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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承懒得理他：“是，是，是——黄赌毒加一起，一起让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
突然“咚”一声，金董的男秘书推门进来，他提着一箱雪茄，径直放在晁承跟前：“我们老板们送给你的。”
男秘书打量着晁承，然后取出手巾擦手，“哦，不好意思，我刚才在门外偷听了两句……”男秘书微笑着说：“你说的那两个是我们老板另外的产业。”
“小朋友，我这样讲吧，你面对的是一个系统性问题，不要妄图对抗它，你喜欢的游戏，只有□□业参与进来了，它才是体育事业，在成人世界里才有意义，从业者们才有饭吃，不管是选手、管理、教练，还是青训生、扫地的、修电脑的，统统都有钱拿，可以养家糊口当个男人，反之赌博没有进来的话，那它什么都不是，彻底回归为小孩子玩物丧志的玩意儿，选手也只是上了年纪还在玩游戏的废物罢了，烂仔们在这里烂一辈子，谁都瞧不起他们，永远吃不起饭，抽不起烟，养不起女人，当一辈子的垃圾，你经理的话是很有道理的——赌博，让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所以你现在可以体恤一下别人，转变自己学生气的想法了吗？”
男助理说着探下身来，跟晁承对视：“啧，长得真好。”
晁承轻蔑地看着他，没有理会那箱雪茄，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包烟——大前门，话说回来，稍微好一点的烟都被青训生们瓜分了，没可能还留在这里。
“咳。”晁承根本不会抽烟，但是他深吸一口：“咳咳咳……你可以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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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星期六的早上，柳淳珑起得比早操还早，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他还是一屁股被挤一边儿去了。
“柳淳珑gg，我们要看比赛，先走了啊。”
柳淳珑大怒：“你们俩才gg，你们俩开局就gg。”（注：gg是游戏用语，菜逼退出的意思，不是日常意义的那个gg），柳淳珑挥舞着他的电动牙刷，仿佛那是一根海威小金刚电锯：“敢走？停下，你们要是敢不带我，哼哼，妙女神探的第二季第三集就是你们的下场！”
然而除了他没人看过妙女神探，肥宅的威胁没有什么力量，连鲍有财也开始催促他了：“你好慢啊，能不能快一点，我都快看完一个完整的日出了，我从来没在这个点儿还在寝室里过……”
“你知道中单有几个人吗？你知道打野是在家里面打还是在外面打吗？你知道奶妈是奶奶还是妈吗？你知道阿查是gg还是mm吗？”柳淳珑满嘴泡沫地说：“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卖鱿鱼，那你为什么不在这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把鱿鱼串起来，推着小车儿，继续去当那个倚门卖笑的小贩呢？”
鲍有财向他展示自己的碎屏手机。
柳淳珑瞬间气短：“哎呀~小财哥，我是说——这个鱿鱼呀，咱们天天烤呢，也腻歪了不是，你看要不咱们今天换个口味，我请你吃点别的呀~？”
“你请我？”鲍有财怀疑地说：“雪花清纯啤酒配大馍馍吗？”
“呸呸呸，吃火锅，小陆哥有优惠券……”他的屁股像装了发动机一样，一捧水往脸上一拍，五根手指头一抓，吊带裤就穿到身上来了，得意一笑。
然后他喷气式出现在了门口，“吃啊，吃啊，我是说，走啊，走啊，别光说不练啊。”
“你不洗个脸吗？”
“你们呐，都是啥也不懂。”柳淳珑幸福地说着，拍了拍他油腻腻的肥脸：“我这样最护肤了。”
一个小时过后……
杨家湾美亚广场上，柳淳珑左手满揣着五张芝麻大饼，右手拿着一大碗甜豆腐脑，从早点铺里出来。
他高谈阔论又大吃大喝，嘴巴不停，一路上血糖高升，情绪高涨。
“今年，KOS击败大彩笔战队拿下了Hooperbag的冠军，这是我们又一支世界冠军队伍，最近网络上老火爆了，KOS刷屏刷了半个月，连带注册用户创下新高，今天棋逢对手，拿了DJcup冠军的EGG是东道主，还有Fancypang冠军的SPT，这都是世界冠军，而且有人气的二线队伍也不少，TTT、good火鸡、吴蜀门 、吾又不是human，除了FS非常拉垮丢人现眼不堪入目以外，全都实力在线，男粉无数，到时候场子炸翻了，你要看着我点，免得我也被炸翻了。”
但鲍有财是个生意人眼光，看着周围：“我觉得也还好啊，跟我卖鱿鱼的时候也差不多。”
柳淳珑不满意他的小贩态度：“你敢质疑我们游戏界的顶流？”
然而鲍有财在游戏知识上是个一知半解水平：“你是说答辩超人吗？”
这让柳淳珑一直到进场，都顶着个答辩脸。
……
结果一语成箴。
商场内除了中心看台之外，其他区域基本三分之二都是空的。
柳淳珑一见之下就傻了眼：“这这……”
然而鲍有财对此没有概念，他以为中心看台就是全部了，一边刷手机一边说：“哎哟，是挺火的。”
就在柳淳珑左看右看，思考着如何凹造型拍照，挡掉空位的时候，严明明陆俊人带着花生瓜子儿过来了。
于是鲍有财把买好的早餐分给他们，芝麻饼也在其中，但是柳淳珑紧抱着五张饼不放。
大家边吃边等，柳淳珑一个人跑到一边大嚼，突然灯光暗了一下，音乐响起，满场宅男欢呼起来——因为前面打下五束光，出现了一队美少女。
柳淳珑脖子上套着芝麻大饼，原地蹦跶起来，雀跃着说：“呀啊啊，好棒啊，好棒啊，XWTyyds！”
然而他这个举动误导了严明明。
“XWT？”严明明惊喜说：“纯女队吗，打开场的吗？厉害，厉害。”于是也跟着一起雀跃起来。
然而她们只是来跳舞的。
“这是啦啦队的名字啦。”
炫丽的舞台灯光打在了她们的脸上，动感的音乐正在播放。
舞团里每个人都很漂亮，身材也特别好——特别是从柳淳珑这种肥宅审美角度来看，简直天仙。
所以只要脱离了现场的肥宅气氛，就会发现XWT成员们的体态不像是真正跳舞的人。
她们那个舞，难度系数为负数。
严明明都跳得出来，这会儿他心里想：“好吧，下面应该是美少男出来了吧。”
可惜美少男还得等一会儿。
下面没有了。
“这个主办方一点都不懂市场，真是菜！”
柳淳珑喟然叹息，与严明明心有戚戚，但是又没戚到一个地方去，他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拄着拐杖，拿着发光横幅过来。
“FS全员一米八，快点把我娶回家”。
“什么？”这无疑惹到了柳淳珑——他最瞧不起FS了，一堆臭鱼烂虾，而且他们哪里有一米八了？
他跳下来：“大姨，你从哪里来，是替你孙女占位置的吧？”
“不是，我广场那旮旯来的，我在正搁那跳舞呢，听说这里发鸡蛋，就赶过来了。”
“我就说FS怎么可能有真人粉丝？”柳淳珑指着说：“看看，看看。”向另外三个人抱怨：“你以为这是为了预防阿尔兹海默症来打电竞的老baby？嘁，不过是FS的运营拉来充粉丝的不要脸老婆子罢了……”
他还嘴上不饶人，又是“脑残”，又是“菜逼”的。
“我把你个青春期没发育好，出门不看黄历的肥仔，我老人家就喜欢FS怎么了！ ”
“哎哟”“哎哟”，柳淳珑芝麻大饼也顾不上了，一路跑男厕所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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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一个主持人跑上台来一边蹦迪，一边对着话筒喊：“我的粉丝在哪里，全部尖叫起来吧！”
大屏幕上镜头旋转，全部充斥着他的脸，而他也陷入了忘我的自嗨当中：“一起感觉这热力节拍超新星爆炸！准备好了吗？快来吧~~~~~~~~BOOM！”
“呼……我们休息片刻。”他三秒钟后一脸肾虚地喘着粗气：“先让主菜上场，之后再继续我们的劲舞派对。”然后他连说了几句“请”“请”，开场赛就正式开打了。
几个大腹便便，红光满面的油腻男子，前呼后拥地上来，好像是要开打。
啊不，原来是领导讲话。
“应当坚决摈弃打电子游戏不能赚钱的落后偏见，迈开步子，放开胆子，甩开膀子，干出样子，下狠心、出重拳推动XX市泡沫经济时代的新一轮增长，立足新起点，把握新机遇，实干苦干，大干特干，巧干敢干，干活新金融市场。”
领导们现场拍板，调子定了！
“全国各地发展风起潮涌，竞争白热化，形势逼人，城市之间互相争抢各种生产要素，金融创新有六个当机立断，八个势在必行，为特色金融产品大开绿灯，丰富人民群众信贷生活，让老百姓想花钱、敢花钱、花大钱！是我们XX市府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拧成一股绳的一揽子广泛共识！”
严明明不知道这讲的是什么黑话。
但是他一抬头，就看见了晁承的上司张川红——搭金董的关系，站在了领导队伍里，高兴得很，嘴里咯咯有声，激动得屁滚尿流。
“对此，选手们要有大局意识，团队意识，拥抱我们XX市的顶层设计，放下思想包袱，轻装上阵，灵活比赛，接受金融公司的赞助，也不妨碍披上国旗为国争光——有了矛盾，不要动不动就想着闹事，这个我们是绝对不赞成的，协会与项目管理中心也要按照自身职责，安抚明星选手，首先自行检查，也就是就要求我们电竞协会内部先进行一个自查，如果说真的发现问题了，那么要及时给上面汇报，如果没有问题，那就哈哈哈。”
“一起为XX市经济建设添砖加瓦。”最后领导们拍拍屁股，露出爽朗的笑容。
“卧槽。”旁边主持人目瞪口呆。
“感谢大佬的讲话，大佬们讲得太棒了，太牛逼了，真是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让我们欢送全体领导下台。”主持人一顿猛夸：“大家快热烈鼓掌。”
讲话完了又是国际电竞联盟主席阿曼达·利克的致辞，最后才是一支俄罗斯队伍对战吴蜀门的开场赛。
打得非常无聊——他们一人选了一个小人，跑了几步路，打一打，又跑几步路，再打一打，忽而看见一个落单的小人，就都围上去拍死打死。
主持人从头到尾只会讲小母牛段子，见死了人，扯着破锣嗓子喊：“躁起来。”
结果话音刚落，屏幕上方形势突变，俄罗斯小伙席卷八荒，把吴蜀门打得吴蜀分了家，穿着开局的草鞋，灰溜溜到处跑。
——“不需要跑得比熊快，比队友快就行了。”
于是没有了柳淳珑，他们三个人继续愉快地嗑瓜子，并一起说口口口的坏话。
这些年轻人真是不像话。
你看旁边大爷们就精神得多，导播镜头都不稀罕这颓靡一代，全部对准大爷——一个大爷正卖力地叫：“XX第三届电竞娱乐大赛真是太精彩了！太好看了！我为XX电竞娱乐大赛献青春！”
果然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屏幕上的小人们又集体出门跑，然后又回家，跑来跑去，终于最后一回，让对面跑自己家来了，东斯拉夫小伙轻松赢得了比赛，贡献了糟糕开场赛的吴蜀门几个人羞愧地出台来见观众。
场子上的小孩嘘声一片，但是青春大爷们还在努力救场，“好啊好”，“好啊好”。
这时柳淳珑蹑手蹑脚地回来了——在厕所里瑟瑟发抖了半天回来，还被大爷气氛组欺骗了，“真是精彩极了。”他东张西望地说：“真是精彩的比赛，打得好极了，不怪你们爱看，我刚刚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然后小心翼翼发问：“那个有大棒子的凶猛老太婆呢？”
即使鲍有财不懂游戏，也怀疑他刚才根本没有看比赛，光顾躲厕所了，把他的大饼递给他：“阿婆早走了啊。”
柳淳珑喜从天降，一屁股坐下，拿着饼子开啃，开始大声向三人报告在厕所里的见闻：“你们知道吗，我刚刚在厕所里，遇到FS的3个水货在抽烟说话，这种水货也敢在背后议论他人，我简直大吃一惊，然后我就以粉丝的姿态上去搭个话……”
果然他最会见缝插针，到处加塞，柳淳珑得意洋洋地说：“我听到了一个惊天大八卦——大俱乐部把他们的休息室占了，EGG的头牌阿查在里面吵架，跟他们俱乐部的管理层的杠上了，打得乓乓直响……”
“什么？”严明明大吃一惊：“在哪里？”
怪不得晁承刚还那么热情，这会儿半天没回消息。
柳淳珑还以为他也跟自己一样，要去厕所里一顿打听，于是手舞足蹈比划：“就在出大厅左手第三个门那边儿，FS的水货们还在那儿抱怨呢，被我听了个遍，嘻嘻嘻……”
严明明起身就火冲冲跑过去。
“啊不，是右边……咦，是左还是右？”
等他回过头来，严明明早已不见了踪影。
柳淳珑抱着大饼，一脸懵逼地看着陆俊人跟鲍有财：“他搞这么凶干嘛……哎哟，下注！下注！我有内幕消息，这回赢定了我跟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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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柳淳珑是个顺拐标兵——严明明将又一次深刻认识到。
但是现在，七八个协会高管外围精英男，合围着晁承，要求他在首场比赛前穿上EGG的新队服去拍照，并接受采访：“不要摆臭架子，不准再对口口口的记者妄发议论，透露消息，那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另一个造谣撕逼收黑钱引导网暴的媒体，则是他们的盟友、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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