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真的会有人喜欢头顶飘出一片青青草原吗?
虽然这只小海王确实很有很特别的地方。
首领宰蓦然想起西宫鹤影和费奥多尔。
不愧是兄弟。
微妙地令人不爽。
他这样胡乱想着,把口袋里的枫糖放在了床头柜上,和一些绷带猫猫的摆件搁在一起。
等他要把单片眼镜放下的时候,床上的小巢穴动了。
一只丑模丑样的八爪鱼从床上掉了下来,紧接着是一颗披头散发的脑袋从揉成一团的被窝里探出:“……好痛,我究竟保持这个姿势睡了多久。”
首领宰:“……”没记错的话,这是西宫月昳的房间。
看来太宰治并不是唯一可以进入这里的人呢。
绿油油的。
他刚刚居然完全没发现床上有另外的人,真不知道是对方太强,还是他的观察力下降了。
“咦,太宰君。”床上的人大概是睡迷糊了,窝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如同慵懒的布偶猫那样把自己拉长,舒展身体,“你又回来了……”
才睡醒的声音软乎乎的,夹着鼻音轻声抱怨:“你下次制造纸巾垃圾的时候,能不能顺带把垃圾桶倒了……省得还要我帮你收尾……”
首领宰:……噫,海王的后宫真恐怖。
“醒了!”
“你醒了?”
西宫月昳头晕的不行,周围叽叽喳喳的吵闹让他更加晕眩,半睁开的眼睛也感受到了太多亮光,十分不适。
“唔……好吵。”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灵魂都要被切开的梦。
【不是梦!你真的被切成两份了。】系统在脑海中叭叭,【你的另一部分决定留在那边,暂时维持世界的稳定。】
西宫月昳还是头疼。
“别说了……”
宫野志保:“什么?”
她已经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了啊。
“志保……”西宫月昳终于清醒了一点,他抬起一只手意图遮住眼睛,却牵扯了一大堆的管线,宫野志保忙把他的手按住,又让人调暗了灯光。
“我现在在哪儿……”
“你晕倒了,现在在组织的医院里。”宫野志保握着他的手,她也面带憔悴,“已经失去意识足足两天了。”
两天。
原来他已经睡了两天了。马甲们好像也失控了两天。
西宫月昳闭上眼睛,再次开始用系统连接马甲。
六个小时的记忆在脑海里重刷,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好不容易连上了几个马甲处理事情。
青木伶似乎在他的卧室里睡了两天……凉羽泽则是在自己的房子里旷工了两日。还好,都没有像蛇蛇一样被埋在郊区泥土里,闷了两天两夜。
他又看了看。
脑袋尖锐地一疼。
为什么……蛇蛇的马甲和青木伶的马甲……
同时看见了太宰治?
是他还没睡醒么?
今天也完成了九千字.jpg
第46章
“你怎么在这儿?”
蛇蛇在泥土里探出一颗半死不活的脑袋,它耷拉着粉色舌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太宰治足足离它有两米远。
还能怎样?
被小泉红子拖出来埋了呗。
它体质好,素质过硬,埋了两天也没死。这会儿意识重连,终于是复活过来了。
好不容易在泥土里咕涌咕涌探出个脑袋,就看见一只太宰治路过。
“……”淡蓝色的蛇瞳望着太宰治,意思很明确。
帮个忙嘛。
蛇蛇变蚯蚓已经很可怜了。
快把它挖出来顺便抱到河里去洗个澡。
太宰治远远地蹲着看了几秒钟。
走了。
特别干脆,一点点留下的纠结都没有,仿佛确认了它被埋在这里的情况之后,它就没有任何的价值了。
蛇蛇:……
它只好自己继续折腾,从泥土里爬出来。
幸好红子让管家埋尸的时候没有把泥土夯实,加上夜里常常下雨,土质松软,它咕涌了一阵就破土而出,重新变成了地面上的生物。
光洁的鳞片不太干净了,蛇蛇没有办法做到迅速清洁自己,它抬起头,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丁点微弱的、属于费奥多尔的气味因子。
——那就往这个方向找冤大头碰瓷吧!
“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西宫月昳被迫躺平在各种医疗设备中间,一动不能动。
“这可不是你自己说了算。”宫野志保终于恢复了平日的冷淡,“你可金贵着呢。张嘴。”
“啊——”
【所以月月你真的记不清你做了什么?】
‘只记得有两个太宰治……好混乱,什么你爱我我爱他的狗血恋剧本。’西宫月昳乖乖地被检查了一遍,‘就和做梦差不多,感觉过去了很久,但是一睁眼全部忘记了。’
【好可惜……你明明都牺牲自己把一部分的意识留在那个世界了,到头来却不记得自己牺牲了什么。花了那么多精力培养一个马甲,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一半的我也是我,既然都是我做的决定,应该是不会后悔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和马甲们之间的联系好脆弱哦。是我的意识太虚弱了吗?’
西宫月昳打开状态栏,这个功能终于有了实际的用途。
【马甲36号:蛇蛇】
【状态:#疲惫#】
【备注:#一小时内不洗澡就要脏死了!腌入味了!#】
【马甲2号:凉羽泽】
【状态:#懵#】
【马甲16号:青木伶】
【状态:#落枕#】
【马甲1号:西宫鹤影】
【状态:%&……()……%¥】
【备注:%&……¥%#¥%#】
系统:【跨世界传输信息是会这样的啦!绝对不是我出了bug!你再刷新几遍就好了。】
西宫月昳刷新了好几遍,刷出来了不一样的乱码。
也许跨世界的信息传输还是太为难系统了,他也不强求,顺手刷新了最后一下就打算放弃。
【状态:¥*……#不想上班¥()&首领不是人当的)*()*】
‘好像传过来了。’虽然仍旧夹杂着很多乱码,但还是有些惊喜,‘统,你真的可以做到把信息传递过来啊。’
【当然!我功能完备的时候可强了!诸天万界无所不能的。】系统哼哼唧唧地回忆了一下往事,【大家都叫我金手指,挂逼……】
然后就因为退休被销毁了……
‘嗯嗯!’
正巧西宫月昳检查完了脑部的状态,所有的项目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他怀着点期待,等宫野志保过来帮他解开这些器材。
“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小声骂了一句,“在醒来前半小时,你大脑的这块区域有异常的活跃,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非要说的话,是做了噩梦吧。”
“嗯?”
“就是梦见太宰君跳楼、和我哥哥生了崽、崽被某个好心的俄罗斯人抢走、太宰君转头抛弃我哥、小鸟依人靠在织田君的怀里……”
宫野志保听了两句就直呼头疼,她要是做了这样的噩梦,大脑说不定也会异常:“晕倒暂且归结于劳累过度。所以你就是做噩梦吓醒了?”
“说不定真的是。”西宫月昳转移话题,“所以我可以离开这里吗?”
“……可以。”宫野志保叹气,“你的身体状况突发问题,不再稳定,那群老家伙就没有理由叫你去做实验了。”
“噢……这样,因祸得福?”
“什么祸福,”她都要被西宫月昳气到牙痒痒,“解释一下,实验?”
半响。
西宫月昳往后缩了一点,他身上还牵连着许多的管线,宽大的病号服下是一具格外瘦弱的躯体,脸也苍白,只有眼睛楚楚可怜地睁大:“你这不是都知道了嘛……还要我解释什么……”
“从小就卷进来又不是我的错,活下来并产生抗体也不是我的错……”
他低声嘟囔了几句。
“别生气呀,志保。”
宫野志保冷笑了一声:“我哪里生气了?”
哪里都像是在生气。
西宫月昳可不敢在这时候说话,他只能继续把自己伪装地可怜一点:“志保……”
“过去的事情暂且不提,现在呢?”宫野志保微微前倾身体,茶色的短发垂下,“你明明可以转正成为组织成员,为什么还回来默许实验的重启?”
她实在不明白,她挣扎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可以不成为砧板上的鱼肉,而西宫月昳明明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去摆脱最糟糕的境遇,却放任这种情况继续发展……
西宫月昳闭嘴了。
他只往自己的正前方看,垂着眼睛,怎么也不和宫野志保的眼神对上。
“算了。”
他听见宫野志保失望的声音。
“我从来看不透你的想法,你也不会因为我放弃自己的想法。”
“月昳,我只是不希望你……”
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来的时候,他困得要死,搭了波本的便车。
走的时候,他还是很累,仍旧遇到了波本。
“载你一程?”
“好呀。”
这车不坐白不坐,西宫月昳没成年,也不会开车,本来都想着从这里出去之后找个地铁回家了。
“我听说你昏迷了两天?”
“是的。”西宫月昳叹气,“你看,这就是熬夜的下场,不好好睡觉的话迟早会像我一样猝死的。”
“有这样咒自己的吗?”安室透额头滑下几道黑线,“你只是晕倒了而已。”
“晕倒也很严重吧。”
安室透从后视镜里瞥见西宫月昳,这人现在清醒着,就坐得很规矩,没有像上次那样坐着坐着就歪到一边睡着。
“安室君。”西宫月昳忽然开口,“等会路过商城,可以停一下车吗?”
“嗯?”
“买杯奶茶。”
“……你不是才从病房里出来吗?”
“所以才更需要快乐一下。”西宫月昳扒拉住后车座,“太麻烦的话就算了……”
最终还是得逞了,他买了足足四杯。
安室透分到一杯,并且很好奇多出来的另外两杯是给谁的。
“出来的时候能碰见安室君真的很意外,我还以为我得一个人回去了。”
“确实很巧,我正好回组织取一些东西。”安室透是不会说自己特意蹲点去的车库,他把奶茶放在车座边上,问,“你之前晕倒的时候,琴酒很在意。”
“哦?他居然还会在意我啊。”西宫月昳果然应了这个话题,“我还以为他根本不喜欢我的。”
“他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有朋友的样子,那天在病房里好多人都吓坏了。”
“好可惜,没有看见琴酒的表情。但是我和他也称不上朋友吧。”西宫月昳想象了一会儿琴酒在意他的模样。
嗯……臭脸猫猫果然怎样都是臭脸猫猫,他想象不出来诶。
“你们很熟悉吗?”
【这个波本怎么一直偷看你,月月,他不会也想跳鱼塘吧。】
‘大概只是想知道更多的情报吧。他真的好努力,为什么组织里大部分人都没有这种上进的心?卧底那么上心,不如我们把组织交给卧底吧。’
【月月,你又在谋反了。】
“还行,我和他还有伶酱遇见的次数比较多。”西宫月昳抱着已经拆开的奶茶啜吸了一口,声音平静,浅浅透露了一点信息,“可能,就是因为我身价比较贵,死了没有办法重新养一个,所以他才比较在意。”
安室透回忆了一下当时琴酒的表情。
那可不太像是对金钱的在意。
他们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儿,西宫月昳家很快就到了。
“非常感谢,下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他拎着三杯奶茶和安室透挥了挥手,而后开了自己家的门。
他真的非常需要马上回家。
因为。
两只猫猫正在疯狂对视……x
“我回来了。”他快速跑向亮着灯的客厅,打破了那种诡异的气氛,“伶酱。”
他收获了一个很大的拥抱。
虽然当首领的太宰君在面对特定人群的时候是一只可怜猫猫,虽然青木伶面对很多人的时候都是可可爱爱的。但很不幸他俩都管理着一个巨大的组织,身居高位,对人命漠不关心——说到底手下的那群人都是比野兽还可怕的存在,自身不够强大的话完全没办法压住他们。
可能风水养人的学说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两位在认真起来的时候都异常可怕,偏偏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撞在一起。
嗯……毫无防备的,在西宫月昳的卧室里,完成了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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