”
见顾非夜态度软化,广偏冷哼一声,也放下架子解释道:“他之所以会有体寒的症状,是因为内虚,肝火盛。一是因为有烦心事,二是因为这几日的操劳,首先要将内火清除,才能好转。”
顾非夜读过的医书不多,但是广偏解释的很浅显易懂,他不再做干扰,而是扶起江渔承,看着广偏给他喂药。
“再过几个时辰他就会醒了,让她好好休息下吧。”广偏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先去忙别的事情,等到江渔承醒过来之后再来把脉。
转头见到顾非夜还坐在那,便问道:“你呢?你去哪?总不能一直守在这里吧。”
门外便是那些个侍卫,更不要提阿迪力或是南如月也很有可能来到这里,顾非夜摇了摇头,一是说不想走,又是说不知道去哪。
他想来杀伐果断,但遇见了江渔承,却怎么也定不下心来。
“那便跟我去医房一趟吧,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药能给他用上的。顺便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来历,跟着我走,我倒是也可以解释你是谁,等到之后他醒过来,你再想来就难了。”
顾非夜看向他,而广偏还在整理着东西。
“难怪他会信过你,你确实是个好人,多谢。”顾非夜倒了声谢,最后依依不舍地又看了眼床上的江渔承,起身跟在广偏身后。
而广偏出了帐篷,在往医房走的路上,趁着没人,用中原话说道:“不是我想帮你,而是因为看你很信江渔承,我是信他,所以才信你,他说过要带我一起逃出去的。若是他食言,我就要丧命在此了。”
“我也是因此,他信你,所以我信你。希望他快些醒过来,倒是能引荐我们认识下。”顾非夜笑道。
药房位置在马棚旁边,看守马棚的那个顾非夜带来的人,看见顾非夜跟在南疆大夫身后,有些惊讶。顾非夜也注意到了他,稍稍摆了下手,那人便明白了,继续回到马棚旁边,看似是在看着里面的马,但其实是在张望着周围的人群。
医房的大夫不多,且甚少到这里来,因为医房在马棚旁边,天热时会有难闻的气味,并且此处距离南如月的住处很远,若是留在这里,南疆王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能很快的赶过去。
而广偏喜欢清静,便直接住在医房里,无人打扰,每日与医书药材为伴。
他领着顾非夜进来,看着医房内杂乱无章的医书,干笑道:“你随便坐。”
顾非夜稍稍点头,而后寻了个位置,将上面的医书拿开放在一旁,坐在那里很有架势,倒是让广偏想起了南如月。
“这里有个侍卫也会说中原话,要是有人来,我就说你是那个人,那人叫多巴,你记好,是看守江渔承的领头侍卫。”
顾非夜不语,见他不知在忙什么,便问道:“为何他会突然昏过去?”
广偏没有想好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如果是操劳过度的话,怎么会昏过去后毫无意识反应,并且江渔承这昏过去之后的样子着实古怪,任谁见了都要起疑的。
“他过去从未有过突然昏迷的时候,今天发生如此突然,看来是真的很累。”顾非夜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虽然他将问题自己圆上了,但是瞧着他与江渔承的关系似乎非同一般,广偏很是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我记得你有事要问我来着。”
顾非夜看向广偏,问道:“何事?”
这句话似乎有着让人无法拒绝违抗的力量,广偏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将东西放在一边,犹豫地看着他。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江渔承的?”
广偏将医房的门关好,又在里面放了个板凳挡着,问道:“你是谁?”
第一百零八章 意料之外的客人
医房与其他南疆的屋子不同,南疆多用帐篷,而这间医房则使用北疆的木材搭建而成,不算是很结实,但是十分阴凉。
将门挡上之后,很是隐蔽,一般不会有人进这里。
所以广偏也就稍稍放心,他疑惑地看着顾非夜,怎么也想不出此人身份。
顾非夜斟酌一番,言道:“本王封号为寒,奉命率领厉朝兵将,救出小王爷江渔承。南疆王掳走皇上最疼爱的亲弟弟,皇上勃然大怒,让我务必想尽办法,救出他。”
说到此,他看向江渔承住处的方向,眼中柔情是广偏也能感受到的。
“皇上有命,我自当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
“你是厉朝的顾非夜。”这个名号广偏听说过,那个厉朝的战神,主宰疆场的传奇人物,几乎多少了解过中原的南疆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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