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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L匿名：“哇！快满100楼了！果然这种贴每次人气都很高！冲！”
……
100L Zac：“那个，我想请问一下，这个帖子，难道不是在网络暴力吗？”
第11章
11
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眼花。
但确实有一个人没有匿名，且像是在帮我说话，亦或者说，他好像只是简单又客气地在询问这群人是不是在网暴而已——
我居然有点想笑。
也有点感动。
我抹了一把眼睛，突然庆幸自己此时此刻正躲在被窝里，无人知道我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掉了几滴眼泪。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原来我还是在意的。
——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在意从来没人想要懂我，在意顾敛川一直以来对我的忽略与冷淡。
但真的有点好笑，我流泪的原因，竟是这么一点微末的善意，这善意甚至不是来自于我喜欢的人，而是一个来自网上的陌生人。
——他叫Zac。
我想了一圈，也不记得身边有哪个人的英文名是Zac，但既然是学校论坛，那必定是我们学校这届或者往届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临近学校或是高三预备报考我们学校的学生。
那个人的头像是名侦探柯南，刚好正做着“真相只有一个”的动作，看上去就像是在指责楼上那群只敢躲在黑暗里嘲笑我的老鼠们。
Zac的那句话像是一个开关，也可能是戳中了他们的某个点，那群人明显恼羞成怒起来，矛头全部指向了Zac。
102L匿名：“@Zac——不好意思啊我们说的都是真相，不算网暴哈。”
103L匿名：“@Zac——你好，我是LZ，请你发言前搞清楚什么是网暴，我们只是在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另外我看了下你的注册时间才刚满三个月，没弄错的话你应该是这届新生吧，新生就多水水论坛再发言，我谢谢你了。”
……
110L匿名：“@Zac——这也叫网暴？学弟您是没见过啥叫真正的网暴？我这就网暴给你看看哈（龇牙）。”
……
112L匿名：“哪个新生英文名叫Zac啊？认识的话好好和他讲讲学校的一些事情。”
……
我有点怒了。
正在想着要不要注册个小号，帮这个难得愿意站出来为我说句话的新生骂回去，结果最新滑出来的一条止住了我的动作。
125L Zac：“回复103L——既然LZ你看了我的资料，那我也顺便查了下你的IP。抱歉我还蛮喜欢捣鼓这类东西的^_^，请问您是不是传播学三年级2开头寝室1床的……一个学长？”
传播学三年级？是谁……？我好像都没有在传播学有认识的人吧？
我皱着眉继续往下滑，这一次那个匿名的楼主几乎秒回——
126L 匿名：“@Zac——你好，看一下私信。”
之后，这个帖子就到了底，滑不出更多的回帖了。
我又刷新了几下，发现这个帖子居然已经被那个楼主给删了。
……删了？
……
这个Zac是谁？
我有些迷茫，更多的又好像是轻松——早先的窒息感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仿佛能慢慢包裹住心脏的如潮水般的温暖。
忍不住搜了一下这个人的主页，发现他隐藏了发帖记录，只能看到注册时间，等级，和那个柯南的头像。
Zac。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
但是……谢谢了。
*
我第二天有早课，闹钟响起的一瞬间我还有些迷糊。
不知道昨晚几点睡着的，但我依稀记得最后记忆里的柯南头像，竟然一时间治好了我这几天的失眠。
我精神奕奕地起身下床，刷牙洗漱，待我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突然听到了来自上方的幽幽声音。
“林霜学长，你能声音小一点吗？”
我吓了一跳，立刻抬起头，迎面对上一张像是熬了一晚上夜，严重睡眠不足的脸。
……卫凛。
哦，我都忘了我还有一个舍友了。
真麻烦啊。
我悻悻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卫凛像是满意了一般，翻了个身又滚进了自己的梦里。
第12章
12
接下来的日子，我依然每天给顾敛川发着早安和晚安，却尽量强迫少跟他汇报我自己的事。
多余的时间，我会上论坛看看。
可能是因为Zac给了我一些信心，感觉就好像突然有人站在我这边了一样。网络上那些空穴来风的批判嘲讽，我似乎也可以视而不见了。
*
论坛上帖子很多，其中大部分都在关注顾敛川和贺晚停最新的动态。我几乎不用出门，就能大致了解顾敛川追贺晚停的新进展。
顾敛川送贺晚停回寝室，气氛浪漫。
顾敛川和贺晚停一起吃饭，两人相谈甚欢。
顾敛川去蹭贺晚停的课，还在认真做笔记。
……
我一边自虐般地反复翻着帖子，一边想着顾敛川居然也会搞这么浪漫青春的追人戏码……我以为他会直接把贺晚停拐上床直接标记呢。
也对，贺晚停不是我。
毕竟我是主动送上门，耐操又不会怀孕的Alpha。
滑着滑着，又有些落寞起来。
我把手机扔开，翻了个身开始对着天花板发呆。
房间里只剩下劈里啪啦卫凛敲键盘的声音。
他的专业好像是软件工程一类的，每天都要花很长时间在电脑上，他却总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把代码编程玩得像是一个游戏。
我心烦意乱地把被子蒙过头，又不死心地拿出了手机。
顾敛川最近一直没回我信息，我抿紧唇扫了一眼，重新打开了论坛。
*
论坛上又多了几个帖子。
其中“贺晚停拒绝接受顾敛川”几个字跃入眼帘，我在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
……什么？
真的假的？
我几乎是抱着复杂的心情点开了这个帖子，首楼内容大概就是有人刚好目击到了贺晚停在今天婉转拒绝顾敛川求爱。
原来今天是贺晚停生日。
顾敛川尤其认真地订好了餐厅，开车来接贺晚停，还准备了一大束玫瑰花，仪式感十足，众目睽睽下和贺晚停表了白。
就等着贺晚停点头。
然而，贺晚停拒绝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
发贴的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当时的场景，包括贺晚停当时说的话。
“抱歉，敛川。我还没准备好……我现在还是把你当朋友。”他如是说，向来清冷的脸上带上了些许不知所措。
——真是我见犹怜。
发帖人总结道。
这个帖子每刷新一下就会有新的回帖，我大致扫了一眼，评论大概分三队。
第一队是贺晚停的朋友，觉得顾敛川突然逼太紧，当着全校的面仿佛在强迫贺晚停给个答复，确实让人很为难。
第二队大概都是顾敛川的脑残粉和仰慕者，觉得贺晚停装模作样太过拿乔，根本配不上顾敛川。
第三队则仍在看好他们俩，觉得他们真的很配，还需要更多时间的考验。
……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时间的考验这几个字，似乎更适合用在我和顾敛川身上吧。我追他都这么多年了，贺晚停和顾敛川，一个月相处都没到吧……
想着，我又突然有些雀跃，贺晚停拒绝顾敛川这事让我对这段没有善终的感情好像重新有了希望——我深吸了口气，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短信。
……但是他现在应该不好受吧。
像我一样，他可能也真心喜欢着贺晚亭。
内心又沉重酸涩了起来。
我盯着屏幕，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也想不好该给顾敛川发什么。
上一条早安和上上条的晚安还留在消息记录里，我并不知道这一条安慰的话，他会不会给我任何回音。
正欲放弃时，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跳跃的是——敛川。
我呆了呆，还没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接了起来。
“……霜霜？”
他的声音依然低沉好听，好像……太久没有听到了。
我一时有些失语。
“之前，没回你的信息，抱歉。”他像是叹了口气，温声道。
我抿了抿唇：“你……”
我应该委屈撒娇还是冷漠客套？我还在思考，顾敛川却像是在安抚我，温柔地说：“为了赔罪，我准备了一个礼物给你。”
“你……要不要过来？”他轻轻问道。
第13章
13
我下床时，卫凛突然转头，淡淡地扫了我一眼。
“林霜学长，你去哪儿？”
我本来就还在犹豫，他的问话更让我烦躁。
“……不用你管。”
我甩了他一句，打开衣柜准备选衣服。
白色吧？他好像，一直很喜欢我穿白色。
我脱下睡衣，正在换衣服，卫凛那边又悠悠传来一声：“林霜学长是去见自己喜欢的人吧。”
我闻言动作一抖，差点站不稳。
……刚换上的白色衬衫是之前找国外设计师定制的，低调但有设计感，能勾勒出腰线——自从在追顾敛川后，我就一直非常注重身材管理，饮食，锻炼，生活习惯，到穿衣搭配，都在做各种功课提升自己。除了对自己本身的高要求，当然也希望，那个人会因此更喜欢我一点。
我扣上最后一颗扣子，稍微理了下头发后，转身离开。
完全不想回答卫凛没头没脑的问题。
*
我其实隐约能猜到，今天顾敛川是失恋了，才需要人的陪伴。
才会想起我。
也许，他会在今天终于意识到我的重要性呢？
我熟门熟路信心满满地赶到他的公寓，给他发了个短信后就输了密码进门——没想到客厅的灯亮着，顾敛川已经在了。
桌上刚开了瓶红酒，边上放了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顾敛川正对着酒瓶发呆，在光影下，紧抿的唇凸显得下颌尤其尖锐落寞。
听见我进门，他慢慢地抬了下眼。
“啊，霜霜。”顾敛川像是疲惫地勾了下唇，低声说，“你能来……真好。”
我是来安慰他的。
我提醒自己。
……却不知为什么，看着他的模样，心慢慢地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海里。
我朝他笑了一下，自发地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在喝酒吗？我陪你。”我取过另一个杯子，把酒倒满，嘬了一口。
顾敛川和我碰了下杯子，却没喝下去，而是将桌上的礼物推给了我。
“给……你的。”他停顿了一下，别开了眼睛，“希望你会喜欢。”
我笑容有点挂不住，但最终还是撑了下来。
“谢谢。”
去年，前年，大前年……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来自他的，如此正式的礼物。
也算与有荣焉了吧。
手指有点颤抖地慢慢拆开包装，我将它解释成激动。
——是一款精致的男款手环。
价格和品牌被很细心地涂掉了，但我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某个奢侈品牌刚出的限定款手环，价格不菲，且很难买到。
“谢谢，很好看。”
我露出惊喜的笑容，扬着声音道。顾敛川看着我的脸愣了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喜欢就好，霜霜。”
我笑得脸部肌肉都有点酸痛，忙喝了口酒放松了一下。顾敛川凝视我半晌，突然喊我：“霜霜。”
我说：“嗯？”
“这周末，你要不要和我出去爬山？”
我闻言睁大了眼睛。
这是第一次，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顾敛川邀请我出去做除上床以外的其他事。
方才的难受一扫而空，我快速应道：“要的，我想去。”
顾敛川笑了笑，手指突然抚上了我的腰。
他的手指很烫，我情不自禁地缩了一下，结果他像是不满意我的反应，下一秒就把我整个人拉了过去，按着我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的眼神很暗，我自然读得懂他现在想要什么，便自发地揽上了他的脖子。
唇齿相缠间，源源不断地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混合着他本身的信息素气味——比平常的任何一次都要浓烈，一时之间让同为Alpha的我大脑空白，腿脚发软，连身体都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我咬着牙收回自己不由自主想散发作抵抗的信息素，软着身体去承受他此时浓烈的爱欲与潜藏在更深处的落寞，我想我感受到了。
但沉重地能把我击垮。
我可以的。
只要再坚持一下。
我紧紧抱住他，缓慢艰难地吞下了所有痛苦不堪的呻吟声。
再试一次。
*
只是，他忘了。
——我不是Omega。
这样释放信息素，只会让我痛苦。
第14章
14
我不知什么时候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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