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那种懒散的情况下,首领宰还是本能地察觉到了青木伶身上的不对劲,他比太宰治的阅历丰富太多,很快意识到这个青年压根不是普通人。因为书给予他的记忆是碎片,一时间他并没有把那些碎片里甜软乖巧的青木伶和这个危险的陌生人联系到一起。
他一方面开始警惕、思考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西宫月昳的房间里,一边不自觉地捡回了首领的工作……
下意识就产生了一部分地盘被侵略的反感。
青木伶清醒后更是如此:拜托,这明明是月月的房间,你这个长得很像太宰治的太宰治二号机是怎么混进来的?
首领宰倒也不是随便就圈了地盘,他只是觉得自己前来此地的资格是西宫鹤影换来的,作为代价,他对西宫月昳上点心很正常。那么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出现在卧室里……还绿了他的同位体……
令人不爽。
他们很自然地互相呛了几句,陷入对峙,如同两只炸了毛的猫,君子不动口也不动手,就只进行一些不明意义的对视。
西宫月昳真的害怕自己不回来,马甲会和首领宰互相对视到天荒地老。
“伶酱,给你买了奶茶。”
“月月,家里进了陌生人。”
西宫月昳呼噜呼噜了一下青木伶的脑袋,抱了几秒钟之后才分开。他看向和太宰治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的首领宰,本体亲眼看见的效果和混乱记忆里的画面差了很多,与青木伶视角下的模样和有很多区别。
他感觉首领宰看他的目光……还挺温和的。
不是那种终于得偿所愿的温和,是另一种奇怪的……来自长辈的……
“你……是太宰君的亲戚吗?”
“算是。”首领宰没否认。
西宫月昳就顺着这个阶梯走下去:“那可真是太意外了,太宰君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存在。”
他走过去,把另一杯奶茶放在桌面:“正好多买了一杯奶茶。本来是要给太宰君的,但太宰君看起来不在这儿。”听起来有点苦恼与猫猫出门散步不告诉他。
首领宰看了眼高糖高热量的奶茶:“……”
怎么走到哪里他都要被投喂?
他不自觉地去观察西宫月昳,青木伶这个危险人士在西宫月昳出现后就乖得不行,也收敛了气场,抱着奶茶一心黏着月月。仅仅就这样看的话,他能将他们和书中的文字描述对应起来了。
西宫月昳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健康,有一种大病初愈的苍白,手背上还残留着留置针的针孔。他穿了件宽松的长袖,但还是能看出来躯体很瘦。五官算是精致的,只不过首领宰看了太多的人,已经不觉得这样的外貌有多少惊艳。
发尾微微的靛蓝色倒是很有趣。
他不自觉地比较了一下西宫月昳和西宫鹤影的五官相似度,发现这俩兄弟如果不是书中透露并无血缘关系的话,他也很难相信。
明明就超像的,只不过西宫鹤影的五官更锐利一些,开玩笑胡编乱造的时候眉毛扬起的弧度特别高,神采飞扬,而西宫月昳更柔和、无害,配合苍白的面色更令人心软。
“我不太喜欢喝奶茶。”首领宰委婉拒绝了。
他有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西宫月昳解释,西宫鹤影接下来一个月都不会出现。而且还得把一些小物件交给西宫月昳。不管是书给予他的信息,还是他亲眼所见,首领宰都能感受到西宫鹤影与西宫月昳之间的感情很深厚。
尤其是想到未来的一些事情……
这种纯粹而直接的兄弟情看起来太过炙热,他已经构想出西宫月昳质问他为什么哥哥一个月没有办法联系的画面了。
“我……”正当他犹豫时,门开了。
一只年轻的太宰治从东京郊外马不停蹄地飞奔回来,他看见西宫月昳家的灯亮着,就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看见玄关处不止一双的鞋预感就更不好了。
“月月——”太宰猫猫变成了猫猫炮弹。
西宫月昳勉强接住了他,接受了今天的第二个热情拥抱:“太宰君,你回来了。”
太宰治抱得很紧,但也没有忘记观察一圈现在的情况。
抱着奶茶喝的青木伶,呵,这人居然还在。
首领宰果然也在这里,太宰治很直接地与他对视,视线慢慢落到首领宰面前的那杯奶茶上。
月月手里一杯奶茶,青木伶手里一杯奶茶。
西宫月昳不可能知道首领宰会过来,所以首领宰面前的那杯奶茶一定是买给他的。
首领宰果然一来就抢他的东西!
太宰治愈发收紧了胳膊,委委屈屈:“月月,你们都在喝奶茶,我的那份呢?”
“太宰君,你抱得太紧了……”西宫月昳感觉自己快要被勒成一根麻花了,他急促地喘了两下,让太宰治把他松开。
“本来是买给你的……”
太宰治的表情果然耷拉了下去。
“但是我路上没忍住,喝了两口。”他把自己手上的奶茶递给太宰治,已经被戳开了,只喝掉了一点点,“你介意吗?”
端水的时候进行偏爱.jpg
第47章
太宰治快乐起来了。也许西宫月昳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在别人面前端个水,但他就是成为了鱼塘里最特别的那条鱼。
卑微.jpg
于是就没有继续纠结那杯不可能是买给首领宰的奶茶,究竟是给谁的。
总不可能是给西宫鹤影……对哦,西宫鹤影人呢?
“我和他绝对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在聊天的时候,太宰治非常干脆地拒绝了和首领宰认亲,他捧着奶茶,靠在西宫月昳身上,绞尽脑汁,“就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那种邻居长辈生了个基因突变的孩子,然后正好和我长得差不多。啧,能够长得像我,是他的福气。”
“……醒醒,太宰君。”西宫月昳去揉他头发,“你比他小四岁,应该是你像他。”
“是他像我!”太宰治叼着吸管,很不讲道理。
他现在就是一只骤然受宠的绷带猫猫,高傲极了,有一种要向全世界炫耀他才是正宫的感觉。
首领宰反正不介意,他甚至有点怜爱自己的同位体——太宰治还不知道青木伶也窝在西宫月昳的房间里睡过。太宰治现在被恋爱冲昏了头脑,已经完全陷入了海王的怀抱。
“月月,你还喝吗?”太宰治又把喝了两口的奶茶递给西宫月昳。
“我也很想喝……但是医生叫我最近健康饮食,来的路上我喝了两口已经是违背医嘱了。”西宫月昳没有抗拒太宰治过分的靠近,奶茶端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低头接受了投喂,又反应过来,“我不能再喝了。”
太宰治已然心满意足。
首领宰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能接受自己的同位体谈恋爱,但不能接受同位体在自己面前笑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月昳君,你哥哥拜托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首领宰将那枚单片眼镜拿出来,镀金的边框和细细的链子在灯光下闪烁着光彩,一颗很小但清澈的蓝宝石镶嵌在上面,价值不菲。
西宫月昳明显很喜欢这种精巧的小东西。
他接过那枚单片眼镜,眼睛亮起来:“应该是哥哥带给我的纪念品。他不回来了吗?”
“嗯,也许一个月之内都很难联系上。”
“好吧……”
首领宰观察了一下西宫月昳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我知道哥哥一直很忙,有很多别的工作,有时候联系不上也正常。”
他试着把那枚单片眼镜佩戴好。其实他的视力还不错,有些不太习惯戴上眼镜,幸好这枚单片眼镜只是那种作为装饰用的平光眼镜,除了好看一无是处,戴上倒也没有太大的不良反应。
“好奇怪,戴单片眼镜的感觉和普通眼镜完全不一样。”
他一抬头,眼镜上的那条小链子便跟着晃起来,在他面颊上投下一条模糊的细影,好看到几乎有些晃眼了。尤其是那枚深蓝色的宝石,和他的眸色有些接近,却完全没有办法压住他眼睛的玲珑透彻,只能沦为陪衬。
灯光穿过宝石,火彩正好折射在唇角,顺着西宫月昳的动作发生偏移,又落到唇珠。
太宰治屏住呼吸:“月月……”
“嗯?”
“你还是摘下来吧,”太宰治发现自己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一点点。
“为什么?我不适合吗?”
也不是不适合——
就是——
太宰治没有直接说出来,只能咬住奶茶吸管,含含糊糊地表示自己的看法:“戴上之后看起来有一点难以接近。”
【别摘!明明就很好看。】系统已经通过青木伶的视角看见了西宫月昳现在的模样,它疯狂搓手手,【就很好看,意外的适合诶。】
西宫月昳决定暂时不摘下来了,可以留到洗澡前。
“伶酱今天住在这里,太宰君你肯定也住在这里。”他思考了一下,“那正巧哥哥没回来,太宰先生,你暂时睡在我哥哥房间,可以吗?”
他家有三个卧室。
谁知道他刚说完,首领宰都还没回应,太宰治反应极大地站起来:“等一下!你为什么喊他太宰先生!”
“……?”西宫月昳疑惑脸,“我总得区别一下你们两个……没有亲缘关系但是长得一模一样并且名字应该也一样的人。”
他什么也没说,但是很明显已经察觉到太宰治和首领宰之间的关系。
“不行。”太宰治也不知道这个称呼哪里不对劲,总之就是非常不对劲,“怎么可以喊陌生人……”
他流泪猫猫头:“我比你大,你都还没有这样喊过我。”
“可是我只比你小两三个月。”
太宰治有苦在心口难开,恨不得现在立刻把首领宰叉走,他都没有听过月月喊太宰先生,这第一次就被人抢走了。
“太宰,太宰君?太宰哥哥?”西宫月昳一连换了几个称呼,揽了一下太宰治的腰,让人重新坐回来,“太宰——治——不要闹了嘛,太宰先生远道而来,一看就很疲惫,我应该尽一份地主之谊。就是家里实在没有客房了,不知道太宰先生嫌不嫌弃睡在哥哥房间……他房间好乱的。”
太宰治顺势躺倒在西宫月昳怀里,被一些称呼砸了一脑袋,瞬间忘记了某些东西:“哦……我听你的。”
首领宰更是没有任何的意见。
只有青木伶幽幽地开口:“月月……”
他好想加入黏黏糊糊的大家庭。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西宫月昳挺虚弱的,所以当他提出想要早点休息的时候,大家也就散开,按着健康的作息去休息——当然能不能睡着是另一件事。
西宫月昳原本在自己的衣柜里找东西,太宰治忽然凑过来:“月月,给你买了新的睡衣。”
“……”西宫月昳顿时表情一僵,想要一头栽进柜子里去逃避生活。
太宰治不说还好,一说,他就完全想起来了啊!
“为什么忽然买睡衣给我?”
他往前倾了一点,整个脑袋埋进柜子的阴影处,掩饰脸颊和耳廓的绯色。
“因为原来的睡衣被人弄坏了。”太宰治理直气壮地说了出来,“青木伶趁你不在的时候偷偷进来,然后不小心踩到了衣服。月月,你下次别把睡衣到处乱扔了。”
“嗯……”
他好像见证了一次非常低劣的嫁祸。
在太宰治期望的目光里,他从衣柜中翻出了一条干净的睡衣:“我正好奇为什么睡衣不见了,谢谢太宰君买的衣服。等明天洗一次晾干了就能穿了。”
宰宰失望.jpg
他目送西宫月昳进了浴室。
看着手中的睡衣,他忽然想到西宫鹤影那天在天台上许诺给首领宰的一些东西,也不知道那是情急之下胡乱说的,还是真的做了承诺。如果西宫鹤影要求西宫月昳穿泳衣给首领宰看……
太宰治总觉得月月真的会答应一次。
要是真的出现那种情况,他恨不得直接回到那一天,把两人一起推下去谎称殉情算了——可惜月月肯定不同意他这样做。
太宰治独自构想了一会儿未来的可怕场景,将睡衣放在床边,推门去了西宫鹤影的房间。
其实没有西宫月昳说得那么乱,就是不够整洁而已。西宫鹤影不怎么住在家里,很少回来。上一次回家还是前两天的那次,他催着对方出门,于是西宫鹤影只能上楼扑进自己的房间,连衣服都没换就压在床上睡了一两个小时。
叠好的被子上有压痕,大概就是上次睡觉的痕迹了。
房间的整体色调很浅,是一种柔和的奶白色和淡蓝色,被子也是素色的。和西宫鹤影往房间里堆东西的习惯不同,这个房间的摆饰并不多,甚至有些古旧。
有上了年头的放映机、留声机,有使用胶卷的相机,有十来年前黑羽盗一的海报,还有一些奇妙的、看不懂的东西——大概是魔术道具。最新的东西大概是房间一角的电脑桌上那台电脑,一看就是很适合打游戏的配置。
首领宰没有坐在床上,他脱了外套,抱着膝盖坐在床边,正观看第一卷录像带。似乎是一些记录生活的东西。
太宰治眼睛一亮,也凑过去。
他就要放肆很多了,直接坐在床上看投影仪投在墙上的画面。
画质不佳,看的出来这段录像已经过了很久,声音夹着一点电流声。
“魔术表演必须遵守的三原则……”一位优雅的绅士臂膀上停留着三只鸽子,他抬起手,动作好似一片被风扬起的丝绸,许许多多的彩色小纸片、糖果从他手心洒出来,“第一,魔术表演之前绝对不透露接下来的表演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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