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的人今天不会来。”
声音从身后传来,夹杂着夜的凉意,带来一段熟悉到可怕的回忆。
……
宇智波佐助盘腿坐在木叶镇的镇标上,俯瞰整个木叶。
从这里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曾经的家,学校,鼬曾经常去的丸子店,以及,鸣人曾经的那个公寓楼。
他只是看着,沉默冷静。
直至身后有人接近,宇智波佐助偏了偏头。
黑暗中,一个纤瘦的身影缓慢的走入宇智波佐助的视线内。
宇智波佐助的眼睛睁大了,出现在这里的人会是他,或者说很久以前的记忆中…对方就是这样一个细心谨慎的人。
青年踏着夜色,一双眼与头顶的月光如出一辙“你的查克拉不同寻常,你是何人?”
额头光洁的青年率先道“我叫日向宁次,木叶镇结界部部长,现在针对你非法进入木叶镇一事,请你跟我走一趟。”
宇智波佐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啼笑皆非。
原来是宁次,他还以为……算了,幸好是宁次。
……
已经被内定为下任阁长的宇智波踏破黑暗,一身轻衣便装,孤身于午夜中会见一名不知意图的外村人。
“如果你等的是我猜测的那个人,那么他不会来。”宇智波鼬如是说“你应该也很清楚,对吧。”
“猜测…?”
“是,半个月前你出现在镇子里,第一次出现你的查克拉反应就是在这里,其余两次皆是在学校河边。你不是在找人,而是在等人。”
“………”
“据我所了解到的镇子内总会出现在这两个地方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水门大人的儿子漩涡鸣人。”宇智波鼬眯了眯眼睛“你想对他做什么?”
黑袍人的手指落下来,他半边身体被硕大的石像挡着,半边在黑暗中不甚清晰。他偏了偏头,瓷白的下巴自兜帽下露出一点,白的晃眼。
“我没有恶…意。”他的声音仿佛掺杂着沙石,嘶哑的如同荒凉的秋风“况且…我等的人…不是他。”
他缓慢的转过来,脸自兜帽下露出来,他看着宇智波鼬,朱红的右眼望进了对方的眼中。
宇智波鼬失去意识的同时被人接在了怀里,黑袍人将宇智波鼬轻轻的放在了地上,五指成掌蒙住对方的眼睛,他垂眸“还是太瘦了。”
似是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黑袍人站起来,手指从宇智波鼬的脸上逐渐离开,而在他抬手的刹那,月光的朦胧下,隐约能看见他的掌心有一道深刻的伤痕。
脚步轻点往后空中退了一步,霎那间他的身影分解成无数只漆黑如墨的乌鸦四散飞向空中。
扑簌簌的扇动着翅膀,漆黑的羽毛与黑夜融为一体。
只隐约看到,那些乌鸦脑袋的左侧,属于眼珠的地方空荡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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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次:谢邀,已经成为一个社畜了,唯一的愿望是早日退休。
斑:刚去就被发现了,回来加练。
第129章 番外②
清晨,木叶结界部一直都是木叶镇最苦逼的一个部门,可以说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连轴转,白中夜三班倒。其实平时倒也不至于这样,但鉴于最近短短半个月内连续两个未知查克拉入侵至今没有找到踪迹,这就有点可怕了。结界部部长日向宁次刚刚发了一通火,严令上下整顿,下面的人只能熟练的排好班,毕竟这种事也没办法。
结界部可是每个镇至关重要的部门,没有之一,虽说苦了点,但加班工资是真的高。
而且还有住房补贴哈哈哈哈哈!目前就只有他们结界部的正式工作人员才有这种待遇呢!
日向宁次因为这件事也结束了自己的休假,一大早就整理好行装踏进了结界部,点头打了声招呼便投入工作中。
他翻出最近半月已经快被下属翻烂了的记录,双眼快速的扫过,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来者查克拉造诣不会在他之下,应当有独特的隐匿手法,因为镇子内并没有特别留什么后门,这个结界几乎是完美的,毕竟是千手扉间的杰作。
日向宁次…不应当这么称呼他,应当叫他宇智波佐助。
反应的太快了,只不过是擦肩而过日向宁次竟然就用白眼看他,这不对劲。
他没想到在他之前有个人入侵先引起了警戒,怪不得他们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那么那家伙究竟是谁?
不低的查克拉造诣,高超的隐匿,还有这种非敌非友的态度,实在是心头的一根刺。
佐助又翻了翻,却突然停住,他并不是宁次这种初出茅庐的忍者,经历过斑的教导后他眼睛的毒辣程度可以说是上了很大一个台阶。
这个查克拉探测反应有问题,这是突破点。
对方在进行有意的误导。
宇智波佐助收起资料,除了结界部就直接往学校的方向去了。
虽说建筑不太一样了,但选址倒是没什么差别,依旧是在那条河不远处,因此佐助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他变成了日向宁次的模样,查克拉也压制下去,除非宇智波和日向刻意用眼睛探查他,否则不会有人发现宁次被人调包了。而低阶的忍者又绝不会发现他的伪装,否则他真该回炉重造了,想必斑一定很乐意狠狠操练他一番。
佐助用着日向宁次的表情和态度对待路上跟他打招呼的人,期间也碰见过两三个十分熟悉的面孔,就是那个异常缠人的家伙。但又或许是太久没见,佐助竟然有了些许的怀念。
在他当初回到木叶后,以前那些同期不是没有过意见,而他一向对别人的情绪非常敏感,其中李是个特例。
该说是一根筋还是真诚?总之他回到木叶后李反倒还是那一副想要跟他较量的模样。
或许是李背后没有家族,因此没有桎梏,但总之双方的相处还是非常平和的。
但佐助也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用着典型宁次式语气跟李和天天告别,在两人的笑容中远去。
“天天,我们也该去找老师了…天天?”
不同于李,天天反倒站在原地略微皱眉的看着宁次的背影。
李凑过来“天天,怎么了?”
“……宁次最近有些忙呢,你有没有觉得?”
“结界部的工作不就是那样嘛?而且老师不也说了让我们最近多注意外来人么,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吧。”
天天缓缓收回探究的目光,她没有否认,却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宁次还是和平时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李在一旁调侃“宁次不会忘了你们的纪念日的!”
“……什…!你突然说什么啊李!”
“诶你不是在担心这个嘛?我还以为你是怕宁次太忙……”
“我才没有!再说什么纪念日啊!我们才在一起刚刚一个月啊!”
“可我总听大家说女孩子的仪式感很重要啊,天天不也很期待嘛?”
“……我才没有…快走了走了!不然老师该等急了!”
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吧。
而在他们离开后,他们身边的巷子深处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
已经走到学校河边的宇智波佐助接受到分身听到的话眼神微动,看来对于过分亲近的人这个伪装还是不成熟,直觉这种东西真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
得更隐蔽些,不能被这里的人发现端倪。
佐助在黄昏时段的木叶散步,他并不是漫无目的的,脚下确实是在往一个方向走。
那里早已有人在等待着。他知道,他也在等待着。
一身黑袍的他盘腿坐在石像的怀中,宽松的兜帽被风吹的鼓起,带了些枯萎的…似乎是走到尽头的气息。
他看着天空,却莫名让人觉得他整个人空空的,内里空无一物,仿佛没什么能让他为之驻足。
宇智波佐助跳上石像,隔着三米远他解除了变身术。
他看着这名刻意引他前来的黑袍人,平静的说“我来了。”
除此之外,他没再说什么。
黑袍人没有转头,反而一直望着远方,他好似在看着什么遥不可及的梦,声音疲惫,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
“我在四十岁那年失去了一切。”黑袍人道“但其实我从未得到过,也谈不上失去。”
宇智波佐助一步步走向他,停留在黑袍人的身侧。
他垂眸说道“是嘛。”
“我什么都没能留住,在那个绝望的未来。我本以为我能留住的,可我没能留住。”
黑袍人抬起手,伤痕累累的手指向了那个哈哈大笑的石像“我不如他豁达,所以放不下。”他转了个方向,又指向另一尊沉默笑着的石像“也不如他果决,所以后悔至今。”
宇智波佐助没有说话。
“我妄想改变未来,又恐惧改变未来,我是个胆小的家伙,就像他说的,我从未改变过,一直这样胆小。”
【……别为我停留,佐助。】
不要为我报仇。
【我把木叶,伙伴,咳咳我的,一切……】
不要去憎恨。
【我的家…人,都交…交给你咳咳…】
不要去送死。
【佐咳咳咳佐助,答…我…照顾…他……们!】
活下去。
不要因为我憎恨,不要因为我绝望,不要因为我去浪费生命。
活下去。
佐助,你要活下去。
只有你…必须要好好活下去!!
可他什么都没能守护好。
守护他的,他想守护的,他眼看着世界在眼前坍塌。
最后连眼睛都丢了。
“我是我,所以我知道我究竟多么懦弱。不敢伸出那双手,所以在另一条路摆在眼前时会迫不及待的走上去。”
黑袍人嗤笑一声“我就是这么懦弱。”
宇智波佐助皱了皱眉。
“他拜托我保护好这一切,我没做到。”
“所以接下来轮到你,背负这一切活下去,守护好这一切。”
“我拒绝。”
黑袍人沉默了,他似乎是惊到了,又或是单纯的沉默。
宇智波佐助皱着眉有点不乐意“你愿意背负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宇智波佐助有什么关系。”
“…………”
“你想背负你就背负好了,但不要妄想把这些强加到我的头上来,我不会再背负任何东西!”
黑袍人沉默良久,半晌,他似乎笑了“斑他们…把你教的很好。”
宇智波佐助一听顿时皱起眉头“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有关系。黑袍人心想。
因为你周围的人不同了,环境不同了,所以你会本能的学习他们的行为处事。
斑本就是从不掩饰自己欲望的那类人,宇智波泉奈则是告诉你力量等于说话的权利这种事,而千手柱间更是以身作则告诉你遇事沉稳不要慌不择路,千手扉间虽很少表露但让你学会了用理性看待问题。
你身边的人不同了,所以人生便也不同了。
宇智波佐助啧了一声“你是不是在想‘我年轻时怎么这么混’?”
“不是。”
黑袍人缓缓站起来,他转过身,兜帽下的那张脸暴露在黄昏下,是宇智波佐助意料之中的,可真正看到却也顿感惊愕的面孔。
“我在想,或许旁人看年轻的我也许就是这种感觉。”
宇智波佐助的瞳孔微缩,那宽松的兜帽下是一张长了他一些年岁的脸,与他猜测的一样。
但不同的是对方鬓间的发已经夹了白,眼尾唇边有了皱纹,甚至失去了轮回眼,安静的望着他,却映不下他。
黑袍人微微仰起头,兜帽被风吹落,半长的发随风飘扬,他舒了一口气,似乎是解脱了。
“对,没有人能逼你做任何事,你只是你,也不必背负任何东西。”
年轻很好,有底气做出选择,有时间容错,有能力为自己负责。
与什么都没了的他不同,没有底气,没有能力,也没有时间了。
到了如今,他已经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在为什么赎罪。
是为了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斑曾发动的战争在对整个忍界赎罪吗?还是因为放弃了宇智波的仇恨回归木叶…在对宇智波的亡灵赎罪…?
他分不清,搞不懂,也不敢继续想,所以只能选择背负那些东西。
可到了最后,他也没能做到。同伴死了,亲人死了,村子毁灭了,鸣人临死前交给他的他一样都没守好。
微风裹挟着他身上那衰败的气息,吹起了宇智波佐助的发尾,带来一股陈腐枯萎的味道。
黑袍人勾了勾唇“我把最后一样交给你。”
“交给我什么?”
“我没能守护好的最后一样东西。”
宇智波佐助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自己,缓缓…用力的握紧了手掌。
“好。”
他这次没有拒绝,而是任由那风连接了他与未来,他的衣角被掀起来,清新的草木香冲淡了那扑面而来的对方身上的暮色。
宇智波佐助平静的看着他“我选择放弃宇智波佐助的未来。”
黑袍人听着,笑了。他的笑容疲惫又充斥着一种无人理解的孤独,仿佛在很久以前已经预料到了今天,又或者说是计划好了一切。
宇智波佐助一字一句,仿佛要把自己接下来的每一句话咬进骨血里,谁也不能剥夺。
“我不会后悔。”
“我想要的不会再害怕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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