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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宛第一女宰辅(GL百合)——卢秋柏

时间:2024-03-09 10:15:56  作者:卢秋柏
  陆秋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不为所动。
  一点雨丝透过窗扉飘进来,姜林立即将身前大开的窗扇合上,将雨丝阻隔在外。
  今夜实在是天都不助,看样子是不必担心什么多余的了。
  不过有人却没反应过来。
  姜林带着几分气似的走过去,抱住还在发愣的人,单薄的身子硌得她生疼。
  陆秋白察觉到一团温暖笼住她,条件反射似地在她怀里蹭了蹭。
 
 
第92章 玉汝于成(五)
  厚重的披袄之下只有一层薄薄的衣衫,交领底衣的领口松松地叠着,不需要解开衣带,也可以很轻易地触摸到对方。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扑朔的眼里装着拨不尽的杂绪,姜林顺势覆上陆秋白的唇,蛮横地抢夺她的注意力。
  果然,游离的神思终于收回,陆秋白揽上她修长的脖颈,鼻息热烈交缠。
  这一夜的混乱很快过去,崔氏破釜沉舟,最终还是折戟而归。
  太后这么多年来培植的势力同样不容小觑,这一场崔氏与太后的斗法,还是以崔氏的落败作为谢幕。
  但崔党的官员却不能完全一视同仁地尽皆贬黜,总得分一个亲疏远近,如此方才不至令朝中众人人心惶惶。
  随着崔氏的伏罪,包括陆氏一案在内的许多桩旧案的真相也浮出水面。
  由于崔氏影响和牵连之广,加上太后和群臣的施压,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三司几乎是夜以继日地寻找和搜集证据,力求能在最短的时间定案。
  短短半月之内,朝臣的变动出乎意料地频繁,凡是和崔氏有关的人,该黜落的黜落,该贬职的贬职,情节严重一些的就流放或是贬到地方去。
  有些年迈的,勉强能留几分颜面,自乞骸骨,尚能安然归乡。
  崔氏的案子在各部的有序配合之中,尽可能地将其带来的影响和变动降到最低,以保证朝廷的正常运行。
  如此以来,这桩大事在群臣心中已算是得到了妥善解决,早朝还是要照常上的,一切又重新步回正轨。
  陆秋白得了太后准许,将身体休养好之后,顺理成章地再次穿起朝服,就要照常上朝去了。
  作为朝臣之中唯一的一个女子,这一日陆秋白却并未刻意选择不一样的装扮。
  着装上依然是寻常官员所穿的绛紫色章纹圆领袍,腰上束着盘螭镂金带,佩上金鱼符,足上一双登云靴,发髻高束,裹上幞头,与从前的打扮并无二致。
  只是不再刻意描眉修容,使得面相看上去更加硬朗,而是保持了原本的柳眉,以原本的模样走上朝堂。
  左右已经在众臣面前表明过身份,眼下并不需要完全女子化的衣裙和发式来彰显自己的女子之身。
  长期的男子衣袍打扮,让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简单利落的穿着层次以及不需要太多花样的束发。
  忽然之间让她换上繁琐的衣裙束带和花样繁杂的发髻装扮,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行动总会不由主地扭捏拘束起来,太过隆重的发饰也会压得她难以思考。
  轻便简单的衣袍穿起来更加的自在,不会时刻觉得被这些外物拘束到正常的行动。
  那日上殿特意做女子装束本就只是为了间接告知众人她的身份,眼下这个目的已经达到,现在的装束选择更多地只是出于自己的感受,而非为了掩盖身份或是显示身份。
  陆秋白手执玉笏,照常踏入宫门,同一众朝臣共在乾元殿外等候殿门大开,寻常这种时候,路上遇到的同侪总会或客气或热络地同她打个招呼,在等候的间隙也总会闲聊一二。
  今日却有所不同,这些人见了倒如同见了什么怪物似的,不约而同地避开她三尺以外的范围,好像生怕碰到她,看到她目光注视的那一瞬间都纷纷把脸别开,假装没有她这么一个人。
  一直到进殿之前,都没有人同她说一句话,打一声招呼。
  对于这番情形她心中已有预料,只是真到这种时候,还是难免有些不舒服。
  随着内官的宣唱,众臣们收起懒散随意,列好整齐的队列,在殿门大开之后,依次上殿。
  群臣匍匐,山呼万岁,一系列礼仪流程之后,方才开始今日的早朝。
  现下亟需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崔氏谋反,内阁首辅之位空悬,谁能接任此位?
  不同于之前有顺理成章接任的人选,这一次大家心中却是看法不一,争论不下。
  除此之外,皇帝年幼,课业也不能落下,太傅一职同样需要才德兼备之人来顶上。
  另外还有崔氏造成的诸多空缺,而今快要入冬,边境的骚乱不断,蛮夷各部蠢蠢欲动,边境的军队也亟需填补军需物资,以捱过严寒。
  与此同时还有即将到来的冬至祭天大典,也需要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好在今天除却东南遭了汛灾,需要朝廷资助过冬以外,其余各地收成尚算可以,不至于使财政崩溃,入不敷出。
  加上剿灭崔氏反贼之后,国库一下子充盈许多,尚有余力分到之前许多因为缺少银钱而不能办成的事情上面。
  诸多杂事议毕,日头也逐渐挂上中天。
  唱仪的内侍再三问过诸公还有无事情要奏的时候,才终于有人再次持着玉笏出列。
  “臣,有本启奏!国子监祭酒卢柏,伪造身份,混入科场,堂然进殿,罔顾礼法,欺上瞒下,请陛下治其欺君之罪,以正视听!”
  弹劾的御史大义凛然,自他之后,无数的大小官员陆陆续续站出来,清一色道:“臣附议!”
  陆秋白垂眸站在原地,神色自若,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看着满殿一致请求将陆秋白治罪的文武百官,高坐龙椅的幼帝心情复杂地开口:“朕……”
  萧妧双眼微眯,神色危险地盯着小皇帝,耐心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小皇帝似乎察觉到了身后如针似的目光,喉结微微滑动,话在喉间绕了一圈,最终只是说:“容朕再想想……”
  底下的御史不依不饶道:“女扮男装混入朝堂,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千百年来闻所未闻,为礼法考虑,请陛下立做决断!”
  小皇帝弱声弱气道:“爱卿说得是……”
  却听得身后一声冷哼,小皇帝立刻噤声,站起来向身侧躬身行礼。
  萧妧自帘后站起身,重重的珠帘发出些许碰撞声,她的声音明亮而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怎么?诸位爱卿是觉得,女子不可以上朝进殿吗?”
  太后开口,诸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眼下摄政之人正是一个女子!
  那御史顿时汗流浃背,找补道:“太后您自然是不一样,但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科举入朝做官的道理,众臣们皆是男子,这……同殿上朝,男女共处一堂,于礼不合啊娘娘!”
  两侧侍立的内官将珠帘卷起,露出一张威仪十足的女子面庞来,萧妧自帘后走出来,群臣纷纷俯首,不敢抬头直视。
  除却陆秋白身姿无所变化,其余人尽皆躬身敛目垂眸,做回避状。
  萧妧冷然扫着众臣,笑道:“怎么?哀家也是女流,哀家现在也和你们共处一堂,卿家们是觉得,是要哀家离开这个朝堂,还是你们——离开这个朝堂?”
  群臣齐道:“臣等不敢。”
  萧妧冷笑道:“不敢?我看你们敢得很,看来卿家们是对我有诸多不满,既然如此,哀家这个摄政太后是不必继续垂帘听政了,就让我儿自挑大梁吧,大俞的国运,就交给他了。”
  小皇帝心头忽然闪过一丝兴奋和些许不安,就见群臣纷纷伏地叩首道:“娘娘不可。”
  萧妧话头一转:“既然如此,那便是说女子立于此也并无不可,我可以,陆秋白自然也可以。”
  御史硬着头皮道:“即便如此,此人欺君之罪亦不可免,国无法不立,即便是皇亲国戚也要遵守我朝法度,更何况欺君之罪,罪同谋逆,当满门抄斩,诛九族,娘娘万不可罔顾国法!”
  萧妧据理力争道:“陆氏满门不幸,方有今日陆秋白扮作男儿,为陆氏申冤一事,其情可原,其境可悯,法度之外尚有天道公理,又岂能一言以蔽之?”
  御史不依不饶:“即便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陆氏得官不正,当免其一切职务,贬为庶人,方能彰显国法昭昭,请娘娘、陛下下令!”
  这倒是个无可辩驳的理由,相比较满门抄斩,仅仅只是罢官显得并没有那么严重,但萧妧依然一步都不想让。
  “得官不正?赵御史倒是说说,如何叫做得官不正?难道她不是依靠自己的才学一步步考上来的吗?御前对答,高中状元,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弄虚作假?”
  “陆氏突遭横祸,陆秋白身为陆氏遗孤,投奔自己的师母有什么不对?师母怜其孤弱,为其再取新名,有何不可?”
  “再说国法,国法哪一条哪一律规定了科考必须只能是男子?即便她假作男儿身,骗了所有的人,可这不过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心中的成见!”
  “朝廷正是用人之时,如若人人都如你们这般,仅仅因为她是一个女子,就可以忽略掉她所有的才干和功勋,就可以因此将她从前的功勋一笔勾销,那我这个摄政太后看来也没有必要继续坐在这里了,左右哀家百年之后,也落不到一个好名声,何必为了这大俞的天下,事必躬亲,呕心沥血?”
  “隐姓埋名为亲人报仇,孤身深入敌营平定藩乱,先帝信重而托孤于其身,以一己之力撼动崔氏这颗王朝毒瘤,这桩桩件件,哪一样放在你们身上,恐怕早已经封侯拜相,位极人臣了吧,而她,却要落得一个被你们集体攻讦的下场,凭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陆不是孤军奋战呜呜呜。
 
 
第93章 玉汝于成(六)
  质问的声音一道道砸下来,群臣顿时鸦雀无声,无从反驳,但执拗的人依然拎出最开始的诉求:“欺君之罪,罪不可恕,娘娘所说的这些都只是情理之中,但法理才是一国之本,若是此等行径还能被轻易宽恕,那国法当从何立?若是娘娘拒不治卢柏之罪,那便恕臣不能与此人共立于朝堂之上!”
  说罢果真脱下官帽,不少人亦纷纷效仿,大有萧妧不将卢柏下狱杀头便不罢休之势。
  “请娘娘将欺君之人,绳之以法!”他们齐声高喊道。
  更有甚者,激愤之下锵然道:“若一国之法也可以因一人而随意更改,那臣等还有何颜面立于此地,此等先例断不可开!卢柏不死,则国法不立,娘娘若一意孤行,坚决维护于此女,那臣不如现在就去见先帝,也好早与祖宗请罪!”
  萧妧说了这么多,这些人依然无动于衷,只是苦苦相逼,她心中顿时一阵悲哀失望:“你们!”
  眼看君臣对峙不下,身处这场风暴中心的人却忽然笑出了声,在这个群臣俯首的大殿之上显得格外突兀。
  陆秋白独立于金殿之上,看着身边尽皆匍匐的众臣,为她这个身份的事情在大殿之上争执了这许久,不由得轻蔑笑道:“好一个礼法!”
  “你们口口声声都是礼法,不过是掩饰心中的惧怕罢了,你们在害怕,极尽手段让女子囿于闺阁,框于内院,却没想到即便如此,还是能有人,走的比你们远,站的比你们高!”
  “你们在害怕,害怕千千万万如我一般的女子将目光投向被你们占领的天地,你们害怕,往日那些依靠压制你们的母亲、姐妹、女儿得来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哈哈哈哈!什么七尺男儿顶天立地,不过都是些懦夫!”
  “即便今日如你们所愿,青史之上,也会永远记得,曾经有人冲破重重阻碍与枷锁,也能立于金殿之上,而你们,受尽万民供养,享尽妻母便利,却个个都是胆小如鼠、庸庸碌碌之辈!”
  说罢看向金阶之上耸立的那个身影,母强子弱,积弊渐清,只是眼下僵持为难,倒不如以退为进。
  陆秋白摘下官帽,话锋一转:“臣欺瞒君上在先,按国法理应严惩,请娘娘下令吧。”
  萧妧见她神色平静自若,知她甘愿自退一步,暂解僵局,只好顺势道:“此情复杂难解,先押后待审吧。”
  国子监祭酒卢柏竟是一名女子的消息很快在京城中不胫而走,加上萧妧的推波助澜,无论是否在朝为官,闻知此事之人不知凡几,一时间坊间皆是啧啧称奇。
  只道孤女为亲复仇,竟隐忍蛰伏,一朝高中,历经艰险,最终大仇得报,却没承想被满朝文武逼得自脱官帽。
  明明屡立功勋,有经天纬地之才,却只因身为女子,而被这些庸碌的朝官们屡屡贬低,实在是可怜可叹,世道不公。
  且不说本就与陆秋白早有交集之人,更是惊奇不已,只因从前别无破绽,哪里看得出来这般风流士子,年轻有为,其实本为女儿身?
  从前受了她恩惠的,这厢更是自发请愿,祈望朝廷网开一面,但这些声音比起雪花一般飘向御前的请求处死她的奏折比起来,不过寥寥而已。
  直到坊间传言四起,不少人也听说了她的事迹,就连七岁的稚子也得喊上一句“陆家女冤枉!”。
  也不知是谁人起头,阳州曾受过她庇护与恩惠的百姓纷纷联名上书,直言卢祭酒有大功德,这样的人若是都不能得到应有的嘉奖,反被朝廷下狱,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那当真真是老天都不开眼。
  万民书呈到御前,立即又引起了朝野轰动,无人料想到,陆氏女的故事会在民间流传如此之广,竟会惹得万民上书,齐为陆秋白求情。
  民心乃是治国之根本,顺应民心者方得天下,朝廷不可能完全置人心向背于不顾。
  牢狱之中,经过前遭一番清洗,重新提拔上来的人大都尚是清白出身,听闻陆秋白的遭遇,大都十分同情,况且这厢百姓呼声这般大,狱卒自然也对她是毕恭毕敬,不敢苛待半分。
  前来狱中探望她的人亦是不在少数,陆秋白抬眼看去,其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你们……怎么都来了?”她有些恍然。
  薛清方率先打破了这个煽情的氛围:“怎么,没想到你竟是个女郎,我们来看个新奇不行吗?”
  陆秋白闻言轻轻一笑:“抱歉,情势所迫,不曾向你们表明身份。”
  一旁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陆……姐姐,谢谢你。”
  陆秋白转头看去,有些茫然,面前的小女孩穿着一身青衣,素面朝天,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看上去天真懵懂,半晌,她方才自这一张寡淡的面容上寻出几分熟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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