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卡尔加里的雨(近代现代)——万经星

时间:2024-03-03 09:42:38  作者:万经星
  饭桌上自然要喝酒,樊寒枝给岳父岳母敬酒,黎有恨便也跟着喝,来来回回几次,喝得脸颊通红,险些醉倒。
  樊潇赶忙叫了停,一旁黎铮跳出来说要送黎有恨回去,樊潇看他一眼,知道他是想早点离席去寻欢作乐,也乐得见他早走,便没有阻拦。
  可黎铮刚一站起来,樊寒枝就已经搂住黎有恨往门口走了,临前同邢疏桐家人说了几句场面话道别,离开了包厢。
  两人原路返回。去时还有些毛毛雨,现在彻底停了,海风挟着雨后空气里泛出的泥土草木的腥味一阵阵地吹,月光很薄。夜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暗,海岛的晚上是银蓝色的。
  樊寒枝背着他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在他耳边吃吃笑起来,樊寒枝问他笑什么,他自己也讲不出来,只是心里有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吵闹的快乐。
  当天晚上,两兄弟先一步回了苏市,早晨五点下的飞机。
  到揽月湾时天已经大亮,阿姨做了早饭,两人简单吃了点,回房间睡觉。
  樊潇和邢疏桐一家傍晚才回来,她坐邢疏桐的车到了揽月湾,是阿姨到小区门口接的她。她这次回来要待一阵子,帮着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年后再和邢疏桐一起回加国。阿姨收拾了最大的一间客房给她住。
  她洗澡换完衣服,出来仍是不见两兄弟,到卧室去敲门,见樊寒枝半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黎有恨被他搂着,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蜷在被子里,露出一小撮头发。
  她愣了愣,朝樊寒枝招手,樊寒枝便下床走出来,站在门口和她说话。
  她笑着说:“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恨儿也真是的,这么大了还要这样挤着你睡。”
  樊寒枝不搭话,把门阖了一阖,问有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你为了这场婚礼也累了,马上快过年了,你就好好休息几天,我替你去公司看看。”
  “嗯。”
  “和疏桐那边的项目都开始着手了吗?进展怎么样?”
  樊寒枝便同她聊了会儿工作才回房间,一摸黎有恨身上,又烫起来,不知是不是早上下飞机吹了冷风的缘故,一热一冷来回折腾,这病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当下叫醒他,带他去医院挂水。
  黎有恨一直恍恍惚惚,在输液大厅被小孩的哭声闹得醒过一次,喝了几口水,一歪头又倒在樊寒枝肩上昏睡过去,再一睁眼已经是半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躺在沙发上,盖着一条小毯子,屋子里暖气打得很高。烧总算是退了。
  樊寒枝坐在另一侧沙发上,在看财经新闻,见他醒了,要他去吃点东西,说阿姨给他做了他喜欢的素菜包子,水果也切好了就放在餐桌上。
  他懒洋洋打个哈欠,裹着毯子坐起来,挪到樊寒枝身边去,又软绵绵倒进他怀里。樊寒枝把下巴搭在他头顶,闭了闭眼,把玩起他的头发来。静静待了一会儿,他才去餐厅,端了那盆水果,回来见樊寒枝举着手机,便凑近了听,是樊潇,在说:“我不回去了,在疏桐家里住一晚。诺诺不舒服,要去医院,疏桐一个人不行的,我陪着她一起,她那个弟弟,叫郑幽吧?也真是的,孩子咳嗽咳得厉害,还给她买糖吃。”
  樊寒枝应下了,告诉了她家里的门锁密码,随便她什么时候来。
  黎有恨拨弄着盘子里几颗草莓,又听那头传来一声拖长了的“奶奶抱”,是诺诺在叫她。樊潇“乖乖”“宝贝”这样地念了几声,似乎是等不及要去抱孩子了,立刻掐断了电话。
  黎有恨撇撇嘴,嘟囔道:“我也生病了的。”
  樊寒枝说:“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黎有恨哼一声,塞了几颗草莓在嘴里,又递一颗给樊寒枝,问:“那你小时候,你生病了,她也不管吗?”
  “有保姆。”樊寒枝连着他的手指一起含进嘴里,轻轻舔了一舔,又说:“她要忙工作。”
  樊潇忙工作,黎铮也不在家。他知道这样的苦楚,只是对他来说,至少他是有哥哥陪伴的,但在他还没出生的那十一年里,樊寒枝却是独自一人。
  他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脸颊。
  *
  除夕那天,樊潇带着礼物又去见邢一诺了,晚上也没回来。黎有恨白天在薛初静那儿练功,晚上和樊寒枝在外面吃过饭就回来了。
  明天下午就要在剧院演出,睡前黎有恨接到薛初静的电话,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叮嘱他。黎有恨有些没心没肺,应付几句就挂了,他这些天都跟樊寒枝睡一起,躺上床一靠着他就困倦,今晚也是,来不及紧张就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和樊寒枝先去见张鸿影,买了些拜年的礼品,送了两张豪华包厢的戏票,请两夫妻下午去剧院看演出。方月硬是留了他们吃午饭。
  餐桌上樊寒枝夹了两块红烧肉给黎有恨,黎有恨全吃了。张鸿影很是惊讶,瞥一眼樊寒枝,意味深长都夸了黎有恨几句。饭后黎有恨急着去剧院,于是也没同张鸿影说什么话就走了。
  樊寒枝送他到剧院,他急匆匆就跑进后台去了。樊寒枝便就往包厢走。一路上走廊里贴着很多海报,见得最多的一副就是黎有恨,穿着红嫁衣的一张侧身像,满头荧荧配饰,拈了兰花指在颊边,眼帘半阖,眉毛高吊着,眼角飞斜,似看非看地对着镜头,明明是那么平淡的一张脸,上了那些红色粉色的油彩,又甚觉妩媚娇俏。
  进包厢落了座,等快开始了,他才见到姗姗来迟的樊潇,邢疏桐抱着邢一诺跟在后面,还有她的家人,张鸿影和方月夫妻,全都来捧场。
  几人打过招呼,说话间底下戏台上已经响起敲锣打鼓声,走上来三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唱了几句。
  邢一诺还小,坐不住,又许久没见他了,“爸爸”地叫着,要他抱。他便抱着她,可她还是闹,闹得厉害,只好带她出去,在外面走廊里跑跑跳跳地玩。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得一声婉转的唤,拖长了音的调子模模糊糊,辨不分明唤的到底是什么,只觉得软得过分,熟透的桃子一般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他领邢一诺重新回到包厢,往戏台上瞧,黎有恨坐在一张红椅上,穿一身水蓝色衣服,这会儿一甩水袖,嗔怪地念:“真真令人生气……蠢丫头,吉日良辰,难道就用这素白白的手巾么?”
  演丫鬟的丑旦摇头晃脑扮了个丑,人群哄笑。他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再往后出嫁一幕,戏台子上一座火红花轿,绕场转了两圈停下,从那花轿帘缝隙中伸出一星如葱的指尖,将帘子缓缓掀了开来。十指蔻丹,衬得手愈发白净,吝啬地露了片刻便收回了袖子里。
  他听他唱着词,眼里是他身上火红的红嫁衣,在这硕大的厅里,仿佛左一个右一个都站着朱粉的他,挤挤挨挨堆在他眼前,叫他看得眼睛都痛了。
  戏落幕后观众喊着要返场,拥上去几个人往黎有恨怀里塞了几束花,他几乎抱不住,艰难地握着话筒讲话。
  樊寒枝看了直皱眉,没听他唱了什么,出了包厢往后台去。在后台门前遇见了薛初静和周渺。薛初静握着他的手一个劲儿地摇,笑得合不拢嘴,说:“我就知道有恨能行!前几天他还病着,我还有些担心。对了,听有恨说你结婚了?恭喜!”
  樊寒枝道一声谢,说没有她的栽培,黎有恨也没有今天云云,约好了改天几人一起吃顿饭。
  他边这么聊着,边去看周渺,他手里捧着一束花,想来也是要送给黎有恨的。
  过了十多分钟,前面似乎终于结束了,广播里传来“请观众有序退场”的播报。他往外面走了走,在拐角瞧见黎有恨,正抱着那几束花快步走过来。他喊了声“恨儿”,朝他伸出手臂。黎有恨便把花全丢了,迎上去抱住了他。
  在化妆间里,周渺把花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就走了,薛初静也没有多待,说一会儿有记者要来采访,她要先出去准备。
  门一关,他先把那束花扔进了垃圾桶。黎有恨坐在镜子前摘头上的饰品,没有注意到,问他觉得他演得好不好。他不说话,把玩着桌上一个锦囊,是方才在戏台上当做锁麟囊的道具,缀着两条穗子,绣了麒麟,塞得鼓囊囊,他正要打开来看,黎有恨看过来,说:“里面就是几团纸,没放什么。”
  “戏里可不是这么唱的。”他拉黎有恨站了起来,搂着他的腰轻声说。
  黎有恨笑,“可是总不能真的放金子和珠宝进去,也没有这么多珠宝能放。”
  “之前缠着我要,买了那么多给你,”他抬手摸他的脸,指尖蹭了些他唇上的油彩,“只放几团纸,怎么生麟儿?”
  黎有恨一下子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戏里的事情……戏里的事情……锁麟囊……只是传说,我、我又不能生……”他舔了舔嘴唇,被樊寒枝这一句话挑逗得浑身燥热,下腹酸胀,垂着眼帘,声音干涩地又说:“生、生了……叫你爸爸么?”
  他讲出这句话,仿佛已经跟樊寒枝上过了床似的,臀尖一阵躁动,里面也好像真的留下了些滚烫的体液,他不自禁夹紧了双腿,身体颤栗,软倒在樊寒枝怀里,沉沉喘息着。
  樊寒枝贴着他耳朵,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嗯……该叫什么呢,爸爸还是伯父?”
  --------------------
  备注:
  1.“真真令人生气……蠢丫头,吉日良辰,难道就用这素白白的手巾么?”戏里的唱词,但不是连着的。
  2.锁麟囊:锁麟囊就是绣有麒麟的“锦袋”,它既是一种生活用品,也是一种吉祥物,所以做工考究。早年间,在一些地区有女儿出嫁时送“锦袋”的习俗,即女儿出嫁上轿前,母亲要送一只绣有麒麟的荷包,俗称“锁麟囊”,寄希望女儿早生贵子,也保佑女儿平安、幸福,表达的是一种吉祥和祝福之意。东汉·王充《论衡·定贤》中记载,麒麟送子是古时候祈子法的一种。传说中麒麟是仁兽,是吉祥的象征,能为人们带来子嗣。【百度】
  是的,哥怕打雷。
 
 
第28章 28.越界
  ========================
  黎有恨卸完妆换好衣服,和薛初静一起在后台接受采访。
  他有些拘谨,总疑心脸上有没擦干净的油彩,或是衣领下有没被藏住的吻痕,回答问题时磕磕绊绊的,一句话重复好几遍,时不时就要看一眼坐在镜头外的樊寒枝。好在薛初静在一旁解围,到后来便就一直是她在说话。
  最后采访快结束时,记者问了黎有恨几个家庭和感情方面的私人问题,黎有恨正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坐在一边的樊寒枝出声打断了他们,走过来侧身挡住了镜头,给记者递了一张名片,说这些事情不方便对外界透露。
  记者拿过名片看了看,尴尬地朝他一笑,潦草结束了这场采访。
  等在外面的周渺见记者出来,在门口探头往里看,见黎有恨在一边收拾背包,喊了他一声,黎有恨就走过去和他说话。
  这一边樊寒枝和薛初静约好了一起吃饭的时间,一抬头看见那两人聊得火热,黎有恨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也没心思再说些什么,到门口牵了黎有恨的手便走。
  黎有恨踉跄跟在他后面,只来得及回头向周渺挥了挥手。
  到了剧院外面,原来那记者还没有走,在阶梯上追着散场出来的观众采访。黎有恨和樊寒枝站得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有一阵阵的笑声被风吹过来。或许是觉察到他们的视线,那记者看了过来,脸上还是挂着笑。
  黎有恨忙偏过头,跟着樊寒枝继续往下走,到了马路边,不想那记者和摄像也跟着下来了,推搡着边走边笑,走到车边上车时,那记者又回头笑着看了一眼黎有恨。
  黎有恨正疑惑的时候,樊寒枝伸手来捋平了他外套的衣襟,拨弄着他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说:“这件外套谁买的?”
  “妈妈。”
  “总是买些女孩子的衣服给你穿,让别人看笑话。”
  黎有恨愣了愣,看向那辆开走的记者车,又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棉衣圆鼓鼓的,有些大了,灰蓝色,在傍晚的光线下,显得灰扑扑的,上面印着粉色的小碎花。
  他垂下眼来,捏着衣服下摆,捏一下松一下,过了片刻,拉开拉链脱下了衣服,随手就扔在了地上。樊寒枝敞开大衣裹住他,他靠在他胸前,不停地打哆嗦,身上还是冷,寒风从大衣底下往里面钻。
  樊寒枝抱紧了他,两手都环着他的腰,说:“之前也一直给沈寂买,说了多少遍,她就是不听。”
  意味不明一句话,黎有恨听了转头去看一旁的路灯。沈寂有很多的印花衣服,即便是女孩子的款式,漂亮的人,穿什么都是好的。但是他不行。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没有搭话,问起樊潇在哪里。
  正说着,樊潇的电话就来了,她的说话声淹没在一堆推杯换盏的噪音里。
  “寒枝啊,诺诺饿了,闹得凶,我们就先来饭店了,你和恨儿那边结束了就过来吧,给你们留了位置。”
  樊寒枝本来一早就订了餐厅,上午没有去邢疏桐家那边拜年,刚才在包厢里听戏也没有和他们家人说几句话,想着晚上请他们吃顿饭,场面上弥补一下,正好给黎有恨庆功,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不想他们自己先走了。
  他看了眼黎有恨,黎有恨凑得近,把樊潇的话听得清楚,眼圈红红的,瘪着嘴巴悄声道:“我不去。”
  于是樊寒枝便找借口拒绝了,另外带他去饭店吃饭。
  下车时候,黎有恨还是躲在樊寒枝大衣下,被搂着进去。餐桌上他喝了很多酒,醉得厉害,饭也不吃了,躺在樊寒枝腿上和他说话。
  “爸爸来了吗?”他问。
  “没有。”
  “或许他忘了,你有没有打电话给他呢?”
  “他不接。”
  黎有恨不说话了,把樊寒枝胸前的领带卷起来又松开,玩了一阵,又问:“邢——嫂子,她爷爷奶奶很喜欢听戏的,他们来了吗?”
  “来了。”
  “那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说我……说我唱得怎么样?”
  “没有。”
  黎有恨叹口气,喃喃道:“嗯……他们喜欢沈寂,沈寂是唱梅派的,我学不了梅。”他顿一顿,又笑起来,问:“哥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