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织田作之助心如乱麻。
“孩子在他手里。”西宫鹤影做出悲伤的表情,“不重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帮我照顾一下他吗?拜托了……只有你可以救他了,你看他的精神状态,我实在是无法放心。”
但还是好渣男啊,鹤影君。织田作之助没有说出口,他犹豫了。
“我还没有问他的名字。”
“这得你自己去问,他想说的时候便会说了。”他抓着织田作之助的手,无比真诚,“拜托你了……”
织田作之助被叽叽喳喳地轰炸了一顿,脑袋一晕答应下来:“好。”
“那我称呼他为西宫夫人,可以吗?”
西宫鹤影眼前一黑,声音陡然突破天际,被外面的首领宰听见。
“不可以!我们已经离了!”
莫名其妙被托付了老婆的织田作之助站在家门口,看着这几人的离去。
就,就很怪啊。
织田作之助站了一会儿,目送他们从拐角消失。
这几个人,身上都笼罩着层层迷雾,甚至贴了做功精致的人皮//面具做伪装,织田作之助记得以前做杀手的时候,只有少数的人会这项技艺。
但他又想起来他们坐在饭桌前捧着饭团的模样。
……应该不是坏人吧。
也许只是像芥川一样,迷路了又无处可去的人。
回去要简单得多,只需要首领宰用书把命运拨正,那个巨大的漩涡就又出现了。
“希望穿回去的时候,不要掉到奇怪的地方去。”太宰治有些忧愁,“费佳,你最好别捣乱。”
“太宰君,我也不想掉到垃圾堆里去。”
另一头。
“中也君,你就让太宰君休息一段时间嘛。”西宫鹤影劝着中原中也,“让首领出门度假一个月,回来再继续工作,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太危险了。”中原中也皱眉。
“不危险的。”西宫鹤影违心道,“我们那边,比这个世界要和平很多。一个月哦,才一个月,中也……你不会连一个月都支撑不住吧,难道你完全离不开太宰君吗?”
中原中也暴怒:“怎么可能!”
他终于松了口:“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他必须全须全尾地回来。”
“当然。”
西宫鹤影笑了笑,向首领宰招手:“走吧,太宰和费奥多尔都已经进去了。”——这话说得就像他俩已经手拉手坐牢去了。
他也推着首领宰的肩膀,一起迈入漩涡。
……失败了。
命运的弦在波动,回音直达心底,他们都感知到了那份来自世界的声音:
命运将三人送来,绝不可能让四人离开。
两人停顿住。
他们站在漩涡里,已然和世界隔绝开,时间、空间都混乱着,感知不到事物的流逝、消亡与诞生。
“只能离开三人啊。”
“应当如此。”首领宰意外平静,“命运是公平的。得到什么便要付出什么。”
在无数个世界里,他与织田作都无法并存,活一个,便要死去另一个。
“命运哪里公平?”西宫鹤影拉下脸,特别厌烦地说,“我最讨厌的就是它了,整日只知道索取,给的那点东西分明就是我应该得的。”
活着本来天经地义,谁家活着还需要给世界上交能量?
他看着首领宰:“你离开吧。”
首领宰货真价实地不理解:“我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离不开很正常。”
“你想见一次月月的话就去见。就像我不知道你和织田之间发生过什么。”西宫鹤影自顾自地翻找了一下身上的东西,“见一面总是好的,比一个人在阴暗的角落长蘑菇要好很多。而且月月又不认识你,他要是知道背后有人整日盯着他,一定会特别生气的。”
他把一些零散的小东西塞给首领宰。
一副镶嵌了蓝宝石的单片眼镜,一袋子漂亮的枫糖,一盒雕花镂空的扑克……东西真的很多,都不知道这个人平常是怎么把它们藏在身上的。
“单片眼镜是给月月的,枫糖的话……允许你半路拿两颗,只能两颗,不能更多了。扑克,到时候让月月转交给黑羽快斗,就是我家邻居……”
首领宰沉默着。
他总不能说这样交付东西的场面很怪。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想这样做就这样做了。我很不讲道理的。”西宫鹤影把所有的东西给了首领宰,又强调,“单片眼镜一定得给月月,别的没什么问题。”
系统暂时寄宿在里面。他不回去,系统得回去。
“我留在这里的话,易容术也可以装作你从未离开的样子吧?Mafia应该会少很多动荡。前提是你不介意我扮做你的模样,中也君也得同意。”他已经开始思考留下来的一个月要做什么。
首领宰将单片眼镜放在手心:
“首领是组织的奴隶,是不自由的。”Mafia更像一个巨大的黑色牢笼,把人牢牢地困在这里,是权力之巅,也是绝对的不自由。
“当然。”西宫鹤影回答,“我生来不愿做笼中鸟,你一个月后可一定记得回来。我还得回去盯着太宰治,省得他又想弄点什么歪心思。”
“若是我回不来怎么办?这个世界极度脆弱,一旦崩塌,你也会跟着死去。”
“我是魔术师嘛,魔术师总是会几个大型逃生魔术的。就当是我生涯里最有趣的逃生表演吧,从一个世界的崩溃里逃生。”他整理了一下首领宰的衣服,“快走吧,别耽搁太久,小心像我一样落进垃圾堆。”
首领宰被他推了一把,陷入漩涡深处。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西宫鹤影,忽然道:
“其实,我也不一定要去看一眼西宫月昳。”
西宫鹤影一愣。
在首领宰消失前,他笑了:“那就更好啦。有时候我也会苦恼小海王鱼塘里的鱼太多怎么办,家里不大,住不起那么多人。”
“再见,太宰君,祝旅途愉快。”
睡了一觉我又复活了,狗血乱炖写得还是蛮开心的。
想了想,哥哥虽然设计人设的时候胡乱设计的(bushi)写出来看着挺果戈里的,但区别很大。
他生来不自由,绑定一只月月需要养活,干活干活上班上班,除了心态很自由,哪里都不够自由。
但是心态自由,人格已经成熟完备,不需要像果子狸一样疯狂追求得不到的自由了。
第45章
“你为什么没走?”中原中也愕然。
“一些命运的代价。”西宫鹤影生无可恋,“我也很想回去。”
“你在平行世界,和太宰治关系很好吗?”中原中也有些疑惑,他感觉西宫鹤影对首领宰的付出有些超过正常的范畴,想到太宰治没当首领时诡异的人缘,他顿了顿,问,“你喜欢他?”
“……怎么会。你也看见我们那个太宰君了,他恨不得和我划清界限,把我钉死在“西宫月昳哥哥”的身份上。”
“那……”
“平等的交换而已。”
西宫鹤影含含糊糊地回答。
在看见首领宰的时候,他好像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太宰治一个人能为他加如此多的能量。
有人曾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付出了那么多,那他现在简简单单回报一个月的时间,又如何?
即使那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付出过,即使这些回报是如此没有理由。
他总得问心无愧吧。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相同,他们大概在首领宰的世界度过了六个小时,回到原来的世界却已经过了整整两天。
太宰治几乎一回来就遭遇了Mafia的信息轰炸,两天之内无数的信息被送到他的手机,又因为他人不在这个世界而无法传达,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
手机直接卡爆。
费奥多尔也差不多。
他俩一起掉到了东京的郊外,四下无人。
太宰治和费奥多尔约定了互不干扰,就各自分离了。
首领宰就麻烦得很多。
他过来的时候,比另外两人要晚一点时间,落点也不一样,直接掉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虽然他看起来总是万能的,但这种时候没有寻路的app真的很难。
他已经四年没有出过门了,身上没有带钱的习惯,除了一身衣服还算值钱,比起那些大街上的流浪汉好不了多少。
世界转换的时候有些晕眩,晚饭吃的两个饭团实在是量太多了,他扶着墙,没忍住干呕了一下。
“你没事吧?”
清脆的女声在他背后响起。
“没事。”
一辆车在他身后停下,摇下的车窗内是一张精致的脸,他并不认识。
“太宰君,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呀。”西宫鹤影的助理,雪野小姐皱着眉,“你脸色很差。”
“老毛病了。”首领宰微笑,尽力把这个人和信息中的人名对应起来,很艰难地回想起来,“雪野小姐,不用担心。”
他观察的平行世界数量太多,每一个都如此复杂。因此,他几乎只是围绕着自己的关系来,能注意到西宫月昳已经不错,西宫鹤影这个人都很少关注,更别说西宫鹤影的助理了。
“啊呀,你嗓子都哑成这样了。”雪野还是不放心,“上车来吧,我带你去医院。”
他没有拒绝。
“太宰君,你长高可真快。两年前还只有那么点呢。”她调笑,“长高了,变帅了,头发也少了。”
“嗯。雪野小姐,医院就不必去了。”
“讳疾忌医是吧?”
“我想先去月月家里。”
“你们关系可真好。”
首领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你有看见鹤影吗?他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真是的,明明这周还有通告。”
首领宰沉默着,听着。
“算了,你肯定也不知道的。”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再见啦,太宰君,要是见到鹤影,记得帮我打爆他的狗头。”
“……好。”
临近傍晚,首领宰站在这栋已经有些上了年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房子面前。里面也许有人,但更大的可能性是没有人,首领宰知道一些这个世界的后续发展,却不知道现在具体进展到了哪一步,更别说预测房子里有谁了。
他就要作为不速之客闯入了。
说起来,他这位客人到来的代价也实在是有些大,西宫鹤影就那样留在了他的世界。
他不理解,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对方这样付出。
明明不值得的。
首领宰犹豫了片刻,打开装着枫糖的小袋子,取出一颗含在嘴里。他没注意到,兜里单片眼镜的蓝宝石上划过一层浅淡的光。
他推开门。
黑漆漆的,但不是那种很久没人居住、或者过于压抑的黑暗,有一种奇妙的生活气息。首领宰顺着墙壁摸到了开关,顿时玄关亮堂起来了。
很明显,这几天里面有人往来的痕迹,甚至还有一双鞋。
他也换了双干净的拖鞋,很平静地走进这个房子。
一路走,一路开了几盏灯。
“……喵。”西宫月昳家的小动物们被扰动,纷纷跑出来,发现不是西宫月昳本人回来之后,又很失落地离开。
这两天全靠自动喂粮机支撑着。
白猫智商不高,日常犯蠢,它凑过来嗅了嗅首领宰的裤脚,觉得这个人好眼熟,又闻起来完全不对劲。
他蹲下来,戳了戳这只圆滚的白猫。
好胖啊。
“喵。”白猫拍走了他的爪子,不是舒服的服侍,它不要。猫猫三两步跑走了。
留下首领宰一人蹲在客厅中央。
他深呼吸。
这里,就是外面的世界啊。
稳定的,不会崩溃的,织田作正在写小说的世界。
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揣着西宫鹤影给他的东西,慢慢上了楼梯。
书中给的碎片远远没有亲眼见到来得冲击力大,当眼睛送来的画面一点点和记忆中的东西对上,首领宰深深地舒了口气。
书房里摆了很多的照片,他一晃眼看过去,几乎被各式各样的西宫鹤影填满,中央偏右的地方,有一张太宰治和西宫月昳的夏日祭,两人僵硬地露齿笑,各自比了爱心。
再往里,路过全部的玻璃柜。
那,这间大概就是西宫月昳的房间了。
他应该把单片眼镜和枫糖放下。
擅自进入房间应该不好,但是首领宰想了想,觉得进去也就进去了。西宫月昳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不在家。
他推开门。
所有的东西保持着主人刚刚离开的模样,被子自然是没有叠的,胡乱堆着耸成一团,地毯是棕色的羊绒地毯,踩上去没有任何声音。床上和柜子上放了很多的毛绒玩偶,有太多小物件被堆在这个房间里。
他忽然觉得素未谋面的西宫月昳有点像是那种会囤货的小仓鼠,从小到大的所有东西都要叼过来囤着。
首领宰思维敏捷,下意识就侧写了一下对方的性格与形象。
好像还挺可爱的,但不知为何,他已经不那么好奇西宫月昳的存在了。
虽然这个人,在所有能拉住太宰治的人里,也算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首领宰发誓他就没见过有太宰治沉迷海王的,大部分平行世界里,都是另一方因为太宰治过于沾花惹草而产生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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