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承虽然被迫穿上了屎黄色的战服,但依旧桀骜不驯:“我爱跟谁讲就跟谁讲,你们管不着。”
对此外围精英男提高了音量:“我们今天混圈子,找画面,都是来发财的,那你是干什么来的,砸场子?”他们板起了脸:“年轻人,你这样不合作,早晚会后悔的。”
然而晁承觉得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这些人存在合作关系。
“假如你仍旧不服从管理的话,那我们就该算一算账了。”外围男开始威胁他:“你的合约——想一想那充满了钞票的超级合约到底在谁手上?它要是出了问题,你每一天会损失多少钱?”
“那从来都不是我的钱,”晁承说:“谁想拿谁就拿去,我拿个比赛奖金就知足了。”
“只要我们这些人还活着一天,就不会有任何电竞选手能只拿这种钱——要么就都拿,要么一分都拿不到,即使是你。”阴险的外围男们用一种假惺惺的惋惜口气说:“等着你这个赛季的禁赛令下来吧——我们研究之后,还会对你进行一个内部的处罚,这件事情已经决定了,没有商量的余地,而且张川红告诉我们,你最近非常叛逆暴躁……”
张川红?
我叛逆暴躁?
这可真是个笑话,晁承理都不带理的,不过一瞬间,倒是想起了那个叛逆的小孩。
什么时候能跟他再见面,一起玩呢,晁承心不在焉地想着。
外围男看着晁承的表情,还以为他们的话起到了效果,得意起来:“你记得原来那个破俱乐部吗,那个穷鬼老板一分钱都不愿意花钱,狗刨式的管理,一点不想让你的队伍壮大,是我们给了你一切,而现在刚尝到一点甜头,你就昏了头吗?”他们嘲讽地说道:“卡卡?”
要不是他们的提醒,晁承都要忘记这个称号了,他站起身来说:“是,我是小俱乐部出身的,粉丝经常将我比作卡卡,但是你们并不清楚这背后的原因。”
“因为卡卡总是赢,即使为最贫穷的南方邦出战,他也能一路打上去,赢得全印度板球联赛的冠军,更振奋人心的是,北方腐败的塔塔俱乐部和他们的宝莱坞明星啦啦队,以及挥舞着法西斯旗帜、寄恐吓信的帮派份子们,遇见卡卡之后总是输。”
“不管今天是谁派你们来的,我都不想追究了。”
晁承脱下了EGG的战服,然后扔在桌子上:“因为先生们,再见了。”
外围男大为慌乱起来,追着他嚷嚷:“你能往哪里去?你的下家给了你多少钱?贝宁还是黄金海岸?塔塔俱乐部又是什么?它比得上我们吗?你将缺乏最专业的战术队伍!缺乏最顶级的韩国教练!还有最能拉赞助的运营!”
“我什么都不缺。”晁承抬头看着美亚商场的巨幅广告,菠菜公司的大名明目张胆地挂在上面。
“顶多少了一点运气而已。”晁承说完,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根本不管这些老男人的大喊大叫。
……
严明明大为恼火,在曲折环绕断头路,设计很差的商场里转晕了,决定等会儿回去好好收拾柳淳珑一顿。
给他左一拳,右一拳,再问问他哪个坨子是左边,哪个坨子是右边的。
他一路手机定位过来,觉得自己在走迷宫一样,两边很多商家关了门了,挂着停业改造的牌子,没什么,只不过最近经营不善,听说老板要跑路了。
这会儿在一个店门口,一个大妈两只手抓着一个油头男,正在拉扯。
大妈说:“工商让我找警察,警察让我找法院,法院让我找律师写材料,写完材料等了半年开庭,现在公司破产注销没有钱可供执。”最后大妈暴跳如雷:“你知道我这半年是过的什么日子吗,我现在就跟你拼了!”
“你放手,有话好好说。”油头男抓着自己脖子:“我我我……我不能呼吸了。”
然后油头男就可以呼吸了,“呼啦呼啦”他想跑路。
这男的真不要脸,严明明心里想,这楼里只怕到处都是这种不要脸的人,晁承那么漂亮的脸蛋,真要被人打了那还得了,他受到了热血大妈的激励,不禁心潮澎湃,飞快地上楼去。
要是以前的严明明可能就开始警惕了,狭窄的楼梯间是一个良好的伏击地点。
但是今天他太阳星高照——“打架嘛,我是专业小能手,一个顶十。”严明明自信转身。
而下一秒,郁闷的晁承甩脱了纠缠不休的外围男及其狗腿,手忙脚乱地跑下楼来。
两人都处于对方的视野盲区。
但是他们俩心有灵犀一般。
“砰!”
晁承和他送上门来的运气,撞了一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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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我压哪一个?”鲍有财问:“大彩笔轮空,现在俄罗斯队迎战华南DK,六子打C位,独赢还是压平?”
要聊这个,柳淳珑可就不困了,他扭着屁股,心里蠢蠢欲动,甚至还想再次挑战一下阿婆:“你上街打听打听,FS是什么辣鸡,谁见了不tui一口——反过来华南DK那可是老骥伏枥,C位六子三千年定海神针,放心,OK,无问题的啦,俄罗斯队一点机会都没有,这当儿别说什么区区俄罗斯了,就是露西亚来了都没用,想当年六子出山,那是韩国投降,日本望风披靡,美国高呼不可战胜,欧洲感叹我厂已崩,3场比赛赢6次,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因为是double win,是win win!”
“那不是赢麻了?”鲍有财纳罕。
“只看是小麻,中麻,还是big麻了。”柳淳珑双手叉腰,看向舞台:“六子太帅了,我要是女的,我都嫁给他。”
“是吗?”陆俊人看了一眼柳淳珑圆滚滚的五短身材:“你这小东西想得倒挺美。”
然后陆俊人就夸奖他如果是女的话,肯定跟柳德米拉一样美丽。
结果柳淳珑耳朵里听不得这种讽刺,原地一弹:“我飞冲大秀、蘑菇大铲、致命狙击,MVP三连绝活儿,都是跟六子学的,你敢瞧不起我?”
陆俊人说:“奇怪,那为什么你身上一点训练痕迹都没有?”
柳淳珑大怒,说他青天白日之下乱讲话,自己分明已经具备六子真传,是桔3楼212室的顶梁柱。
鲍有财听了,赶紧下了对家的注。
独联体Eoe对战华南DK,正式开打。
发条系阵容VS超级英雄阵容。
开场就有一点出人意料,实际上华南DK作为一支老牌队伍,重组过三次,在最新一轮的重组之后,挂靠大公司,过来打排名,虽然已经是3.0的队伍了,但依旧是老式内核的战术策略,对于现在的游戏显得非常不利。
相反Eoe有备而来,赛前系统研究,对华南DK做足了功课。
这一局面对冷冰冰的发条们,华南DK超燃的超级英雄不仅没有燃起来,甚至火星子都没看到。
C位六子的个人的打法和技术从一开始就被针对了。
一个游走位发条刺客,全程不停地骚扰六子:“时代在进步,可惜你的工资在退步。”一个后腰位发条法师,挂在野区巡逻,一会儿就装备一新:水泵、砂轮机、电焊机、叉车、夹具……
陆俊人说:“不好,Eoe的发条科技攀得太快了,只怕要重演上一局的结局。”
果然话音刚落,华南DK下路告崩,肋部跟着被切割,很快局势大劣,经济下行压力很大,面临着输入性通胀。
但是柳淳珑正在兴头上,手比六六六:“这算得了什么,前期一点点逆风而已,六子拿的是后期英雄,这叫先输后赢,打麻将的都知道。”
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同于柳淳珑所料,Eoe掌握了主动权,DK第一次团战就吃了亏,然后二波三波吃大亏。
这一局又是Eoe大杀四方,华南DK先输后输,勉强撑过了半个小时,比吴蜀门稍微体面一些。
但六子这种成名高手,完全就是给Eoe刷声望的了。
导播似乎也知道这一点。
这一轮淘汰赛打完,镜头全部对准了华南DK的隔音间——选手们正在摘耳机,只有六子一个人一动不动对着电脑。
大彩笔战队趁机而行,居然弃战了,五个人一起上来鞠躬:“红豆泥斯密马赛!”
“大彩笔暂避锋芒,选择了弃战。”没文化的主持人兴奋高唱:“让我们恭喜独联体,恭喜Eoe,第一轮出线,莫斯科~莫斯科~啦啦啦啦啦!”
屏幕上的六子还在愣神中。
柳淳珑显得有一点悲哀,满场热闹的声音充耳不闻,他向着陆俊人、鲍有财诉说自己的肥宅心事:“在我心中,当年的小伍六子巴大蝶个个都是天才,六子更是天才中的天才,当年多么意气风发一小伙呀,没想到老大嫁作商人妇,居然打起假赛来了,看来还是少了那个劲儿,电子竞技,残酷无情,没那个劲儿是混不出头的。”直到这会儿,柳淳珑还在拒绝承认现实。
鲍有财安慰他:“是是是,要劲儿劲儿的才行。”
柳淳珑左顾右盼,长吁短叹:“我的青春结束了。”
陆俊人莫名其妙:“打个游戏青春就结束了?”他一边给女同学发短信,一边说:“不好意思,我的青春才刚开始呢。”
平常柳淳珑对此非常嫉妒,至少要吵吵个半天,但是现在他的全副注意力都被舞台上吸引去了。
六子出了玻璃房,正在往台下走。
舞台灯光映照着他有一点驼的背。
他相当年轻,以许多行业的标准来讲,都可以说人生才刚刚开始。
但现在他就像热带岛屿上的落叶,用不着到秋天,甚至绿油油的,没有一点枯黄,就已经飘零落地了。
柳淳珑目送他远去,怅望良久,然后捏着空空的大饼袋子,不禁自言自语:“我得吃点东西才行。”
本来陆俊人、鲍有财准备看完了上午的比赛再去吃饭。
但是肥宅在这件事上太有行动力了,对着他们的耳朵一顿唧唧歪歪:“俗话说得好,吃饭不积极,做人有问题。”又要挟他们:“你们要是饿坏了我,你们是在犯罪。”最后干脆开始卖惨:“夭寿啦,我每次跟你们出来,就没吃过一顿好饭,我真是又惨又造业。”
“好。”陆俊人被他吵得头大:“去。”
“但是还少一个人。”鲍有财说。
在动员了陆俊人、鲍有财之后,柳淳珑开始火急火燎寻找严明明,并电话一接通就朝着对面嚷嚷:“你跑哪里去了啊,怎么半天没过来看比赛,你掉坑里了?”
“嗯。”对面人说。
“下一场大彩笔参加第二轮比赛打FS,实在没眼睛看,我们现在先去吃饭,你从直接过来吧,香喷喷的牛肉锅羊肉锅,你不来我可把你的份儿吃光了!”
“嗯,你吃吧。”对面人接着说。
“奇怪!”柳淳珑终于发觉了不对,他叫出声来:“你不可能对我这么好,你不是严明明!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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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严明明的手机在晁承手上,而严明明本人躺在床上。
“你刚刚是不是亲我了?”严明明对着床头的小橘子说。
本来准备单挑一个打十个的猛男严明明,如今跟一只小猫咪一起躺在医院的床上。
真是仰天大笑出门去,归来倚杖自叹息。
……
当时“砰”的一声之后。
“你好猛。”严明明就躺在车后座上,用手捂着自己的下巴:“你好猛。”
“不要动。”晁承被他戳得痒痒:“这会儿觉得怎么样?”
但严明明依旧用手指头戳晁承:“很严重,需要你不停地把这次比赛的内幕透露给我听,才有好起来的可能……”
“没什么。”晁承低下头去,然后找个东西给严明明垫头,也没别的东西可以弄,又从自己身上脱下来一件衣服。
这会儿差不多变成了光膀子。
知道的呢,是晁承撞了严明明。
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在打擦边球。
所以整个事情就是严明明想跟晁承谈论电竞(春花)比赛(秋月),但是晁承正襟危坐,像是在考科目三,把他送到医院了。
哦对了,他还在路上给严明明买了个冰淇淋。
被当做冰袋放在脑袋上。
……
——这让医院里的女护士觉得很好笑。
“这只猫咪。”她对严明明说:“是上个月流浪过来的,暂时住在我们这里,同事们都特别喜欢它,按住院标准标准予以二级护理,低盐普食,我还没见它这么亲人过……”
“哇。”严明明嘴里叼着冰激凌:“你可长得真好看,过来让我稀罕稀罕你。”然后就要跟小橘子玩耍。
然后小橘子就不跟他玩。
表演了一个原地消失术,机敏地钻进了被窝里,藏了起来。
“主任来了?”女护士说:“唉哟,赶紧藏起来,不然他要把小猫赶走的……”
果然下一秒,一个光头医生就晃了进来。
“晁先生。”光头笑容满面,拿着片子对晁承说:“结果都很好,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是晁承忧心忡忡,要求再查一下TCD,颈动脉B超,还有头部核磁共振,并坚称当时严明明被自己创飞了。
严明明:“……”
晁承继续补充:“他一路上乱动,对着我说胡话,还要替我打架,不是很清醒的样子。”
严明明不清醒?他清醒得能跟小橘子练喵喵拳!
最多擦了一下,他是什么人?不会头部防护?真是开什么玩笑,什么叫做阔斯科洛娃の后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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