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他之外,谭骁手下的特工们还有几位。
第一位:先前香油店里算账的老头,街坊邻居称“铁算盘”老李,也是当初来医院接他的人。此人平日里总是嘴里塞着一根牙签儿,穿一件蓝色布衫,在香油店的柜台后头坐着,眼神精明地四下打量着周围,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任谁来买粮油,都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顿算,不肯便宜半毛钱,可谓是一毛不拔。
老李之所以骨头这么硬,只因老李还是小李的时候,是个武行,是个走南闯北走镖之人,舞得一手好刀,尤其擅长那评书里讲的“夜战八方藏刀式”。老李至今铺子柜里还摆着两把大刀,时不时拿出来舞一段。日本人也怕地头蛇,因此见了老李,也都不敢招惹。
第二位:是在门口卖报纸的报童小七,这个小孩才十岁,生得虎头虎脑,脑后扎着一根小辫子。他原先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情报工作,只因平日里的铁公鸡老李,总向他打听事儿,还愿意多给他几分钱,或是给他一屉包子,小七便慢慢着了道,时常去香油店门口串门。
第三位:是一位青春靓丽的百货公司职员,王小姐。王小姐原名王晓洁,二十出头,生得如出水芙蓉般水灵,身材更是婀娜多姿,平日里穿得光鲜亮丽,像那种使出浑身解数才嫁给了某位军阀,恨不得气死原配的姨太太,走路姿势都带着几分嚣张跋扈。
她一头又黑又亮的头发肩后披着,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小口常年涂着口红,时常露出高贵的微笑。她在先施大百货里卖胭脂水粉,因此走到哪里,哪里便弥散一股刺鼻的脂粉香水味,周围众人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王小姐是个势利而精明的女人,今天当淑女还是悍妇,全凭她今日是否需要工作,在任何场合见到王小姐这样一位女子,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第四位:便是王小姐的情夫,美租界花旗银行的副行长马光宗。
马光宗毕业于燕京大学,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三十多岁,梳着三七分油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平日里夹着个公文包,走路两肩微微耸起,看似胆小如鼠,也的确胆小如鼠。
马光宗在外对美国人唯唯诺诺,在家对老婆唯唯诺诺。他的确是在美国人手底下打工的,忍气吞声帮着美国人赚平头老百姓的钱,在家还得忍受自己老婆的冷嘲热讽,熬了十年,总算敖成副行长。
当上副行长那天,他也不知道怎么的,竟忽然崩溃,痛哭流涕,在家怒骂美国人不得好死,又跟自己老婆大吵一架,之后便主动联系上了谭骁,咬牙切齿地要为国报仇,当然,顺便还报复性地出了个轨。
这五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人,构成了一支完备的情报网。
五年,谭骁的身边出现了五个人,他们的到来,似乎填补了盛雪鸿不在他身边的空白,可他的身边再热闹,回了家,依旧是冷冷清清。
战友是战友,爱人是爱人,盛雪鸿身兼两重身份,谭骁怎么会不想他?他走了之后,谭骁再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每天深夜都被噩梦惊醒。
又是一年冬至,谭骁处理完手上所有的事,像往常一样回家去。他在回家路途中,忽然感到鼻尖一冷,继而发觉一片细碎的雪花,悄然飘落在了他的脸上。
第4章 4
他抬头望向天空,已接近黄昏,远方的天空是一片厚实的绒白色,无数雪花像羽毛蹁跹落下,穿透隐约亮起的灯光,带来一种遥远而孤寂的伤感。他驻足了几秒,看到一辆黄包车疾驰而过,车上坐着一对相依偎的男女,那一刻他忽然感到无数往事涌上心头,明明只是下了一点小雪,他却仿佛置身于茫茫大雪之中,被掩埋了起来。
倘若不是当时,他硬要盛雪鸿陪他多走一段路,盛雪鸿就不会死。
他们现在会像以前在军校读书时那样,每天晚上见面,在狭窄拥挤的小房间里亲吻、拥抱、之后相拥而眠。
谭骁在雪中驻足了片刻,他心如刀割,被突如其来的回忆刺伤,艰难地在雪中跋涉了一段路,走回家去。
他回到家之后,果不其然开始发高烧,他有个毛病,只要一淋雨就会发烧,之前受刑又留下了新的毛病,每到下雨天,右膝盖就会隐隐作痛,所以现在浑身都难受。
他脱掉湿淋淋的外衣,并不觉得冷,倒是浑身热得发烫,盛雪鸿去世之后他没再找过别人,一心投入工作,但在这样一个孤单而无助的时刻,思念混合着欲望,再加上病痛,开始疯狂啮噬着他。
他将衣服脱掉,眼前光影乱窜,浑浑噩噩地钻进被窝,伸手摸向下身,并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嘶吟。
现实孤立无援,回忆就开始肆虐作祟。他扯下裤子,伸手紧箍住隐隐要挺起来的性器,从上至下轻轻撸过。右膝盖像针刺般疼痛,高烧让他口干舌燥,他迷蒙地扭动了一下腰,侧过身去,却愈发觉得下身更烫,他脸红发烫,胡乱伸手抓起床头一个细长的药瓶,将那冰冷的细长瓶,朝屁股缝隙里塞进去。
瓶身是冰冷的,贴着皮肤夹着,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药瓶是软木塞的盖,粗粝地在穴口磨蹭,跟皮肤刮擦着,传来轻微的痛感。
他抿着嘴唇,在黑暗中轻声喘息,想象着盛雪鸿在他身后环抱着他,双手挑弄着他的两乳,将那炙热、江珧柱似的,紧绷成红紫色的硬物,抵在他两腿之间,慢慢地往里深入。
他伸手拖着瓶底,缓慢地朝里推,软木塞盖子紧压着瓶身,旋转时裹挟着穴口的肉,往里硬顶进去,他能感到那被强行撬开的软肉,被粗粝的瓶身卡着,紧裹着朝里翻,往外拉时又会被吸出来,如同一张小口翕动,一张一合。
他不禁用力地呻吟出声。他已很久没有做过爱,欲望来得又快又激烈,在病痛的折磨下,变本加厉地在体内翻滚,惹得他浑身上下如着火般滚烫。他轻轻推了几下药瓶,软木塞将穴口进一步撑开,光滑的瓶身顶进来,在穴壁上贴着,冰冷的药瓶贴在滚烫的肉上,他重重地激颤,不由得下身猛然一缩,药瓶被紧吸在整个穴道里,冰冷的感觉钻进肉缝里,像一只毒蝎钻进身体,狠狠咬了他一口。
他感到又热又冷,剧烈地呻吟起来,另一只手摸向自己的性器,那里已经完全硬挺,他如同梦魇般,半是痛苦,半是沉醉地快速撸动,腰半压在被褥上,露出细窄的一截腰窝,夹着药瓶,情不自禁地扭动起来。
回忆光怪陆离地扑来,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混沌,日常紧绷的听觉、触觉、嗅觉……都被一浪一浪涌上来的快感给冲刷殆尽,他紧抓着被褥,把药瓶彻底塞进被抻开的后穴,翻身压在床上,一边难耐地长长地呻吟着,腰身疾速地扭着,露出半边浑圆的屁股,一荡一荡地伴随着身体颤动。
在极端的快感之下,他头一回产生了一种错觉,盛雪鸿还在他身边。
此时夜已愈深,雪已渐大,远处的路灯亮起来,透过凋零得只剩下枝干的梧桐叶,随着细碎的雪籽轻盈地飘落在地。雪籽落地时轻微的沙沙声,掩盖了轻轻的脚步声,谭骁没有意识到,刚才一直有人悄悄跟踪着他,尾随至此,此时此刻,就在门外,静默地站着。
门外的人静静倚靠在门上,此人身材高大,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戴着低檐帽,并没有打算进来的意思。
冒昧打扰一位情绪低落的军官,是颇为失礼的,他可不愿意这样轻率地跟谭骁见面。
他低垂着头,几缕打着卷的棕色头发,在鬓角微微冒出来。他听见屋里头传来低沉的呻吟,抬起帽檐,颇为担忧地皱了皱眉,露出一双忧郁的眼睛。那双眼睛像一汪雪下的湖泊,幽深寒冷,充满了一种冷寂的忧伤,但继而,他又不知为何勾了勾嘴唇,轻轻笑了一下。
他那样一笑,眼尾上翘,眼中摇晃的湖水便满溢出去,冰雪消融,水波荡漾。眨眼之间,他就变成了另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是一双风流多情的眼睛。
他伸手摸出一个袋子,里面是一瓶退烧药,然后轻轻地挂在门上,继续保持不动地站着。
谭骁全然不知门外有人踏雪而来,他关起门窗,把自己封闭在记忆里,在高烧的幻觉中,想象着被盛雪鸿按在床上,肏得抬不起腰。
他将药瓶塞进后穴,伸进手指继续朝里推进,软木塞盖子沿着穴壁摩擦,刺拉拉地扯着细嫩的肉,翻来覆去地磨蹭,捋平了褶皱,将藏在深处的肥嫩细肉翻出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趴开两腿,连连抖动着屁股,那些被顶翻过去的肉,轻轻一拧就渗出很多的水,不一会儿那冰冷的瓶身,就被滚烫的薄肉吸得发烫,摩擦着发出咕兹咕兹的响声,在湿润的巢穴中搅动。
谭骁越来越兴奋,他的呻吟从原先的低喘,变得越来越高亢,不顾腿伤的疼痛,曲起腿蜷缩起来,丢了魂似的将药瓶往深处塞进去。
喷出的水把软木塞浸得湿透,木塞表面黏着一层白浆,浸透了之后表层的木头软下去,边沿和顶盖部分形成更紧的一条条凹槽,豁开最深处的肉,死抵在软浓浓的肉上,像一把卷刃来回摩擦,一碰化水。
谭骁舒服极了,他现在浑身燥热,胸腔和喉咙干得冒火,下身却湿淋淋的一片,将床单被褥都浸湿成一片深色。他掀开被子,自暴自弃地将整个身体都裸露在外面,顾不得这样是否会加重病情,只想在快意中沉沦下去。
他的身体匀称苗条,皮肤紧实,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肩下两道又细又直的锁骨,因他一直压在床侧,在清冷的月光下隐隐泛红,像一朵雪地里凋零的梅花,充满了一种冷寂而寥落的美感。
他的双手移到自己的胸前,用力掐着,幻想着那是盛雪鸿柔软湿润的嘴唇,贴在他的胸前,用力吮吸着他乳尖上最敏感的地方,他难以自持地深深呼吸,胸前薄肌颤抖。
盛雪鸿第一次跟他在军校的宿舍里上床,就这样一边用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紧盯着他羞红的脸。那次盛雪鸿摔断了腿,小腿上还打着石膏,谭骁不得不骑在他身上,双手无措地抵在盛雪鸿的胸前。盛雪鸿双手搂着他的背,明知道他害羞,还是要一寸寸地,从他的脸颊摸到身上,将他每一寸皮肤都摸得发烫。
谭骁咬着牙说:“别摸了。”
盛雪鸿的手指掐在他的腰上,在后腰一捏:“你有腰窝。”
谭骁一颤,嘟囔了句:“你快点!”
“别喊,别喊。”盛雪鸿轻声说,“隔壁待会儿听见了。”
谭骁不说话了,于是盛雪鸿一边从他的喉咙亲到锁骨,再吸到他的胸前,狠狠地又吸又咬。谭骁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他,却在闭上双眼的时刻,感到浑身所有的感觉都被放大了数倍,他仅仅被亲了胸口,就颤抖不已,结果射了出来。
“害羞啦?”盛雪鸿继续舔着他的胸口,把喷射的精液全都抹到他的屁股缝里,然后在他耳边开了句玩笑话,“你屁股好翘。”
谭骁头一回脱光了衣服,被人抓着臀肉,掰开两瓣浑圆的屁股,把挺直的性器往又紧又窄的小圆窟窿里塞,脸红透了,伸手捂住了眼睛。他感到那圆咕隆咚的紫色圆顶上,仿佛有一个活物在动,在穴口慢条斯理地磨蹭了好一会儿,缓缓地插进他的身体里,他羞愤极了,只觉得被顶开的地方撕裂般涨痛。
盛雪鸿抓着他手,不停地跟他接吻,在他耳边叫他的小名,小丸子,小丸子。他被亲得头晕目眩,近乎条件反射地抓着盛雪鸿的胸,心一横亲了回去。之后奇妙的幸福感从心底涌上来,他止不住地开始迎合抽动,胯下湿漉漉的,像一滩春水化开去,他彻底瘫软下去。他朦朦胧胧地想,这辈子他认定这个人了。
一股袅袅的白烟,从他裸露在外的身体上飘起,往事亦如烟轻轻飘散。谭骁开始出虚汗,他却感到愈发寒冷。他赤身裸体趴在床上,身上先前拷打留下的伤疤本已经黯下去,却因他此时身体激烈地抽搐,隐隐重现出来。
他将头深埋在枕头间,激烈地喘息着,发出销魂入骨的呻吟。尽管这呻吟里一半充满了痛苦,他脸下枕巾湿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或是涎水,他的身体、他的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到从前,他现在就是一个在垂死边缘挣扎的废人。
门外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叹息,于是一道朦胧的白雾,自那一声叹息,从那人的唇边溢出,消散在这个寂寞的雪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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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打一个肉+车+剧情齐飞,三样都很多~
第5章 5
雪下了整整一夜,但后半夜时转为雨夹雪,因此第二日除了枝头有残雪未消,地上不过只有一些湿润的雨水痕迹。
谭骁难得放纵自己一晚上,他将药瓶抽出来时浑身抽搐不已,已经近乎半昏厥,软木塞的盖子已经磨开了边,被子和床单也都湿了一大块,他浑身剧痛,动弹不得,在冰冷的床上足足挣扎了半个多小时才爬起来。
他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将被子一脚踹在地上,起身去橱柜里搬出另一条被子,裹在身上,一头栽倒回床上。
他就这么毫不意外地生病了。
他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没休息几小时,门外就传来尖锐的门铃声。
谭骁被门铃惊醒,他几乎是一秒之内从床上坐起,抽出枕头底下的枪,披上了外套。
哪怕是重病缠身,一旦有人出现,身为情报人员的警觉就会让他立即做出反应。
这个时间,不该有人来。
谭骁立即穿好衣服,朝门口走过去。
门铃自刚才起断断续续地响着,谭骁警惕地持枪靠近门口,从门的缝隙中,他看到一个人,穿着一身白大褂,手上拎着一个箱子,带着口罩和帽子,头发、五官,被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长相。
此人似乎并未察觉他已走近门口,还在执着地按着门铃。
谭骁张了张口,声音沙哑地发问:“谁?”
那人的手一顿,缓缓放下:“医生。”
听不出是谁,口罩遮掩着,声音听起来很闷。谭骁没有叫过医生,怎么会有人知道他生病?如果不是医生,那就是伪装成医生的特务或是杀手。
“你找错人了。”谭骁冷淡地拒绝,手紧紧抓着门把手,继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门外之人发出一声低笑:“是吗?怎么听起来您身体不太好啊?”
“谁让你来的?”
“是啊,是谁让我来的呢?”那人耐人寻味地说着,提起了手中的箱子晃了晃。
谭骁那一刻,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他见过这种箱子,如果那里面是一枚炸弹,那门就会顷刻之间被爆破!他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情报员,在那人抬起箱子的一刻,条件反射地锁死房门,朝后翻滚到了桌子底下,并一脚踹飞了一个凳子。
但门外并没有发出爆炸的声响,他一脚把凳子踹向门边,哐当一声砸在门上,门外的人倒是被震得倒退一步。
看来这位警惕心很高的军官,不欢迎别人上门慰问呢。那人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将箱子放在地上,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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