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野最后一次从秦芜的家里出来,是这个周日。
许白木在这几天里一直没找过程风野,他在查那批不寻常的日用品,因此没时间去找人谈心。商铎从上次见面后再也没露过面,即使他邀请许白木一起吃饭,许白木也拒绝掉了。
组织里的事情,从前几年开始,变成了商铎负责公司明上的事务,许白木管黑道上的事情。两人相辅相成,又互不干涉。三年前,许白木开始洗白,有些东西他已经不沾了。
这件事情是周齐负责的,就跟商铎脱不了关系,因此许白木想要绕开商铎调查此事,就稍微有些困难。
他从谢秋那边出来后,巧遇了程风野。对方明显刚从秦芜的家里出来,秦芜还出来送他,被她妈妈叫了回去。
程风野同样也看到了许白木,想朝他跑过去的时候,被秦芜的妈妈叫住。于是,许白木便在一旁等他,同时命阿强回车里去。
“能不能把你的数学书给我一下。”
面对对方奇怪的请求,程风野虽然不理解,却还是从书包里将书找出来,递给了她。
接着,她翻看数学书,拿出一张夹带在这本书里的信封。
上面什么都没写,程风野明显慌了一下,最后仔细看了看后才皱眉问道:“您怎么知道我书里会有这个。”
“是我亲眼看到小芜放进去的。”说着,她便自作主张打开了这封信,看了没两行,便急匆匆地收了起来。
她面色难看,眼色中毫不掩饰着蔑视,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但是补习的工作,你就做到今天为止吧。”
这时,许白木过来了,叫住了正在往屋里走去的这个女人。他穿着一身黑,体型也不算瘦弱,几乎高出她一个半头,最后他嘲女人笑笑,这温和中夹杂这几分阴沉的笑脸却差点没将她吓到。
“既然不让人家干了,是不是该把工资结一下,我家小孩儿也不容易,还得为你们这种人家工作。”
她赶紧叫了家里的女佣,拿了钱给了许白木。她走了之后,许白木把手里这叠薄薄的钞票放到程风野手里。
“拿着,你该得的。”
这才是最干净的钱,尽管少得可怜。
两人走在暮色中,程风野无意中碰到许白木的手指,在黄昏寂静的街巷中说:“谢谢你。”
“丢了这份工作,你要怎么办?”
“再找一份。”
回到那条巷子以后,许白木看到程风野的那间地下室的门半开着,才想起来自己那天把人家的门给弄坏了。
眼看程风野走在自己前头,已经要走了,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得了口,听着对方跟他说了句“我回家了”,然后消失在那扇不起眼的小门后。
他忍不住摩挲腕上的佛珠,随后从口袋里掏出烟,阿强跟梁子他们两人在车里,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阿强从车里下来,给许白木递火,把点燃的火柴甩了甩丢在地上。
未化干净的雪和地上的污水融在一起,溅得到处都是,黑色的火柴头掉在脏水里,冒着白烟。
“大哥,咱们是不是要留下来过年?”
许白木往楼上走,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地下室的小门,说:“是有这个打算。”
“就因为那小子吗?”阿强一听忍不住问道,“他年纪这么小,看上去也不是很能打的样子,大哥,你到底为啥这么看得起他?”
许白木用余光轻瞥了一眼阿强,意味不明地说:“你怎么知道他不能打?”
“看着不像呗。”阿强嘟囔了一句。
他轻笑了一声,没再说话,阿强给他把门打开后,他便推门进去了。
片刻后,门又打开了,许白木从里面出来说:“去和谢秋说一声,给他找份钱多的不影响他上学的工作。”
“欸,”阿强站在门口夹着肩膀,双手揣进袖子里,“好嘞。”
他懊恼地想,来了个毛头小子跟自己争宠,真是失算。
傍晚,程风野去了谢秋的夜总会。本来许白木也是要跟着一块去的,但恰巧被突然到来的商铎缠住了。他只能让对方先去,自己等会再过去。
到了后,谢秋有事要忙,就让程风野在自己的办公室先待了一会,中途周齐来找他,正巧在办公室与程风野碰面。
周齐好奇地打量着他,问他什么也不说,根本一副不搭理人的样子。周齐从谢秋那儿得知,他是受许白木的委托来给他安排一份工作的,只是对方有事情耽搁了还没来。
这下勾起了周齐的兴趣,喊了一个手下低语了几句,然后笑着走了。
没过一会儿,办公室里的门被推开,一个侍者模样的男人进来,说许白木在包间等他,他便跟着这个侍者去了在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包间。
他推开包间的门,里面却没有许白木身影,侍者让他先等一会,随后出去关上了门。
在等候的期间,因为房间里太热了,他忍不住喝了桌上的水,过了一会,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人。这女人看上去像四十多岁,脸上画着浓妆,也掩不住横生的皱纹,正扭着肥胖丰腴的身体朝他靠近。
程风野立马站了起来,一脸警惕和防备。
女人坐到皮质沙发上,开始跟程风野聊天,一直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你是新来的吗?以前没有见过你,”女人给自己倒了杯酒,托着下巴说,“你在等人吗?”
“我等的不是你。”
程风野离开桌子旁,冷着脸往门口走去,刚走出去两步,脚步便有些乱了。他不由得扶住墙撑住发软的双腿。
“就是你等的人让我来的……”在逐渐发昏的意识中,这是程风野听到这女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20章 20
许白木刚刚甩掉商铎,便急匆匆地赶去了夜总会。他也不知道在慌什么,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迫使他快速赶过去。
到了后他找到谢秋,跟着他去了办公室才发现人丢了。
“人呢?”谢秋找到门口的一个人问道。
那人往里看了看,才发现一直在里面的少年不见了,立马神色慌张起来,说:“秋哥,我不知道啊,这…他刚才还在呢……”
“有谁来过吗?”
“谁来过……哦对了,奇哥来过,让我帮他去车里拿了个东西。”
谢秋瞥到许白木脸色沉了下来,安抚道:“可能带他去玩了,你别急。”
许白木出去时抿着嘴,很快便命人寻找整个夜总会,他不仅是找程风野,更要找到周齐。程风野要是落到周齐手里,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后来在门口找到了正抽烟的周齐。许白木问他把人弄到哪去了,他跟许白木说程风野自己去玩女人了,贱兮兮地挑衅,一副你求我我就说的样子。
这下就算是谢秋拦着,周齐的脸上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这一拳令他猝不及防,反应过来爆了句粗口就要还回去,结果被谢秋挡在中间。
他攥紧的拳头生硬地停在半空中,距离谢秋挺秀的鼻梁只有一公分。“你又护他,他都走了好几年了你还这么护他!”
周齐愤怒地放下拳头,锤了一把空气,蹲在墙角摸着自己的寸头。
谢秋拦着许白木不让他过去,看向周齐不得已软下语气说:“周齐,你不能这样,那孩子没什么错,快告诉我你把他弄哪里去了?”
他蹲下:“好了,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周齐烦躁地撸了把头发,他最受不了谢秋跟他说软话,片刻,他认命地说:“城东招待所。”
许白木匆忙赶到招待所,问了哪一间后带着人就上去了。推门的时候发现门没上锁,那一瞬间,许白木感到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
但下一秒,他却看到一个空荡的房间。
天已薄暮,外面又飘起了雪。
许白木坐在车里的副驾,一脸阴沉使车内气氛降到冰点。他用拇指不断摩擦腕上的佛珠,沉思着对方可能会去的地方。
他找了很久,直到夜幕逐渐渗透进车窗里,才开口让梁子把车开回了住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许白木也一直在想,他其实没必要这么担心。程风野大概率是被那女人带回家了。
令他一开始着急寻找的原因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将程风野带到那个地方去的。尽管他没想到会被周齐摆了一道。
想想自己的人沾了脏东西他就觉得恼火,因此连关车门的动作都重了几分。
他在路上抽完最后一口烟,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发现门半开着。他似乎也忘记了走的时候锁没锁门,但现在有种强烈的念头,让他屏退左右,独自一人进去。
房间里昏暗又静谧,他的肋下还有一把手枪——因为他到了海城以后,卸了商铎一小半的事务,上午刚跟人洽谈回来,枪套还没来得及摘——他掏出来,一个人进去了。
适应了黑暗之后,本来兴奋起来的神经,在看到墙角蹲着的那个人影后便立刻松懈下来。
“出来。”许白木喊了一声后,久久不见回答,他便上前,走近了才听见对方不太正常。
趁着外面薄弱的路灯,他看到程风野从膝头上抬起的脸,拧着眉,似乎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你怎么……”他话没说完,就被程风野一把抓住手腕下拉到对方的怀里。
许白木直接坐到对方腿上,这姿势多少有些令他感到难堪,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胸口抵着的脑袋,烫得厉害。
他摸上程风野的额头,瞬间沉下脸,连声音都是少有的冷。“她给你下药了?”
此刻,程风野只是意识不清晰地发出痛苦的粗喘,脸上都是红潮,甚至他连棉服都脱了,浑身只穿了一条牛仔裤和卫衣。
“许白木……”
他在试图从程风野身上起来时,听到对方从口中嘶哑地喊出自己的名字,还没来得及询问,腰带便已被解开。
程风野搂着他的腰向上,裤子里包裹的性器顶着他的胯间,贴着他胸口的脸抬起来,程风野咬着纽扣,掀起眼皮看着他,眼睛里缠裹着厚重的欲望。
“你想把我卖了?”
许白木皱眉。“什么?”
程风野摸到了他肋骨下的手枪,趁着他行动不便的时候,抽出来抵在了他腰间。
许白木身体顿时一僵,脸色瞬间便沉下来,手还撑在对方的胸膛上。
外头的寒风裹挟着雪簌簌地灌进来,吹动了那扇被弄坏的门,吱呀的响声伴随风雪钻进来,在空旷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许白木皮笑肉不笑地坐在程风野腿上,手放在身后的墙壁上,从上往下地看着他。
“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第21章 21
“为什么不要我了?”
程风野隔着衬衣咬他的胸,牙齿辗转到乳尖上轻轻咬了一下,随后便感到他身体的微颤。
“不是你说的让我跟着你,为什么又把我丢给那种人?”
许白木看着程风野泛着红潮的脸,想他此刻受到药效影响,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好了,”许白木一手撑在程风野耳侧的墙壁上,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乖乖把枪放下,它不是你该玩的,我先带你去解决你的问题。”
“不行。”
许白木耐着性子想站起来,又被程风野紧紧抱住。对方甚至直接用手枪挑开他的衬衫和马甲背心,直接将金属的枪口贴着他的背脊向上,最后在后脑上停下来。
“不准离开!”程风野皱着眉头,眼底闪烁着猩红的欲望,迫切到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试图用这个来威胁许白木。
许白木被气笑了。他心想程风野估计都不知道这么用枪,连保险都没开。
“你知不知道还从来没有人敢对我做出这种事情呢,在我耐心用完之前,把这该死的东西收起来。”
程风野抬起头注视着许白木,被药力弄得难受死了:“你帮帮我吧,我好难受。”
许白木跪坐在程风野身上,将对方贴着自己的脑袋按在后面的墙壁上,垂下眼眸,居高临下地瞧着程风野,他根本没有害怕身后抵着自己的那把手枪。
“我不喜欢别的男人站在你身边。”片刻后,程风野呼吸越来越重,他咽了咽唾沫,但药效似乎要将他体内的水分烧干一样,喉咙因此变得干哑。
许白木微微皱眉,却没有阻止少年在他身上乱动的手,任由火热的手掌贪婪地抚摩,并点起一簇簇火星。
“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身边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程风野喃喃道。
手里的枪松开了,掉在地上,发出一道沉重的闷响。
“所有人最终都会离开的。”
许白木声音很轻,似乎是在告诉眼前这个焦渴的少年事实,又似乎是在警醒自己。
在程风野药效基本挥发的时候,他的理智才逐渐回来。这时许白木已经被自己压在身下肏得没知觉了。
房间里开着空调,门口也被程风野拿东西堵住了,因此许白木浑身赤裸,也不会感到冷。但说实话,就算真的冷,他似乎也已经感知不到了。
此刻他趴在床上呼吸均匀绵长,白皙的身体上遍布红痕,手腕上有明显的绳子勒过的痕迹,臀尖上都是又红又青的指印,腿根附近已湿透,并且有不断从后穴里淌出精液。
程风野低头瞧着这一片狼藉,理智回来后各种片段开始钻进他的脑袋里。……
从那时候逃出夜总会,凭着感觉回到了许白木住的地方,到原本一开始以为他把自己卖了,再到他是怎么欲火焚身失去理智跟他打了一架,并把他用尼龙扎带绑了起来这件事,东拼西凑地回想起事情的经过。
程风野因为商铎上次对于许白木太过亲密的事一直耿耿于怀,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偏偏许白木不给予解释,还扯出了秦芜。他难受得要死,顾不得问出个所以然来,便急切地想上前索吻,手也已经解开了许白木的皮带。
许白木觉得这样实在没面子,站起来把程风野丢在角落就要走,谁知对方磕了药劲儿还怎么打,一把将他扛到了卧室,丢在床上。打了一架后虽说程风野嘴角挂了彩,他却被人绑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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